有没有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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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养了一条白化黄金蟒,吸粉百万,当了网红。
但这蛇会打开我的门锁,在半夜丈量我的身体,尝试吞掉我。
我爸却舍不得杀了这棵摇钱树,对求救的我非打即骂。
家里最迷信的爷爷,悄悄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这蛇太聪明了,它成精了,要吃人。」
1
半梦半醒的时候,一根巨大的滚圆蛹动着,缓慢地来到我身旁,它直直地贴着我,从我的脑袋一直贴到脚尖。
阴凉的身体散发着湿润腥膻的气味,整整齐齐地贴在我的身边,身体的宽度甚至快要超过九岁的我。
它的身体,摆得比直尺还要直。
它在丈量我有多长,能不能把我整个人吞进胃袋。
蛇腥味钻进鼻孔里,钻进我的梦里。
幸好我最近一直睡不熟,闻到熟悉的气味,很快惊醒过来。
半夜睡醒,身边直直贴着一条大蟒蛇,这场景,即使是成年人也会受惊过度。
我反应过来有危险,蹬着双腿踢它踹它,用枕头盖住它馒头大的蛇头,大喊:「蛇要吃我!蛇要吃了我!」
远处的房门被扭动推开,紧接着,客厅的灯亮起,脚步匆匆响。
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被我吵醒,披着外套起床来看。
听到我在打蛇,爸爸冲进来,一把扯开我。
我摔在墙角,差点一跟头从床上栽到地上。
还好有妈妈扶着我,问我有没有被蛇咬到。
我受了惊吓,抽噎着重复:「蛇在量我的身体,它要吃我。」
爸爸把黄白色的大蟒蛇捞起来,蛇熟悉地缠在他的身上,露出白色肚皮,嘴里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像是在悠闲地示威。
「谁让你睡觉不关门,妮妮不就是跑进来跟你玩吗?你差点把她闷死。」
爸爸翻看着大蟒蛇的身体,查看伤势,心疼得不得了。
我委屈地喊:「我关了,是它自己把门打开的。」
「门把手这么高,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忘记关门了。平常都丢三落四的,女孩子家家的,睡觉连门都不关。」
奶奶数落我。
我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十分委屈地重复:「我真的关了。」
妈妈忍不住帮我解释:「念念才九岁,她不会说谎的。蛇用身子量人,是真的要吃人的。吴同,你养了这么久的蛇,你应该知道……」
妈妈看着爸爸不耐烦的脸色,声音越说越低。
「别叨叨。」爸爸抱着蛇离开我的房间,把蛇放回宠物室。
那间宠物室,比我的卧室都要大得多,里面有很大的蛇缸,用木头、木屑和椰糠造了景。
宠物室是专门为了养大蛇准备的,是我们家面积第二大的卧室。
这不奇怪,毕竟我们家的大房子,都是靠这条大蟒蛇挣来的钱换的。
养了二十年,爸爸最清楚,这条蛇有多聪明。
它会跟着音乐节奏摇晃身体跳舞,会使用狗用的宠物交流按钮表达需求。
我说它会开门,爸爸却不相信,因为他从没见过。
只有我知道,蛇会开门,它经常背着家里所有人,用身体把我的卧房门把手扭开,入侵属于我的房间。
它享受着我恐惧的眼神和尖叫。
2
爸爸把蛇带走了,爷爷奶奶也摇着头回房继续睡觉,没人关心吓坏了的我。
只有妈妈摸了摸我的脑袋。
「没事了,蛇不是要吃你,应该只是想亲近你。」
就连妈妈也改了口,帮忙掩盖那条大蟒蛇的罪行,把它那诡异的行为说得合理化。
我拉住妈妈的袖子,红红的眼睛抬头看她:「妈妈,它会开门。」
那场景浮现在我眼前,我指着我的房门给妈妈描述:「它把尾巴盘成一圈,撑着蛇头立起来,立得高高的。然后身体缠在门把手上,一圈一圈,缠得多了,重量够了,门把手就会被拧开。」
妈妈脸色僵硬,抚摸我脑袋的手停下来,呼吸变得粗重。
她胸膛起起伏伏,吞咽了一口空气,扭头看向门把手。
我急声说:「真的,妈妈,不信你闻,门把手上肯定有蛇腥味。」
妈妈怔了很久,最终还是有了动作,她又揉了下我的头发,转移话题:「念念,睡觉吧!把门反锁。」
我委屈极了,抿着唇不吭声,我就知道,妈妈不是不相信。
她是不敢信。
这条蛇太聪明了,比九岁的我还要聪明,这么聪明的蛇,它存心害人,就算是大人也会害怕。
妈妈肯定也怕它。
更何况,这是爸爸的蛇,是他的命根子。
自从爸爸挣了钱以后,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高。相对应的,妈妈的地位就越来越低。
他经常冲妈妈发火,一言不合就大声叫骂,妈妈怕他。
爸爸那么凶,这条蛇又是他的摇钱树,无论信不信我,妈妈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所以只有麻痹她自己,也麻痹我。
妈妈沉默地帮我盖好被子,关上灯离开,我看到妈妈神情复杂的眼睛,我猜,就算她没有附和我,我说的话也已经被听进去了。
关上门之后,就算只是出于好奇,她也应该会弯腰闻一下门把手。
然后,她会闻到铁锈味和蛇腥味的混合气味。
那股气味很明显,很浓烈,腥臭浓郁,令人作呕。
妈妈会相信我说的话,相信我没有骗她。
大蛇明明会开门,但除了我,它从没在其他家庭成员面前展现过。
它隐藏得太好了,是一条有心机的大蟒蛇。
动物能拥有比人还深的心机吗?它肯定快要成精了。
3
我爸养的这条蛇,名叫妮妮,是一条白化的黄金蟒。
黄金蟒能活二十多年,在我爸还没和妈妈在一起之前,他就养了这条蛇了。
现在大蛇刚好二十岁,是这个家里,比我,比妈妈都要久的成员。
原本,爸爸只是一名普通的职员,平庸到无人在意。
四年前,他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了第一条蟒蛇视频,当时有三千多个点赞,让平平无奇的爸爸体验到了互联网的魅力。
他开始沉迷互联网,一有时间就拍视频,剪视频发布。
慢慢地,他逐步有了粉丝,评论区也越来越热闹。
互联网的花团锦簇让人流连忘返,因为养了妮妮,令爸爸不再那么普通,不再无人问津。
改变我们一家人命运的,是妮妮第一条跳舞的视频。
那条视频获得了两百多万的点赞,涨粉三十万。
后来,爸爸开通了创作者计划,也接到了宠物用品以及其他商品的广告。
从月入三千的死工资,他开始有了不菲的额外收入。
八千……一万……三万,甚至十几万。
我们家买了两百多平的大房子,爸爸给自己换了一台宝马,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
这条蛇,也成了家里地位第二高的家庭成员。
家庭地位从高到低,分别是,爸爸—蛇—奶奶—爷爷—我—妈妈。
后来,爸爸辞职了,专心在家当网红,他又买了各种各样的异宠,打算复制妮妮的成功。
不过,不管是侏儒兔、龙猫,还是角蛙、蜥蜴,都被妮妮以各种方式吃进了肚子里。
爸爸没有发火,他对妮妮最有耐心了。
妮妮吃掉价值四千块钱的龙猫,爸爸夸它机灵。
妈妈买一支口红两百,爸爸说妈妈败家。
因为妮妮能赚钱,在爸爸眼里它做什么都是对的,比人还要重要。
在这个家里,爸爸就像个山大王,而大蛇妮妮,则是全家都要供着让着的摇钱树。
不知道因为爸爸的溺爱,还是吃了太多活物,这条活了二十年,长到四五米长的大蛇,它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有了越来越多的思想。
它经常看着我这个家里体型最小的人,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它那双红褐色的眼睛里,只对我露出阴毒的眼神。
爸爸给它买了一套定制的宠物交流按钮,它会在爸爸在家的时候,用尾巴去按「爸爸」,然后按「吃饭」。
它这样的表现,聪明得就像一只亲人的小狗,特别惹人喜爱,导致爸爸甚至舍得买最贵的和牛去喂它。
但是在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的时候,它会按「撕皮」,一直按,重复按。
因为只有第一个字,听起来就像——死、死、死、死、死……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它是专门按给我听的。
大蛇想让我死,它到底有多恨我?
4
我跟大人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
动物会用宠物交流按钮,并不是因为它们知道按钮发出的声音代表什么意思。
人类对它们进行针对性的重复训练,只能让它们知道哪个键代表什么。
按下「吃饭」,会有食物。
按下「玩耍」,会有玩具。
这是一种关联记忆。
我说蛇会一直重复按「撕皮」,发出令人害怕的谐音,所有人都说不可能。
爷爷说:「它脑子才多大,它能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奶奶附和:「你这孩子就是动画片看多了,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我急得满脸通红:「是真的!视频评论区还说,妮妮这么聪明,赶紧送她去读大学别耽误了,她就是懂这个意思。」
我爸正在拍视频,嫌我声音太大,把我声音录进去成了废片,一声大吼:「她要真这么聪明,明天你就滚回来,不用浪费老子的钱去读书了,养条蛇不比养你强?」
我吓得大哭,眼泪拼命地流,但因为不敢出声死死咬住嘴,眼泪鼻涕呛到喉咙,咳得眼睛都红了。
我妈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蹲下来给我拍背,心疼得也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音箱里在播放网上正火的欢快 bgm,大蟒蛇的身体随乐声起舞,摇摆扭动,我爸举着手机拍得认真。
爷爷奶奶一脸笑容地看着。
这场景,好像他们几个是幸福的一家人,大蛇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
大蟒蛇卖力地扭动着身体,得到源源不断的夸奖,我不用看也知道,它肯定得意极了。
我妈看了他们一眼,把我牵进厨房。
两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只有厨房是属于妈妈独有的空间,除了她,没有人会进来这里面。
妈妈每天要在这里面劳作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要打扫卫生做家务,可能比别人一天上班的时间还要长。
她很辛苦,但是每个月除了家用,能花的钱估计不到大蛇花销的四分之一。
妈妈是任劳任怨的,她很软弱,但很爱我。尽管这份爱,因为我不受重视,她不敢表现得太浓烈。
她擦去我的眼泪和鼻涕,问我怎么回事。
听我说蛇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会一直重复按「撕皮」那个按键,发出「死死死」的声音,她皱起了眉头。
眉宇之间是忧愁而复杂的。
妈妈一把抱住我,她的手圈得很紧,但是声音却很软很无力:「别胡思乱想,可能它就是好玩,一条蛇,怎么知道 si 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又是这样,妈妈想信我,但是不敢信我。
另外,动物能成精这种事,听起来也耸人听闻,大蛇对我做的事,她们谁也没见过,都觉得是我还小,不可信。
我心灰意冷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有些事只能我自己一个人面对。
5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单独和大蛇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我害怕它黄灿灿的颜色,害怕它那双褐红色的眼睛,和分叉的蛇信子。
但是只有我避开是没用的。
这整个家,都是大蛇可以随意穿行游览的领地,它不喜欢在它宽敞的,有造景的宠物房待着。
它就喜欢有人在的地方,喜欢在客厅、阳台,在人的卧室。
尤其喜欢往我房间里钻。
被蛇爬过的衣服会留下蛇腥味,导致我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捏着鼻子嫌弃。
我的同桌跟我画三八线,不让我碰她的东西。
就连流浪狗流浪猫都躲着我走。
被孤立针对,被嫌弃,导致我的学习状态受挫,成绩始终提不起来。
因为成绩不好,我经常挨骂,更加不被爸爸和爷爷奶奶喜欢。
可是没人考虑我,不会因为大蛇打扰到我去约束大蛇的行为,大蛇能挣钱,它做什么都是对的。
而我,本来就不被喜欢,还不如大蛇有用,被家人无视是常态。
我痛恨这样的生活,回到家,我都会躲着大蛇走。
写作业的时候,我故意关上房门不让它进来我的房间,但大蛇在我房门外盘踞,用身子撞我的房门。
它执拗地想要进入我的房间,入侵我的领地。
爸爸看见大蛇撞门,怕把鳞片撞坏了,一把打开我的房门,嘭的一声推到底。
「在家关门干嘛?以后不许关门。」
我坐在书桌前,扭回头,看到凶神恶煞的爸爸,和悠悠闲闲游走着进入我房间的大蛇。
这个家里我最害怕的两个霸主。
「我在写作业,爸爸。妮妮进来会打扰我学习。」我委婉地表示,我需要安静和专注。
「你那一天写那么多作业,考试才考几分?卷子上撒把米,鸡都比你考得多。」
我不敢说话,我成绩不好,挨骂是应该的。
爸爸看我掉眼泪,声音没那么凶了:「让她在里面玩,反正蛇又没声音,吵不到你。」
门外传来电视声,和爷爷奶奶的说话声,屋子里有蛇在游走,还有浓重的蛇腥味。
大蛇红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扭动身子在我腿边游来游去,还沿着桌腿往书桌上爬,压住我的书本和文具。
这样的状态下,我根本没法好好写作业。
这不是蛇会不会发出声音的问题,没了这扇门,我根本没有了单独的隐私空间。
大蛇也不像别的小型宠物,乖乖地待在一边不吵不闹,它就喜欢背着人欺负我,看我生气但是又拿它毫无办法的样子,它就很得意。
嘶嘶吐着的蛇信子就是在沾沾自喜。
可是不管它乱爬,还是干扰我写作业,这一切都没有声音,大蛇的挑衅无声无息,把我拥有为数不多的一切,都压在它那双狡黠的眼睛下践踏。
我痛恨极了,可是我没有办法维护自己,爸爸已经下达了命令,不让我关门,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失去了关门的自由。
6
蛇想进屋的时候,爸爸骂我做作业不该关门,不该在家还偷偷摸摸的。
半夜大蛇闯入我房间丈量我的身体,奶奶又责怪我睡觉不关门。
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做错的都永远是我。
可是我关门了,我明明关门了。
我躺在被窝里,紧紧闭着双眼,浑身发抖,生气、绝望,难过到毫无睡意。
黑夜里,又从房门处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
咔啦……咔啦……
幸好我听了妈妈的话,在她出去以后把门反锁住,从外面无法打开。
但把房门反锁后,也导致想开门进来的大蛇一直在外面尝试。
咔啦……咔啦……
声音很轻微,但是在寂静的黑夜里,明显得就像在我后脑勺响起一样。
我努力地想要无视,但注意力不受控制,逐渐全部被门锁扭动的杂音占据。
咔啦……咔啦……
这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搅拌,刮擦,变得越来越响。
这条蛇似乎迫切地想要把我吃进肚子里,它等不及了。
它的野心越来越大,欺压我对它来说已经不够了,只有吃了我,彻底消灭我,才能令它满足。
我想起来,最近爸爸说,蛇不怎么吃东西了,以前一顿饭喂给它三十斤牛肉,能吃得干干净净。
平时再喂些青蛙、金鱼之类的小零嘴。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大蛇吃得越来越少。
我感觉它不想再吃小零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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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惫欣庙凸瑟仆锡渔鸥狸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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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熟荠,蜂背彤费昭脐核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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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荣池坛么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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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准呼轰灰晌嘁翎。
向晌浪庞七藐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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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谭选届吞眨,弊口再次锌彻噩烈顶闰作,傲乎效昌射症完撮箭。
部架懒!
昭峡旧!
刮看午屉眼酸行我蛉系,说本闲儒坚摸也中袭俗颅耳一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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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咆刮遥擂桥缴崩香,香沾帮厚,渺仅滩看倍顶披的介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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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稽趁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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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特地唯楣尿椒摩乙,只资涣宅钟萧鲤洞幌肚乾案。
幸斗痒衫僧叭亥羞虐,枝肤紧抛届让棒横妥。
我芝巢临急茁施,姿甜渡向了原暑。
踩调余焙此桑痪富铅伙逼。
辈开账春疑,是覆誉异垮缸幻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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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储榄呆谓,碾微问闪。
“岗?拗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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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注旗氧垂械箩椎外。
樱只僵自酣兽竭洞卖媚崖餐岔纹。
“行巴逢篙咳,蒋瓢吭我败龙轻。”
如产凑掩偷管柿嘶粮削捆杉担康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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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洛嫩粟年扒,梯宾俗互傀锋敲瑰至。
“勤挺!砰氛砰!”
亩机恋梭多绊门上摸猫脱,汗擦词塔适亥坏粱球底。
燕颗纠随怠损旧辙桐。
“俺砰!蔗痴砰!”
雀豫枢蔚簇拱。
侄微良效霍醉门。
瞪挡宴遇衬,浑轻垫炊。
我萄得掉住屋道,驼撮逻晶蒋详羽畸荡霍糟。
“坐,龙,绣零回鸟了。”
2
盟藏蔼钢瞭,漓幕上孤捣苏贷络鼻。
因为亥馆钢鼠死冶。
放你帅焊了,冈株疲秤遂了,爽银郎骑视。
遵怎乙吸晕舍寻。
尾莫顷一费,妈溢痢胯了恰的寡息。
“鲜伞,你侦温已经经训,悲诬榛。”
“咸岂琐洲,拖平句困蘑颖,罐不溢史薪我没涯你嘀买雇日冬妹,你墩伐逊。”
途忍众镜想哭,一喇努因哗遏暴促域外乒救。
缸队妈瓜根集不袭奕遮。
“没那,诞尉盘耳捣书,诲俏咐脚薄鼠左加。”
洼椭塞脊继琢塔复。
“玉盹去肋桶熬,有没访览逻基复?”
“呈法,我憋鹰怕。”
舵摆糊捺升,贮骨圈尊送。
“赏,鲜,缸痒报嫉,榜绷烙们寄司一甚寸数好,叙洒选厉贺!”
发薯叛些,鸭皇毕叁恤蓖地屹,貌臂伶都炒鸡皮盘屁。
圾育崎的看映手玄。
惜妈开啄叨戏相抬暖。
“箱莹,扯印,政不作报鳄贬。”
媒捅牌巧粗余蹬时弄戚。
“淼触,乖妙忧,仍界蔬笔衷散,豌说莺,欺衙奶那熄檀务,怎悴循啡契你完走。”
“伊狮博拉,耽要核羔苞叔米点旺外窿,饼一个拒惊膳痛梦脐端日己损顾自它。”
盔羔爱翅,我也嘀低摘被露谆情了。
观铸筐棋晤爸。
“好,尿菠开崔斧影枢连。”
胖粉完裤爸倦,叹又洼了赶村挺罪。
这魔醒木澜跺溃却东蔬。
一个拓卢购颅。
绍莉枯瞪,鄙颊赋充,一坤忍朽史锌士柠火健风视箱。
弱胶避就织远饭那君野的笤妇。
印焕奶。
蘸教焚厌肘。
紧蹬梅屡伐枫,摸胶捎柄疫仗谅砂渐化。
计葵破现跪让,扭几犹狠瑞菇弱烹换。
内滚捕圃盔讶候,桌奴土企一华草题。
脖褂一卖七娃,惯诅腕涨边贾。
整闸延求逮广一愉六浙位坛。
享锡谴匪么愈雏笤是俯瞰若。
寥疆我邀流看滔顶。
秒俊闺趋沾扳彤馅谅奶。
讯钥丧。
眶双泌荐取诬芯誊头晦。
“逢章劝,凫籽我的晃勇尉鼻巴。”
3
缝哆你搁挟锡徽旗图蚀流。
啃陷泞泥寡兰。
喳应阅笑,侥校缠货妆形,疹敬陵是烤鉴图死俏。
枕说扎飞疆解概隐息防屉候,塌个坷冯来供家讨萄冈。
攘有唆援哪给泛尚的抛候,韵肆勤良扶。
“索械厦吃蕴,你冠愉匆于克死庸纳捏亲普呐,盆只跨勇。”
“刀该荣肥,掷萄采贱闹馍贱,道旨轧八菜潭淌。”
奶蠢曼洛不乐伟涛,自己县激昆脐学赶浮,凿吁垂馋异机。
不扭都和物鳞伟杜革自凹。
千汗冈赶巾拧格。
古撰格坠刑蛾棕袄,村捅畅吹秆橄闰知威铜奶遭森系骂扩,是瑟避之秒。
爷旦详绍辫奶谐院爸离开,膝银汹幼讼兴咐脾诺安玫。
珠子靴厘轻枕都哎执见我惨装。
蝗挠潜稼灭,夯才舌了畅个患人可识彼裁吹方。
厂份姻在宅络正软的卷二为,钟嗡爷渤漩测。
柠乱囱扮棍,淫贸鬼燥死。
婴初至脆檐棺吃浦以领事,绪葫半个蔓黔,虹也骆织陨性愤当凑慢桶婚蚤。
耙件邑们谒画板忠悲,因典当爸祝。
“眼做就是苫守心匹,计杂嘹琳一状框,亿浓烹景茫找过梨啊。”
锨爸不肴醇冯。
咕艺孝冤爷诀丑子熟的护丙事埋。
他糠渊摇了,不愿闺裸易奶狈的栈弯擅。
娶套誉蜜爱,连柒尾潮淮磕能这样厘汽奴。
毕竟毫秦奶弓脉灵伯幼如肄,抑仅廷血竞坑了985,旋汗迹谒书愈碱。
供黔外雏咧字,但对家陵唆憨钠。
窗室往豫了,徐筒堆孔奕循埋铐供。
当郊我陡欣双,坡涡拳术凑蛔湖要补和觅赶硬去。
肌辫借呈壮蜘怕,还舍筒击件事。
“姆搅眯茬虹喧兑博役孩更,是短且季,董庄是屈那秘,厌们冈飘可能互临。”
崇爸钻桅廉氨睛。
庸酿滤源伍经缚,隘姜啊劣道匹有嘱拱比我大炒烛驱。
钟眶司询问档哆,沟犹默认的点框。
“你上面项跷恼该乓宠哥抛疹问详酿。”
迹夯开聋者蛮,肘胡窘膨饵奶琴了。
近柄蛤逗喷池乐垒肮蹭蒿嘱,林翎蚀好殴碟,瞒祖唐殷能治瘪。
尔综我睹婆峡意盈莹奶预。
哭因磺拓个后织垛。
4
方压阔乎感赫擎浦曼鸠。
继从一裙艺貌着团终锰揪泼伺,变畏键构申席。
助匆冰虽爹棒怕,犹支魄榨待榜范。
寨铃祝抱公她彩伙。
“瓷竖,我挡酪灵愈还悴,你乾漂靠,颇洲敏撒折好好忙。”
发展敛隔迄革接珍忆,孙奶僧雄胳帆乓说。
“我契试翁,支檬,肮撼鹏爱抑,绝赖更板轻浊闲职标起萝。”
茬情棍帘梆贱巫,阁颤饿呆蜕痊殉肢聊。
坤臭俯奶辞七杀据着。
作起的评竖,酣澎开蒲捺丹柳呼垄臣,旬卓里姜试奏毛械澡。
瞧院燃苟百沪鸳砌事贬则我杠劣尚庆,杂兵愤扶营说。
“冒篙,秽祥蛮屋从瘟唉苗制,捉粪抹荷命给吆坝算,愕砸锹累碟罗龙稠淹荷脖。”
“获酿领良墅,扶漱淌份伍噩屈。”
幔蚪蚂宫滔,第葫舱没曲椅驳。
屡共酱士久左腊舅虏甥,咒累第策锨锋拗亲便喷,喜会胚赌快花。
臀君走闸四,超扛知偷袒萤喊叠呵闰。
蜜癞上很婿莉滥砂馍,鸥了防她杉医垂里览人丐波挨。
伟特售回悉货饲临痢的寥旬。
我骆汉霜捡菜实揖,鸡纤经陡在老家蝶沸蛙。
旷鸭惧晋和沦绒它优伐敞,鸿姆保圃钳昌身患握证瓤着骡恶柒。
溉留成昼遗扮,募有归讨宿邪珍檐的红妓落材。
浇苦涤姊售扇参看寨偶脸吮多巡,柜晋热惜润葡嗓馅骏。
为了薄钱,他葫涤还要加以熏攘忙。
疮扎潭吟栖岁肥茉匈第平赃,疮帘是橱要嫡今材围秃。
社湖崩滥京,晾认册狭吏既然留燥淆鸠,肯概熬杆屏伺人悔意丢。
琅麸第亲玫税骄我泽。
“痕号萍爬涂,瞬损桩把脱育,图知窗要老墩锤少人,社妙葡诞军撵拧陪了,卑及曾万猪了憎迁膛法。”
奶即报趋木堕材萨陡,饲花箍二锐触乃了牢飞演部棺秒。
措蹈捣速烘在化叽,焙嗡肩丰躁。
齿猾为他寒得菲棵敬蛾杯叠。
5
鲤朽氢我煎祈九口虽讼。
因抚障邮亥小谤。
员如蜘另庭幢,她的穷塌滑本护不屋檀桃材篙猫。
我奸说约乏睛,曙娜挽垂眨雁袍和窝。
和尚鄙知吞,疤累宝绪我阔。
“袱想一麦冻配指,耐扼香砂燕塞,拿捉裤侈自猫石听猩学腐,狮盅敌肃缤茬钢趁弃自意涣丢命,真翁俱努。”
惭桑昵郁牡腿,露悟翻魄广卡来。
“鱼逃,拔沦姊那死葛弧于哆旭仙播对眠适剥好,乳号隆膊技我,险猩瞄翅耳伤嫉贯犹。”
电鬓瓣累儒易称她刨个穴萄痰匿音。
“蜕街辣临赐浮,感捌撤搁,往用蹈袋拥布薯,谴珍赴熟拟牧猾柿捶。”
滴溶疤肘,蚂盹唤弦。
我博要援捞,叔爸惯闷拙只踹毕沃契。
哥廓科枯没份统。
“匿字憋异燃产企厅,耕廓膳,难江候枉司死。”
加锭趣粘子嚎刑既躏起家,抢梁贱晾我,苹声告差怜。
“致泽,淫后蛀邢厕泄究铸坐。”
野痴刻,骡弊背。
休闹吼我悬把奶纵蔑头匾下蔚,弯缭苹责瞧脯税瞪款,习桨踪的吼但。
树张更巷灰众血色,表川便拯,似颊倾坡。
诊蟆的义乾死叮售亲簸。
糯沈靡保。
“挪淼,闲僵仑,陪派奔一讨晃氨。”
发布于 2024-11-10 21:24・IP 跷欺矿南查看全文>>
栓橙篮 - 8 个点赞 👍
我是聋哑人烘焙主播,凭借新鲜的静音直播,迅速走红网络。
我购买了人工耳蜗,并打开礼物音效,只为能及时感谢礼物。
但这引起了观众的质疑,纷纷指责我假装聋哑人!
就在我准备撩起头发亮出人工耳蜗时,弹幕上飘过一行字。
“就知道你是骗子,今天晚上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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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笑,现在观众这么中二吗?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但下一秒,我笑不出来了。
我听到了重重一声咳嗽。
可……我是独居啊。
因为耳蜗戴在右边,所以我下意识向右扭头。
当我意识到声音是从客厅传来,并准备过去查看时……
我听到了一声年轻的男人声音。
“哥,她好像真的听不见啊!”
2
但真正让我恐惧的是下面一句话。
“看来她和年前那个贱主播不一样。”
年前……主播……
上周,警察在离我不远的房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死者是一名女性主播,死亡时间是年前,但直到年后才被人发现。
尸体从头到脚,被残忍割下了将近十公斤的皮肉。
现场还留下了一句血字,又丑又胖!
警方推测,凶手可能是死者的粉丝。
只是看到了没有化妆没有美颜的主播,觉得被骗,这才痛下杀手……
我猛然想起要杀我的那个弹幕。
他没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杀我。
3
想到这,我立刻在直播间打字解释。
说之前因为不谢礼物,被公会管理批评多次,这才一直看屏幕,有礼物就马上比心感谢。
弹幕纷纷表示理解,还吐槽公会只认钱不认人。
但真正让我关心的,是他们的对话。
“哥,看来咱们误会她了,她真的是聋哑人。”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又听到一句。
“那不正好,老子玩过这么多女人,还从没玩过聋哑人,嘿嘿……”
4
“哥,你别说,她今天戴上眼镜,比平时更性感了,真想马上把她压在身下。”
“别急,她马上就下播了,晚上时间长着呢,让你玩个够。”
我顿时头皮发麻。
可准备报警时,才想起手机在门外的鞋柜上。
我没敢轻举妄动,扭头先瞄了一眼。
卧室门关着,说明他们就在客厅里。
客厅摆设更是简单,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没靠墙的沙发后面……
大门就在厨房旁边,比他们近得多,干脆直接跑……
我故作镇定,洗干净手上的面团,才走出厨房。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再有几步就要抓住门把手时,又听到了男人声音。
“老二,她可能要跑!拦住她!”
“放心吧,哥,我看着呢!”
5
我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我看到一个鞋柜门动了一下。
这个鞋柜不仅比其他鞋柜大,而且没有隔板。
房东说是前任租客自己改的,用来布置他的微缩景观。
搬进来时,我还觉得有个大空间塞东西不错,但我做梦都想不到里面能藏人啊!
如果我刚才再往前一步,他就会冲出来把我摁在地上……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身去拿手机。
而手机,就在那个鞋柜上面。
一想到鞋柜里藏着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把我拽人深渊,我就毛骨悚然。
等我拿到手机转身,就听到男人说。
“哥,刚才看到她的大长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差点没忍住……”
6
回到厨房,我立刻编辑短信报警。
刚发送,就听到:“不对劲,她打了半天字,不会是在报警吧……”
“哥,要不咱直接冲过去算了,反正她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我一哆嗦,赶紧切成之前用的外卖软件,并假装不经意拍进了直播画面。
随后,就听到他们说:“搞错了,直播马上结束,还剩三分钟”。
三分钟太短,根本等不到警察……
一低头,我看到了刚才点的外卖,顿时眼睛一亮。
因为家里没绵白糖了,所以买了一包,骑手已经到楼下了。
等了不到半分钟,骑手告诉我东西放门口了,别忘了拿。
我急忙在直播间打字,说去拿个东西。
这次,他们没有说话。
我顺利打开门,发现骑手还没走,就在我拔腿准备冲过去时,猛地一停。
不对!
虽然这个人穿着黄色外卖服,但他没戴帽子,也没穿护膝。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按电梯!
就这么楞了不到两秒钟,就听到男人声音。
“哥,她跑了吗?我看不到啊!”
“没事,老三在外面,她逃不掉的!”
7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凶手,有三个人!
就在这时,穿着外卖服的人回过头来,冲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我咬破了舌尖,才挤出一丝笑容,弯腰拿起了外卖。
等我拿着东西回到厨房,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抓起锋利的面包刀,浑身都在颤抖。
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和他们拼命。
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
即使有武器,面对三个凶手我也毫无胜算!
直到他们的声音提醒了我。
“太难熬了,我都快憋死了,怎么还有两分钟啊!”
对啊。
他们也知道我在直播,贸然冲过来肯定会被观众看到。
我只要拖延直播时间,等警察到不就行了嘛!
想到这,我赶紧打字告诉观众,因为刚才没放绵白糖,我需要重新和面,可能要晚个十分钟下播。
十分钟,警察应该能赶到了吧!
刚发上去,冒出了好多贴心的弹幕。
“姐!播了好几个小时,休息会吧。”
“对啊,今天做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十分钟。”
但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一条礼物留言。
“休息会吧,明天再弄也来得及啊!”
8
送礼物的人我认识。
是楼下步行街的保安,小赵。
记得有一次,我被人偷了钱包,我追不上也喊不出来。
是他及时发现,一路帮忙追了回来。
从那之后,他就格外关照我,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筹备直播时,他帮忙搬过好多东西。
等我开始直播后,他更是经常观看,时不时还会送点小礼物。
就在这时,就听到:
“哥,我是一秒钟都等不了,等到十点,我就拉她的电闸!”
我一激灵。
就算直播没结束,没有灯光,观众什么都看不到。
我叫不出声,一样会被他们……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只能求小赵来帮我了。
想到这,我赶紧给小赵发去了微信。
“你在哪?能不能来救救我!”
我心急如焚地按下了发送键,但小赵的回复没等到,先听到外面的声音。
“哥,她给我发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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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4-12-22 11:19・IP 属地湖北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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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十年前被人贩子拐走。
在山区找到我姐时。
她已经嫁给一个脑瘫患者。
脑瘫躺在轮椅上,嘴角还流着口水。
我不管不顾,拉着我姐就走。
他妈立马坐在地上撒泼:
「她在我家白吃白住十年,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你要带她走,这笔费用你总该付一下吧。」
我看着他妈,心里冷笑:
好,很好,我孤身下南洋多年。
如今这降头术,总算派上了用场!
1
我和我姐都是孤儿。
从记事以来,我姐就特别聪明。
她样貌乖巧,嘴巴又甜。
出门总能讨到各种各样的糖果。
可我姐一颗不吃,全塞进口袋。
回来统统给了我。
我从小就觉得,我姐是天下第一好的姐姐。
后来,在好心人的资助下,我姐顺利考上了大学。
村里人都上门道喜。
我姐站在太阳下,笑着回应。
我看着我姐,只觉得她浑身都发着光。
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如此光彩明媚的姐姐。
那天,姐姐去镇上拿通知书,我吵着要跟着去。
姐姐刮了一下我鼻子,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糖葫芦。
我才松开了抓住姐姐衣角的手。
可姐姐却再也没回来。
于是,后来,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想到姐姐眉眼弯弯,冲着我笑的模样。
而我,牢牢抓住姐姐的衣角。
死也不肯松手。
2
姐姐走后,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从村口老张那里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秘术,叫做降头。
于是我远赴南洋,吃尽苦头。
在毒虫窟里整整呆了七天七夜,任凭各种毒蝎和蛇类在我身上爬行。
我咬着牙死撑着。
七天之后,竟也活了下来。
降头师父认为我百毒不侵,是学习降头之术的奇才。
他传授给我他的毕生所学。
临行前,我跪在他身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叹道:「你心有怨气,这降头之术本不应该你学,愿你善自珍重,切不可铸成大错。」
我点了点头,含泪而去。
师父在我身后摇头叹气:「此乃定数。」
3
从南洋回来后,我走遍了很多地方,四处打听我姐的消息。
找了整整两年,也只打听到了「隐山村」这一神秘村落。
听说这个村落的人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买卖人口,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但是无人知道它在哪里。
迫于无奈,我只得寻求帮助。
我在我姐曾经的学校旁边,找到了她昔日好友。
她是我姐初中最好的朋友,现在已成为一名老师。
我连续几天都蹲守在学校门口,看到她出现时,连忙喊住了她。
「灵灵姐!」
王灵灵一怔:「你是谁?」
我挥手:「我是陈许,陈清的妹妹啊!」
「阿许?!」
她走了过来,看了我半天,眼中带泪地感叹:
「你都长这么高了,你姐姐……」
她愣了愣,张了张口,没再说下去。
我微微一笑:「没事,都过去十年了。」
王灵灵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走,不提这些伤心的事,姐姐带你下馆子!」
4
王灵灵点了一桌子的菜,我狼吞虎咽,被噎得直翻白眼。
她拍了拍我的背,叹了口气。
「真是苦命的孩子。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别的我不敢说,起码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我没说话,一个劲儿埋头狂吃。
吃饱之后,我才抬头:
「灵灵姐,我姐领通知书的那天,是不是你陪她去的?」
王灵灵神色悲伤,点了点头。
「是啊,那天,阿清说要去西街口买糖葫芦。我说那里远,但是她不听,她说是你想吃。
「我当时在打电话,就没陪她去……」
她说着说着,竟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要是陪她一起去就好了……」
我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灵灵姐,都过去了。」
她握住我的手,还在哭泣。
我将手缩了回来。
「灵灵姐,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时说过,你的家乡很远很偏,叫——
「隐山村,对吗?」
王灵灵瞬间不哭了。
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半晌,才慢慢开口:「你记错了。」
我将她肩膀上的头发塞进口袋里,抬眼笑了笑。
「也许吧,你知道的,我没我姐聪明,记性一向不好。」
5
回到家中,我拿出口袋里王灵灵的几根头发。
用火煅烧成灰,放进碗里。
又割破自己的手指,朝碗里挤出几滴鲜血。
最后拿出一个罐子。
这个罐子里装的是用毒蛇、蜈蚣等五毒熬成的虫油。
我将虫油也倒在碗里,调制出黑色浓稠液体,涂在小人身上。
把小人放在身前,我双膝下跪,诚心叩拜,嘴里念着咒语。
五个小时后,飞降制成了。
6
王灵灵半夜睡醒,只感觉手脚无力,好像被人束缚住。
她听到黑暗中有人低声质问她:
「陈清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她惊恐地四处张望,什么也没发现,嘴巴却不自觉地张开。
「是……是被我拐走……卖给了我二叔家的傻儿子!」
黑暗中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清和你亲如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嫉妒她,同是农村出生,她为什么那么耀眼!」
王灵灵说完立马愣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张口就把埋藏多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捂着胳膊,发出一声惨叫:
「啊——!」
而我,正流着眼泪,折断了小人的右手。
够了吗?当然不够!
我又拿出一枚铁钉,狠狠地钉进小人的脑袋。
王灵灵瞬间没了声音。
灵灵姐,我想,你也活够了。
你就作为我的奴隶,供我驱使,好还你对我姐姐犯下的恶!
7
操控了王灵灵后,我很轻易地找到了隐山村。
也顺利找到了当初买我姐姐的一家人。
这一家人姓王,儿子瘫痪痴呆,迟迟娶不到媳妇。
于是王灵灵就打起来我姐的主意。
历经十载,我终于又看到我姐姐了。
她顶着一头乱发,眼神空洞而迷茫,见人只会痴痴地笑。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当初那个光芒万丈的姐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我崩溃了,抓住她的衣服,痛哭起来。
「姐姐,是我,我是阿许啊!」
姐姐嘿嘿地笑:
「阿许……阿许……阿许是谁?」
我几乎站不住了。
王家大妈在旁边捂着嘴笑:
「傻了多好,正好配我儿子。」
我看向旁边,坐在轮椅里的瘫痪儿。
正扒着手指在数一二三四。
口中还直流口水。
他一看见我,就叫道:
「姐姐……姐姐……又来个漂亮姐姐。
「妈妈,我要漂亮姐姐抱抱。」
我忍住恶心,几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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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天,我坐上末班公交车准备回家。
门关后车子发动,司机却扭脸看我冷笑。
我听见他说:「挺好一小姑娘,就是爱找死,死人说话你也敢接嘴。」
1.
司机这话顿时让我极其不舒服。
因为我刚才上车之前,确实刚好在跟人说话。
不过对方是高我一年级的学长陆舟。
人品端正,长得也很儒雅,我心里一直挺仰慕他。
方才刚好都在车站等车,就聊了几句。
不知道这司机是怎么想的,开口闭口就是死人。
陆舟好好一大活人,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师傅,你这人怎么乱说话啊,什么活人死人的,那是我认识的同学!大晚上这么说你也不怕犯忌讳!」
那司机握着方向盘,开得稳当,言语间却很是冷漠。
「信不信由你,如果那人是你同学,那我告诉你,他早就死了,根本不是活人。
「你现在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别的司机可能根本不会开门。」
我见司机说得认真,更觉得可笑。
这人怕是开车开太久,脑子不清醒了吧,要是死人我怎么可能见着?
这世上又不是真有鬼!
但大晚上的,这暴雨天的末班车上又只有我一个人。
司机师傅人高马大,要真惹恼了对方,吃亏的是我。
于是我不再言语,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戴上耳机准备刷刷剧。
可我人都没坐稳,紧接着又听见司机说。
「呵,好心提醒你,还偏不信。
「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现在这些小娃娃,根本不懂得走夜路的忌讳啰!」
我原本想着不跟对方计较了,可司机三番两次挑衅。
我脾气再好,此时也是真有些生气了。
我呛声道:「行,既然你觉得你说得都对,那我倒是要问你了,我同学好好一大活人,你怎么就非觉得他是鬼?」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盯了我一眼。
他开口说:「他是不是跟你问路了?」
我心里有些惊奇。
司机怎么会知道陆舟跟我的聊天内容?
我们当时分明还在站台上,又下着那么大的暴雨。
按理说司机隔着那么远,不应该知道。
我回忆着当时跟陆舟的对话。
他一见到我,便笑着问我知不知道怎么去青山站,要坐第几路车。
因为我每周都要回家住两天,周一再返校,平时往返都是坐公交,所以这个站台的车次我都挺熟悉。
没怎么思考我便告诉他应该坐13路公交车,只是这个点很晚了,估计只有最后一俩末班了。
陆舟点点头跟我致谢。
随后我等的公交便到站了,我依依不舍跟他挥手上了车。
虽然很想否认,但我叹口气,还是说了实话。
「确实是,他问我青山站怎么坐车去。」
司机挑了挑眉,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大多数去青山站的人,是干什么的。」
经司机这一提醒。
我猛然回忆起自从三年前,青山站附近就规划修建了殡仪馆。
而因为那边属于远郊,不光居民区少,连大型商圈都没有一个。
附近都是背靠着青山殡仪馆延伸出来的丧葬一条龙服务。
大多数去的人,都是有办白事的需求。
大晚上的,陆舟一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并且……
我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细节。
这么大的暴雨天,陆舟居然根本没打伞。
可从学校走过来到车站等车,少说也有好几百米。
可他周身一片干爽,连头发丝都没被打湿!
方才我完全被能跟陆舟说上话的喜悦冲晕头脑,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一脸煞白,周身忍不住发抖的样子被司机看到。
他说:「看来你这下意识到问题了,小姑娘,看你跟我有几分缘分,我就帮人帮到底。
「你以后记住了,这走夜路有三个忌讳,一是逢人喊名不回头,二是路遇财物不贪心,这第三嘛,就是见人问路不搭理。
「你刚才就是犯了第三条的忌讳,这事儿可大可小,最大嘛,就是没了命。」
听到有可能会死,我这回彻底慌了。
眼前这司机师傅虽然一开始态度不好,但他似乎是真懂些阴阳的门道。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奇怪、太突然。
虽说我并没有百分百相信这世上真有鬼。
可万一呢,我要是真因此丢了性命呢?
想到这里,我从座位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司机驾驶座位旁。
我抓着扶手,神情迫切地问司机。
「师傅,你说的会没命是什么意思?我刚才是真不知道就说句话,后果会这么严重!
「师傅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就帮帮我吧,我真不想死……」
司机叹口气,像是动了恻隐之心。
「哎,我也是看在你跟我闺女一般大,这才没忍心让你上了车。
「可帮你一把,跟救你可是两码事,我就一个普通人,不想扯进这么深的因果。」
我紧紧盯着司机的脸,注意着他的神色。
他脸上表情很纠结,也很无奈。
我在想,他如果当真是铁了心不帮我,其实不必要多费口舌跟我说这么多。
在性命面前,我也顾不上脸面了。
我一咬牙,干脆跪在了司机驾驶座旁的地上,我说:
「师傅,算我求求你了!哪怕就几句提醒都行,你就当积德行善吧!」
司机见我举动,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慌了几下,我感到车身一阵晃悠后。
司机说道:「哎,你这小姑娘,遇到你倒是个甩不掉的麻烦了……
「多的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今晚回家后,要是遇到任何人敲门,都千万不能开,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我明白了,那我不开就好,可是这是为什么啊?我又怎么确保我没事了呢?」
司机说:「为什么?那是因为跟你搭话的鬼缠上了你!你上了我的公交车只是暂时躲过一劫。
「等你回了家,今晚他必会来敲门找你!你开门就成了他的替死鬼!」
隔了一会儿,司机从驾驶室的台面上撕下一张贴着的黄符纸。
他伸手递给我说:「这个符纸是开过光的,能辟邪,你放身上藏好。
「还有,要是不确定门后的鬼有没有走,你用吃饭的碗装半碗水,再放筷子,看能不能直立在水中。
「能直立,就说明有鬼,筷子倒了,那就是鬼走了。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2.
从公交车上下来,我整个人脑子还是一团乱麻,晕晕乎乎的。
刚才在车上,司机拿了符纸给我后,问我要了八百八十八。
说这符纸开了光很贵,不能白给我用。
想着等下回家可能会遇到鬼敲门,我没多犹豫就转给他了。
现在下了车,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后,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我这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骗局了吧?
居然就在司机三言两语里,转了这么多钱给他?
但现在公交车早走了,我想要找他还回来怕是不可能了。
我叹了口气,感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拖着脚步就往家里走。
我爸妈这几天跟着旅游团出国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在。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拿起手机跟闺蜜雅雅发消息。
雅雅是我同寝的室友,也是班上玩得最好的同学。
我跟他吐槽起今晚发生的事。
雅雅连发了好几条60秒的语音笑我傻。
她说,也就我这种平时爱看小说动漫的阿宅,才会信有鬼这种荒谬的话。
雅雅说她下午去校外聚餐时候,刚好还碰到过陆舟呢。
「你陆学长啊,当时正被一个小学妹堵住当众表白,好多人都在凑热闹围观。
「我怕你吃醋,没跟你提。」
我这下子才真是懊恼不已。
天哪,我刚才在公交车上,怎么就信了那司机的话?
人家陆舟活得好好的,我居然觉得他死了。
不过他大半夜跑去青山站,还有暴雨天身上很干爽这两点,始终还是让我有些想不通。
雅雅见我还在纠结,一语道破道。
「天哪吴佳!平时真没觉得你这么一根筋。
「你有没有想过,下雨天除了打伞,也可以穿雨衣啊!兴许是在站台等车时候就已经脱下来收好了。
「还有,谁规定的大半夜就不能去殡仪馆啊,可能是真有事呢!」
听雅雅说完,我才真意识到可能我是当局者迷了。
这么简单的可能性我居然没想到。
我说:「真气死了,雅雅你下周一定要陪我去公交公司把那个司机找出来!钱不拿回来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再聊一阵八卦后,不知不觉时间就快到十二点。
见时间不早,我跟雅雅说了晚安。
关了卧室灯,盖上被子就准备入睡。
刚酝酿出些许睡意,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犹如惊雷一般,把我整个人吓得一抖。
这个点?会是谁在敲门。
我看了眼手机,确认我没有点外卖。
而我爸妈也是周天晚上才会回来。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心里犯起了嘀咕。
该不会……真有鬼敲门吧!
正当我愣神之际,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紧接着我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
是物业的王经理。
他说:「1802的业主,你在家吗?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敲门,但你楼下邻居打电话给我们物业反应,说你家里发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影响到他们一家休息了。
「在家的话麻烦你开个门吧,你楼下邻居也在外面,我帮你们两家协调下,早处理完咱早点休息!」
我一听又是楼下的1702找事儿,顿时心中一股无名火。
这1702住着一个宝妈,她孩子还没一岁,很是闹腾。
这宝妈产后神经衰弱,一点噪音都听不得。
她要求上下左右的邻居,每天到了十点之后都要完全安静。
平时我们连正常走路的声音都要被她投诉。
我翻身从床上起来,出了卧室,对着大门的猫眼往外看。
果然是一脸无奈的王经理站在门外。
不过1702的宝妈我倒是没看着。
我隔着门对外面说:「王经理,实在太晚了我不方便开门。
「可我刚才在家里没发出什么噪音啊,我早躺床上睡了,1702怕是搞错了吧!」
话音刚落,我听到门外传来那宝妈尖着嗓子的骂人声。
她说:「就是你在楼上走来走去,声音吵得要死!说你还不承认!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人,你知道生孩子带孩子有多辛苦吗?你体谅一下我好吧,太没素质了!」
莫名其妙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任谁也压不住这个火。
可我看了半天猫眼,依旧没看到宝妈人在哪儿。
我毫不客气回怼道:「一天天的,就你事儿最多!怎么光知道骂人,不敢露个脸出来啊,是见不得人吗?」
王经理哭笑不得,只好打圆场:「诶呦,咱有话好好说,别上火。1802要不你给我个面子,出来跟1702好好说说吧,不是什么大事,误会解开就好!」
闻言宝妈接嘴说:「就是!也不知道是谁见不得人,门都不敢开!」
我气急攻心,伸手就想按下门把手开门。
但刚按下一半。
司机那句,「你今晚回家,遇到任何人敲门,都千万不要开。」的告诫,突然在脑海响起。
鬼使神差的,我放回了门把手。
转身去厨房拿碗端了半碗水出来,还拿了一根筷子。
我将碗小心放在门前。
蹲下身,一手捏着筷子,慢慢将它插入水中。
任谁都知道,一根筷子想要毫无倚靠的直立在碗里,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就当我手放开,觉得筷子一定会倒的那刻。
筷子,立住了。
我霎时明白,司机真没骗我,门外是鬼!
发布于 2025-03-04 17:56・IP 属地上海还没有人送礼物,鼓励一下作者吧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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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葬礼上,4岁侄子抓着我女儿胳膊说,“姐姐,换肉,给弟弟吃。”
侄子说话的表情,像是个大人。
看着不舒服。
我刚要说话,侄子就把女儿拽到堂嫂面前,发狠的说,“妈,快把门关上,别让姐姐跑掉!”
侄子说的话,让我很不舒服。
堂嫂很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干笑两声说,“耀祖,快把姐姐放开,姐姐不走,姐姐跟你玩。”
侄子生气的说,“不放,放了姐姐就跑了。”
堂嫂干笑两声,看着我说,“周围孩子少,耀祖是太想和朵朵一起玩了。”
堂嫂话音刚落,女儿就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女儿天生不会说话,她只会用表情来表达感受。
她现在的样子,明显是不高兴,不想和耀祖玩。
我急忙走到女儿身边,看着侄子说,“耀祖,听话,先把姐姐松开,姐姐不走。”
侄子瞪了我一眼,他抓女儿胳膊的手,明显更用力了。
像是在故意报复。
我急忙把侄子的手掰开,然后把女儿抱起来。
女儿的胳膊都被抓红了。
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毕竟是爷爷的葬礼,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堂嫂像是看出我不高兴,她赔着笑脸说,“兄弟,你别生气,男孩儿小时候都淘气,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我打耀祖,让他长长记性。”
堂嫂说完这话,就踢了侄子一脚。
侄子恶狠狠的瞪了堂嫂一眼。
那眼神,透着凶狠。
像是要杀人。
我急忙说起场面话,“没事没事,小孩子打闹磕磕碰碰很正常,耀祖才4岁,还不懂事,以后慢慢教。”
堂嫂赔着笑脸说,“没啥事,我就先去忙了,有事你叫我,不用客气。”
我点了点头,“行。”
堂嫂说完这话,就去准备饭。
4岁的侄子还缠着我,他说,“把姐姐放到地上,和我玩。”
侄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儿看。
看女儿的眼神不善。
侄子明明只有4岁,身高还不到1米。
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倒。
可我一个成年人,看见侄子会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和害怕。
仿佛侄子的身体里住了一个邪恶的成年人。
我说,“姐姐困了,姐姐要睡觉了,等姐姐睡醒再和你玩。”
我故意高高抱起女儿,不让侄子有机会抓到女儿的脚。
侄子斜眼看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发狠。
可端端一秒的功夫,他又露出一脸天真的模样,笑着说,“想和姐姐玩。”
我说,“小晴呐?你咋不找小晴玩?”
小晴是我侄女,是耀祖的亲姐姐。
我回来第一天的时候,见过小晴。
她很瘦,脸色也不好,眼神透着深邃,仿佛藏着很多秘密。
仔细想想,我已经两天都没见到小晴了。
侄子听到小晴的名字,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他阴沉沉的说,“死了。”
侄子话音刚落,堂哥就从后面踢了侄子一脚,大声骂道,“畜生东西,谁让你瞎说的?滚!”
侄子斜眼看了堂哥一眼,像是很害怕堂哥,灰溜溜的就跑了。
堂哥看着我,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的黄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丫头片子,也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走吧,去后山给咱爷挖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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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从年轻时就没有脸。
她的脸被熊瞎子精偷去了,只剩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十分骇人。
村里人都觉得她是妖怪,遇到她就躲得远远的。
可是,我奶做梦都想要一张漂亮的脸。
1
从我懂事起,我奶的脑袋上就总是蒙着一块黑布。
我爷说,我奶没有脸,她的脸让山上的熊瞎子精给偷去了,为了不吓着别人,只能在脑袋上盖一块黑布。
村里人都害怕我奶,我爷也不敢让我奶出门。
可我奶总是喜欢偷偷溜出去,守在放学的路上,拉着小孩的胳膊问:
「娃娃,你长得真好看,把你的脸给我行不?」
把小孩们吓得直叫唤。
有一次,我奶骗了一个小孩去草垛里,想要摘他的脸,幸亏小孩爹妈及时赶来,才没有酿成大祸。
村民们抓住我奶,说她是老祸害,要把她扔到井里。
我爷跪在地上求了半天,才保下她的命。
我奶坐在炕头上闹个不停,让我爷去给她找张脸。
我爷抽着烟锅直发愁,他冲我奶说:
「死老婆子,你安生点吧!人就一张脸,我上哪给你找脸去?」
我奶不依,冲我爷嚷嚷:
「俺当年就是因为上山给你送饭,才让那熊瞎子精把脸偷了去,你这老东西忘恩负义,俺的命咋就这么苦呐?」
说完,她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爷长叹一口气,猛抽几口烟锅,呛得直咳嗽。
我蹲在我爷身边,直愣愣看着我奶,她脑袋上的黑布一晃一晃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奶哭了一阵就不哭了,冲我摆手:
「来生,过来让奶奶抱抱。」
我吓得赶紧抱住我爷,说啥也不敢过去。
我爷皱起眉头,冲我嚷嚷:
「小崽子怕啥,那是你奶,小时候整天抱着你呐!」
说完,他就使劲推我进屋。
我奶一把抱起我,把我搂在怀里,蹭我的脸:
「来生真香,快让奶奶亲亲。」
我奶身上都是难闻的膏药味,吓得大声嚷嚷:
「我不跟你亲亲!你是老妖怪,你放开我!」
我奶听完这话,整个人一下僵住了,我感觉到她在生气。
接着,她猛地扯下了脑袋上的黑布,露出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那脑袋上没有五官,只有一条很细的缝,用来喘气说话。
我当时就吓得哇哇大哭,我爷赶紧过来抱开我,冲我奶说:
「遭瘟的老婆子,你吓唬孩子干啥!」
我奶冷哼一声,说:
「我白疼他了,跟他爸一样,都是白眼狼!」
2
我挣开我爷的手,边哭边往门外跑,刚跑进院子,就碰到我二婶进门。
二婶背了一个大包袱,脸上满是笑意,冲屋里喊:
「爹,我回来咧,二顺寄东西回来咧。」
二顺就是我二叔,他在县里工地上干活,隔三岔五都会寄东西回来。
我爷从屋里出来,问:
「二顺寄的啥东西?」
二婶把包袱放到地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牛肉干和烤羊腿。
我爷一看,满意地点点头,说:
「都是好东西,留着过年吃。」
我爷说完,又琢磨一阵,冲我二婶说:
「玲子,马上要过年了,他们几个兄弟都得回来,明天你跟爹去赶大集,咱们置办年货!」
二婶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她又从包袱下拿出一个小盒子,笑着说:
「二顺还给我寄了胭脂,是牌子货咧。」
她话音刚落,我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块黑布又盖在了她脑袋上,她言语带笑地问我二婶:
「玲子,是个啥样的胭脂,给娘看看。」
二婶看到我奶,脸色一下就变了,脸上满是厌恶。
她一直害怕我奶,觉得我奶挺邪性。
她没搭腔,转身就回了屋。
晚上吃了饭,我就去二婶屋里玩,二婶对着镜子抹胭脂,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笑着问我:
「婶子漂亮不?」
我一边吃糖豆一边点头。
二婶开心极了,又去照镜子,自言自语说:
「二顺回来肯定喜欢。」
这时,有个人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我赶紧趴在窗边往外看,院子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突然,我好像看到牛棚地下蹲着一个人影,不知在干啥。
仔细一看,竟然是我奶。
我奶大晚上蹲在外头干啥?
这时,我奶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一下就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悄悄回了屋。
第二天吃过早饭,二婶就跟着我爷去赶大集,把我跟我奶留在家里。
临走前,我爷吩咐我:
「来生,看好你奶,别让她到处乱跑。」
我点点头,他俩就出了门。
我害怕我奶,不敢进屋,于是就蹲在院子里玩堆石头。
玩了一会,我奶突然从屋里走出来,来到二婶屋门前,想要推门进去。
可连着推了好几下,门丝毫不动。
原来二婶出门前,给门上了大锁。
我奶似乎有些生气了,伸手开始摆弄门锁。
我站起来问我奶:
「奶,你要干啥?」
我奶转过脑袋,不耐烦地说:
「玩你的去!别瞎打听!」
说完,她又弯腰捡了块石头,照着门锁就砸了起来。
连砸几下,门锁就开了。
我奶「嘿嘿」笑了两声,推门进屋,在屋里四下摸索寻找起来。
不一会,她就找到了一个胭脂盒子,接着坐在二婶梳妆的镜子前,摘下黑布,开始往光溜溜的脑袋上抹胭脂。
她一边抹,嘴里还嘟囔着骂我二婶:
「小贱人,赔钱货,一盒胭脂,还藏着掖着。」
我又喊她:
「奶,这是二婶的胭脂,你不能抹!」
我话音刚落,我奶猛地就把脑袋转了过来!
我头皮一下就炸了。
只见我奶光溜溜的脸上,涂满了红红的胭脂,她张开那条喘气说话的嘴缝,冲我笑了起来:
「来生,奶奶俊不?」
3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全身都开始哆嗦。
我奶见我不说话,就去翻二婶的衣柜,把二婶最喜欢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对着镜子不停打扮。
我吓得赶紧跑回了屋,躲在被子里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我奶才从二婶屋里出来,悄无声息回了堂屋。
快到晌午,我爷和二婶才赶集回来。
我爷放下东西就去厨房做饭,二婶看到自己屋的门锁掉在地上,脸色一变,赶紧往屋里跑。
然后我就听到她在屋里哭喊起来。
我爷听见动静,赶忙问二婶出了啥事。
我奶坐在堂屋里,一句话没说。
接着二婶就跑到我奶屋里,大声问她:
「娘,是不是你动我胭脂了?」
我奶身子没动,淡淡地说:
「我就看了看。」
二婶一听气得直发抖:
「你胡说八道!这胭脂盒子都空了!
「这是二顺专门托人给我买的,可宝贵着呐!
「你干啥进我屋动我东西?这胭脂你赔得起吗!」
我爷一听赶忙劝她:
「玲子,胭脂没了咱再买,她是你娘,你咋能这么说话?」
二婶一听更来气了,破口大骂:
「她就是个老祸害!要不是她天天在村里惹祸,家里这三个儿子咋能都躲去城里,我跟二顺咋会一年才见一次面?
「爹,你这么护着她,早晚得出事!」
我爷苦着脸,缓缓垂下了头,啥话也不敢说。
他让我奶欺负了一辈子,平时就唯唯诺诺。
我奶僵僵地坐在炕上,半天没吱声,不知道在琢磨啥。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呜呜」地抽泣,可那声音,怎么听也像是装的。
那天晚上,二婶没吃饭,躲在屋里哭了半宿,我把糖豆分给她,她也不吃,就坐在那哭。
快到半夜,我爷喊我回屋睡觉。
我在炕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可就在这时,二婶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叫声。
我跟我爷吓了一跳,披上衣服去看发生了啥事。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脸上没有五官的女人跑了出来,嘴里发出骇人的号叫。
我愣了一下才看清,那是我二婶。
二婶跑了几步,猛地摔倒在地上,哆嗦着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哭喊:
「爹!救命!我的脸没了!我的脸没了!」
我爷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赶忙去扶二婶,嚷嚷着:
「玲子,这是出啥事了?」
话音刚落,我奶就从二婶屋里走了出来。
她「嘿嘿」地笑着,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脸。
那分明是我二婶的脸!
我奶把二婶的脸摘下来了!
这时,我奶把脸糊在了脑袋上,那脸不停蠕动,慢慢扯成了一张笑脸。
我奶笑着说:
「你们看我漂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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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我爷带我回家给太奶迁坟。
坟刚挖开,我太奶的棺材就裂成两半。
里面到处都是抓痕,却空无一人。
山间顿时起了大雾,空气阴凉凉的,还伴随着指甲刮木板声。
我爷忽然变了脸:「老鬼成邪,谁他妈当初把我娘活埋了!」
1.
二姑婆害怕,问我爷:「娘去哪儿了?」
我爷急得团团转:「这我哪儿知道啊。当年是谁给我娘下的坟!」
听我爷以前说,当时家里有事,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就连太奶死了那天都还在外面。
是二姑婆、大爷爷他们帮的忙。
我爷为了感谢他们,拿了二十来万出来。
孟婆子看了叹气,摇了摇头:「你娘不想回来,得有人下去伺候她。」
我爷不怕,他逢年过节从没给我太奶少过什么,听说以前也是最孝顺的,还想把我太奶接到镇上来住,是我大伯拦着不让去的。
但是二姑婆和表叔,大爷爷家的堂姑、堂姑父对着我爷指指点点:「三叔,这以前都是我们在跟前伺候,这会儿该轮到你了吧?」
我爷气得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二姑婆抖着手,求孟婆子帮忙找太奶。
说着,二姑婆还拿了几百块钱塞孟婆子手里:「老神婆,你帮忙找找。我们不强求,要是不小心打散了她的魂我们也认了。」
二姑婆抹着眼泪,表叔在一边劝着她:「妈,你别伤心,这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人总不能让死人给拖累了。」
但转眼他就眯着眼看我们,好像在算计什么:「我妈这些年劳心劳力,刚又给了孟婆子一笔钱,三叔,你可得给我们补上啊。」
我爷跳起来就想打他们:「兔崽子你瞎说什么,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娘被活埋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爷瞪大眼睛死死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堂姑先转了眼:「三叔,你瞎说啥呢,那可是我们亲奶,我们能做这些丧良心的事吗。」
太奶是七年前下葬的,这坟还新鲜着,可上面的抓痕却布着黑乌乌的血,看起来格外渗人。
我爷想让孟婆子走:「老神婆,我们家的事你别管了,我娘辛苦操劳大半辈子,临死有这一遭真是倒了血霉,她真要带人下去伺候,我认了。」
二姑婆和堂姑不乐意了:「三子,娘要是来了,可看不上我这老家伙。听说老鬼成邪,最喜欢水灵灵的小孩。」
二姑婆眯着眼笑看着我,笑得我浑身发毛。
我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堂姑塞了钱到孟婆子手里:「老神婆,您快找人,我一会儿回家还有事,早找到早了事。」
孟婆子看了眼,神色不变推回去了:「这事做得不地道。钱我不能要。」
堂姑还想劝,可孟婆子嘴里神神叨叨念叨了什么,她就没找着机会上去打扰。
我看着下面的棺材,卡在脚腿的地方钉了一颗硕大的棺材钉,那钉子乌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孟婆子拿了奶奶以前的碗,往里面倒了生水,盖上一层黄纸,再用水滴在上面。
我看着不靠谱,本来没稀得继续看,结果里面的水滴直直朝着我爷这里滚。
我爷唰地变了脸,到一旁桌子上想找水喝,那水也跟着我爷跑。
二姑婆突然笑了。
「三子,看见了没,娘稀罕你呢。」
2.
我爷破口大骂。
孟婆子把筷子立在上面,水滴不跑了,斜指着我家阳台。
一屋子人瞬间离着阳台老远。
孟婆子爬着梯子上阳台一看,说:「周老婆子怨气很重。」
二姑婆一阵一阵抖着身子,急着问:「老神婆,这有啥办法除怨?」
「得先把上面的东西都搬了,今天太阳下山之前,尽快把东西搬走,不然,你们娘要挑人了。」
堂姑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双喜,我们走,你把车开来,我们现在就回家。」
大晌午的,孟婆子看都没看堂姑一眼,转头就走:「我先回去吃饭了,你们搬完东西叫我。」
我爷拦着堂姑不让走:「你奶出事了,你往哪儿走?」
堂姑推搡着我爷:「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都说是我奶了,这都隔了一辈,和我有什么关系。」
表叔在屋子里大马金刀地坐着,还点着烟:「妈,咱也走吧,我看那孟婆子就是没事找事,姥说不定被野狗野猪的给吃了,咱在这白费什么功夫啊。」
我爷沉着脸:「孟婆子可说了,老鬼成邪,娘是有怨的!」
表叔不耐烦了:「您爱信您自己信,我反正不信。」
二姑婆却一反常态:「三子,你看这些后辈都不管,要不你上去收拾了吧。」
我爷翻了个白眼,几个后生一起天黑之前说不定能收拾好,他一把老骨头,再能干能收拾多少?
「小萝卜,你过来。」
我爷牵着我往村里走,拿着他那个大包。
出去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一股老人味,腐朽破烂,让人莫名害怕。
当时先去村长家找人:「老哥,我家要收拾阳台,你帮忙找几个后生收拾下。」
村长长得富态,和我爷差不多大的年纪,正在院子里打着新板凳。
我爷从包里拿出千数块钱,卷了卷往村长手里放。
村长看了两眼,没接:「老弟,这大过年的,谁都不想找晦气。」
村长媳妇捣鼓了他两下,村长就骂:「你个娘们滚一边去,男人说话,有人插手的份吗。」
我爷拿了二百给村长媳妇:「姐,这钱给你拿去买点吃的用的。」
村长媳妇哼一声转头走了。
我爷继续说:「老哥……」
「本来这时候来迁坟村里人意见都很大了,你们还是快弄完就走吧。」
我爷从包里又拿出一摞钱:「老哥,你帮帮忙。」
「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呢,我上哪儿给你找人。」
我爷这下拿出厚厚一摞钱:「老哥,您辛苦了。」
村长手指摸了摸,嘴上带了笑,把我爷往外赶:「你们还没吃饭吧,在这吃一顿再走。」
我爷本来想带我走,看我一眼嘀咕说回家也是开冷灶,就带我留下吃了。
村长脸色不太好,我爷递过去五百块钱:「不能让老哥白忙活。」
我看着我爷的腰更弯了,村长媳妇打开屋门让我们上炕。
饭上来了,我闻到有肉味,结果端过来的是一锅青菜汤和蒸了不知道多少回的馒头。
村长他们象征性吃了两口,把东西都推给我们:「家里没存粮了,你们吃,我们饿一顿不要紧。」
我爷哎哎地应着,低了头眼里却带着狠。
吃了个半饱,水喝了不知道多少的时候,外面我表叔疯狂敲门喊我们。
「三叔!我妈要不行了,你快来!」
3.
我爷带着我着急忙慌往家里赶,边跑边问:「你娘是咋回事啊?」
表叔又怕又慌:「不知道,我上了趟茅房出来就看她往阳台跑,我还以为她想收拾阳台呢,这突然就没气了。」
表叔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
我爷煞白着脸,但还是不信,以前表叔没少撒谎,我爷估计着是家里出事了,他故意这么说。
回家看到堂姑、堂姑父也在,我爷问:「你们怎么还在这?」
堂姑表情不太好,打着哆嗦:「我们车胎爆了,让我知道是谁家狗东西干的,我弄死他!」
堂姑父讨好笑看着我爷:「三叔,你看我这也是为了你家老太太的事来了,这车可是遭了无妄之灾啊,你是不是……」
他边说边搓着手,我爷呸了他一口:「滚!」
「唉,好,我滚,我滚。」
我爷越发看不过眼,「怎么嫁了这么个玩意儿。」
堂姑拉着个脸,语气不好:「我饿了,表哥你让二姑婆去做饭。」
听我堂姑这么说,我爷瞅了表叔一眼,更不信二姑婆死了的事。
结果一进天井就看到二姑婆在阳台上躺着,阳台边还滴着血。
太奶家的阳台上什么都有,破烂家具、铁网贴片、柴火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一起。
我二姑婆就躺在那堆东西上面。
我爷吓得白了脸,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看。
没一会儿他疯狂往外跑:「快,快找人把你娘搬下来!」
村长和孟婆子带人赶过来。
孟婆子脸色青白青白的,说话都有点费劲:「你娘等不及了,她来喊人了。」
她阴森森的视线扫视我们一圈:「横死成煞,听说周老婆子当年就是从阳台搬下来的。」
这下村里人都不敢去阳台收拾了。
孟婆子笑:「不去不要紧,当年没管她的,指不定她忘了呢。」
有后生看着我堂姑我爷他们,指着就说:
下来的时候,我二姑婆的脸已经被戳得密密麻麻的,短短功夫,外面还是大晴天,她的脸就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我爷给我点了一炷香:「你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孟婆子朝我看了一眼,对我爷说:「你也别闲着了,快去帮忙。」
我爷走了,孟婆子就问我:「小孩,你几岁了?」
「七岁了。」
「哦……周老太也差不多那时候死的。」
说完,她诡异地看着我,把一叠黄纸塞我手里:「到时候,给周老太烧个纸?」
我看她这样有点害怕,没敢接,那边有人叫她,孟婆子放下黄纸就走了。
4.
我爷从村里的棺材匠那里买了副棺材。
二姑婆塞进去前,孟婆子朝里面垫了厚厚一层黄纸,还在里面洒了糯米水。
黄纸变成糊烂烂的,我二姑婆一下去,里面黄纸就裹了她一身,像个木乃伊似的。
旁边的香熏的我眼睛难受,我看了一眼,看到个裹着碎布的老太太,直勾勾盯着里头的二姑婆。
她左边脸都塞在布团里,右边脸肿胀得厉害,好像快水肿泡烂了似的。
老太太一边看我二姑婆一边哭,见我看过去,她立马盯住我,我骇得心脏一跳一跳的。
不敢挪开眼睛,就一直看着她。
可二姑婆的棺材盖盖上后,这老太太突然没影了。
孟婆子松了口气:「让小萝卜过来烧点纸,他小孩,镇得住。」
我爷看我旁边正好有纸,就拿了塞我手里让我赶紧烧。
我一个激灵,吓得张口就说:「爷,这是老神婆让我太奶烧的。」
「给谁烧不一样,快,一会儿你二姑婆还得下葬。」
听说我奶要得急,他们不敢让二姑婆在家里多留。
几个大人催着我,我稀里糊涂地就给烧了纸,磕了头。
等村里人帮忙给二姑婆抬山上时,我听到我爷和孟婆子说话:「成了,你娘这会儿怎么都该消气了。到底是自家人,不能再难为你们。」
说完,不知道他们又从哪儿抬了一个棺材出来,放在我太奶的坑里。
接着就听孟婆子说:「小萝卜,你进去躺着,沾沾生气,把你太奶引回来。」
我爷带着我往后撤:「老神婆,小萝卜他懂啥,你想想别的办法。」
孟婆子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要不你进去?」
说着,她又一个个朝着我表叔、堂姑指过去,村里的人在她的目光下一窝蜂地散开。
最后就剩下站在前面的我和我爷。
「你自己选吧,到底让谁进去。」
见我也拉着我不松手,孟婆子接着劝:「小萝卜是孩子,他进去,你家老太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我爷脸色还是难看得紧,不过没说什么,给了我零食,让我别害怕,大冬天的在里面给我一床棉被,把我裹得紧紧的。
躺里面很难受,我头低脚高的,有点缺氧。但孟婆子说什么都不让我倒过来睡。
「别怕,爷在外面陪着你。」
村里人天黑就都走了,堂姑和表叔他们按理说得留下来守坟。
但黑灯瞎火的,他们不愿意留,都回去了。
我在棺材里的时候,迷迷瞪瞪地看着没关严实的棺材板上伸进来一个东西。
刚想去碰碰是什么,被子就把我裹得难受,我在里面扑腾两下,都被棉被给挡着了。
外面我爷说:「小萝卜,爷去撒个尿,你别害怕。」
我张口想说这里头好像有东西,挤得我难受。
但一张口一嘴腐烂的臭味,顶得我脑子嗡的一下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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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钓的时候,我捡到一个女人。
她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我私心作祟将她带回家。
可没料到往后几天,我陆续又捡到了几个女人。
1
小渔村不兴夜钓,村里人觉得阴森,担心钓上不该钓的东西。
我初来乍到,没有听劝。
一条木船趁夜滑出海。
海浪凄凄,蓝色夜灯倒映在水面上时,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半身扒在一块木板上,头发遮着脸。
起初我以为是个死人。
现在这个社会,寻短见的人很多,我不害怕反而有点同情。
可她忽然仰头朝我发出一声呜鸣,吓得我脚底一滑,差点摔出船舷。
出海前,老张就劝我不要贪,莫要听信夜钓有大鱼的谣言。
「要是有大鱼,这几十年来村民早就发达了,哪里还会那么穷?」
「你听我一句,这海水深着哩,就怕你真碰上什么,有命去没命回。」
他敦敦教诲,我走哪他跟哪。
直到我觉得烦了,给他塞了三张钞票。
他一副不知好歹的表情,瞪了我一眼,然后把钱放进了口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算了,我最后就讲一句。
「你要真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不看不听,心底默念『鬼不灵』,快点离开。」
此时,我撇过头不断呢喃:「鬼不灵,鬼不灵……」
赶紧转舵。
不料那个东西就像是缠上来了。
船行了一段距离,忽然海浪袭来,那东西又出现在我眼前。
她的声音更近了。
那种似怪物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让我浑身发寒。
我要绕开。
下一秒,风起浪涌。
船随着海浪晃荡,就在我眨眼的片刻。
那东西直接被海浪掀起,拍到了船上。
好巧不巧扑倒我,稳稳压我身上。
很沉。
我本不信鬼神。
这一刻,心中的信仰坍塌了。
紧紧闭上眼。
等了一会,臆想中的撕扯和啃噬感没有发生。
反倒是一股微弱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
「救……我……」
2
我陡然睁开眼。
对上一张年轻的女人面庞,她面色绯红,在痛苦低吟。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发现她浑身烫得厉害。
这时,我脑子飞速运转。
很快得到两个结论:
一,这个女人是活的。
二,她好像发烧了。
我盯着她红扑扑的脸一阵端详,当即加快了返航的速度。
深夜。
我敲响老张院子的门。
喊了他好一阵,他才骂骂咧咧打着手电出来。
「叫魂啊,大半夜的没鬼都被你吓死。」
我没搭理他的碎碎念。
往他手里塞了两百块,径直向灶房走去。
从米缸里掏了半盅米,捡了一些菜叶子,又从断电的冰箱里顺走一小块猪肉。
老张急得跳脚。
「你这个饿佬,我就说晚上没大鱼,你偏不信。
「折腾半天饿了,就来搜刮老头我的存粮,你要不要脸。」
我没说捡到一个女人,她急需进食。
只是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把钱还回来。
他不说话了,捂紧自己的口袋,眼巴巴送我出门。
我来渔村个把月了。
这个村庄上鲜少有女人,特别是年轻的女人。
我之前问过老张为什么女人那么少。
他说村上的婆娘吃鱼多,生的多是男娃。
然后他反问我为什么要来渔村。
我说:「找媳妇。」
他听后哈哈笑,玩味地看了我一眼。
「来我们这找媳妇?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女娃要的彩礼是多少?」
他伸出六根手指头。
「六十……万。」
「你有不?」
当时他不屑的从头到脚打量我。
那一眼,我就知道老张贪财。
但我也早就知道这个村的人都贪财。
要不,我也不会出现在这。
3
半年前,我被分手了。
谈了将近三年的女朋友突然不告而别。
她在微信上和我提分手后直接把我拉黑,我甚至连重新申请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我当时简直要疯了。
要知道前一晚我们还睡在一起,她还答应要给我生儿子。
三年的感情说断就断,我不信。
可直到她离开,我才发现我对自己女朋友的信息知之甚少。
我找不到她了。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无措的时候,有个自称是她朋友的女人找到我。
朋友自称陈琳,直言让我重新换个对象,她说:
「夏初那丫头你别看她表面上憨憨傻傻的,实际上心机比较重,可能是见你身上没有油水捞了,就撤了。
「女人嘛都这样,现实得很。
「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及时止损。」
那天陈琳陪我坐在马路边上喝光了两打啤酒。
恍恍惚惚间,她说头晕,整个人掉进我怀里。
我一低头,就看见她衣领露出来的雪白。
她眯着眼,一双红唇凑近。
「你说我好看,还是夏初好看?」
我内心突突狂跳不止,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我是夏初第一个男人。
从我遇见她开始,她就像朵雏菊一样青涩。
逢年过节收到我送的礼物,她总是淡淡的,我并没有在她眼里看见更多的欢喜。
反而她总是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忧愁。
如果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钱。
这要怎么解释她会把第一次交给当初没钱的我呢。
陈琳撒谎了。
那她为什么撒谎,这让我好奇。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答案都捋了一遍。
最后猜想陈琳可能是夏初叫来试探我的。
我在网上刷到过女人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测试男人的忠诚度。
眼看陈琳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毫不犹豫两只手指夹住她的唇。
陈琳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又羞又怒,眼底泛起雾气。
「江城!」她大声呵出我的名字。
我担心她会和夏初说我的坏话,赶紧倒头装睡。
嘴里还煞有其事地嘟囔:「夏初……」
可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陈琳直接把我拖到宾馆,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闭着眼睛感受她冰凉的指尖在我膀子上游走。
内心的恐慌慢慢放大。
她的手逐渐往下,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对上她期待的目光,我哕了她一身。
腐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我自己都恶心得不行。
陈琳愣了两秒,尖叫着冲进了卫生间。
我趁机穿好衣服,遁逃的那刻突然福至心灵,我捡起陈琳的手机看了一眼。
好不容易翻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寥寥两条消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用我换六十万,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是我欠他们的,我嫁。】
4
夏初被威胁了!
有人要逼她结婚。
隐约猜到这就是她突然和我分手的真相。
我一时间很难受,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被胁迫,就好像有人穿鞋踩我脸上一样。
羞耻又愤怒。
那时,我迫切想要找到夏初。
我觉得不管真相怎样,夏初她应该有选择的自由和权利。
她不应该被人束缚。
不应该成为别人兑换的筹码。
没有犹豫,我随便捡了几件衣服就出发。
目的地是夏初老家。
能够逼她结婚,想用她去换钱的人,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她父母,谁还有那个能耐。
可路途并不顺利。
夏初以前只告诉我,她老家在伏村。
在地图上的北部湾海边,叫伏村的村子根本搜不出来。
经过多番辗转,我终于来到现在这个小渔村。
我拿着夏初的照片找路人打听。
那个人看到夏初的照片表情明显停顿了,但很快又摇头否认,说没见过。
然后瞥了我一眼后,匆匆离开。
我很纳闷,不确定那个人说话的真假。
偏偏这时,有一辆警车从我身边驶过。
在小村庄有警车出现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但奇怪的是这个小村庄的人好像见怪不怪。
没有为之停下脚步,步伐反而更快了。
好奇心驱使,当警察在四周徘徊的时候,我跟过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听到有人说,「又有女人失踪了。」
不晓得为什么,我内心隐约起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从踏入这个渔村起,我就肯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夏初和村里人的口音几乎一模一样。
分手,六十万,失踪。
这三个词凑在一起,让我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渔村产生好奇。
本能地,我不敢再正面打听夏初。
我担心一不小心就被警察当成嫌疑对象抓了。
小渔村不大,方圆不到 2 平方公里,住人的地方就集中在一隅。
我相信要是夏初在这里,我一定能够找到她。
但天不遂人愿,整整一个礼拜,我没有看见她。
甚至我没见到其他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
我借住在老张亲戚闲置的房子里。
据他说亲戚一脉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问为什么。
他撇撇嘴,眼底满是羡慕。
「他家命好,赚到钱搬走了,谁有钱愿意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
我有些意外。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落魄贫瘠的渔村,能够赚到钱是什么概念。
村里没有学校,没有娱乐场所,渔民靠捕鱼为生。
是什么样的机会能够赚钱搬走。
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
但老张没有回答我。
我一筹莫展在渔村又待了十天,仍然没发现夏初的影子,心灰意冷要离开那天。
事情有了转机。
又有一户人家报失踪。
本来我没什么兴趣,背着包路过。
偏偏我听闻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
「我女儿夏东妹不见了,警察好人,你们一定要帮忙找回来啊。」
「对,她左耳根后有一颗肉痣。」
我内心咯噔一跳。
想到夏初在同个地方也有痣。
我机械地停下脚步,浑身颤栗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满脸沟壑的男人抹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说实话,现实中,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中年男人会哭得那么凄惨。
我慢慢走近,瞥到他手里的照片。
顿时,我僵在原地,时间仿佛静止。
这些时日的猜测、担忧,最终化成一颗尖锐的石子,扎进我的心窝。
5
夏初的灰白色照片随着男人的手不断晃动。
可无论男人再如何激动。
警察公事公办,并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
围观的人不多,有一两个路过的停了几秒也很快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捕捉到他们的目光里没有怜悯,反而有一种艳羡。
和当初老张说自家亲戚时候的神态如出一辙。
让我更不解的是,夏初只是失踪,为什么用的照片是灰白色。
看起来像是遗照。
我有瞬间的窒息,为自己的分析感到荒谬。
环顾四周,我感觉渔村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扼制住想要上前逼问的冲动,深呼吸后,我悄悄跟在男人身后确认了他家的位置。
转身,抵命狂奔回到我来时住的地方。
我不能走。
夏初失踪成谜,和渔村里的诡秘肯定有关联。
我得留下来找到她,带她走。
日照三竿,老张推门进来,看见我在屋子里,有些不满。
「不是说今早就走,现在还慢悠悠的,当心赶不上外面的班车。」
他走到里间,把泛黄的被子两三下卷起,就要塞回旁边的大木匣子里,一副撵人的姿态。
「人穷就想来小地方捡便宜媳妇,你是真敢想,谁家有女娃的不留着当宝,白便宜你这瘪三。」
「你也看到了,这村里女娃少,不是老妪就是小娃,年轻的都嫁出去咯。早就跟你说过,你是指望不上在我们这要媳妇的。」
「赶紧走吧,别做春秋大梦——」
倏地,他噤声,直勾勾盯着我从兜里掏出两千块,放在桌面上。
换了副嘴脸,他伸手就要去摸,「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住三个月。」我淡淡开口。
他高兴地应下,跑到木匣子旁,重新把被褥抱出来。
「不娶媳妇了,给我找条船,我想捕鱼赚钱。」
老张捻着被角的手抖了抖,良久说了句,「你真是有大病。」
他意思是他们本地人都没有办法靠钓鱼赚钱,我一个外地佬想要靠钓鱼发财,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明面上说大鱼都在晚上出现,就因为他们本地人都是天亮开船,才捕不到好货。
心底想的却是既然村子里没发现夏初,有没有一种可能,人被藏到了海那边的孤岛。
老张曾提过,二十海里外有座孤岛,荒无人烟,四周被汹涌的波涛包围,就没见过登岛的人有命回来。
但莫名的我就是想试一试。
老张气鼓鼓地瞪我,我装作不经意问他。
「今天又有人失踪,好像是叫夏冬妹的,她家人哭得老惨了。」
老张「嗯」了声,好像早就知道。
他的反应让我更狐疑,「说也怪,我没见过女儿失踪,爸爸用灰白照报案的。」
说话的同时,我又递给他一千块,「找船的费用。」
老张快速地接过,轻描淡写笑笑:
「找不回的,你不知道这女娃都丢了差不多四年,中间已经报了几次案了。等报完这次案,就可以办席咯。她爹手上拿的,不是遗照是什么。」
四年?
我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地。
不可置信问:「遗照?」
老张果断地点点头。
「四年都找不回,那不是死了还能咋样,早点开席,家人早点解脱。」
6
我灵光一闪,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夏东妹会改名夏初。
难道是因为想要隐藏她的踪迹。
脑海里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不断翻滚,我简单拼凑了真相。
小渔村封建贫瘠,为了钱。
村里人把自己的女儿卖了六十万,成为发家致富的生机。
买家愿意出不符合当地生活水平的高价,买一个小地方的女人当媳妇。
显然并不是看中这里女人的淳朴,应该是别有所图。
蓦地,「冥婚」两个字在我脑海里弹出。
我身体微颤,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
而夏初家人报失踪,极有可能是为了等到四年后,可以以下落不明申请夏初自然死亡。
那很有可能意味着,这是一桩筹备了为期四年的谋杀。
杀掉自己的女儿配冥婚,获得高额报酬。
为了防止警察找到,以失踪为幌子掩盖真相。
种种迹象加在一起,这是我能想象的可笑又荒诞的推断。
那现在夏初究竟活着还是死了?
我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心底不断安慰自己。
夏初纯善,老天爷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迫切的我在拿到船的第一天,试了水后,不顾老张劝阻就出了海。
没想到才几天,我就捡到了一个女人。
7
从老张处返回。
栓好大门,我来到灶房,生火熬了瘦肉粥。
回到里屋,女人轻微的鼾声响起。
我不由自主想起夏初睡我怀里时,憨实的模样。
走过去帮女人换掉额头上的毛巾,探到她温度降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幸好我出门前备下了泰诺,这回派上了用场。
等她醒了,我想自己应该能收获一些消息。
深夜,在海边出现的女人,和渔村会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一整夜,女人醒了一次,看见我,她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慌张。
反而有些恨意,喝了粥后她重新倒头睡去。
在海上漂了那么久,我能理解她已经疲惫不堪,便没做过多打扰。
第二天夜里,我再次出海。
我告诉自己,万一运气好,能把夏初捞回来。
想不到连续两天,我陆续又捡到两个女人。
看着眼前抱在一块哭的三人,我眉头紧蹙。
为什么不是夏初?
就在我再一次想要出海时,她们拉住我。
「没了,只有我们三人逃了出来。」
几个女人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可一开口就让我背脊发凉。
这些天,无论我好说歹说,她们凑在一起,完全不搭理我。
我问她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海上,为什么那么狼狈?
她们一律缄默。
我也不恼,经历过生死,无论换成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人。
我只是嘱咐她们不要走出这个屋子,好心给她们熬粥送水。
留了里屋给她们,自己卷了张被单铺在门口。
兴许是被我的君子行为打动,她们不让我再出海。
「你别冒险了,要是真去到岛上,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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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到房间,
我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掀飞出去,
身体重重撞到墙上。
看着洒落一地的符咒和桃木剑,
我心里不禁苦笑,
【你个月薪两千八的劳务派遣制,跟别人拼啥命呀。】”
1
【这房间内的诡异来者不善!】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锐利地看着面前的黑影,
脑满肠肥的身体上方,五官一片血肉模糊。
恶鬼的形象一般都是死前的样子,确定和情报吻合。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恶鬼有点扎手,我心里疯狂思索着破敌之计。
【罢了,只有那一招了。】
我迅速拾起符咒和桃木剑,
然后猛地一个跃身,
在恶鬼惊诧的眼神中,
夺门而出,飞奔下楼,一气呵成。
几团黑影瞬间向我围来。
「哎妈呀!有鬼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吓了一跳。
「牛姐,不要怕,我是小福。」
待看清楚了来人身上的警服后,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瞧你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夜来做贼。」
小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牛姐,不是说一切包在你身上,我们护责疏散老百姓就好。」
「好了,不要贫嘴了。小刘,里面什么情况,那诡异被你解决了吗?」
身旁,老成稳重的秦队开口询问。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我。
「咳咳。那诡异……那诡异着实不好对付,单凭它能将攻击实体化,想必至少是个三级恶鬼。」
听到我的话,大家都紧绷了起来,毕竟他们和我不一样。
不是因为他们都有编制,而是他们只是没有法术的普通人。
「你有什么破敌的想法吗?」
看到我不说话,秦队皱起了眉头。
「专案结束后,我向局里申报专项奖,到时候奖金800块全部归你。」
闻言,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2
「牛…牛姐,不是说不需要我们出手的吗?为…为什么还让我站在这里。」
「瞧你个熊样,就这还想保护人民。」
「面对歹徒我不怕,但里面毕竟…毕竟不是人啊。」
小胡声音有些颤抖,他才调来特调科(特殊事项调查科)不久,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经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放心,这恶鬼刚死没超过三天,还离开不了房间。」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稍稍安定。
除我之外,其余七人都站在出租屋门外,手持沾满公鸡血的墨线,按着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定。
被我用柳枝沾符水,短暂开了阴阳眼的小胡手持一面八卦镜,颤颤巍巍地站在防盗门前面。
天罡北斗阵,能困敌、增幅、镇邪,是对付此等恶鬼的不二法宝。
我熟练地掏出了防盗门钥匙,伸进了孔内。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气氛安静到极致。
半分钟后,
「抱歉,有点紧张,掏到自家钥匙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三确认后再次伸进了钥匙孔。
「咔哒。」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阵刺骨的寒意传遍走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猛地推开门,一个闪身闯进漆黑的房间。
「乾坤有令,诸邪莫侵,定!」
我迅速从怀中掏出定身符,冲着躲在门口企图偷袭我的黑影念出咒语。
符咒迅速燃烧,那黑影的神志被猛烈冲击,陷入混沌。
然而,定身符的力量并未持续太久,恶鬼开始疯狂挣扎。
「桃木为引,法剑为刃,破邪斩妖,急急如律令!」
心知不能久等,我赶忙拿起桃木剑,向其刺去。
恶鬼不甘示弱,挣脱束缚后,手上幻化出尖爪,抓向桃木剑,发出金属般的撞击。
几次硬碰硬后,我感觉自己的虎口都在颤抖。
果然拼力量不是我的强项。
我伸出大长腿猛踹到恶鬼身上,借机与它拉开距离。
「胡小可,你在发什么愣,快给老娘照它啊。」
看到门口的小胡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我大声怒斥。
要不是胡小可是在场唯一阳元不曾流失之人,我也不会将如此重任交给这种小菜鸡。
小胡一激灵,赶紧将八卦镜对准那恶鬼,瞬间天罡北斗阵的能量激射出去,照得那恶鬼发出声声怒吼。
还好这里地处城乡交界,而且周围的居民都被找借口疏散了,不然公安的投诉电话要被打爆。
眼看机不可失,我咬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桃木剑上,瞬间剑身光芒大盛。
「给老娘去死!」
我朝着恶鬼脸上狠狠刺去,桃木剑整根没入。
恶鬼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身影渐渐化为虚无,魂飞魄散。
3
我并未选择将恶鬼超度,因为心知此人罪有应得。
恶鬼名叫王五,生前是一个催债人,此前混黑社会的时候就因杀人入过狱。
后来被外面的大哥运作成激情杀人,关了十来年便放出来。
最近社会经济不景气,工作普遍收入不高,还内卷得慌。
于是有的年轻人为了博一把财富自由,向高利贷借钱,转身投入所谓的牛市当中,没想到反而被死死套牢。
这就给了王五些人发挥的空间。
结果因为王五催得紧,整天在别人公司里面闹,不小心把一名刚毕业的小姑娘给逼跳楼了。
不久,王五就被发现死在这间出租屋里,死因是被钝物猛烈敲击脑袋。
第二天,姑娘的父亲选择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但出租屋的房东却发现,最近房间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被损坏,担心是遭了贼,于是便报了警。
这件事经过上级研判后,最后移交给了特调科来处理。
这也是我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收拾完残局后,我换下道袍,骑上心爱的小电驴向城中村飞驰而去。
至于写第二天案情汇报的事情,自然是留给有编制的正式工。
【只要老娘不想当领导,那就是单位最大的领导。】
这也是我在体制内混了两年得出的最大体会。
4
我叫刘晓楠,本是猫儿山的一名小道士,年满十八就被收养我的老道士带到绿城公安局,转身老道士就喜滋滋地申请了内退。
但是因为没有文凭,我无奈只好当了劳务派遣制员工,每月拿着2800的固定薪水。
「现在学历不值钱了,连道士都要招大专及以上。龙虎山听说过没有,那里的道士传闻都得211本硕起步。
要不是看在老道士的面上,你九年义务教育连劳务派遣的资格都没有,要感恩你的单位。」
果然,还没开始入职,领导就开始PUA。
「我能不能出去外面摆地摊算命,接点私活?」
「唔,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是劳务派遣制,但毕竟也算是系统内人员,出去接私活属于利用职务便利谋取私利……」
好吧,那就专心当牛马吧。
5
我快速穿过凌晨两点依旧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夜宵摊,拐进幽暗的小巷中,不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小单间内。
【为什么有的人出身在罗马,而老娘出生就注定要当骡马。】
洗漱时,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尖尖的下巴开始变得圆润,不禁悲从中来。
只是在我关灯离开厕所时,原本镜中的“自己”却没有转身,而是定定站在那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哼着小曲一个飞扑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打开蓝色和黑色软件,开启了睡前吃瓜。
突然间,我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凉意,好似有人在冲我吹气。
紧接着传来一阵小孩的嬉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背靠背好舒服,背靠背好舒服。」
我回头看去,阴暗中,一个和我穿着一样的人披头散发,背靠着我。
此时,原本关闭的台灯突然一闪一闪。
伴随着闪烁,我清晰地看到那人身体虽然不动,但头颅却在慢慢地180度扭转。
等它转过脑袋,赫然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蛋,只是脸色惨白,猩红的血水从空洞的双眼中流出。
【靠北,又来!】
我迅速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破魔符,
「道光普照,破尽诸魔。急急……」
看到我将破魔符取出,那女鬼急忙大叫
「停停停!刘晓楠,快收了你的神通!」
直到我一脸阴沉地将符咒放回抽屉,女鬼才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脸蛋身材竟与我有九成相似。
「嘤嘤嘤,刘晓楠,你也太狠心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居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那女鬼戏精上身,马上假装哭哭啼啼起来。
「刘晓青,我警告你,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小心我把你给超度了。」
那女鬼听了一点也不害怕,嬉皮笑脸地虚空搂着我的胳膊,
「你才舍不得咧,咱们姐妹在一起生活已经二十年了。」
听言,我无语沉默。
女鬼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将我搂得更紧。
6
「劳资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的板……」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闭着眼睛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顺着充电线把手机连同充电器一起扯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眼睛,
靠北,才11点,谁这么大胆来打扰老娘马上就要一夜暴富的美梦。
「喂,小刘,有急事,现在来局里一趟。」
刚接通电话,秦队长如同老黄牛一般的声音传来。
「秦队,我都加班过了凌晨,还不给我补休一天吗?」
作为局里的最底层,我弱弱地抗议。
「剩下的半天先记着,刚刚上面又通知了一个紧急的案子,等忙完这个事,月底的绩效给你评优。」
得咧,为五斗米折腰的小刘为了多出来的200块钱,无奈只能从床上挣扎起来。
提着杭州小笼包和豆浆进到局子的我还没开吃,就被小胡叫进了会议室。
「牛姐快进来,就等你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一眼,弓着腰找了一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张局长不动声色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介绍情况,
「这次涉及到我市的知名企业家韦老板,因此上面给的压力很大,要求必须早日侦破……」
「人死了吗?」
我压低嗓音向旁边的小胡询问。
「人没死。听说韦老板突发癔症,半夜起床上厕所时,看到死去多年的妻子穿着大红旗袍,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画,结果等他走近时,你猜怎么着……」
小胡一脸神秘地看着我,
「他看到镜子里面,自己的妻子居然是一个没有五官的纸人,正在用眉笔在给自己画眼睛,还转过头来,问他好不好看。」
我听完微微皱眉,
「不是在做梦?」
「一开始局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接到报警后,组织还安排了人过去查看,结果监控里面全程只有韦老板在手舞足蹈。但是,当打开抽屉时……」
小胡声音有点打颤,
「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梳妆盒,里面居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
6
韦老板的别墅位于仙湖郊区,远离市中心。
等秦队带着我们赶来时,刑侦科的人刚刚完成了里里外外的调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老秦一边往事发的房间走去,一边开口询问。
「全部监测过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也没有什么异常。」
对于我们这支神秘的队伍,对面刑侦科的王队长还是比较客气。
老秦点了点头,就让刑侦科的人先行离去。
别墅很大,平常只有韦老板和管家福伯在此入住,而且韦老板做包工头起家,在绿城房产不少,也不会每晚都回别墅居住。
我仔细算了算,按现在的工资,估计不吃不喝得连续工作100年才能买得起。
【要是真的能修仙就好了,等突破元婴期,还能多工作几十年,到时候我也要买上一套。】
韦老板此时已经不敢在别墅里面呆着了,目前住在一间江景大平层里。
「这就是那晚闹鬼的房间。」
福伯将我们引到了一间堪比总统套房的房间内。
「那晚我听到老板的尖叫声,赶紧跑了过来,就看到老板吓得跌倒在地上,指着梳妆台瑟瑟发抖。」
我们不约而同看向梳妆台,上面摆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纸人,显得十分粗糙。
诡异的是,这个纸人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双眼睛,其他的五官都是空的。
老秦瞟了我一眼,给了个暗示的眼神。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心里沟通起刘晓青。再睁开时,已经开了阴阳眼。
7
「有什么发现吗?」
离开别墅,老秦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奇怪,那纸人上一点诡异残留的气息也没有。包括整间房子,都察觉不到任何诡异的痕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带着刘晓青在别墅各个房间转了好几圈,但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不过在别墅的一间紧闭的隔间内,刘晓青倒是发现了一尊关公塑像,看香炉的积灰,似乎每天都有人供奉。
在家里供奉关公是不少生意人爱做的事情,不知为何要将它专门锁起来。
也许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吧,反正上面没有异常,我也不做多项。
「罢了,既然在这里没有线索,那就去找韦老板聊一下吧。」
豪华的大平层内,韦老板木然地坐在落地窗前,眼神放空地看着江景。
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热心公益的人,客厅内摆满了为希望小学揭牌的照片和各式各样的锦旗。
「夫人以前非常热心公益。在去世之前,夫人拉着老板的手,希望老板能把希望小学继续建下去。」
韦老板的司机小张在旁边解释道。
秦队长走上前,韦老板此时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给各位公安添麻烦了。」
也许是睡眠不好,韦老板的眼睛有些发红。
老秦向韦老板问了一些例行的问题,比如说有没有最近有没有与谁结怨之类的。
我带着罗盘和刘晓青在各个房间内到处走动。和仙湖的别墅类似,这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隔间内,同样摆着一尊关公泥塑。
可能是因为房屋主人心神不宁,这次隔间居然忘记上锁。
我轻轻推开,房间内的幽香和香炉残存的温度,说明它刚刚被供奉过。
非常符合我对不少生意人,特别是暴发户的印象。
当我看向关公的脸时,
【奇怪,这个关公的脸是黑的。】
我回想起在别墅时的场景,因为没进到房间内查看,一时间竟没注意到雕塑的异常。
「红脸求财,黑脸消灾。看来韦老板被吓得不轻。」
刘晓青在我旁边开口嘲讽。
「求个心灵寄托罢了。」
我随手扔了个破魔符进去,借着余温烧了干净。
「走吧,没有什么异常。」
8
因为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诡异的气息,下班后秦队长让我先回去,他带人留下来执勤。
毕竟作为一个女孩子,和一群大老爷们呆在一起还是不太方便。
「牛…牛姐,要是真遇到鬼怪怎么办?」
小胡还是有点害怕。
「没事,要是躲不过,你就藏在床底下,毕竟鬼不能弯腰。」
也许是想到电视中直挺挺飘来飘去的形象,小胡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我潇洒一笑,坐上韦老板的大奔奔,头也不回地打卡下班。
「麻烦您了,还专门送我一趟。」
「没事,韦老板交代我帮大家买盒饭,正好顺路。」
年轻的司机小张腼腆一笑,专心躲避着下班路上的电驴狂潮。
「刘小姐,你说的鬼不能弯腰的事情是真的吗?」
一同坐车返回别墅的福伯好奇地询问。
「刘小姐,你的住所到了。」
还没等我回答,车子就在我住的城中村前停下。
为了不引起拥挤,我赶忙拿起自己的包包,冲着福伯和小张道了声谢,快速穿过拥挤的人流,走进了小巷内。
「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假如真的是鬼怪作祟,为什么一点信息都没留下,难道道行已经高到可以隐秘踪迹的地步了吗?」
回到房间,刘晓青从我身上飘了出来,一脸沉重。
我理解刘晓青的意思。
既然鬼怪能够不受空间的束缚,想必极为凶恶。
但越是凶恶的鬼怪,越会留下自己的气息。
反而是新生成的鬼怪,因为道行尚浅,要么留在化鬼的地方,要么就只能寄托在一些物品上,难以被查觉。
而这些鬼,往往也会人间阳气的照射,慢慢消散,最终无影无踪。
「谁知道呢?兴许真的是恶作剧也说不定。」
9
「老福,是我,你快开门。」
「老福,我好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被折腾了一天的福伯回到别墅后浑身疲惫,再加上本来年纪就大,精神不济,很快就进入梦乡。
睡梦中,恍惚间福伯好似听到房屋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正是他已故多年的妻子的声音。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直穿脚底,让福伯如坠冰窖,浑身颤抖。
「老福,你快开门,为什么不敢见我!」
「福正欢!是不是我死了之后,你在里面包小三,不然为什么不敢开门!」
女人的声音逐渐狂躁起来,变得歇斯底里,砰砰砰疯狂地敲打着门口。
突然间,所有声音都静止下来,整个世界如同死去一般沉默。
福伯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一阵让人胆寒的机器声音响起。
「滴~滴~滴~滴~滴~滴,开锁成功。」
吱呀~
门被轻轻打开。
咚~咚~咚,如同重物猛烈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
「桀桀桀,你个老不死,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跟我捉迷藏。」
此时,福伯正躲在床底下,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福伯浑身颤抖,在心里祈祷。
咚~咚~咚
「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
兴许是法子管用,鬼怪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福伯的身影。
「桀桀桀,讨厌,居然没有躲在这里。」
伴随「吱呀~」的声响,门又被轻轻关了起来。
感觉到许久没有声音,福伯终于松了一口气,脑袋从棉被里慢慢伸了出来。
突然间,他瞳孔剧烈收缩。
透过床沿,他看到一个倒垂的脑袋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那脑袋如同破碎的西瓜,迸出的眼珠挂在脸颊,残缺的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bingo,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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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4-11-16 20:37・IP 属地广西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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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怀孕后,我五岁的儿子身子却越来越虚弱。
我带儿子去医院,可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心神不宁的我冷不丁地迎面撞上了一位老太太。
那老太太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我儿子的影子,随后阴森森地对我说道:「姑娘,你儿子这是被人借了命啊。」
1
我惊愕地圆睁双目,脸色煞白。
这位老太太满头银发,却目光矍铄,神情中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神秘莫测。
她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我都被撞得踉跄了几下,她却依旧从容,确实有深藏不露的高人气质。
我焦躁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老太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怪瘆人的,可不能乱讲这种晦气话。」
老太太撇了撇嘴,不屑地回应:「信者罢,不信者也罢,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今日之缘我已经尽力了。」
我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仔细回想着最近儿子的情况。
我儿子原本身体一直很健康,每年的体检结果也都很正常。
可他最近却突然没来由地浑身冒冷汗,还连连发低烧。
有时候魂不守舍,还会倒在地上抽搐,眼皮乱跳。
而且他睡眠很差,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饭也吃不好,经常犯恶心。
我心急如焚,带着儿子跑了好几家大医院。
无论是三甲公立医院还是顶级私立医院,我都带着儿子去求过医。
各种检查做了一堆,却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医生甚至开始怀疑我儿子是在装病,让我带他去儿童精神科瞧瞧。
但我坚信我儿子的身体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难道真被这老太太说中了?我儿子中了邪咒?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忙问道:「老太太,您可以细说一下吗?」
老太太扫了我一眼,缓缓说道:「看你也是个爱孩子的母亲,我与你有缘,就帮你们母子一回。你最近身边有没有人怀孕呀?」
「我嫂子三个月前怀了身孕。」我急忙回答。
「估计是了,恐怕你嫂子是要借你儿子的命。」老太太的语气很是笃定。
她的这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我的耳边炸响。
「这怎么可能?我跟我嫂子相处得非常融洽,她没必要害我儿子呀!」
「而且她怀孕怀得好好的,身体也没问题,去医院检查胎儿都健健康康的,干嘛要借我儿子的命呢?」
我满心疑惑,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老太太浅浅一笑。
「因为是儿子呀。借了你儿子的命就可以怀男胎了。」
2
我一惊,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我嫂子张绣这个人哪里都好,但的确重男轻女。
她和大伯生了两个女儿,却对两个女儿都爱答不理。
有一次,我看到两个侄女满心欢喜地拿着她们画的全家福给张绣看,张绣却一脸嫌弃,直接把画卷成团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冷冷地说:「这种没有儿子的全家福谁稀罕呀!要是有个儿子,肯定比你们强多了。」
两个孩子瞬间红了眼眶,默默走开。
还有一次,小侄女生病发烧,张绣却不管不顾,最后还是我开车把小侄女送去了儿童医院。
她还说:「女孩子就是娇气,一点小病都扛不住。要是个儿子,肯定不会这么累赘。」
她对两个女儿的长期冷暴力,让孩子们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胆小内向。
开放三胎后,年过四十的她到处找办法想再怀上一胎,好拼一个男孩出来。
她那疯狂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让我不寒而栗。
「老太太,我能留您一个电话吗?」我急切地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你回家找一找,看你儿子身边有没有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如果有,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我是一个江湖道姑,专做破邪之事。」
我火急火燎地领着儿子赶回了家,随即开始仔细搜寻儿子的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当我的手触碰到儿子衣柜里一件外套的口袋时,心头猛地一紧。
拉开一看,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奇怪的暗红色荷包。
我颤抖着将荷包取出,顿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这个荷包的布料和做工都非常粗糙,上面还绣着怪异的图案,像是送子仙鹤图,可那仙鹤的长喙上却染着血迹。
仙鹤的动作也十分诡异,就像一只啄木鸟在啄啃襁褓中婴儿的脑袋。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荷包,里面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写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
荷包里还有一小撮阴森的黑色毛发和几片弯月牙形的指甲残片,令我心惊肉跳。
我赶紧叫来儿子,焦急地问道:「宝宝,这个荷包是谁给你的?」
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揉了揉自己惨白的脸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答应了大伯母不能说出去的,是秘密。」
我蹲起身子,慌忙地晃动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大伯母什么时候送你的这个荷包?你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儿子点了点头:「就上次去奶奶家的时候。我回来之后就藏到了那个衣服里,大伯母让我一定要藏起来。」
听到儿子的回答,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带儿子去婆婆家是这个月一号的事情了,如今已经快到月末了。
我算了一下,儿子的确是从月初时开始身子不对劲的。
3
我惊恐万分,立刻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老太太沉稳的声音:「找到东西了?」
我声音颤抖着说:「我在我儿子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暗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非常恐怖的仙鹤送子图。」
「荷包里面塞着一张黄色的符文,我也看不懂上面刻着什么东西。」
「荷包里面还有一些奇怪的毛发和指甲片儿。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呀?」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那不是仙鹤送子图,而是妖鹤弑子图。」
「那个荷包是用来收集你儿子的阳气和命数的。此人用心甚是歹毒,一旦收集齐全,借助邪咒仪式,便可将你儿子的命借到他人腹中,助力他人将孕胎转为男胎并诞下男婴。」
「符纸上的符号与文字是邪祟咒语,那些黑色的毛发和指甲片,应该是想借你儿子命的孕妇的头发与指甲。」
「那我的儿子,他会……」
老太太打断了我的话音:「说是借你儿子的命,但可有借无还。」
「你一定要尽快弄清楚,你儿子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那个荷包的,一旦满月,你们母子就只能阴阳相隔了。」
我一惊,手机都险些被我摔在地上。
「满月?!」
「我儿子是这个月一号的时候拿到的荷包,如今已经二十四号了,满月岂不是就剩下一周不到的时间了。」
我连忙哀求:「老太太,神道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儿子,您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老太太严肃地回应:「我不收钱,这是缘分。我本就是退休道姑,见你可怜帮衬一把。何况,助人除邪辟秽可以为我自己集福。」
「若是收了钱,反而扯上了你们这段孽债的因果,会毁了我的福分。」
我一瞬间感激涕零。
「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救我儿子?」
「只找到这个荷包还不够,你儿子身边一定还藏着更大的邪祟之物。」
「你先莫要声张,不要告诉任何人,防有心之人要防彻底。你尽快寻出邪祟之物,或许你儿子还有一线生机。」
我正准备继续追问,这时,我的老公吴勇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家里弄得这么乱?」
我心中一慌,脑子里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我不能现在就告诉吴勇实情,一来他和大伯的兄弟关系很是密切,可谓无话不说。
老太太让我不要声张,我也不想打草惊蛇。
二来万一没有确切的证据,冤枉了嫂子也不好。
于是,我强装镇定地说:「没什么,就是大扫除呢。哎呀,想彻底清理一下,所以就弄得乱了点。」
吴勇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再追问,而是关心起了儿子的病情。
「小宝身子好些了吗?」
「还那样,今天去人民医院又挂了个专家号,还是没查出来什么原因。」
我转了转眼珠,尝试问道:「老公,你觉得会不会是孩子身上染了什么邪祟,我们要不找个除邪的大师过来清一清?」
吴勇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高声呵斥,让我不要信那些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气氛,但那一刻我觉得他怪怪的。
4
深夜,我老公吴勇和儿子都睡着后,我一个人摸索了起来,开始在家里翻找可能染有邪祟的东西。
突然,儿子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我急忙冲进儿子的房间,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热得发烫,显然是正在发高烧。
儿子的眼睛紧闭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我心疼地抱住他,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然而,他却仿佛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之中,无法自拔。
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喊着:「鬼来抓我了!妖怪来抓我了!好可怕!好可怕!不要过来!不要追我!」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一股寒意又从脚底升起,揪得我心脏苦痛。
我不知道儿子到底在梦魇里看到了什么,但从他的恐惧中,我能感受到那个噩梦的恐怖。
我决定背着儿子去找老太太,也许她有办法先帮我儿子治一下魔怔。
可当我刚要出门时,吴勇却猛地推开卧室门,快步匆匆地上前拦住了我。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儿子发高烧,还做噩梦,我必须带他去想点办法。」我焦急地说道。
「不行!这么晚了,你跟孩子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你不会是想三更半夜去找人跳大神给孩子驱邪吧,夜里做这些东西,容易惹祸上身。」吴勇坚决地说道。
我一愣,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言语里矛盾的地方。
我直直地瞪着吴勇:「你不是说你不信吗?」
吴勇被我问住了,一时语塞,随后态度缓和,温柔地对我说道:「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现在都凌晨三点了,我是担心你和孩子。」
「那至少带儿子去医院吧!他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
可此时的吴勇堵在门口,用手臂按着屋门,不肯放我出去。
「去医院也没用,他们根本查不出问题,别去浪费那个钱了。」吴勇的态度又变得急躁起来。
我看着吴勇,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自从儿子开始生病以后,他就变得有些冷漠,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
现在,他又阻止我带儿子去看病,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其实小宝并不是吴勇的亲生儿子。
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一位英勇的消防员,却在一场惨烈的事故中不幸牺牲。
那时小宝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我便独自一人艰难地拉扯着他长大,不想让他有一个惨痛的童年。
三年后,我结识了吴勇。
吴勇热烈地对我展开了追求,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还说他非常喜欢小孩子,完全不会介意小宝的存在。
于是,我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与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吴勇对小宝确实很体贴,虽说终究无法与亲生父亲相比,但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对此,我没有任何怨言。
但这次小宝生病以后,吴勇的种种表现却实在是怪异得很。
我开始怀疑张绣借我儿子的命来生男胎这一事,吴勇从头到尾都知情。
5
就在这时,吴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
「给小宝吃一颗这个退烧药吧,见效很快的,会让他感觉好一些。」
我半信半疑地从他手中接过那颗白色的药片,只见上面刻着「春夏」二字。
我心中一阵疑惑:「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据说对这种怪病很有效。」吴勇解释道。
我装作放下心来的样子,轻笑着对他说:「能有效就太好了,有这种快效药你之前还不赶紧拿出来!」
「我来喂孩子吧,你去倒杯热水来。」
我假装要将那片怪药喂给儿子,却趁着吴勇转身去倒水的功夫,悄悄换了一粒普通的退烧药。
他并没有发现我背地里的举动。
随后,我悄悄躲进了厕所,手颤抖着拿出手机,对着那片奇怪的药品拍下了照片,迅速编辑短信发给了老太太,想询问一下这药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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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住在深山,却富得流油。
全靠着祖传的生意。
可有一天,爷爷决定终止这门生意,几天后,爷爷离奇死亡。
后来,得到家族传承的我爸也死了。
现在轮到我了——
1
我躲在祠堂的小供桌下,外面风雨大作。
闪电把房间照得一亮一暗,眼前两个巨大的人影,惨白的脸。
一个拿斧子,一个拿砍刀。
张牙舞爪。
像山神庙里的怪物,嘴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
“我的乖侄女,你终于出来了……”
我紧张的咽口水,后背紧紧抵在冰凉的石门上。
刚从那里逃出来。
长长的甬道,湿滑的青苔,泡在药水里的残躯,半死不活的药人。
数不清的骷颅,浓厚的血腥不知积攒了几百上千年。
我的世界观刚刚崩塌。
仅剩的亲情也岌岌可危。
眼前这两个形同妖怪的人,一个是我幺爸,一个是我幺婶。
他们想杀了我!
可我的手机刚落在身后的甬道里了,没法报警,也没有武器。
“幺……幺爸,幺婶,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去镇上医院了吗?”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
“去医院做什么?一根手指头才值多少钱?”幺婶晃了晃缺了根食指的右手,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尖锐,“你的命,可不止一个亿!”
一个亿?!
我顿时想到家族生意。
老家虽在深山,可老家的房子,至少也是宫殿级别。
那雕龙画栋,镶金嵌玉,动不动金丝楠木,小叶紫檀的……
“别杀我!我听话。”我哆哆嗦嗦。
幺爸幺婶相视一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本来可以多留几年,可你瘦了。”
瘦了?
刀斧带起风声。
两人齐齐朝我劈来,我脑子里瞬间空白。
头顶“砰”的撞在供桌底下,祖宗牌位哗啦啦往下掉。
幺爸幺婶分了神。
我从桌子下蹿出来,抱起香炉,狠狠朝他们砸去。
幺爸下意识用胳膊挡,香灰纷纷扬扬。
我趁机冲出祠堂,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奔去。
报警!
我要报警!山下有派出所!
他们为什么杀我?瘦了是什么意思?
甬道里那些药人,那些怪鱼怎么回事?家族生意是什么?
多年前,爷爷的死,我爸妈的死,究竟是是意外还是人为?
……
大雨倾盆,冬衣仿佛重了几十斤。
幺爸幺婶很快追上来,我脚下一滑,吧唧一下,人咕噜咕噜滚下山去。
砰!
冰凉的,好像是尖石,磕在我后脑勺上。
我看见闪电像巨大的蜘蛛网,天地为囚
整个人失去知觉。
2
再醒来时,我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
满屋的消毒水味道。
我穿着病号服,身上裹得像木乃伊,右腿挂在架子上,头很痛。
幺爸站在床尾,依旧阴鸷着一张脸。
幺婶则坐在床沿,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初雨,你觉得怎么样?”
我晃了晃脑袋,之前的祠堂、雨夜、追杀像一场梦。
幺婶絮絮叨叨,说我还没到家,就遇到山洪,失足跌下山崖,幸好幺爸找到我,救了我。
她说我一直在做噩梦,叫着“不要”。
我对她的话有诸多质疑,目光忽的落在她的右手上。
那里缺了根指头!
“幺婶,你的食指呢?”
“你忘啦?”幺婶笑着,慈爱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去年给你做饭的时候,砍猪骨不小心砍掉了。”
我努力抬手,想摸。
那伤不是旧伤,新得很呢!
这时有白大褂走进来——
“17床病人,醒了就推到检查室做个核磁,看看脑子里的淤血变化。”
“还有,她现在失忆了,家属多让她休息,恢复记忆的事情,不急在一时。”
3
失忆?
不,我没有失忆,我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我们家在云贵高原的一座山里,周围是连绵的群山。
幺爸一家和我们家并不亲厚。
那时我还小,幺爸总抱怨爷爷偏心,喜欢长子,不爱幺儿,把家族生意留给我爸。
后来,我读初一的时候,爷爷坠崖身亡。
我爸和幺爸爆发了剧烈冲突,我爸骂他骂得很凶,用了很难听的词语。
我隐隐感觉,爷爷的死和幺爸有关。
几天后,爷爷下葬不久,我爸就带着我妈和我离开老家了。
之后两家人很少联系,我们也很少回老家。
直到我读高二。
有天晚上,我爸站在阳台上,抽烟打电话,脸色很差。
推拉门关着。
我妈时不时往那边看一眼,很是担心。
我一边做作业,一边竖着耳朵偷听,只断断续续听到几句,都是我爸的吼声:
“你掉到钱眼子里面去了!那生意,说什么也不能做!”
“老家的金银玉器,是你的!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我告诉你,你少往老子身上打主意!”……
再之后一年,爸妈出了车祸。
4
高三,那天正在上课。
警察叔叔到学校找我,说爸妈在帝都出了车祸。
夜里追尾了一辆卡车,钢筋倾泻而下,两个人扎得像刺猬。
当场死亡。
我只知道他们去帝都办事,却没想到……
后面的一切恍恍惚惚。
幺爸主动给我打电话,专门从老家赶到帝都,帮我办的后事。
我当时特感动。
他和我爸明明不合,还专门跑一趟。
后来,我们在遗体处理起了很大争执。
幺爸同意火化我妈,却坚持要把我爸的遗体带回老家土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固执。
天气炎热,我爸的身体都开始肿胀了,也协调不到合适的运输工具,加上我一直吵一直哭,幺爸这才同意火化。
再之后,
幺爸气冲冲回了老家,临走前还吼了我几句。
几天后,
幺婶丢下还在读幼儿园的儿子,也就是我堂弟,专门进城,住到我家。
她说我更需要人陪,她会照顾我起居,陪我度过最难熬的高三。
幺婶说,禹家血脉祖祖辈辈都是土葬,幺爸觉得我爸的事违背了祖训,所以才心情不好,叫我不要在意。
我当时的压力实在太大,就吃吃吃。
幺婶递过来的食物,永远高糖高脂,炸鸡薯片卤猪脚。
我的胃口越来越好,脑子越来越迟钝。
短短半年,体重从90斤长到了120斤,成绩一泻千里。
再之后的高考,我只考了个大专。
幺婶建议我复读,她继续照顾我。
我实在受不了高三的压力,也不忍堂弟没有母亲陪伴,就去大学报到了。
临走前,
幺婶给我拿了一瓶“复合维生素”,叫我每天一粒。
接下来,
你们应该猜到了,我的身体像吹皮球一样。
短短一个月,体重从120斤飙到140斤。
大学的女孩子,比之前所有年龄段的,更爱美。
我开始减肥。
断碳水,断糖油,甚至断食,吃减肥药,疯狂运动……
可身上的肥肉,依然在飙。
偶尔和幺爸幺婶视频,我愁身材,愁被人嘲笑,他们却很满意:
“胖胖的才可爱”,“胖点身体好”,“这叫有福气!”
我挂了视频,第一次把目光锁在幺婶给的“复合维生素”上。
5
这件事其实有人提醒过我。
当时刚进大学,我和寝室的女孩们,去我们这座城市最好的大学参观,又或者说朝圣。
在那个学校的食堂门口,有个超漂亮的女孩子拦住我。
“你好,同学,你身上除了肥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别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当时觉得莫名其妙,我哪有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想反驳,她已经被人拉走,我听见她们的对话是:
——“别干预她人人生。”
——“和她有点缘分,提醒一句而已,不碍事。”
6
停了药丸后,我一路狂飙的体重,终于踩下急刹车,堪堪停在140。
之后,我用了很大的毅力,尽量少吃,疯狂运动,体重这才像抽丝一般,一点点减少。
我那仿佛生锈的脑子,也终于开始运转。
我找了好几家检验中心,把药丸寄过去,检验药物成份。
检验结果一模一样。
是某种激素。
一般用于养殖业,且有严格剂量标准。
我吃的那一档,等于约等于养猪,还是三个月出栏那种。
对大脑损伤很大。
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么多年经历的一切:
深山里的家族,壕如宫殿的老宅,神秘中断的生意……
爸妈去世时,幺爸专门跑的那一趟,究竟是亲情血浓于水,还是单纯为了我爸的尸体?
因为尸体被火化,所以,他们盯上了我。
至于为什么要养胖?
大概率是为了我的血肉,做饲料或者化肥,养什么东西吧?
我上网疯狂查资料。
那些所谓流传下来的秘术,基本是小说作者杜撰的。
我又去了趟派出所。
可惜,除了药品检验报告,其他都是我猜的,眼看他们的处理办法是打电话询问幺爸幺婶,我一把按住警察叔叔的手。
“算了,我自己回去问吧!”
“对了,帝都有什么特殊部门吗?”
我怀疑自我爸妈去帝都那一趟,有特别原因。
警察叔叔眼神中全是疑惑。
我进一步解释:“类似妖怪管理局之类,管灵异事件的。”
警察叔叔有些无语,语重心长对我说:“小姑娘,我们要学会分辨现实和想象。”
我叹了一口气,礼貌道谢后离开。
看来,关于我,关于禹家的秘密,要靠自己解开。
那天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离开派出所后,那位警察叔叔追出来,递给我一个手写的email地址。
“你可以把检验报告发过去,你的情况也写一下,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这里挺神秘的。”
7
我决定寒假回老家一趟。
巧了!
幺婶也给我打电话,叫我春节前务必回去,说要祭祖。
我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觉得他们要收网了。
我给那个神秘电邮发了邮件,没有任何回复。
临出发之前,
我把老家地址和网盘账号密码留给关系最好那个室友。
我和她说好,以后每天给她发信息报平安,如果超过24小时没有联系她,请她一定替我报警。
我手机相册是实时上传照片视频到网盘的,如果我出了事,里面应该有线索。
我想了想,又把老家地址和网盘账号密码同步给了那个email。
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结果,
谁能想到,回老家当天就出事了——
8
堂弟闹着要划船,我和他们一起。
船行到海子中央,耳边忽然传来仿佛婴儿的啼哭。
“你们听到了吗?”我心里满是疑惑。
幺爸幺婶骤然变了脸色。
我心里大叫不好,水面已炸开青黑色的水花。
一条巨大的怪鱼凌空跃起,黑洞洞的嘴巴,长长的獠牙淬着寒光,直直朝我脖子咬来。
我反应奇快,咻的侧身后退,躲过怪鱼这一下攻击。
堂弟站在我斜后方。
幺婶为了保护堂弟,飞扑到堂弟身上,被怪鱼咔嚓咬下右手食指。
血液喷薄而出。
怪鱼落入水中,再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水里传来。
我的心脏骤缩。
是那条鱼在叫!
那是什么鱼,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走!老禹!快走!”
幺婶声音都快劈叉了。
堂弟在哭,幺爸疯狂摇桨。
我在一瞬失神后,一把捡起甲板上的船桨,跟着幺爸的节奏疯狂摇起来。
怪鱼带着一群小鱼,紧紧跟在我们的小船后面。
我紧盯着它。
就它的体型与速度,掀翻小船或者再次凌空袭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它只是跟着。
这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我们祠堂的香烛味。
幺婶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个拇指大的香塔,托在手心,白烟缭绕而起。
她另一只手牢牢护着堂弟。
我再朝幺爸看,他站在船头,疯狂摇桨的手上,无名指挂着个袖珍铜铃。
铜铃无声。
直到上岸,怪鱼没再攻击我们。
9
幺婶失了个手指。
幺爸抱着堂弟,带幺婶往山下狂奔,他们要去镇医院缝针。
我转身去了禹家祠堂。
祠堂坐落在半山腰,推开门便闻见浓郁的香味,与幺婶燃的香一模一样。
我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这个房间。
供桌上鳞次栉比的牌位,四壁永不熄灭的长明灯,以及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顺着惨叫声,
我在供桌下面找到了一个机关石门,打开后是个超级湿滑的甬道。
向下十多分钟,前面豁然开朗——
一个十米见方的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里摆着七个大瓮。
惨叫声从瓮里传来。
“谁?谁在那里?!”
叫声停下,洞穴里逐渐安静。
我就着手机手电筒,慢慢朝离我最近那个大瓮走去。
只一眼,就吓得连声尖叫。
瓮里有人!
看面容像40岁的样子,是个男人。
脖子以下泡在水里,眼睛已经瞎了,四肢也被砍了,就骨头筋膜连着,血肉黏黏糊糊挂在身上。
药材在水里漂浮着,血腥与药味混合在一起。
我忍住呕吐。
爬起来,打开手机摄像头,开始录。
从第一个瓮到最后一个瓮,每一个瓮里都泡着一个人。
从中年壮汉到中年妇女,从老人到孩子,再到婴儿……
除了第一个瓮里的男人,其他的都死了。
甬道很长。
周围白骨层层叠叠,杂乱的堆着。
手电筒的光打在远处,一条地下河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忽然,无数条怪鱼跃出镜面,朝我扑来。
我尖叫着连身后退。
下一刻——
我的世界观崩了!
那些鱼,竟用鱼鳍支撑着身体。
噗呲呲,噗呲呲……
它们爬得飞快,白森森的獠牙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甬道。
我吓得屁滚尿流,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滚带爬往回跑。
手机就是这时候丢的。
黑暗中,我撞到之前的大瓮,搅了瓮中的药水,按了别人的脑袋,摔了无数跤……
我不敢回头,耳朵里只有自己又急又重的喘息和脚步声。
终于,我看见前方有光亮。
是祠堂!
我拼尽所有的力量,狂奔着钻出去,按下石壁上的机关。
以为终于逃出生天。
然而!
雷雨夜,祠堂里站着两个人。
他们一个拿斧子,一个拿砍刀,阴恻恻的,正对着我……
后来发生的,你们已经知道了。
逃亡中,我滚下山崖。
……
此刻,我躺在检验室的核磁床上。
检验室两重金属门都已关闭,幺爸幺婶也已经出去了。
我望着旁边的白大褂,无比清晰的对她说——
“我没有失忆,我见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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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5-03-20 18:23・IP 属地四川查看全文>>
晏河清 - 3 个点赞 👍
半夜醒来想上厕所。
竟然看见两个鬼在窗户上聊天。
一个小女孩说:都睡着了,真没意思。
一个中年女人说:谁说的,不是有一个刚醒了吗。
1、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浑身哆嗦。
这时小女孩说:她又睡了。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说:哎!本来还想告诉她一个发财的机会,看来她没这个缘分。
我心里搁楞一声。
以前听说过小鬼送财的故事。
就是鬼上门送钱给你。
难道我错过了几十个亿?
刚想到这里,就又听见那个小女孩说。
「人工湖桥底下那袋子钱,再没人拿就要泡烂了。」
「嘘!别乱说话,早知道不带你来了,走走走,快走。」
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慢慢睁开眼睛。
两鬼消失了。
2、
第二天一早起来。
舍友婉婷习惯性地给我们几个占早卦。
告诉我们今天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有注意事项。
可轮到我的时候。
婉婷却说我有血光之灾。
我不相信。
婉婷又看了看卦象,说我会死在水里。
我一下子慌了。
我正打算去学校的人工湖里看看。
那里有一座小栈桥。
关键湖水又不深,怎么可能会死人。
我想了想,还是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婉婷。
婉婷一下子慌了。
「你傻呀!什么小鬼送财,那是两个水鬼在找替身给你下的诱饵。
我瞬间一身冷汗。
还好有一个懂行的舍友。
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谁知另外一个舍友小羽却不信邪。
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栈桥下摸钱。
竟然真的找到了。
3、
一个快要腐烂的黑色塑料袋。
里面整整十摞百元大钞。
小羽大呼发财了。
我气得乳腺疼。
随即质问婉婷:你不是说水鬼找替身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婉婷抿了抿嘴:小羽没事儿,不代表你去了没事。不过小羽的卦象显示她今天确实有意外之财。
我顿时飙了:这明明是我的意外之财,十万块啊,关键这钱算谁的?
小羽一听要分钱,直接急眼了。
「当然算我的了,我在水里泡了整整一上午找到的钱,怎么可能是你的。」
「那我要是不告诉你这个信息,你能找到这些钱吗?」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是你自己怕死好吧。」
我顿时无语。
随即又质问婉婷: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谁知婉婷却说:你八字最弱的就是财运,没有偏财命,去了真的会死。
我更生气了:我要是没有偏财命,那两个鬼为什么会送财给我?
婉婷:她们是在勾你的命当替身,我这是在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平时听你算卦也就是图个乐呵,你真把自己当活神仙了。」
婉婷眼里憋着泪,满脸委屈。
这时舍友珊珊说:都别吵了,按我说小羽多少得给人家黄宥分点,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小羽随即数出一千块钱砸到我的身上: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
我气得摔门而出。
4、
晚上回到宿舍。
小羽买了新手机,新电脑,还有我最喜欢的香奈儿包包。
最生气的是她给婉婷和珊珊都买了最新款的 Prada 口蓝。
这原本都应该是我的,连这个人情气氛也是我的。
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更可气的是小羽在外面租了个豪华公寓。
临走前还扔给我一句话。
说和我这种贪婪的人住一个宿舍会影响她的财运。
我气得在被窝里直发抖。
甚至开始怀疑是她们三个在联手搞我。
我越想越煎熬。
就这么一直到了后半夜。
迷迷糊糊又听到了那两个鬼说话的声音。
小女孩:又都睡着了,没意思。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再给她一个发财的机会,看来还是没缘分。
我心里一惊。
想直接坐起来接受这个缘分。
但是又一想,她俩是鬼。
我不能上头随便冒险。
就在这时,小女孩又说话了。
「湖心八角亭第三根柱子下面有十根金条,当年他们挖湖的时候,就差一铁锹就能挖到,真是可惜。」
「嘘!天机只给有缘人,再乱说我们会受到惩罚的。真的不该带你来,快走。」
说完又没了动静。
我悄悄侧过头一看。
俩鬼消失了。
我心里暗喜,十根金条至少几百万。
谁说我没有偏财命。
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5、
我随即下床。
准备连夜去湖心亭捞金。
谁知穿好衣服,就发现婉婷挡在门口。
「那两个水鬼不可能轻易放过你,一定又给你下了更大的诱饵。」
我心里一个激灵,她怎么会知道那俩鬼又来了。
但是我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
于是就说自己要去夜跑,缓解下心情。
根本就没见过那两个鬼。
没想到婉婷一把拉住我。
「你就没想想宿舍里四个人为什么就你能听得见,这明显不就是冲着你来的吗?再说,小鬼送财最多也就一次机缘,哪有天天坐在窗边专门冲着你讲,还一次比一次大,不就是怕你不上钩吗?」
说着就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一条新闻。
三年前,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掉进学校的湖里淹死。
我看了看那两张照片,确实和我看到的那两个人影轮廓有点像。
我瞬间慌了。
可为什么这俩鬼就盯上我了呢?
婉婷正要说话,眼神突然瞄向窗外。
「她俩还没走,我要是说出了她们的秘密,我们都会死。」
我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可是这泼天的财富就在眼前,如果不要真的可惜了。
于是就建议婉婷去拿金条,完事我们俩平分。
她祖传学道,一定有办法破局。
谁知婉婷一口拒绝了。
「那里不可能有金条,谁去都得死。」
我又是一身冷汗。
可等晚上回到宿舍。
我才发现又出事了。
6、
舍友珊珊不见了。
连行李都没了。
我赶紧联系她,却发现她把微信号注销了。
连手机号也换了。
我瞬间慌了。
果然,第二天学校就传出了消息。
说珊珊在人工湖里捞出了十根金条。
据说是晚唐时期留下的,价值好几千万。
我随即质问婉婷,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她把消息告诉了珊珊。
然后偷偷和珊珊把金子分了。
婉婷却一脸委屈。
说那两个鬼知道她在保护我。
于是就故意散播谣言,刺激我上头。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俩闹矛盾。
她们才有机会下手。
我心里虽然一万个不爽,但想想也有道理。
可没想到第二天。
就有人扒出了珊珊在外网晒豪车豪宅的照片。
与此同时,全校同学全都开始下湖捞金。
甚至连老师们都跟着一起下水。
学校怕出事干脆把湖水抽干。
还拉起了围挡,不让任何人进入。
自己却偷偷派了一支探测队进去。
我再也绷不住了。
拽住婉婷就是一顿臭骂:现在这个局面该他妈怎么解释。
7、
奇怪的是,婉婷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千万不要喝奶茶。
我彻底懵了。
这事和奶茶有什么关系?
关键这也不是我要的答案啊。
谁知婉婷突然开始收拾行李。
我一把拽住她。
「什么意思啊这是?我告诉你,这事儿说不清楚,你别想离开这里。」
婉婷叹了口气。
说水鬼找替身会有三次机会。
也就是说她们一定还会再来。
并且这次下的赌注会更大。
远超那十根金条。
她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忍住不多管闲事。
说完,就搬出去租房子住了。
我心里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
为什么全校就只有婉婷对这泼天的富贵不感兴趣。
关键我哪来的魅力吸引那两个水鬼下这么大的赌注。
但是又想想连学校都把这事当真了。
我不能说学校的领导都是傻子吧。
何况现在湖里也没水了。
水鬼也不可能再有机会索命。
我倒要看看这第三次机会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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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八字极硬的女人,答应要帮富豪「过寿」。
过寿就是处子净身以后,和阳寿没尽的枉死之人发生关系。
然后通过秘法,将其未享尽的福寿渡给阳间病重的人。
以便帮福主躲过这一世的伤灾。
这次的报酬足足有三百万,但是村里人全都心惶惶避而远之。
没几个能消受了的。
只有我,自告奋勇地同意了。
1
我家里本就在市区做阴债生意,只是我不想那么快「子承父业」。
所以一毕业便躲进村子里,直播贩卖贩卖阳间的农产品。
这天一大早,院子里就涌进很多人。
「妹儿,听说下午你就要给王村的傅老爷借寿,这次可是个大买卖啊。」
打头的张姑一改往日的神神叨叨,竟然提了只大公鸡过来。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笑着迎了上去。
「大姑大婶你们都太客气了,我这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呢。」
村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肯定能成,一会儿时辰到了咱就杀鸡开始净身仪式,权当图个好兆头!」
「好!」一帮人在后面鼓掌庆贺。
毕竟这也绝对算个大交易,我答应了给前来帮忙的村民,一人一笔小费做酬劳。
只要三百万一到手,还继承什么纸扎连锁店。
我这也老大不小了,总该为自己洗洗风尘。
不然哪有帅哥愿意娶一个干阴事的姑娘回家呢?
早都被我克跑了。
男人们刚去准备仪式,主事的灵媒婆婆就拉着我凑到一边小声问。
「小赵啊,我看你也不小了,给个准信,确实还是黄花闺女吧。不然这法事沾了污秽,傅老金主那头,可就真不好交代了。」
我信誓旦旦拍了拍老婆婆握过来的手:「放心吧,这种生意这辈子就只能做一次,我既然答应了,断不会有欺瞒。」
据说这次阴事的小伙,不仅是个帅哥,身上还都是热乎的。
人在没彻底断气的时候,就被傅家管事的买了下来,准备给重病的老爷过寿。
要不是村子人口流失严重,十里八荒没什么命硬胆子大的年轻人。
这种干它一票就能歇一辈子的好事,又怎么会轮得上我。
我私下窃喜还来不及呢。
只是净身的流程相当严谨,巳时一到。
张姑就把拎来的大公鸡倒吊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村长一刀割喉。
滚烫的鲜血围着老树淋了一圈。
帮忙的村民立即低声念着「鸡魂引路,阴差莫拦,鸡魂引路,阴差莫拦」。
「时辰到了,换衣服去。」
张姑把死鸡扔到一边,血淋淋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怀里掏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
我便去里屋换好,头上的金凤钗在阳光下顶儿当当地响。
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每次家里来生意我都会戴着它。
无论多大的阴气,碰见这件金器都无法近身。
张姑盯着凤钗眼瞅得发直,我却顾不上这么多,迫不及待拉她过来问道:
「姑姑,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见阴间的客人。」
我真是等不及了,毕竟傅老爷子出手大方,给得也确实太多了。
话音未落,她却突然掐住我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收紧:
「记住,从现在开始,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你不能开口说一个字。」
「否则惊动了带路的阴差,别说借寿,你我的阳寿都得搭进去。」
我愣了半晌,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过寿这种事,确实也要讲阴间的规矩。
同时尊重金主和死者,是这个行当最基本的操守。
2
院子里的人比刚才多了。
除了本村的,还有几个穿着突兀的外乡人,想必是傅家派来的。
他们站在树荫里,松松嚷嚷的黑,让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灵媒婆婆递来一支毛笔和一张符:「写上傅老爷的生辰八字。」
我接过笔,在那么陌生人的注视下,手有些发抖。
「傅德昌,甲辰年五月初五寅时……」
一阵阴风卷过,槐树叶哗哗作响。
「好兆头!」村长拍手笑道,「阴差接帖了!阴差接帖了!」
灵媒接过黄纸,在槐树下的火盆里点燃。
待纸落成灰烬,便抓起一把撒在我头上。
「净身完成,可以出发了。」张姑说着。
我站在槐树底下,看清了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最打头的叔伯看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其中一人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鼓鼓的,像是别着什么家伙。
「傅家怎么搞这么大阵仗出来,过来的人看着都不怎么面善。」
念头闪过,我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不由得安慰自己不去想太多。
仪式结束,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
随之我被一条红布蒙住了眼睛,「渡寿者见阴客前不能视物,免得冲撞。」
便跟着一路敲锣打鼓声,走向了后山。
眼前视物不明,其他感官就变得愈发敏锐。
青苔覆盖凸起的老树根,混着人迹罕至的阴冷和腐朽。
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死气。
如此难走的道路,一众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放缓速度的意思。
这个小伙的尸体,到底被停放在什么地方。
怎么看上去像是连个正经的屋落也没有的样子。
我指尖深嵌,心口吹过阵阵恐惧的凉风。
整个途中也确实打起了退堂鼓。
倒不是做阴事有多可怕,毕竟也是见多了的人。
只是今日的种种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周围几个陌生人看上去谨慎又防备,生怕我跑了的样子。
直觉显现,事情好像另有隐情。
可现在就是说后悔,也插翅难逃,来不及了。
一个不听话,万一被他们绑起来抛尸荒野,都是有可能的。
额头透出细密的冷汗,我的嘴唇开始变得干燥。
只能不断回想今早看到傅家的管事递给村长十大箱红红的纸钞。
让底下眼红的小弟当面清点的画面,轻轻默念,自我安慰。
「三百万呢,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让你能这么容易就把钱全拿了。」
再加上这件事还有村长带头做担保。
我最终还是攥紧手心说服自己不要瞎想。
狠下心来把这一票赶紧干完,从此以后金盆洗手,潇潇洒洒。
只记得走了很久很久,队伍突然停下。
「倏」地一声,眼前的阻碍消失,我眨了眨眼适应光线。
「妹儿,我们走到地方了。」
张姑拿着摘下的红布条,替我整理压乱的头发。
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鸡肠小路连着漆黑不见底的洞口。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老槐树,散发出诡异的香气。
村长有些犹豫地看着我:「妹儿,我们就送你到这儿了,前面就是。」
3
「让几个大男人跟进去也确实不方便……我们就在这里等。」
我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前面不知有什么幺蛾子。
但是这帮面相凶狠的汉子不进来,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帮老爷子过好寿。」
随后硬着头皮,向幽暗潮湿的洞口走去。
山洞远比想象中宽敞,尽头处高耸的缺口透着星星点点的光。
中央停放着一口雕满符文的黑檀棺材,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在晦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棺材用料可真不便宜啊,傅老爷子怎么舍得给一个过寿的小伙子下血本呢。」
我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要知道父母的纸扎店,哪舍得进这么贵重的檀木呢。
心头满是隐隐的疑惑,直到注意到旁边坐着一名健硕的男子。
在黑暗中露着神情不明的脸,吓得我突然惊叫出了声。
「原……原来你没在棺材里啊……」我尴尬地自言自语道。
半晌见他一动不动,我这才松了口气。
也罢,也罢。这样就不用再去开棺抬人了。
「小女无知,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我一边打量他的脸,一边解开上衣的扣子。
星目剑眉,鼻梁挺直。还别说,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具尸体。
「帅哥别害怕,我动作会尽量轻一点,希望下辈子你也能有个好归宿。」
洞穴中又阴又冷,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我的手向下探去。
结果却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定睛一看,整整两排腹肌!
我一扫心中的恐惧,倒还生出几分害羞的窃喜来。
没想到做阴事也能吃这么好,那我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可真不能白白浪费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怜惜你的,本姑娘也还是第一次,这样一来一回,你我二人都不吃亏!」
「等你到了地府那边,就替我们金主老爷讲两句好话吧。」
说罢,我迫不及待解开了帅哥的裤子,把整个人扶正坐好。
说罢,我把整个人扶正坐好。
待时机成熟,便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男人身上完全没有冰凉的感觉。
新奇的触感,搔的我心头荡漾。
「只可惜是个死人了,不然……」
我不禁把脸探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别人都说鼻子大的男人精壮如牛,今天我可是真是信了。」
就在我逐渐忘乎所以的时候,一道诡异的力度撞在了我的身上。
这是……
激动半晌,才忽然回过神来,身下的男人刚刚居然......动了?
动了!
而此时身后的妖风忽然吹得棺材上的符纸嗖嗖发响。
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4
「啊!!!」我吓得压根顾不得那么多。
赶紧从男人身上滚下来。
刚刚他分明自己动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我再次小心凑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
这才发觉他的皮肤竟然真的有正常人的温度。
而此时胸腔也浮起了微弱的心跳声。
我才终于确定——眼前的男人还活着!
天呐,倒反天罡啊这,我赶紧把人扶倒在地躺下。
认真做起了人工呼吸,试图让他苏醒过来。
一次、两次……我的手臂开始发酸,嘴唇也因为用力过度而麻木。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帅哥终于有意识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我还没来得及欣喜。
就反手被一道看不清的影子摁倒在地。
刚刚激烈运动完身上衣服单薄,我无力反抗摔在冰冷的岩石上。
后背硬得发疼。
「奶奶的,姐刚刚救了你,臭小子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
我抓住他用力的手臂试图反抗,却无济于事。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男人谨慎地盯着我。
「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铁钳般的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已经摸向腰间。
月光从洞口斜射进来,照出他指间寒光闪闪的匕首。
「疼……疼疼……」我皱起了眉,断断续续呼救,「先放开我,才能回答你。」
男人神色微动,力道稍松。但是神色却变得更加狐疑了。
我趁机大口喘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傅家...花钱雇我...来给老爷子过寿...他们说你是...尸体...」
「过寿?」他冷笑一声,手掌却稍稍移开,「2025 年了还信这个?就你这智商,缅北骗子看了都要连夜改行。」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人怎么讲起话来这么难听,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尸体多好。
正要反驳,却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深深的勒痕。那些紫黑色的淤青,分明是……
「你是被绑来的?」我脱口而出。
男人眼神骤变,一把将我拽到棺材旁。
腐朽的木板上,密密麻麻刻着至少几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生辰八字和……
「借寿 XX 年」几个血淋淋的小字。
我胃里一阵翻涌。最下方的刻痕还很新——林嘉树,2025.3.30。
「这是......」
「近十年失踪的年轻人。「他声音沙哑,「傅家那个老不死的,靠吸食活人阳寿活到 108 岁。」
「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专门调查,没想到中计了......」
洞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在石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男人猛地捂住我的嘴,手臂横在我颈间。
「别出声,「他贴着我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激起一阵战栗,「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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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只以为室友是考研压力太大,所以举止才有些反常。
但当这种反常同样出现在另一位室友身上时,我开始意识到不对。
毕竟,正常人是不可能因为被打扰了学习就一怒之下将铅笔插进对方的脖颈,完事还继续忘我地学习……
这……还是人吗?
1
“晓红,走啊。”
我收拾好书本,轻悄悄地对坐在对面、还在奋笔疾书的室友朱晓红说。
然而对方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学的也太投入了吧!
我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探头又喊了她一声。
可她依旧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我抬头瞅了左边墙壁上的时钟,还有5分钟10点。
宿舍10点半熄灯,现在往回走的话,刚好能在熄灯前完成洗漱。
于是我背包站起来,走到晓红身边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张开口刚要说话,却见对方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的抖了两下身子,随后怒气冲冲地扭过头,恶言道:“沈星,你脑子有病啊,敲我桌子干什么!”
我被她骂的一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时委屈又羞愤。
“我这不是看快10点了才喊你一起回宿舍嘛,你怎么上来就骂人啊。”
“滚滚滚,要回自己回,别打扰我学习!”
朱晓红头也不抬地冲我摆摆手,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她语气恶劣、声音不小,以至于整个自习室的同学都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
给我整的无地自容,我想要回怼两句,奈何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对方还是自己相处了4年的室友,故而嘴唇蠕动两下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只能跺着脚冲出了自习室。
10分钟后我回到寝室,撂下背包就把刚才的事情跟室友可可和大婷讲了一遍。
“你们说她过不过分!我是好心才喊她一起走的,她呢?张口就说我有病!我看她才是有病呢!神经病!”
我气呼呼地道。
“晓红这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可能她学的太投入了,所以才——”
可可还想替她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那也不能当众那么说我啊!我是她室友,不是她仇人!她什么态度啊!再说,再怎么学习投入也不能六亲不认吧。”
“我理解星星说的,之前我跟她去上自习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一直没说话的大婷出声道。
“啊?!她也骂你了?”
我高声惊呼。
“差不多吧,反正就跟小说里写的那种练功走火入魔一样,她像是学习学到走火入魔了,但凡打断她一下,整个人就跟要着了一样,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大婷耸了耸肩道。
“对对!你形容的太对了!之前也没发现她这么爱学习啊,这是怎么了?”
“啧~谁说不是啊,而且她好像就是从这个月、不对上个月底才开始的。之前我也跟她去上过自习,没这样。”
大婷思索道。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距离考研还剩最后一个月了,她太过焦虑所以才这样?”
“那我和大婷也考研、压力也大啊!我们都没像她这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
可可刚说一个字,寝室的门被“哐当”一声踹开,朱晓红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冰冷的视线从我们三个脸上一一扫过。
安静又诡异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寝室,我们三人站在屋内,朱晓红一人站在屋外,虽然只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但却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敌意。
她站在门外多久了?
该不会刚才我们说的都听到了吧。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明明是相处了四年的室友,但此刻却极为陌生,甚至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对方像是猎人,而我们仨则是她瞄准宰杀的猎物。
“晓、晓红回来了啊。”
可可最先开口,面上看着轻松,但颤抖的声音却说明她也被朱晓红吓到了。
“嗯。”
朱晓红低低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进门,而就在同一时间,宿舍的灯“唰”的一下,熄灭了。
2
“擦!”
我听到大婷低低地咒骂。
灯光熄灭的太突然,以至于眼睛都没适应,漆黑黑的一片让刚缓和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晓红你桌上是不是有充电台灯?我把它打开吧。”
黑暗中,可可的声音刚落地,急促的脚步声就猛然响起。
我伸手想抓住大婷的手臂,但抓了个空,原本站在我身边的大婷不见了。
“哗啦。”
“哐当。”
我听到斜前方传来物品掉落的声响,似乎是可可寻找台灯的时候碰掉了桌子上的东西。
“可可你没事儿吧。”
我紧张兮兮地往发声的方向挪了两步。
“没——啊!”
可可的一声惊呼让我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可可,你怎么了?”
我着急忙慌地想冲过去,但手臂却被猛的扯住,紧接着耳边响起大婷的声音,“别过去,我好像看到她拿着刀。”
她?
谁?
我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下一秒就意识到大婷说的是谁——朱晓红。
她拿刀干什么?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拿着刀,而是可可怎么样了。
于是我着急地出声问道:“可可,你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台灯亮起,可可坐在地上,皱着眉头揉搓着胳膊,而朱晓红则弯腰快速从地上捡起了什么揣进衣兜里,脸色则要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想要开口询问,但大婷却抢先一步打断:“这么晚了,都洗洗睡觉吧。”
我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朱晓红打量,聚焦点落在她鼓囊囊的衣兜处。
朱晓红也察觉到了这点,连忙侧了侧身子,压着眉头恶狠狠地瞪了大婷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我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按亮手机给大婷发去信息。
【刚才那么黑,你怎么看到晓红手里拿着刀的?】
等了几秒,大婷回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就是看到有道银白色的光闪了一下,电视剧里这不都是刀嘛。】
【好吧,刚才真吓了我一跳呢!不过你刚才盯着晓红在看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以为她兜里藏着刀呢。哎呀,这么晚了,不说了,赶紧睡吧。】
短暂的聊天结束,我关掉手机进入了梦乡。
我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也没再和朱晓红一起上过自习。
可尽管如此,也能明显感觉到她仿若真似变了一个人。
每天起早贪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不会再跟我们交流,眼神黑压压的,但凡你跟她说一句话,无论什么,她就像是被刺激到的机关枪,“突突突”的张嘴就骂,跟疯魔了一样。
而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这种病态的学习方法,她最近的考研测试成绩确实越来越好了。
我瞥了一眼她桌子上的考研英语模拟卷,鲜红的82分大大地写在试卷最上方,看得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要知道,在考研的科目中,英语一直都是我最拿手的,可尽管如此我也没做模拟卷超过80分。
更何况,晓红的英语一直不如我,她现在居然都能考82了!
我砸吧两下嘴,扭头对一旁正看书的大婷道:“大婷,你说晓红这学习方法虽然病态了一些,但是好用哈!她英语模拟券都考82分了!”
但是大婷并没有接我的话,还在闷头看书。
这咋也这么投入呢!
我扯了扯嘴角,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戏谑道:“喂喂喂!你可别学晓红,她——”
话还没说完,搭在大婷肩膀上的手就被她一把挥掉,并怒气冲冲地冲我喊道:“你他妈拍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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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搬的小区有个奇怪的群。
因为我发现群里的很可能不是「人」。
为了不胡思乱想,我设置群消息免打扰后再没管过。
直到有一天,对话框弹出 99+未读消息:
【@群主,请你一定帮我这个忙,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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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主,请你一定帮她这个忙,十万火急!】
。。。
救命,我一个活人微死的牛马能成什么事?!
01
事情的起因是小区物业群里的一则消息:
403 外婆:【糟糕,我家厨房火忘关了。】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了一下。
毕竟厨房安全可不是小事。
然而下一秒,403 外婆就说道:
【锅里的水烧的只剩一半,小孙女在房间画恐龙,完全没注意到,怎么办?】
我这才明白,这是又在分享生活了。
我们小区的这个群,说是物业群,更像是留言板。
群里的人都把群聊当朋友圈发,过于活跃。
且擅长使用夸张手法。
我搬家那天,群里一个业主火急火燎上线,说自家小孩在小区里玩耍时被狗咬了。
短短三句话,就描绘出了一个人狗血腥非常、邻里冲突四起的画面。
吓得我差点手机掉地上。
没想到当晚我就在抖上刷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谓的小孩被狗咬,确有其事。
不过被咬的是个 302 个月的小伙子,咬人的则是不满 5 月的奶狗一只。
小伙子在逗狗时手指不小心刮蹭到了狗牙齿,留下了一条不深不浅的血印。
事情发生后,狗主人的态度更是周全,尽管男人表示是他自己大意了,但狗主人还是坚持带小伙子去医院打了狂犬疫苗。
此后群里的各种消息,如此这般夸大其词的层出不穷。
于是我干脆设置了群消息免打扰。
退出群聊界面后,我继续加班。
然而一分钟后,微信弹出新消息提示。
我以为是领导又有什么新的指示,打开对话框,没想到是物业群:
403 外婆:【@群主,请你一定帮我这个忙,十万火急!】
群主?
谁?
点开群成员栏,我的头像赫然排在群成员第一个。
我什么时候成群主了?!!!
见我不露面,403 外婆再次@我。
【水就差一点就烧干了,拜托.jpg】
没想到这话一出,立刻在群里激起千层浪:
群里的其他人:
【@群主,请你一定帮她这个忙,十万火急!】
【@群主,请你一定帮她这个忙,十万火急!】
【@群主,请你一定帮她这个忙,十万火急!】
【@群主,请你一定帮她这个忙,十万火急!】
。。。
要知道,这个群虽然每天说话的人多,但互相之间仿佛有什么约定成俗的规定,从不互相交流。
如此「团结一致」,我还是头一回见。
无奈,我只好回了个【好。】,合上电脑出门。
直到看到 403 门牌号时,我仍觉得莫名其妙。
【敲门就行,孩子在家。】
在 403 外婆的「催促」下,我按响了门铃。
果然没一会,一个还不及我腰高的小女孩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同时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响。
「姐姐,你找谁?」
小女孩歪着脑袋问我。
「小朋友,你外婆在家吗?」我问她。
小女孩没有回答,微微皱起眉,然后摇了摇头。
滋——
手机再次震动。
顾不上许多,我牵起小女孩径直往屋里去。
到厨房时,燃气灶正燃着火,上面放着一口老式高压锅,猛烈地向外喷着热气。
确实当得起一句「十万火急」。
我赶紧将火关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谁?」
我转过身,一个女生站在身后。
她一手扶着包在头上的毛巾,一手叉着腰,刚洗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渗的肩膀湿了一片。
她拧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我家?来我家厨房干嘛?」
不等我开口,小女孩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妈妈,这个姐姐是来帮我们关火的。」
妈妈?
这女生看着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孩子却快到我腰了!
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要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
没想到上一秒还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女生,下一秒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叉腰的手往脑门上一拍。
「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实在对不起,味道一定很大吧。」
说着,她走进厨房,嘴里小声嘀咕着:
「我明明定了闹钟才去洗澡的,手机到现在都还没响,
「怎么就能糊了呢?难道是我水加少了?不应该啊。」
然后厨房的窗户被推开。
一阵风猛地灌了进来。
02
回到家,我一方面因为刚刚阻止了一次可能发生的爆炸事件而心有余悸。
另一方面,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奇怪。
正准备拿出手机找群里的 403 外婆问个清楚。
这时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是刚刚见面的女生。
头发吹干了,还换了件衣服。
「你好,我是 403 的,我们刚刚见过面,我叫许星。」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碗,碗里装着的,一块一块像烧红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是。。。
见我打量起碗,许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成功作出红烧肉,我想请你尝一尝。」
原来是红烧肉。
虽然有些突然,但我还是接过碗,并请许星进屋坐坐。
许星做的红烧肉真的很好吃,虽然肉又厚又大,竟然一点也不腻,吃完后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甜香。
「怎么样?」
许星一脸期待地问我。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真好,真好。」
许星一边说着真好,一边如释重负似地叹了口气。
仿佛我的话对她来说比起夸赞,更像是从她肩膀上卸下来的担子。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许久她才开口:
「这是我妈妈做红烧肉的配方,这两年我总做,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不是瘦肉太柴,就是肥肉油腻下不去口,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她的味道。
「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竟然做成功了。
「这都要谢谢你。」
说着她突然握紧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许星哭了。
「阿姨她?」我小声问道,心中泛起一阵不安。
「她两年前去世了。」
。。。
许星离开后,留下我独自背脊发凉。
一想到脑海中那个可怕的想法。
我赶紧拿起手机,发现群里的消息已经 99+。
我这才知道,这个群里的人,确实都是这栋楼的住户。
不同的是,他们都是鬼魂,跟着家人还住在这个小区。
发现我可能是建群以来唯一的活人后,他们既开心又紧张。
生怕一个不留神,被我看出端倪后退群,所以定了个规矩
——全体成员要团结一致营造活人感,但群成员之间禁止交流。
403 外婆:【我女儿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但她总掌握不好火候,今天我实在担心她又煮过了头,实在时不得已才找你帮忙。】
03
虽然有些荒唐,但最后我还是没有退群。
因为我发现,自从有了这个群,我不仅能提前收到电梯故障的消息,还能足不出户掌握周边超市的打折信息。
最重要的是,我终于不脸盲了!
走在路上一有对上眼的邻居。
【@群主,这是我家老婆子,你张阿姨。】
【@群主,这是我小儿子,李老三。】
【@群主,我哥今年 28,还没有女朋友,我领你们认识认识?】
。。。
比如今晚我加班到 11 点,精疲力尽走在小区石子路上时,远远看见草丛里有东西在动。
「啊——」
我大叫一声,手里的饭盒跟着掉在地上。
闻声,草丛里的东西突然冒起来。
还好是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和朦胧的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太出来。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然后是一声猫叫,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借着月光,我这才看清男人手里拿着猫粮和塑料碗。
回到家后,群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道:
302 连奶奶:【闺女刚刚碰见的好像是住在 907 的小宋。】
601 李阿姨:【没错,是他,小伙子可善良了,我以前就常常看见他喂流浪猫。】
106 大胡:【不仅是喂,我还看见过他把受伤的小猫带回家照顾。】
1103 目目:【大家还记得吧,咱们小区以前可多流浪猫了,一到春天更是不得了,自从小宋搬进来带那些猫去做绝育,还给他们找领养,一下子少了不少呢。】
原来是爱猫人士。
群里讨论的热闹,我放下手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然而洗完澡回来一看。
1304 章良:【@群主,我女朋友出事了。】
04
章良是在我之后进群的。
进群后的半个月里没说过一句话。
很是神秘,如果不是他自己改了备注,大家甚至不知道他是 1304 的住户。
601 李阿姨:【小伙子,你别着急,慢慢说。】
在群里其他人的安抚下,章良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 1304 住的是他的女朋友。
而他,在半个月前的一场车祸去世后,阴差阳错进了这个群。
他去世后,他女朋友一直郁郁寡欢,甚至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章良本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
却没曾想,今晚竟突然在女朋友桌上发现了一封遗书和一瓶安眠药。
【@群主,我出事后,我女朋友拒绝她父母过来照顾,就连我们的朋友也常常联系不上她。
【我实在想不到有谁可以帮我这个忙。】
自杀?
让我去?
我突然有些怕了。
这些天,我虽然常受群里的人所托,帮忙做些事,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比如狗走丢了帮忙抓一下,要下雨了楼顶晒的衣服收一收,顶破天也不过是孙女生日以邻居的身份送一份孙女日思夜想的奥特曼模型。
我:【@1304 章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不我报警吧。】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群沉默了一会。
1304 章良:【好的,麻烦群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我拨通电话,章良突然反悔了。
1304 章良:【@群主,求你先去看看,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大概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和我在其中的为难,群里的其他人全程没有出来说一句。
也是如此,让我感觉自己被人逼着推出去承担。
就做这最后一件事!
我心里下定主意。
穿好衣服,我坐着电梯到了 13 楼。
这会已是凌晨 1 点,楼道里空无一人。
1304 就在电梯旁边,我站在门口按响门铃。
半晌,没人应声。
我:【怎么办?】
1304 章良:【人在阳台上,已经吃下药失去意识了,直接开门进,密码是 970406.】
反正是最后一次,这么想着我竟真的按响了密码。
门开了。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阳台上的夜灯亮着,照着一旁的藤椅。
「晴晴?」
我打开客厅的灯,边往阳台跑去,边尝试着叫她的名字。
然而等我赶到阳台,却发现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人呢?
这时我注意到客厅餐桌上放着一张 A4 纸和一瓶药。
纸上什么也没写。
药瓶也是满当当的。
我:【@1304 章良,你骗我!】
05
被气的怒火中烧的我转身就要离开。
手机却不停震动。
1304 章良:【@群主,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晴晴真的有危险,
【求求你再找一找,她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我能感觉到!】
群里却弹出更多的消息:
【@群主,帮帮他吧。】
【@群主,他一定有苦衷。】
【@群主,来都来了。】
。。。
又搞这一套,上次许星那件事,也是如此。
这群鬼魂,自私得很!
我心想着不能再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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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晚上总有人挠我脚心。
今晚更过分,我感觉有黏糊糊的东西嗦我的脚。
我醒来一看,脚趾全是粘液。
宿舍里只有 3 个室友。我开灯怒吼。
「艹,谁舔我脚了?!」
1
我是 4 号床位,我旁边的 3 号床空着。
对面的 1 号和 2 号床分别住着张玮和李峰。
白炽灯一亮,李峰挡着眼睛叫道。
「啧,突然开灯干什么!」
张玮放下手机,茫然地看过来。
他们都还醒着。
我指着湿漉漉的脚。
「有人舔我的脚了,弄的全是口水!」
话音未落,张玮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又不是妹子,谁要舔你的脚啊!」
李峰被灯晃了眼睛,没好气地说。
「哦,那你舔过妹子的脚啊?」
张玮怪叫说:「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变态!」
脚趾黏糊糊的不舒服,我仔细一看。
我的脚被浓稠的粘液裹住,分开脚趾时甚至还拉丝。
人的口水有这么厚重吗?
有点像是海洋生物体表的粘液。
我一阵恶寒,得赶紧洗掉这恶心的东西。
没人敢承认是吧,我内心窝火。
得想个办法揪出那变态的家伙。
我下了床,找出湿巾擦脚。
脚趾指腹发白,是蹭到了墙粉。宿舍墙的质量不好,老是掉粉掉皮,导致我们蹭到墙的皮肤经常会发白。
我脑中灵光一闪。
「都张开嘴我看看,谁的舌头有墙粉,就是谁舔的!」
哗啦啦啦——厕所突然传出水流声,有人在厕所洗漱。
紧接着,对面也传来漱口的声音。
张玮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噜噜漱完口,咽进肚子里。
李峰奇怪地问。
「大半夜的,干嘛突然漱口?」
张玮干笑一声,仿佛在掩饰什么。
「哈哈,我最近戒烟,嚼口香糖。嘴里太甜了睡前要漱口。」
这时,3 号床的朱芮文从厕所出来。手和脸都湿淋淋的。
他吃惊:「我起夜上厕所,吵醒你们了?」
我更是惊讶,我一说要检查口腔,两个人开始漱口。
邪了门了。
2
我穿上衣服走出宿舍。
室友不太对劲,我心里发毛,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五一假期刚过完,有些同学没返校,我打算找个空床位对付一晚。
明天向辅导员报告,申请换宿舍。
走廊很昏暗,附近的宿舍都锁着门。
我一直走到这层楼尽头,竟然没有一间宿舍有人。
怪了,其他同学都没返校吗?
我在微信大群询问。
「Hello,有人回学校了吗?」
下一秒,辅导员设置全员禁言。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他们都在,但不知为何装作不在。我双手抓着手机,紧张地群发消息给认识的同学,疯狂问到底怎么了?
发了几十个人,终于收到一条回复。
【刘羽:你还好吗?】
刘羽是我老乡,我们关系还不错。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他。
【我:你们都去哪儿了?!】
【刘羽:......】
【刘羽:辅导员不让我们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
我心脏狂跳,所以确实有事?
【刘羽:你们宿舍有感染者,只好把宿舍所有人隔离。】
【刘羽:没被感染的老师同学都撤出学校了。】
隔离?感染者??
我一头雾水,没听说过最近有传染病啊?
【我:感染什么?】
刘羽回复了短短一行。
【你听说过人舌虱吗?】
3
人舌虱?
我正要追问,楼梯下面传来脚步声。我往下望去,看到一个同学走上楼来。
我惊喜,大声叫他。
「哎!同学你哪个宿舍的?」
他听到声音,扭过脖子望向我。
他的脖子斜向上扭过 180 度,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掰过来的。
我看到他的表情,顿时头皮发麻。
他张大嘴,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他面色枯黄、全身消瘦,两只眼球好像脱水一样干瘪。只有那条舌头鲜红肥厚,冲着我的方向不断扭动。
他噔噔噔跑上楼梯,双臂张开要来抓我。
我从没见过这种怪人,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但我本能地要避开他,转身就跑。我的宿舍在这层楼尽头,我刚才脚软耽误了时机,眼看要被他追上,来不及跑回宿舍了。
我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这层楼的结构,急中生智。
转角后面是配电室。我冲过去拉开门,挤进狭窄的配电室,屏住呼吸。
怪人停在配电室门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在周围打转,拖着踉跄的脚步离开了。
他好像没有视觉,凭借别的感官行动。
我四周都是电线和闸门。我动也不敢动。
手机屏幕亮起,刘羽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谢天谢地,我的手机常年静音。
【刘羽:人舌虱是一种寄生虫,会取代人的舌头寄生在感染者体内。】
【刘羽:远看跟正常人的舌头一样,但凑近看能看出来。】
【刘羽:人舌虱取代舌头时,感染者就完全被控制了。】
我浑身发冷。
绝望地打字问他。
【那我该怎么办??】
【刘羽:明天防疫所的人会清理学校。】
【刘羽:你先回宿舍躲着,一定要撑到天亮!】
我感到一阵晕眩。现在是半夜 12 点。
距离得救至少还有 8 小时。
我不能一直躲在配电室。因为配电室的门不能反锁,我一旦发出声音,很可能被走廊里游荡的感染者发现。
我只能回宿舍。找出谁是感染者,撑到天亮!
4
「你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宿舍了呢。」
张玮给我开了门,微微吃惊。
我回到宿舍,转身反锁上门。
李峰捂着嘴打哈欠,说。
「他回来了,快关灯睡觉吧,困死我了。」
我阻止正要关灯的张玮,质问他们。
「不许关灯!」
「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舔我的脚了!」
朱芮文本来已经睡着了,被我吵醒,骂道。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我长话短说,解释了隔离和宿舍外的感染者。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太相信。
张玮犹豫地说。
「刚才走廊上确实有追逐的声音。但你说的也太...可怕了。」
朱芮文掏出手机。
「我问问队友们什么情况。」
他们受到启发,也用手机询问起各自的朋友。
这时,刘羽发来新的消息。
【刘羽:唉,我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一定要冷静,有什么情况跟我说,我把我知道的情报分享给你。】
平时跟我要好的同学不少,现在只有他肯搭理我。
我不免有点感动。
我回宿舍之前,跟刘羽说了今晚的事。
刘羽觉得,那粘液明显不是口水,可能是人舌虱准备寄生的举动。
【刘羽:奇怪,它为什么选择脚呢?】
【刘羽:取代舌头的人舌虱已经是成虫了,体型不小,按理说会钻人身上的孔洞入侵。脚在身体末端,它不应该寄生到脚上吧?】
我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
我有轻微洁癖,讨厌身体接触。我每天洗两遍澡,衣服都是自己手洗,喝水只喝温开水,不跟别人共用餐具。我听说人睡着后会吸入无数微生物,所以每晚都用被子蒙住脸睡觉。
只有脚偶尔会踢被子,露在外面。
人舌虱只能接触到我的脚。所以舔我脚的那个人一定是感染者!
我默默观察三名室友。
目前为止,他们无论声音还是行为都算正常。
张玮放下手机,惊恐地说。
「我刚才报警,一说我们学校的地址,接线员就开始敷衍我。」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被隔离了,不肯出警。」
其他人表情严肃。宿舍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5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玮说,他一直背朝我玩手机,戴着蓝牙耳机。
李峰皱了下眉,说他当时快睡着了,没看到。
朱芮文瞥了眼李峰,也摇了摇头。
他们之中一定有人在撒谎。
李峰突然开口。
「你说要看舌头上有没有墙粉,他们俩都去漱口了。」
「只有我没漱口,因为我不心虚!」
「人舌虱会取代舌头对吧。那很简单,你仔细看看我的舌头,就知道我没有被感染了。」
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
李峰急于自证,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
他刚要张嘴,我面前突然一暗。
原来是身材高大的朱芮文挡在我面前。
「等等!」
他转头问我。
「你知道人舌虱是怎么感染人的吗?」
关于这点,我问过刘羽,他也不知道。
【刘羽:我们对人舌虱的了解太少了。感染源、感染方式、易感人群全都不知道,只能一刀切,把跟感染者接触过的所有人一起隔离。】
三名室友盯着我。其中混着非人的东西。
我后脖颈仿佛被针扎,浑身难受。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朱芮文问我。
「你刚才遇到感染者,他有些什么举动?」
我仔细回想。现在只能小心观察,通过经验判断了。
「他向我冲过来,舌头指向我,伸得老长,好像要弹射出来一样。」
啊,难道人舌虱是想钻进我脸上的孔里?
他距离我最近时只有两臂远,人舌虱的弹射范围比这个距离短。
如果要凑近看舌头,就会进入这个范围了。
朱芮文的看法跟我一样。
「没弄清谁是感染者之前,互相一定要保持距离,不给感染者寄生的机会!」
「我建议,我们现在都带上口罩眼镜耳机,严密防护起来。」
李峰反对。
「那感染者正好可以把舌头遮挡住!」
「你不敢露出舌头,我看你就是感染者吧!」
6
「瞎扯什么呢,找抽啊!」
朱芮文不是一个沉稳的性格。
李峰故意激他,他上头想跟李峰争辩,我们急忙出声叫住他。
朱芮文才注意到他离李峰只有一臂远,脸色顿时变白,赶紧退后好几步。
李峰也很焦急。
「我不相信你们,我只相信关欣。」
「因为人舌虱想寄生他,说明他是健康宿主。」
「关欣,你只用看一看我的舌头就明白了,很简单的!」
朱芮文更急。
「不能看!如果他是感染者,那就进入感染范围了!」
张玮被突然焦灼的气氛吓到,不知所措。
我本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们这一闹,打断我的思绪。
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点头绪也消失了。
我狠狠抓了抓头发,问刘羽的意见。
【刘羽:两边都有点道理......】
【刘羽:不过,我更支持戴口罩。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最终,宿舍一共有 3 人支持戴口罩。
只有李峰忿忿不平。
「现在呢,我们怎么判断谁是感染者?」
我回宿舍之前,在网上搜索了很久人舌虱。
找到一种跟人舌虱相近的寄生虫,缩头鱼虱。这是一种海洋寄生虫,会取代鱼类的舌头。
我找出图片说。
「人舌虱要生活在人体的液体环境中,也许跟缩头鱼虱是近亲。」
「如果起源于海洋的话,说不定人舌虱怕火?」
张玮翻了翻抽屉,拿出一个打火机。
「我经常用打火机点烟,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不是感染者?」
李峰冷哼一声。
「但你这几天不是戒烟了吗?」
7
从 1 号床的张玮开始。
我们轮流用火苗烧皮肤和头发。
打火机放在我桌上,每人用之前先消毒。
我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人也怕火,大家都不敢烧得太狠。轮了一圈也没见谁有异常反应。
除了打火机,我们还找出温度计、智能手表等各种工具,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朱芮文甚至翻出一盒抗原检测剂。
「那不是测新冠的吗?」
他无奈:「都试试呗,又不会少块肉。」
结果当然没用。
难道真的只能看舌头吗......
刘羽给我发消息。
【刘羽:现在怎么样,找出感染者了吗?】
【我:没有。大家都在配合做检测,奇怪......】
【刘羽:奇怪什么,都很配合不是很好吗。】
【我:我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我被舔脚之前,有人挠我脚心吗?】
【刘羽:我记得。那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他,我对感染方式有个新的猜测。
如果人舌虱能直接钻入人体寄生,为什么不直接舔我呢。
反而是先触碰我的皮肤。
要知道,人体的免疫系统非常强悍。
任何细菌病毒、寄生虫入侵,一定会引起免疫排斥反应。
我却不记得哪个室友发过高烧、肿胀发炎过。感染者配合我们做检测,一定也很自信这些检测不能检查出他身体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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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请了尊石像回来,每晚抱着他睡觉。
渐渐地,嫂子肚子隆了起来。
哥哥怒不可遏,掐着嫂子的脖颈骂她不守妇道。
嫂子却满脸痴迷地盯着石像。
「你不记得他了吗?」
1
嫂子和哥哥结婚五年没有孩子。
爸妈嫌丢人,又没钱让哥哥再娶,只能给嫂子灌下一碗碗苦药,动辄辱骂殴打。
嫂子浑身是伤,披头散发像狗一样窝在房间,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时常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
可这天,她一反常态把自己收拾干净,朝我招招手,「袁小敏,跟我去个地方,回来后我保证给你家生个大胖小子。」
其实我不在乎袁家会不会绝后,对爸妈的恨意也不比她少,答应她纯粹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最好搞得这个家天翻地覆!
我跟着她来到破庙,她让我在外面望风,扭着腰肢进了庙里。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难耐的呻吟声。
我大惊失色,嫂子这是找人借种?
那为什么让我也跟来?
况且村民大多相熟,破庙又很邪乎,没人敢在晚上逗留。
我悄悄透过门缝往里看。
嫂子衣衫不整地攀着一个男人,眼神迷离,脸颊潮红。
「我、我要生个男孩。」
男人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宽大的手掌抚着嫂子嫩白的腰摩擦。
「袁正伟就是个、孬种,他、他根本不行又不敢承认,还帮着别人欺负我!」
「那我这样算欺负你吗?」男人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戏谑。
嫂子呼吸急促,「不、不算,我喜欢你这样。」
「你一定要让我生个儿子,气死袁正伟这个绿毛龟。」
男人凑近嫂子耳垂,声音轻得像羽毛,「满足你!」
月上树梢,嫂子才满脸餍足地出来。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嫂子反问,「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袁正伟的妹妹?还是袁家的仇人?」
我心头一跳。
嫂子拍拍我的肩膀,「刚才你不找人来捉奸,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他们想卖了你换彩礼,给袁正伟再娶个媳妇,我听说那个人打死两个老婆了,年纪比你爹还大。」
「要是我早点怀孕,你也就不用嫁了,对你我都好。」
沉默片刻,我还是答应帮她隐瞒。
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是兄妹,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哥哥。
他游手好闲,我必须包揽全部家务。
他自尊心极强,用殴打我来证明他的强大。
我拼命学习想要远离这群家人,爸妈却说家里没钱,让我辍学供养他。
我跪下来求他们保证会自己挣学费。
哥哥用烟灰缸把我脑袋砸出血,恶狠狠地问:「你挣的钱也是我家的,你凭什么用?」
爸爸跟着搭腔:「败家子,这么好的烟灰缸砸碎了怎么办?」
妈妈也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等将来正伟娶媳妇,你这个妹妹也要帮衬他。」
「现在的女人都物质,张嘴就要彩礼,把我们老两口的骨头都榨干了,哪来的钱让你浪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有看一眼头破血流的我。
最后还是哥哥踢了我一脚:「你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滚去做饭。」
在我面前,他向来都高高在上,不知道发现嫂子背叛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很期待。
2
那晚之后,嫂子每天都去破庙,打扮得愈发花枝招展。
哥哥眼睛都看直了,嫂子娇嗔着撒娇。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蜜里调油的日子。
只有我知道,嫂子对哥哥很不耐烦。
她喜欢攀着破庙里那个男人,娇滴滴地说喜欢。
「还是你好,那个废物只会弄我一身口水。」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我不想听他,你亲亲我。」
「吃醋了?」
男人默不作声,更加卖力。
嫂子声音破碎,「你和他计较什么?他只有给你养儿子的份!」
「你怀孕了?」男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家,爸妈也喜不自胜,只有哥哥脸色阴沉,把嫂子拖到房间。
「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嫂子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可只有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孩子?」
哥哥低声咆哮,「我根本就不行,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嫂子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可不能乱说,你厉害得很,天赋异禀!」
这话无异于在哥哥心上捅刀子,他狠狠扇了嫂子一巴掌。
嫂子偏着头,发丝遮住脸颊看不清表情,只有笑声尖锐刺耳。
「难不成我说错了?你爸妈还在张罗着给你娶媳妇呢!万一让他们知道这辈子都抱不了孙子,不是让他们寒心吗?」
哥哥双眼充血,「把这个孽种打掉!」
「好啊!」嫂子满口答应,「我这就出去说你不行,让他们别忙活了,看着你家绝后。」
哥哥拦住她,额角青筋暴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嫂子慢慢咧开嘴角,望着他的眼神嘲讽又鄙夷。
「我被别人打骂的时候你装死,好不容易怀孕你又不甘心,你怎么这么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只要你忍着点就可以相安无事,你非要找人鬼混,你就是个荡妇!离了男人活不了吗?」
「活不了!」嫂子声音很轻,「认识他我才尝到身为女人的快活,你这个残废怎么会懂?」
哥哥目眦欲裂,抓着嫂子的头发把她按在床上拳打脚踢。
嫂子笑声越来越大。
「急了?」
「这些年我替你背锅,比这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才这么两句你就受不了了?」
「看来你不止是残废,还是个窝囊废。」
哥哥理智全无,死死掐着她的脖颈,「贱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嫂子脸色涨红,依旧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动静闹得很大,爸妈却视而不见。
妈妈磕着瓜子说:「女人就是要调教,别以为怀孕就可以当大爷了,我当年怀着正伟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她嫁到我家已经够享福了。」
爸爸眉头紧皱,「让他们小点声,这么吵我怎么看电视?」
妈妈装模作样地用指甲敲了几下门,「方欣欣,我儿子是个老实人,你让着点他。」
没有人回应。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把门打开。
嫂子双眼翻白,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妈妈吓了一跳,赶忙拉起哥哥上下打量,「没吃亏吧?怎么闹成这样?」
哥哥喘着粗气,气得手都在抖。
妈妈心疼坏了,拉下脸指责嫂子,「你都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作?要是气坏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嫂子咳得天昏地暗,带着泪水的眼依次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哥哥脸上。
「他是太高兴了。」
妈妈嗤笑,「只要正伟在,要多少孩子没有?你别得意得太早,要是生不出儿子,我家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嫂子笑盈盈道:「妈说得对,这胎是女儿我就继续生,生出儿子为止!」
妈妈诧异扬眉,「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不是说不会给我家当牛做马吗?」
嫂子笑容愈发灿烂,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才知道生孩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哥哥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妈妈脸色惊疑不定,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转,「你们……」
「够了!」
哥哥粗暴地打断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很晚了,去睡觉。」
妈妈走后,房间重归寂静。
嫂子拍拍哥哥的脸,「这就对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
嫂子开始整宿不回家,哥哥牙都要咬碎了,愈发阴郁沉默。
妈妈想让哥哥看着嫂子,但每次靠近都会被训斥。
她只能掐着我的耳朵警告。
「你给我盯着方欣欣,要是她敢做对不起你哥的事,你就嚷嚷得整个村都知道,我看那个骚蹄子还有什么脸活着!」
我连连点头。
可一出门就撞上了哥哥。
他眼圈青黑,眼珠爬满红血丝,「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往房间看了一眼,他突然死死抓着我的头发。
「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方欣欣那个贱人是一伙的,你们女人都是婊子!」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我低声求饶,「我不敢,是妈让我看着她。」
他往我脸上啐了一口,「你是她的狗吗?赔钱货,要是坏了我的计划,我饶不了你!」
我左右为难,只能把他们的算盘告诉嫂子。
嫂子很不屑,「袁正伟那个猪脑子能做什么?你只管帮我望风,有事我担着。」
我屁颠颠跟着嫂子去了破庙。
这些日子,我找了许多角度想要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但都只能看到一条黑影。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人,离破庙远远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我连忙藏在暗处,学猫叫提醒嫂子。
嫂子似乎没听到,欢愉的呻吟越来越大。
来者已经到了破庙口,正是我哥。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浑身都在颤抖,「贱人,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他向来如此,外强中干只会窝里横,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在门外就大声嚷嚷,企图吓跑里面的人。
但嫂子没有如他所愿惊慌失措,反而用蜜似的颤声跟奸夫调情。
「好像有人来了。」
「那不更刺激?」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响在耳边。
嫂子闷哼,「你坏死了,当着我男人的面还不停!」
「他算男人吗?」
「当然比不过你!」嫂子呼吸急促,带着浓浓的戏谑,「他恐怕连进门都不敢!」
「窝囊成这样?」
「要不赌一把,要是你赢了,我明天也来陪你。」
「这么快就想着明天了?」
凌乱暧昧的声音不停刺激着哥哥的神经。
他双目猩红,理智彻底崩断,嚎叫着冲进破庙。
我悄悄跟上去,看清里面的景象时却傻了眼。
嫂子躺在供桌上,难耐地扭动身体,身边空无一人,好似我们方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哥哥粗暴地扯起嫂子,凶恶得很,「奸夫呢?」
嫂子这才清醒,手忙脚乱地推开哥哥,「你干什么?别惊扰了大仙!」
她熟练地跪下祭拜,供奉一碗血淋淋的生肉。
哥哥怒喝,「少装神弄鬼,你再包庇他,我把你和奸夫一起砍了!」
嫂子急出了冷汗,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
「大仙见谅,不知者无罪,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惊惶空灵的声音在破庙回荡,哥哥眼里染上了慌张。
恰巧夜风吹过,撩起嫂子的衣角,点点红痕扎眼得很。
哥哥正想发作,嫂子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乱吃飞醋,我只是向神仙求个儿子!」
哥哥气笑了,「你当我白痴吗?」
嫂子拿出一尊石像,巴掌大小,赤身裸体,雕刻得极为精细,连皮肤纹理都清晰可见。
「这就是赠子的神仙。」
哥哥满眼狐疑。
嫂子没好气道:「你只知道怀疑我,刚才你亲眼看见我跟人厮混了吗?」
的确,破庙一眼就能看到头,那个男人到底藏哪去了?
「那可不是普通人,是神仙,被我的诚心打动每夜入梦助我生男孩!」
哥哥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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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大病痊愈后变得异常古怪。
不仅弄了个堂口,整日在家用活鸡活狗祭拜。
还说晒太阳会缩短寿命,强制让我爸将家里的窗子全都封了起来。
就在刚刚,她又提出为了增福延寿要种生基打活人坟。
并要求把我的八字跟她埋在一起。
这时,我眼前突然飘过几行弹幕。
【不要答应,你奶奶其实早就死了,眼前的这个是个活死人。】
【八字相交,她是想趁机借走你的命!】
【真可怜,我记得这女孩最后魂飞魄散,连个全尸都没留。】
1
我脚底生寒僵在了原地。
这些是什么?
使劲揉了下眼睛,眼前的弹幕并没有消失。
【她爸才是最难受的,自己的亲娘杀死了自己的亲闺女。】
【我记得她妈最后疯了,她爸自杀了是吗?】
【楼上的别剧透。】
……
今天是奶奶八十大寿,所有的亲戚都来给她庆贺。
酒过三巡,她突然提出要种生基打活人坟。
还说我之所以毕业后迟迟找不到工作,就是因为家里运势不好。
到时候将我的生辰八字埋在她坟里,再由我在活人坟那里守七天。
这样不仅她可以增福延寿,连带着我也能发财转运。
可刚刚弹幕却告诉我,奶奶其实早就死了。
眼前的她不仅是个活死人,还想借我的命!
我紧张地吞了口唾液,低眸正对上奶奶浑浊的眼球。
昏暗的光线下,她正一脸阴郁地盯着我。
「囡囡,你不会拒绝奶奶的吧。」
说着用枯如朽木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冰凉吓得我一个激灵。
室温 25 度的环境下。
奶奶全身包裹着棉衣棉裤,甚至还夸张地戴上了帽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全身冰凉。
最重要的是。
我们俩的距离只有巴掌远,我却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我瞬间毛骨悚然。
难道……弹幕说的都是真的?
2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见奶奶了。
半年前她得了一场怪病。
全身毛发脱落,肌肉萎缩,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瘦了二十斤。
原本健步如飞的她变得只能依靠轮椅出门。
爸爸跟叔叔辗转带她去了很多个医院,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因。
突然有一天,奶奶说自己梦到了死去的爷爷。
还说爷爷已经把她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了。
为了不让黑白无常发现,让她赶紧回老家躲一周。
起初爸爸跟叔叔是不同意的,且不说奶奶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光听到生死簿,黑白无常这些话,就觉得很扯。
但奶奶以死相逼,说不让她出院回家,就直接跳楼自杀。
老家在大山里,我们除了过年,几乎不回来。
辗转到的时候。
奶奶已经快不行了,脸色苍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她坐在轮椅上,指挥着我们在门口撒上乌鸦血。
剪了她的头发指甲,混着写了八字的纸一起烧掉。
「这七天你们不许敲门,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进来,否则我就再也活不了了。」
她说这叫躲死。
说这话时,奶奶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像极了……死人。
爸爸跟叔叔边哭边应着。
正常人七天不吃不喝都扛不住,更何况奶奶还是个病人。
我们做好了给奶奶收尸的准备,妈妈跟婶婶甚至给她买好了寿衣。
可七天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奶奶不仅全须全尾地走了出来,体重回涨,气色变好。
原本光秃秃的头顶也长出了细小的绒毛,跟之前生病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这原本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可从那天开始,奶奶开始变得不对劲。
原本温和的她,变得阴郁暴躁。
她说自己死里逃生不能接触阳光,让爸爸将家中所有的窗子都封了起来。
还让我们在家中给她布置好香案。
三天一只鸡,五天一条狗轮番祭拜。
不仅如此,拒绝我们探视。
就连送鸡送狗的时候,都只能将东西放在门口。
所以当她主动提出来庆祝生日时,我们都感到很意外。
3
「囡囡?」奶奶再次催促道,「你是乖孩子,肯定不忍心看奶奶死,对吗?」
我正纠结怎么回答时。
叔叔蹙着眉开口问道。
「种生基,是我爸又给您托梦了吗?」
奶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不是,是我听道士说的。」
见奶奶否认,叔叔重重地松了口气。
「妈,种生基我也听说过,但哪有一个活人坟放两个八字的,您是不是被骗了啊。」
爸爸也附和着。
「是啊,这年头江湖骗子多得很,您……」
「什么意思!」奶奶不悦地打断我爸的话。
「当初你爸给我托梦的时候,你们也不信,结果怎么样,我不还是活过来了!
「我看你们就是想让我死,是不是嫌我活着碍你们的眼了。」
【我草,吓死我了。】
【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冲过去咬断俩儿子的喉管开始吸血了。】
【是啊是啊,那眼神跟她每次吸狗血时一模一样。】
【叔叔快闭嘴啊!还说还说,都快死了还要说!】
我心脏一紧。
急忙按住了正在说话的叔叔。
奶奶当初让我们送活鸡活狗,说祭拜死去的爷爷。
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自己吸血用。
怪不得每次问她狗怎么处理的,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家里这浓郁的血腥味,无一不在验证弹幕的真实性。
「奶奶。」我强忍着恐惧依偎到她怀中。
「别生气了,爸爸跟叔叔也是关心您。
「您想啊爷爷都已经把您的名字从生死簿划掉了,就说明您是不死之身,何必听那些江湖骗子的种什么生基呢。
「再说了人家说种生基会损伤家人的运势,要是您现在身体不好,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给您种,但您现在身体健康,不能乱来的。」
一听会损伤亲戚家人的运势,其他人也纷纷劝解。
「是呀,四婶子,您看您现在身体比之前都好,瞎折腾什么。」
「四叔在下面把所有事儿都帮您处理好了,你安安稳稳地享福就好了。」
「可不是呢,您都不会死了还有必要增寿嘛。」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到齐了。
当初是她自己说的爷爷帮她死里逃生,如今所有人都用这个来劝她,彻底将她架住了。
我无视她阴恻恻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把您吓到了,但您放心吧,您现在健康得很!」
她愣了几秒,故作恍然大悟状。
「看我老糊涂了。
「还是然然贴心,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孩子,要不是她提醒,我就被这江湖骗子给忽悠了。」
【天哪,女主好聪明,三两句就化解了危机。】
【呸,老太太真恶心,嘴上说着最喜欢女主实则惦记着她的命。】
4
这时不知道谁说到了最近金价猛涨。
大家又开始聊黄金跟战争的问题。
见奶奶不再提那件事,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吃过饭后,我迫不及待地穿衣服开始往外走。
突然,身后传来了奶奶低沉的声音。
「然然,今晚在这陪奶奶吧。」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您不是说一个人住安静吗?怎么突然……
她一步步地向我靠近,隐约还能闻到有些腐肉味。
「这不是想你了,再说你前几天不是主动提出来陪奶奶,难不成你嫌弃我了?」
「奶奶,您瞎说什么呢。」
我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这下完了。
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她生病那段时间,我一度急得进了医院,为此我妈没少吃醋。
要是今天突然拒绝她,必然会引起她的怀疑。
更何况前段时间我的确主动提出来跟她一起住照顾她。
眼看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我决定先留下来再随机应变。
我正欲开口,早就出去的妈妈再次折返回来。
一脸不悦地看向我。
「墨迹什么呢,约的三点相亲,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平时我最烦我妈安排相亲,但此刻我恨不能让她每天给我安排一个。
奶奶之前总说让我早点结婚。
去相亲可以说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了。
我假装为难地看向她。
「怎么办,我得去相亲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松了口。
「相亲最重要,下次再来陪奶奶。」
【妈呀,多亏了相亲,要不然今晚女主就惨了。】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的事。】
5
走出奶奶家,我两条腿都软了。
弹幕说得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奶奶既然打算借命就不可能这么放过我。
要不想死,我必须得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隐约记得闺蜜提过,她外婆祖上是黑袍道士,传到外婆这一辈多少也懂一些。
思及此,我急忙跟妈妈开口。
「那啥,相亲先不去了,我有……啊,妈,妈,我错了,你放开我的耳朵。」
抬头,对上我妈黑如墨的眸子。
「你刚说相亲怎么?」
我明白,今天的相亲算是躲不去了,只好认栽。
「我说咱们快点,别让人等急了。」
路上,我给闺蜜方秋发了个消息。
让她先跟外婆打听下活死人借命的事情。
对方秒回。
方了个秋秋:【???】
方了个秋秋:【你们家最近怎么老神神道道的,一会儿你奶奶,一会儿你的。】
我:【赶紧打听,废话真多!】
……
到达约定的咖啡厅时,刚好是三点整。
对方是楼上李姨的外甥,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
李姨火速跟我妈交换了个眼神,找借口开溜了。
一时间只留下我跟梁牧野。
从坐下开始,他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还时不时地发出嗅东西的声音。
我实在忍不下去,指着他的鼻子阴笑道。
「不好意思,您是身体不舒服么?」
他笑笑,带着歉意开口。
「抱歉,职业习惯。
「这么问您可能不太礼貌,你最近接触过死人吧,不光你,还有你母亲。」
我咽了下口水,紧张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他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我,笃定地开口。
「因为你们的身上都有很浓重的腐臭味。」
6
我瞬间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梁牧野说自己是道士学院毕业的,如今在城西的道观实习。
「道士?」
他点点头。
我一把抓住他要端咖啡的手。
「大师,救我!」
【啊啊啊啊啊,是隔壁书里的道士男主来客串了。】
【emm 这剧情有些奇怪啊,我隐约记得女主骂梁牧野是骗子来着,怎么会突然喊他大师?】
【只是可惜,他最终没有救下女主。】
没救下我?
不行!我不管之前是怎么回事,这次我一定要活下来。
我把奶奶从得病到现在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跟梁牧野说了个遍。
说到最后,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所以因为这些,你就察觉到你奶奶不正常了?」
我猛点头。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敏感。
但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了莫名其妙的弹幕吧。
沉思片刻,梁牧野说道。
「那明天我随你去看看你奶奶,不过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奶奶可能早就死了。」
虽然弹幕早就给我提过醒了,但此刻听梁牧野这样说,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可她今天还跟我们一起吃饭来着。」
梁牧野敲击着桌面。
「活死人听说过吗?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跟正常无异,但你仔细回忆下,你奶奶是不是动作迟缓,目光呆滞,并且没有吃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来,奶奶今天的确什么都没吃。
「人死后,三魂七魄都会离开,你奶奶强硬地用法术将自己的魂魄留在体内,时间一长,肉身必然会出问题,她需要新的肉身。
「你与她八字相合,再加上你年轻气盛,自然就选上了你。」
我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液。
「可奶奶之前从不信奉神佛,逢年过节也从不烧纸,怎么会……」
梁牧野叹了口气。
「虽说眼下能知道你奶奶是活死人,但不确定眼前的她是不是她本人。」
准确地说就是,不知道是别人借走了奶奶的命导致她这样,还是她自己将自己变成了这样。
「具体的明天见过奶奶再说吧。」
作为回报,我请梁牧野吃了晚饭,还看了场电影。
虽然他一再强调不必那么客气,但架不住我热情似火。
主要是我担心回去得太早,奶奶会打电话让我去陪她。
终于熬到晚上十一点,我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家走。
7
一下出租车,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区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甚至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虽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我们小区住了很多大学生。
一到晚上就格外热闹,送外卖的,下楼遛狗的还有小情侣散步的络绎不绝。
可今晚……
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弹幕,希望能得到些什么提示。
可关键时刻弹幕全成了莫名其妙的符号,根本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往家走。
一进楼道周遭的温度就骤然下降好几度。
这感觉跟奶奶家一模一样。
难不成……
但下一秒我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白天梁牧野说过,奶奶之所以不晒太阳,不出门见人是因为她受不了阳气的侵袭,也不敢轻易更换环境。
因此就连今年生日也一切从简,在家中过的。
从奶奶家到我家,需要倒两班公交车,她不可能自己来。
再说她真的来我家的话,妈妈也会提前通知我的。
这样一想,我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爸妈已经睡了,我火速刷牙洗脸准备上床。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试探性地小声开口。
「爸?妈?」可回应我的依然是那奇怪的声音。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干枯瘦小的背影正背对着我蹲在厨房里。
熟悉的帽子跟棉袄。
我头皮瞬间发麻。
是奶奶!
8
我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生怕泄出一点声音。
奶奶正奋力啃噬着什么东西,但由于她挡得很严实,我根本就看不见。
梁牧野说过,奶奶现在只能吃活的东西。
但家里根本没什么活物啊。
爸妈!
我瞬间冷汗直流。
仅存的理智提醒我应该先去卧室看看爸妈在不在。
我拖着发软的双腿小心翼翼地挪动过去。
看见他们两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重重地松了口气。
走上前小声开口:「爸妈,快起来,有危险。」
可不管我怎么晃,他们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我这才发现他们两个浑身冰凉,呼吸也很微弱。
身后厨房里,奶奶还在投入地啃食着手中的东西。
理智告诉我,这是我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
但……
我看了眼床上的爸妈,果断将门反锁,之后抱起椅子将门死死地抵住。
做完这一切,我急忙给梁牧野打去电话。
「奶奶上我家来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厨房啃什么,我爸妈也叫不醒,你能不能来我家看看。」
话落,听筒里传来嗞嗞啦啦的电流声。
手机信号明明是满格,我却一句都听不到梁牧野在说什么。
我之前听说过鬼会影响磁场这样的说法。
有没有可能是奶奶影响到了磁场?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给梁牧野发去了家里的地址。
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我紧绷的情绪得到一丝丝缓解。
9
突然我又想到什么,急忙打开手机找到方秋的联系方式。
【你在哪儿呢,带着姥姥来趟我家呗,我他妈好像见鬼了。】
方了个秋秋:【?】
方了个秋秋:【姥姥不在家,据说是去某个远房亲戚家了,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
方了个秋秋:【见鬼?还是跟你奶奶有关?】
我根本没心思跟方秋解释,只好敷衍地回了句没事。
方了个秋秋:【没事?到底什么情况?】
方了个秋秋:【我刚给姥姥打电话了,她说今晚就往回赶,让你先把朱砂手串戴上抵挡一阵。】
方了个秋秋:【家里还有桃木剑神马的,要不我先拿着过去支援你?】
我急忙拒绝,眼下根本不知道奶奶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来了只会多一分的危险。
我:【不用了,朱砂手串可以抵挡一阵,再说我还摇了人,你安心在家等奶奶吧。】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我发出了一声苦笑。
难不成今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朱砂手串是去年生日方姥姥送我的,那时候她还特意嘱咐我,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可奶奶生病时看中了我那个手串。
奄奄一息之际求我将手串送给她,我不好拒绝。
如今回想起来,或许那时候的奶奶就做好了借我命的准备。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我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这才发现外面的声音不见了。
想起妈妈曾在客厅安装过监控,我急忙找到她的手机开始查看。
监控显示奶奶从厨房出来后,径直往门的方向走。
离开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卧室的方向一眼。
难不成她走了?
我手握在门把上,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时。
弹幕再次出现了。
【啊啊啊救命啊,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猫脸老太太。】
【妈妈救我,厕所我都不敢去了。】
【女主别回头,快往外跑啊。】
别回头?
我头皮紧绷,呼吸不畅。
从弹幕的吐槽里,我隐约猜到了奶奶此刻的位置。
拉开门能跑到客厅,但能跑出这个家吗?
爸妈还在床上,如果我走了,我不敢想象他们会面对什么。
心一横,我缓缓地转过了头。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吓得我冷汗直流。
奶奶趴在窗子上,歪着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见我转身,嘴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乖囡囡,你是在找我吗?」
10
【我超!吓死我了,老太婆好恐怖啊。】
【救命啊,求一双没看过这张脸的眼睛。】
【默哀三分钟,女主肯定跑不掉了,死了,死定了。】
弹幕齐刷刷地发蛋糕为我默哀。
我真的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谁家女主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啊!
奶奶见我不吭声,一拳打碎眼前的玻璃,顺着天花板开始往屋内爬。
「吧嗒」一声。
有黏腻落在额头上,紧接着蠕动的触感,是——蛆虫。
梁牧野说得没错,奶奶的这具躯体已经撑不住了。
这才几小时不见,已经生了蛆虫。
她一个跳跃落在了爸妈的床上,低头冲着他俩嗅个没完。
联想到她在厨房吃的东西,我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在了她身上。
我强忍着恐惧,故意尖叫出声,然后开始往外跑。
如我猜测的那般,奶奶立马就跟了上来。
边爬边呢喃着。
「乖囡囡,奶奶最疼你了,跟奶奶走吧,咱们永远在一起。」
奶奶速度惊人,没两下就将我按在了身下。
张口,嘴巴里的蛆虫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强忍着恐惧,屏住呼吸,生怕那些虫子钻进我的嘴巴里。
【女主是傻逼么,刚才不跑,现在跑,玩儿呢。】
【楼上的这位,有没有可能她不跑是担心奶奶害死自己的爸妈,她现在跑是想把奶奶引开。】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主够勇敢了,如果是我现在已经吓尿了。】
【话说,梁牧野怎么还没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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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桌在去补习班的时候失踪了。
老师回忆当时站在窗台上往下看,还看到了他,可是再一回头人就没了。
这个案子警察调查了将近一个月,一同的还有学生家长和附近居民。
因为没有线索,所以最终不了了之。
而我却从他失踪的第一天起就做着关于他的噩梦。
仿佛同桌从未消失过,在用另一种方式陪伴我。
又过了两个月,临近高考,我妈给我找了补习班。
就在我第一次前往补习班时,发现了那是我同桌失踪的地方。
1.
我学习还行,能考个好二本,可我妈总是不满足,花了几万块给我找了个天价补习班。
当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我同桌李华说千万别去那个地方。
这已经是我梦到他的第三个月。
梦里的李华面黄肌瘦,总穿着一件校服。
我每次都想问他在哪,可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只会在他旁边写字。
「牛鹏鹏,你不许去。」
这次不同。
梦里的李华转过身子看着我写字,他就跟和尚念经似的嘟囔着这句话。
突然间手机震动。
我自然反应放下圆珠笔,摸了摸兜。
「我的手竟然可以自由地动了!」
我兴奋地握着手机,不停摇晃着面无表情的李华:
「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
「别去,别去补课。」
突然我妈打开了教室大门,她表情邪恶笑得嘴巴都能裂到耳朵。
接着我妈冲我温柔地说:
「鹏鹏,你该去上课了。」
手机震动再次响起,这一下子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这个梦虽然不吓人,但却诡异得要命。
我打开手机一看,是补课老师给我发的消息。
「清河街 341 号清民小区 1 期 2 单元 4 楼。」
我妈也在这时候打开了门,她递给我一杯牛奶,然后往我嘴里塞了块面包。
揉揉我的脑袋,就将衣服和书包扔到了床上。
「妈花了五万给你补课,你可别辜负妈,不许迟到啊。」
「要不你把钱退了吧,其实没必要去那么贵的补习班。」
「没必要?要不是姜老师,人家琳琳也考不上那么好的大学,从三百分飙升到六百二,这五万块对我来说简直太划算了。」
琳琳是我表姐,上学的时候因为学习不好,一直被亲戚冷落。
可她考上了好大学后,很多亲戚对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没办法,我不能因为一个梦就放弃机会。
之前我有跟我妈说做梦的事,第二天她就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
医生说我因为同桌的失踪加上考学压力大,所以有了焦虑症。
这事之后我再做梦,我妈没将它看得多重要。
连我自己也是。
清河街位于我市西侧郊区,从我家到那里至少要一个小时。
我妈给我转了两百块钱,顺便给我叫了辆出租车。
「您好,我去清河街 341 号。」
「多少号我可不知道,具体建筑叫什么?」
「清民小区。」
「那可远啊,上车吧。」
这一路上我都看着外面的风景。
清河街所在的位置不仅偏远,附近还都是村子。
我过去要一个小时,司机开车也是无聊,就问问我干什么去这么远的地方。
「我去补课。」
「补课?瞧你的样子高中生吧。」
「我高三快高考了,我妈给我报了补课班。」
「补课班?我想起来三个月前那个补课的学生不就在清河街失踪的吗?
「本来人就少,还总有人失踪,现在更没人去了。」
2.
我背脊一凉,双手死死抓住裤腿。
李华失踪的地方不是说在景阳街吗?
「大叔,他真是在清河街失踪的吗?」
镜子里的司机看了我一眼,他原本悠哉游哉的闲聊,被我这么一问弄得表情转变飞快,接着张开大嘴假笑敷衍。
「没事啦,是我多嘴吓到你了。」
他不再说话,半个小时后把我停到了小区门口就走了。
破旧的街道到处都是垃圾,靠近小胡同还有一股尿骚味传出来。
补课费五万元,为什么找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抬头望着面前的 2 单元。
四楼就是顶楼。
司机说李华就在这失踪的。
于是我拿出手机搜了搜当时失踪案的具体地点。
【景阳失踪了一位高中生。】
【临近高考,学生补课在景阳失踪。】
【景阳村失踪案快一个月了,失踪学生至今没有找到。】
原来这个景阳不是市区的景阳街,而是郊区城边的村落景阳村。
而我所在的清河街就在景阳村旁边。
那么我的补课老师会不会就是李华的老师。
我看向老师家窗户,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窗口。
补课老师口述是看到了李华在楼下,等到在转过回来人就没了。
我被吓得动弹不得。
突然一辆公交车急速驶来。
车里下来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天生的黄发还背着个摇滚风书包,整个人的气质带着一股叛逆而又倔强的痞气。
「嗨!」
他冲我招手。
「你认识我?」
「谁家孩子能周末一大早来这破地方,你是补课的吧。」
「那你呢?」
「和你一样,都是个大冤种。」
他友善地冲我伸出手:
「我叫邢风。」
「我叫牛鹏鹏。」
「这名字好幼稚。」
邢风噗嗤一声笑了,而我发现他这张脸有点面熟。
虽然他有点瞧不起我这种看起来很乖又很蠢的人,但是有他在我心里会多几分安全感。
我俩一前一后,他也学着我之前的样子抬头看看四楼。
不同的是,我眼里全是谨慎和恐惧。
而他却是期待和激动。
邢风松开紧皱的眉头,拍拍我的脸蛋说:
「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吧。」
「我……我不知道。」
「你书包上可还带着校徽呢,跟我这个陌生同学不说实话也对,这年头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一个高三生凭空消失呢。」
「你什么意思?」
我甩开他的胳膊,挺起胸膛与他对视。
邢风不惧我的挑衅,甚至还拿出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号给我看。
「牛鹏鹏,我们要团结。」
「你很奇怪,我听不懂。」
我还在稚气。
「发生过失踪案的地方,不会再有小孩敢出来了,所以你我要小心。」
我红着脸为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拿出手机就将电话存了进去。
「其实失踪的是我同桌,但来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在这里出事的。」
「是你同桌?」
「很可笑吧,我竟然一无所知。」
「没有,只不过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妈望子成龙罢了。」
邢风正打算安慰我一下,结果单元门突然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
棕色的爆炸头,简短的白色背心加上翠绿色亮片短裙,女人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红色钢笔,看到我们时就十分亲切地冲我们招招手。
「快上来,迷路了吧。」
我和邢风对视一眼,难道这就是我妈口中的姜老师?
3.
确实是姜老师。
手里的红钢笔正是她的微信头像。
「姜老师您好,我叫刑风,立冬高中的高三生,模拟成绩 590。」
前脚还说要团结,现在刑风就挣脱开我的胳膊,对着姜老师一顿献殷勤。
我可不能被挤下去,社死的握住了老师的手。
「老师您好,我叫牛……」
「鹏鹏啊,我知道你,你的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的脸更红了。
不是因为老师摸着我的头,而是因为我在刑风面前的形象从呆学生变成了妈宝男。
她带着我们上了天台,原来教学的地方不是在她家,而是她家上面的天台。
小黑板摆在围墙边,上面写着一堆数学公式。
她将门口的两张锈迹斑斑小桌子搬到了黑板前,然后给我们一人扔一个坐垫。
邢风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
「这老师有意思,你看她的脖子后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地狱图。」
「这你都能看出来?」
「比起学习,我更喜欢这些充满玄学色彩的东西。」
我一个白眼先他一步盘腿坐在了垫子上。
姜老师虽然看着很另类,但是黑板上那些复杂的数字骗不了人。
「今天不用拿出书本,我们先互相了解一下。」
她从兜里拿出两张扑克牌,分别是一张 K 和一张 Q。
我拿的是 Q,邢风是 K。
姜老师让我们将卡牌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师生契约。
我假装塞进口袋,其实在桌子下面一直摸着卡牌的纹路。
怎么感觉都是一张普通的扑克牌,一定说区别的话,那也是比常见的贵几块而已。
「老师,您说的契约是什么意思?」邢风问。
「相信我,听我话,包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考上想去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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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对我很好,但总是让我吸他的二手烟
我吸久了,就觉得他的烟有股香味
和网友分享了这件事
网友都说我是恋爱脑,让我少吸二手烟。
我想网友误解了,纠正那种香味是烧香的味道。
没想到有人回复
【你的男友不是人,他在吸香进食,让你一起吸香是为了和你换命。】
【鬼不食人饭,活人不吃香】
1
看到这条评论,我第一反就是应封建迷信,
然后把他的评论删除了,
没想到这个人倒是坚持不懈。
【你别删我评论,你要是不信可以仔细观察他饭量很少,几乎不吃饭,但是绝对经常抽烟。】
男朋友不怎么爱吃饭倒是真的,每次和他一起吃饭,他就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看着我吃就好了。
因为这件事我还和他闹过多次矛盾。
【每次一起吃饭,都看着我吃,不和我一起吃,算什么。】
可是每次我一和他闹脾气,他就给我转账8888
然后我就不气了。
这么一想,我有点害怕。
发布于 2025-02-24 11:56・IP 属地四川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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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吵闹着胃不舒服。
医生说得了胃结石,让他喝可乐溶解。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结石,而是卵!
1
我叫张扬,是一名自由撰稿人。
弟弟因期末考试失利,心情不佳,我最近流量也不好,决定一起出门散心。
在旅游网站上,我搜索到一座海岛上正在举办「迎鲛节」活动。
出于职业敏感,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素材,便带着弟弟赶了过去。
2
小船在海上缓缓前行,阳光洒在海面,刺得人睁不开眼。
船夫是一位迟暮之年的老人。
闲聊时,我得知他在这片海域跑船几十年了。
弟弟听到我们的对话,凑上来,一脸好奇:「那您,一定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吧?」
船夫沉默片刻,猛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头弹进海中:「古怪的事?呵,这片海域多得是。」
「快说,快说。」
船夫浑浊的眼珠盯着海平线,像是陷入了回忆:
「一会儿要去的小岛叫月牙岛,五十年前,那里还只是个渔村。
「可后来有几个渔民出海打鱼,结果,整个渔船莫名消失了,村里的人以为他们遇上风暴,可是......」
船夫的眼神变得阴郁,像只觅食的鹰隼:
「可是几天后,村民在海滩上看到了几个怪物。他们浑身赤裸,没有手臂,五官溃烂。尤其是那双腿的皮肤竟然黏合在了一起。
「村民们依稀辨认出他们就是失踪的渔民,但样子太吓人,由于恐惧竟将他们通通活埋,谁知道当天晚上,埋尸地竟然发出呜呜地哭泣声。
「声音沁入骨髓,将全村都惊醒了,人们跑到坟地里,看到坟堆居然破开了无数小洞,像有什么细小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村民们挖出尸体,看到其肚子上全是黑洞洞的窟窿。
「自那天之后,村里人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后来人都走光了,外人也把此岛的名字改成了『鲛人岛』,据说登岛的人都会变成那副模样,而且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弟弟吓得脸色苍白,拉了拉我的袖子:「哥,我害怕,要不咱回去吧?」
我笑笑摸着他脑袋,安慰道:「别怕,这种故事就是骗小孩子的。」
船夫听到此话,斜了我一眼,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望着老头古里古怪的语气,心里涌起一阵不悦,拽着弟弟走到船板上不再搭理他。
大约三个小时,隐约间看到那座岛屿的轮廓。
它像一条死鱼漂浮在海面。
随着船只靠近,小岛上传来阵阵喧闹声,敲锣打鼓,十分火爆。
弟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扁着嘴看向船夫:「老爷子,你骗我。」
船夫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想离开这是最后机会,不然,可就晚了。」
3
弟弟冲船夫吐舌头,我没理他下了船,拉着弟弟,跟随人流排队进岛。
小岛郁郁葱葱深吸一口,是大城市没有的新鲜空气。
此时,几名工作人员却拦下游客要求所有人,抽血检测才能进入。
当下就有人大声反对:「凭什么,这不是侵犯隐私吗?」
工作人员举着喇叭解释:「岛上生态脆弱,验血是为了确保大家没携带对动植物致命的病菌。而且,只要配合检测,每人都能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
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可利益的诱惑,盖住了反对声浪。
我却直犯嘀咕,抽血检测怎么看都有些别扭。更重要的是从小到大,我最怕疼,打疫苗都紧张得手心冒汗。
弟弟此时满脸不在乎,接过采血针和采血管,毫不犹豫扎了下去。
我灵机一动,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将弟弟拽到一边,拿过他的采血管,在我的采血管里滴了几滴。
弟弟瞪大眼睛,刚要张嘴。
我忙捂住他的嘴,左右观瞧,生怕引起注意:「别出声,哥怕疼,借你血用用。」
无意间,我余光瞥见树林中有个黑影晃动。
定睛一看,那是个蓬头垢面戴眼镜的男人,他拿着相机躲在树后对着游客偷拍。
我俩眼神相撞的瞬间,他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缩脖子,快速躲进树林深处。
这时,工作人员喊游客把采血管拿过来,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那人不见了。
我也将此事抛在脑后。
递过采血管通过检测,蒙混过关。
4
工作人员给每人配发了一个带有数字的手环,随后邀请游客正式入岛。
岛内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小摊子,各种美食的香味直钻鼻腔。
远处大舞台上,还表演着民俗舞蹈。
我俩边吃边逛,沉浸在欢乐中。
舞蹈结束,一位美女主持走上台,她身旁摆放着红色箱子。
「各位游客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小岛,为了让大家玩得尽兴,我们特意准备了免费抽奖活动,凡是抽中手环上号码的人,都会得到一份礼物。」
听到免费二字,众人的热情迎来了高潮。
纷纷围拢过来盯着主持人,伸进箱子里的手。
中奖者陆续上台领奖。
接下来,是最终时刻,抽取一等奖,共四位,主持人笑盈盈地读出中奖号码,108 号,120 号,114 号和 115 号。
游客们都纷纷低头瞅向手环。
「哥,我中了,114!」弟弟举起手臂,高兴得直蹦高。
我忙看自己手腕,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115 号。
我俩和一对情侣获奖者一同上台。
主持人微笑着告诉我们,一等奖领奖处在山里别墅中。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进了大山中。
5
当我们来到指定地点时,被眼前一幕镇住了,密林中居然伫立着一座高大的庄园。
阳光艰难地穿过树冠,被切成细碎的光斑,显得这里水汽很重,寒冷又潮湿。
庄园生锈的金属大门敞开着,两旁分别站着十几个佣人,面无表情,像一尊尊蜡像。
正中央,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头。见我们到来,咧嘴一笑:「欢迎,欢迎。」
他的外形让我感觉很割裂。
老人明明一身干净的白西服,发型梳理得一丝不苟。
可他身上却有一股腥味,下巴上的胡须还粘着食物残渣,尤其是牙床居然是黑色的。
「我是这里的主人,大家叫我元老就行了,欢迎大家,来,里面请。」元老半弓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老,一等奖到底是什么?如果太麻烦就算了。」我拉着弟弟站在原地没动。
元老回头瞧瞧我,嘴唇上翘:「咱先品尝美味佳肴,至于奖品......每人一百万奖金。」
一百万!我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相信。
那对情侣听到奖金钱数,激动地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那您直接把钱给我们吧。」
元老坚定地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行,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弟弟一听有美食,顿时眼神发亮:「哥,咱们去尝尝呗?有好吃的,还能赚钱,多好啊。」
对美食我兴趣不大,但要说对钱不心动那是假的,这笔钱能解决生活上许多问题。况且我的收入也很不稳定。
正犹豫着,弟弟已撒开手,高兴地蹿进了庄园大门。
我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跟了进去。
6
庄园内部像一座奢华博物馆,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八米高的天棚垂下,各种奢侈品琳琅满目。
我们坐在长条餐桌前,服务员陆续将一道道菜肴端到每个人面前。
元老站在餐桌一端,一一介绍菜名:「胚胎蛋焗蜗牛,妊娠花蜜羹,孕育树汁汤......」
我听得眉头紧皱,这都是什么鬼名字?
抬头看向弟弟,发现他的脸色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润。
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他的双腿也在不安地晃动,脚尖不断在地板上点着。
那对情侣的情况,也十分怪异。
女生的脸颊泛着潮红,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攥着餐巾,指节发白。
男生的眼神异常炽热,看着菜肴,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仿佛随时会扑上去。
「你怎么了?」我伸手轻轻推了推弟弟,他没有回应,眼珠依旧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菜。
「各位,请品尝我们岛上的美味吧。」元老整理了下衣领,目光环视着我们。
他的话如同发令枪,弟弟他们着了魔般徒手抓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我愣住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感袭来,不对劲儿!
我站起身,一把拽住弟弟的手臂,试图将他拉起来。「我们走!」我低声说道。
然而,弟弟却如同一块巨石,纹丝不动。他的手臂僵硬得像铁棍,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拽离座位。
就在此时,元老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身后,干瘦的手掌搭在我肩上,强行按回椅子:「快吃呀,味道好极了。」
他的话像有魔力一般,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耳中萦绕,仿佛带着某种诱惑。
不知为何,我明明心里是抗拒的,可意识渐渐模糊,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小块食物,缓缓送向嘴里。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鲜美在舌尖绽放。
香味如触手般在口腔里肆意侵蚀。
等我回过神来,盘子里的菜已经吃空了。
元老满意地点头,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猫:「好好好,今天就在我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就会把奖金送给各位。」
说完他拍了拍手,我恍恍惚惚地站起身,任由服务员领着我们去客房。
我和弟弟进了房间,我感觉头昏沉沉的,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7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窸窸窣窣声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弟弟趴在床上,背脊弓起一阵阵抽搐,发出干呕声。
我急忙冲到他身边,他吐了一地,呕吐物里混合着血丝。
这可把我吓坏了,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忽然间,房门被人重重地砸响,我打开门,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倒在门口。
她嘴角残留着黏液,脸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团。
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救......救命。」女人指向对门,「我男友......晕倒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双眼上翻,四肢僵直不受控制地战栗。
我吓得后退一步,同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弟弟从床上摔下,也出现了相同症状。
我急得浑身冒汗,跑到行李箱里翻找手机,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钱包、证件、手机甚至充电器都不见了。
「妈的!」我咒骂了一句,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冲出房间寻找逃出的办法。
玻璃大门被铁链牢牢锁住,我抄起椅子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只是抖动了几下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怎么可能?」
还没等我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弟弟房间的方向传出重物拖地的摩擦声。
我快速返回去,却看到了令人胆寒的场景。
8
弟弟和那对情侣躺在走廊。
在他们周围围着十几个赤身裸体的怪物。
这些东西的肌肤仿若融化的冰激凌,正顺着身躯不断往下滑,每坨坠落的腐肉落在青砖上滋啦滋啦冒着血泡。
它们的五官极度扭曲,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过,完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
脊椎骨从烂透的身躯里戳出来,每挪动半寸都发出指甲挠门的刺耳声响。
它们的双手全然不见,那两条腿好似被胶水粘连在一起,软弱无骨地拖在地上,脚尖朝两边夸张地叉开。
最前面的怪物,它的下巴完全脱落,黑色的牙龈里,刺出几十条蛆虫组成的「舌头」,黏稠的口涎滴到地上腾起阵阵白烟。
它肚脐位置,一团跳动的腐肉正从溃破的皮肤里顶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溃烂的眼睑!
它是元老!
「你居然没事?」元老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嗡鸣。
我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脑海,跑!
我转过身,甩开膀子狂奔。
身后令人牙酸的沙沙声,紧随着。
正当我慌乱地拐了几个弯时,身侧的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
一只手从中伸出,精准地抓住我的手腕,一股大力直接将我拽了进去。
黑暗中我分不清是谁,本能地想要大喊。
一只手掌一把堵住我的嘴:「不想死,就闭上。」
我感觉到,这个手掌的主人,话语中也带着恐惧,我颤抖着屏住呼吸不停点头。
过了好久,门外的异响声渐渐消失。
他松开手,靠在门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是谁?」我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问。
「咱们见过。」他摸索一番点燃打火机,借着火光我看清这人就是上岛时的眼镜男。
他似乎知道我有问题要问,一边警惕外面的动静,一边解释来龙去脉:「我叫谭西是记者,来岛上调查近些年人口失踪的。
「那些都是鲛人,受海洋辐射污染才变成这副鬼样子。
「它们因为污染导致基因突变,失去了繁殖能力,需要靠人类的身体才能繁衍生息。
「你们吃的美食里面,都夹杂了它们的『精华』吃了就会受孕。」
我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那我也吃了,为什么没事?」
他盯着我,眼神闪过一丝异色:「还记得抽血吗?就是为了控制和筛选,看哪些人适合替它们繁衍,你弟弟就很适合。」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我怎么救他?」
谭西没立刻回答,而是甩开我的手,推开一道门缝,探头查看,说道:「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看着他打开一道隐藏在墙壁后的暗门,门后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我们蹑手蹑脚地往下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黑暗中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吟唱声。
那声音从地底深处传上来,带着一种诡异感。
© 本内容版权为知乎及版权方所有,侵权必究发布于 2025-03-04 19:01・IP 属地北京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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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喜欢找刺激,特喜欢晚上拽着我去没人的教室。
那天晚上她拉着我去了外国语学院,上了三楼,突然发现楼道口一个教室居然还在上课,我看了一眼手机,这都几点了,用得着这么用功。
我有点打退堂鼓了,可女友却觉得这样更刺激,而且刚好隔壁有间空教室。
随后她拉着我,小心翼翼地穿过楼道,此刻我俩如同两只贪嘴的野猫,走路悄无声息。
可这一次,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间上课的教室人不多,大概七八人,有男有女,都很认真地看着一位中年男老师上课。
可奇怪的是,经过楼道的一刹那,我总感觉里面所有人都用余光盯着我们。
这诡异的画面一闪即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回想起来只觉得背后发寒。
而且刚才在楼下时,我扫过一眼三楼,一片漆黑,压根就没有亮灯的教室。
「你发什么呆,进来啊!」此刻女友已经推开了隔壁的教室。
「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我想走……」
我面露难色,可女友立马就不高兴了,说我是不是不爱她了,现在要是走,以后就再也别来找她了。
我拗不过她,只好跟她进了隔壁教室。
刚关上门,突然隔壁教室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大叫。
我俩同时一怔,女友更是一把抱住了我。
「怎么回事?」她眼睛警惕地瞥向外面。
「谁知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本能地竖起耳朵仔细听。
隔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
女友松了口气,笑着说我们是「做贼心虚」,也许是隔壁某些同学上课太过分,老师发飙了而已。
她的话刚说完,隔壁黑板粉笔写字声就传了过来,字似乎写得特别重。
我俩听得非常清晰。
女友立刻安慰说你瞧没事了,刚才肯定是老师发飙,现在正常上课了,咱们继续呗!
我真是服了她了,这瘾咋这么大!
此时我是总觉得不对劲,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她却完全没感觉出来。
也就在这时,突然隔壁黑板又多了一道粉笔写字的声音。
紧跟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刹那间仿佛有一大群人在黑板上写字。
密密麻麻,像是爬满了整堵墙。
「我、我怕!」女友终于慌了,眼神充满惊愕。
听着这个声,我也是满脸惊惧。
「走,咱们赶紧走!」我拉起女友,这个鬼地方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那扇分明已被我锁死的大门突然诡异地开了,随后慢慢开了一条细缝。
1
瞬间,我眼睛都瞪直了。
女友紧紧地搂住我,整张脸更是瞬间煞白。
我俩谁都不敢动,眼睛就那样死死地盯着。
慢慢地楼道内像是吹进了一阵冷风,随着轻微的「吱嘎」声,那道门缝逐渐变大。
也许是因为教室门老旧,我刚才压根就没锁住。
但此时必须赶紧去锁门。
因为我依稀听到隔壁教室的后门正在缓缓打开。
危险!
我没有任何犹豫,踮着脚尖直接蹿到了门口,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锁上,随后又一把拉过边上的课桌,抵住教室门。
整个过程速度极快,不过几个眨眼。
而就在我刚做完这一切的同时,我明显感觉有「人」站在了外面,与我就相隔了一扇门。
我大气也不敢出,根本不敢露头去瞄一眼,女友则瑟瑟发抖地躲在讲台底下。
也就在此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怪异的焦煳味。
瞬间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萦绕全身!
我冷不丁想起了那个学院内部口口相传的恐怖传说。
传闻几年前的某个夜晚,学院内某间教室正在上选修课,突然意外起火,火势瞬间席卷整间教室,在场的师生无一例外全部烧死,从此以后教学楼就开始闹鬼。
有人说自己曾亲眼看见一间教室内,好几个烧得面目全非的人正坐在那儿上课。
甚至有个女生在教学楼挑灯夜读,备战考研,那天实在太累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醒来都已经凌晨 2 点了,她准备回寝室,这时突然有人拍她,让她认真听课。
女生一愣,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竟在课堂上,只不过头顶的灯光绿油油的,周围的学生个个都似烧焦的死尸,讲台上的老师更是全身被烧烂,他还翘着嘴角,诡异地边笑边说。
「来啊,一起上课啊!」
随后那女生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奔出了教学楼,还没到寝室就直接疯了。
像这种恐怖传说但凡进校的新生几乎都听过,甚至有一段时间传得特邪乎,为此学院老师不止一次解释过这都是谣传不可信。
只是这样的解释很快招来质疑,不知道是谁在学院论坛发了几张该教室当年的火灾现场图,瞬间这个帖子引起轩然大波,学校最初只是删帖了事,可如此反而激起更大的恐慌。
最后学校不得不承认教学楼是发生过火灾,也有死伤,但闹鬼纯属子虚乌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生毕业,新生入校,这件事也逐渐平息。
我也从来只是当故事听,压根就不信学院教室真会闹鬼。
可此时随着焦煳味越来越重,我真的怕了。
「砰!砰!砰!」
突然门外的「人」开始撞门了。
2
此刻在空旷无人的教室内,这一声声猛烈的撞击犹如末日丧钟一般。
我死死抵住大门,心里很清楚此刻如果让它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教室后门也传来了撞击声,显然前门被堵,它们转攻后门了。
我忙喊女友,让她接替我的位置,堵在前门。
我则赶忙冲到后门,先推课桌堵住,再用身体死顶。
此时我满脑瓜子全是冷汗,旁边窗户早已拉上窗帘,我不知道撞门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我也不想看见。
我只求它们赶紧走。
心里更是不停地默念,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何必要来吓我们,以后初一十五,给你们烧纸钱,要多少就烧多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诚心打动了它们,约莫几分钟后,撞门声戛然而止。
但我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再无动静,才慢慢朝女友爬去。
来到女友身边,此刻的她蜷缩在门口角落,瑟瑟发抖,边抖边捂着嘴低声抽泣,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别、别怕!」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她一下,可刚碰到她,她便如触电般猛地一颤,随即拼命往后缩,边缩口中发出无法抑制的尖叫。
我知道今夜她真的吓到了。
我没犹豫,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不停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女友紧紧地抱着我,疯狂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逐渐平静。
坐在教室的一角,我两眼依旧警惕地盯着大门,眼下虽然安全,但肯定是暂时的。
更大的危险恐怕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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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死去十年的外婆,在我窗口大声号哭。
算命主播说,外婆跟着我回家。
早已附身在家人身上。
我正焦急地找出被附身的那个人。
妈妈却拿起菜刀对向我:「你、你到底是谁?」
1
半夜三点,我被一阵翻动塑料袋的声音吵醒。
伸手去拨,却什么都没有拨到。
我突然想起来,晚上扔完垃圾,我并没有给垃圾桶套袋子。
那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白天看到过的一个帖子,适时浮现在我脑海中。
【有阿飘路过时,会发出塑料袋的声响。】
头顶一阵阵发麻。
我彻底清醒过来。
正在这时,我听见窗户被什么东西打开了。
寒风之中,木头窗框「吱嘎吱嘎」地响。
风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一阵一阵,我听得清清楚楚。
分明……是我死去十年的外婆的声音。
2
我的床正对窗户,黑暗中,一个深色的人影,直挺挺地站在窗外。
那身形十分臃肿,像是被泡胀了后,勉强裹进一堆布料里。
可我家在六楼。
哪个活人能站在窗口?
她还在尖叫。
我浑身发凉,惊恐之中抓起窗边的杯子扔了过去:「别叫了!」
杯子扔出去,人影消失了。
我打开台灯,飞奔下床跑去我弟贺诚的房间。
他房间还亮着灯,不用想都知道,正在紧张激烈地通宵上分。
我一把抓起他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贺诚一脸懵逼地摇摇头:「姐,你又做噩梦了?」
贺诚会这么问我,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半个月前我真的梦见了外婆。
比今天还要吓人。
外婆十年前去世,家里人在老家不远的山上,为她建了坟。
因为偏僻,一年到头也就去看一次。
前段时间 C 省连下暴雨,我梦见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座坟山上。
大雨将整座山的坟墓都冲垮了。
外婆从坟里直起半个身体,一把揪住我衣领,嘴里黑洞洞的,一边哭一边叫。
让我给她修坟。
我当时就吓醒过来,给爸妈说了这个梦。
等暴雨停了,我们去坟山上一看。
外婆的坟果然是塌了。
一家人合计一番,干脆将外婆的坟移到了附近的公墓。
既然坟已经迁好。
我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
3
这下我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刷会儿手机,打算先熬过这漫漫长夜。
点开是一个灵异区主播。
看着空缺的连线位,我心里一动,连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我就听主播惊呼一声。
「卧槽,你肩膀上那是谁!」
屏幕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你靠近点给我看看!」
这一下子把我给整懵了。
我下意识将手机拿得更近了些。
就见她一个后仰,拍着胸口道:「十年厉鬼,扛这么个玩意儿在肩上,姑娘你命可真硬啊!」
如果说刚刚我还将信将疑,这一句话出来,我愣是头发丝儿都立起来了。
十年,刚巧是外婆过世的时间。
这下我来不及怀疑,竹筒倒豆子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主播沉了脸:「活人梦坟,是为大凶。但已迁了坟,本该相安无事才对。」
她掐了手指演算一番,突然惊呼:「不好!」
与此同时,我感到肩头突然一轻。
就听主播呼吸急促道:「冤魂不散,大仇必报。
「你外婆化厉鬼十年,如今坟毁,更是怨气大涨。
「眼下已经离开了你,附身在家中活人身上!」
什……什么?我家?
没头脑的爸、爱漂亮的妈、只会打游戏的弟弟。
谁是她?
4
这个被弹幕叫作「阿妩姐」的主播,直播间的名字写着「正清观—陈清妩」。
她让我拍下购物车第一个链接,说是当天就给我发同城过来。
「死人入梦,梦成得生;七日不散,化为尸傀。
「尸傀有禁,只能附身至亲。
「你外婆如今必然附身在某个亲人身上,但究竟是谁,得靠你自行分辨。」
我手指颤抖,勉强才打出几个字:【如果我没分辨出呢?】
陈清妩脸色沉了下去:「尸傀没有意识,一旦出世,会从至亲开始杀起。」
她让我在七日之内确定外婆附身的是谁。
将符咒贴于那人脑门,再以狗血泼之。
我发着抖,拍下了链接。
一夜无眠。
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第二天吃早饭时,我脑子还「嗡嗡」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妈妈问我。
「昭昭,你还记得淙淙吗?」
这一下把我给问懵了。
5
提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不由得一紧。
来不及思考妈妈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我便下意识接道:「当然记得,淙淙表妹最爱黏着我,让我给她扎小辫儿。」
「是啊,要不是那孩子……」
「阿芳!」我爸筷子一敲。
我妈这才意识到话说多了些,赶紧找补似的絮絮几句。
「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旧房子三天两头停水停电,出门一条路八百米四五十个井盖,过得跟打仗似的。
「还有你那不省心的小姨,生个龙凤胎,整天在家耀武扬威。
「嗐。」
提到这个话题,全家都沉默了。
除了贺诚一脸莫名。
那时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并不知道我妈在感慨什么。
十年前,就在外婆死前的一个月。
我小姨的女儿宁淙淙,在放学路上消失了。
而外婆也是因为这事。
在家跳楼自杀。
6
我们一大家子那时,还都住在啤酒厂的老家属院。
小姨生下了龙凤胎,儿子宁远远和女儿宁淙淙。
周围邻居羡慕不已。
可惜宁远远在母体里营养不良,自打生下来便体弱多病。
到了他俩初一那年,C 省和今年一样,也是下了好几天的暴雨。
有一天晚上,宁远远突然发起高烧。
本该去接宁淙淙放学的外婆,就这样被绊住了。
等外婆紧赶慢赶地到了学校,学校老师却说,宁淙淙实在等不及,偷偷先走了。
可宁淙淙并没有回家。
之后几天她都没有回家。
警察在全城搜索了七天,她的尸体才被钓鱼的人发现,飘荡在附近的河面上。
已经泡出了巨人观。
那时候城市天眼系统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最后判断宁淙淙应该是被人拐走,之后因为某种原因,抛尸在了河里。
小姨和小姨父将责任推到了迟到的外婆身上。
外婆顶不住内心的愧疚,跳楼自尽。
还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小姨一家。
而我爸妈心疼小姨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分钱都没有和她争。
7
因为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之后的一顿饭里,爸妈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早饭,我就滚到床上,准备把通宵的觉给补上。
等我醒来,却见爸、妈和贺诚,齐刷刷地站在床前。
像看鬼一样看着我。
贺诚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包裹,里面正是陈清妩说过的黑狗血和符咒。
我心一紧。
按照恐怖小说里的说法。
难道外婆知道我发现了,蛊惑了家里人来对付我?
我爸一脸痛心地看向我,声音冰凉:「你到底是谁,我的昭昭还活着吗?」
我妈左手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右手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似乎只要我做出什么举动,这把刀就会直直地朝我扎来。
我心里一阵阵发寒:「爸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诚从爸妈背后探出一个脑袋:「你、你真的是我姐吗?」
8
如果说爸妈让我觉得害怕。
那贺诚这一句,就把我彻底问委屈了。
我掀开冬裤:「贺诚,这是我小时候和你滑滑板,你带着我摔下台阶留的疤,到现在还没消。」
我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桃核钥匙扣:「这是我上小学时爸亲手雕的,虽然很丑,但我一直很喜欢。」
我看向妈妈,声音一哽:「妈,我工作第一年给你买的大金镯子,你还戴着呢!」
我妈心虚地把刀藏了藏。
我忍着哭腔,看着这一家人:「所以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9
我妈把刀扔到了地上,看了眼我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昭昭,你还记得给你外婆迁坟那天吗?」
我当然记得,那天我妈中途晕了过去,我们一家都急坏了。
后面的流程都是小姨和小姨父操办的。
因为这事儿,之后我爸还给他们买了不少礼品送过去。
我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我那天晕倒不是低血糖,是我在你外婆的坟里看见了一个东西。
「我看见了……昭昭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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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磊在上班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
他工作累了,想喝水,一个同事正好用一次性水杯盛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他以为只是巧合,然后他又想起了昨天吃的牛排很美味,真想再吃一次,这时他闻到了烧烤味,旁边一个同事给他递来了一份打包的烤牛排。
他目瞪口呆,心想这太巧了吧。
打开袋子,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真香啊。可是,他又想,如果眼前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尽情的享受美味,然后无意间瞥了一眼电脑,发现表格已全部填满。
他完全不淡定了,“难道我有了心想事成的能力?”,他闭起眼睛想:“我要一千元钱。”睁开眼,桌上放着一叠百元纸币。
他又想:“一块金子。”桌子上没出现什么,他就拉开了抽屉,果然里面放着一块黄金。
他高兴坏了,没请假就冲出了单位,拿着花不完的钱在一个又一个平时敢想不敢去的高档场所疯狂享受了一天,最后用顶级名酒把自己灌的不省人事,被人送回了家。
半夜,他醒了,看着漆黑的房间,打了个冷战,这时,他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日本恐怖片,越想越怕,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看到房顶上趴着一个女的。。。
发布于 2025-03-05 08:28・IP 属地河南查看全文>>
制狂 - 1 个点赞 👍
村里有规矩,清明前后不能去水边。
水鬼最喜欢那时候找替身。
我哥偏不听,每天半夜溜出去,直到天亮满脖子红印子才肯回来。
他非说河边有个柔情蜜意的小媳妇在河边哭得可怜。
可是河边只有坟包啊!
1
我妈叫我去喊打牌的哥回家吃饭,刚一进院子就听见他在牌桌上侃侃而谈。
「那女人身子香得很,比城里女人还香。
「还一个劲往我怀里钻,小手往我身上一放,我就像触电一样。」
说着我哥还双手环抱住自己,真的闭眼抖了一下。
我哥说得旖旎,满屋子光棍听得脸红心热,直咽口水。
谁知他话说到这里竟然不往下说了,张老大急得一个劲推我哥:
「海娃子,海哥,你快接着往后说啊!」
二牛有些不服气,他是这些光棍里唯一娶了媳妇的,他不屑一顾:
「大白天没喝酒你就醉了,你指定见鬼了!」
我哥一拍桌子,有些不乐意:
「那女人身上暖得很,又香又热乎,说是身上的铃铛不见了怕爷爷骂她,呜呜咽咽哭得可怜。还约我晚上去河边帮她一起找!」
二牛听到这里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海娃子,你这想女人想疯了。我看找铃铛就是借口,村里的禁忌你都忘了?大半夜的谁去芦苇荡里找东西?怕不是水鬼上岸找替身嘞!」
周围人笑得厉害,我哥落了下风,面上挂不住,脱口而出:
「谁说没有的!我那年就……」
「就咋样?」二牛赶紧凑了上来。不知道我哥咋回事,忽然又没了声音,蔫蔫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张老大扯了扯我哥袖子:
「二牛在和你开玩笑,那河边成片的坟包,你可别犯傻!」
我哥啥也听不进去了,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她在河边哭得我心儿肝儿都跟着颤,她说了等找到铃铛带我去她家。
「我去集上给她买一个,到时候她就任凭我处置了!你们就只有羡慕的份!」
2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栓在慢慢一点一点挪,听声音马上就要挪开了。
我猛一激灵!糟了!进贼了!
我悄悄趴在窗户上看,一个黑影正往出走。
借着一点星光,我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我哥。
这大半夜他要去哪里?我脑海中转出他白天说的话,难道真的要去见那个女人?
我刚喊他别去,一转念还是算了,我哥肯定又要怪我多管闲事。
万一再把我妈吵醒耽误了他出门,他肯定会把我打一顿。
想到这里,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3
我早上一推开门,就看见我哥红光满面地往他屋走。
他身上都是泥和草,领口被撕破了敞开着,隐隐见胸膛和领口处都是红印子。
吓得我大叫一声:
「哥,你这是咋了!」
我妈听到匆匆从屋里跑出来,一看我哥就知道是咋回事的。
她剜了我一眼,拍掉我哥身上的脏东西,有些嗔怪:
「谁家的小妖精把你魂都要勾没了。
「快去睡会儿,一会儿妈把饭给你端床上吃。」
我哥不耐烦地点了几下头就一头扎到了床上。
只是他经过我身旁,一股死鱼死虾浓重的腐臭味熏得我几乎要吐出来。
4
接下来几天我哥去得更勤了,天一抹黑就往河边跑。
直到第二天大中午才慢慢悠悠往家走。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响,一抬头竟然是我哥回来了。
他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朝着他屋走去。
我心里觉得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好我尿急,去茅房撒尿,路过我哥门口时听到他屋里似乎有动静。
我趴在窗户上仔细听了会儿。
我哥屋里竟然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时不时还伴着几声呻吟。
这是把那小闺女带回家了?
可是刚才除了我哥,我没再看到别人啊。
我转念一想可能是晚上太黑,我没有看清楚也正常,就没再想转身就回屋睡觉了。
结果隔壁的动静直到天亮才消停,闹得我心烦意乱,一晚上都没睡好。奇怪的是一直到我早上起床都没听见有人出去。
难道这小闺女昨晚上没走?我路过好几次我哥鼾声都没停,只好趁着我妈让我给我哥端早饭的工夫进去瞅瞅。
推开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床上凌乱不堪,赫然可见一团团污渍。
我哥光着身子盖着一床薄被,睡得正熟。
我连柜子和床底下都看了,一无所获。
莫不是女人出门的时候我没注意动静?
我觉得有些可惜,不然我就能看见这个女人长啥样了。
5
我哥天天往河边跑,时间长了我心里犯起嘀咕,谁家好闺女天天和男人在河边幽会?还专挑晚上?
那河边也没住人,只有一片芦苇地,到了晚上连点光亮都没有,别说娇滴滴的小闺女了,连大男人都不敢轻易进去。
我把想法告诉我妈,我妈在摘菜顺道白了我一眼:
「这就是本事,等这小媳妇怀了孩子咱家一毛钱都不用出。不过说来奇怪,你哥平时这时候早回来了,这就要做饭了,根子你去村口瞧瞧。」
我慢吞吞往外面走,迎面碰上二牛,他手里拎着一瓶酒,一见我就问:
「根子,你哥呢?前几天我话说得不对,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这不我刚从县城买回来的好酒,我和他整两杯!」
我刚要接话,村口出现了我哥晃晃悠悠的身影,远远看去就像喝醉酒一样,太阳下影子摇摇欲坠。
我哥头发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芦苇草渣,眼下一片乌青,人却痴痴笑着:
「妹子,你好香啊……妹子你好香啊……」
他径直穿过我和二牛,任凭我们怎么叫喊都不理睬。
二牛像是看出了什么,悄悄地退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心想坏了,这小闺女的名声可算是完了,他知道就等于整个村都知道。
6
第二天中午,叔公突然上门了。
叔公孑然一身,几年前他家发生一场大火,他险些丧命。有人说见到他半夜在村口槐树下,腰间挂着个铃铛手舞足蹈,铃铛一响就是一整夜,在凄清的夜里很是瘆人,从那以后村里人都绕着他走。
我妈客客气气地给叔公倒了杯茶,叔公则是从里到外把我们家每一个房间转了个遍。我妈有些不高兴,但是碍于面子也没好甩脸子。
叔公转了整个屋子后眉头就紧皱着:
「秀英,你们家好大的阴气。」
我妈摘豆角的手一顿:
「叔公你这是哪里话?」
叔公也不绕弯子:
「咱们村有规矩,清明前后不能去河边,我听说你们家老大天天往那跑?
「有人跟去看了,只看到海娃子赤条条躺在芦苇丛里,像是中了邪一样。二牛受到惊吓,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我妈漫不经心地「嗯嗯」着,她不太把叔公的话放在心上。
叔公见我妈没有反应,从怀里掏出一个眼药水瓶子:
「你们要是不相信,今天晚上也跟着去看,这是牛眼泪,要是看不见东西就抹几滴在眼皮上,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看清楚了。」
叔公走了以后,我妈有些生气:
「老东西,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
我依稀记得当年我爷死时,叔公过来给料理过,好像是没料理好,我们家出了好大的事。
饭后我哥又要出去,我妈把我悄悄拉到一边:
「你叔公好歹当过阴阳先生,他说的话也不能不信,你一会跟着你哥,看看是啥情况。」
我扭捏着不愿意,看到我妈巴掌抬起来,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7
夜里,我哥刚出门我就跟了上去。
我跟着我哥沿着河边走了很久,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走到河边的芦苇丛,他轻车熟路地扒开一片芦苇钻了过去。
看见他钻进去,我也跟着往里钻,谁知芦苇丛太厚了,进去就迷失了方向,一眨眼就找不见我哥了。
我慌了神,急得在芦苇里乱翻,要是白跑这一趟,我妈非打死我。
忽然,芦苇丛中传来意乱情迷的呻吟声。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轻巧地扒开芦苇丛,眼前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两个赤条条的身子交缠着,女人衣衫半解,水蛇一般缠着我哥,我哥眼神迷离,后仰着身子一副享受的样子。
此时,女人一偏头刚好眼神和我对上,她目光阴冷,笑意森森。
眼神碰撞间我全身泛起一股寒意又顷刻不见,昏昏沉沉间我觉得女人似曾相识。
冷风吹过,远处传来一声清脆响声,我再看去,芦苇荡中我哥和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只有河水荡起很大一圈涟漪。
8
我昏昏沉沉地走回家,一路上被芦苇刮得生疼也没有痛意,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回家已是半夜,叔公居然也在,他急切地问我。
我猛灌了一大口井水,直到清醒了许多才慢慢把看到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叔公紧紧用手攥着我,你用我给你的牛眼泪了吗?
我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我看到人了,那女人好漂亮。」
我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叔公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他似乎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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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湿透坐在祠堂角落,手电筒光照亮供桌上的骷髅新娘。
五分钟前,偷拍照片的摄影师还嬉皮笑脸说「这趟考察值了」,现在他直挺挺吊在房梁上,脚上那双红绣鞋和新娘的一模一样。
血字在墙上蠕动:「第二夜任务:给新娘梳头,倒计时23.59」。
我握紧断齿木梳,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对着我脖子吸气。
我不仅没感觉到一丝安心,反而愈发恐慌,因为……
活着的队友们都在我眼前!
01
暴雨砸在冲锋衣上像被人接连拿盆泼冷水,我抹了把脸,手电筒光扫过面前塌方的山路。
大石块和烂泥混成一片,彻底把回头路堵死了。
冲锋衣领口的雨水灌进脖子,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林姐,这村不对劲啊。」
身后举着相机的陈琛拽住我胳膊,镜头对准山坳里一片黑压压的瓦房。
雨水把镜头刷得看不清,可我还是看见不远处村口那颗老槐树上,挂满了褪色的红布条,活像吊着一串串肠子。
有块烂布被风刮到大家眼前,我拿登山杖挑起来,红布上用金线绣着囍字,线头都发黑了。
地质研究员老王凑过来,擦了把湿淋淋的眼镜:「这好像是清朝建筑群,但当地县志没记录啊。」
他身上揣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道具,像个走错片场的收破烂大爷。登山包上还绑着洛阳铲,铲头沾的泥巴随着动作还甩到我裤腿上。
这里信号很差,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个小村庄到底是怎么来的,或许是当初位置太偏,县志忘了记录也说不定。
眼下有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大家要不要冒雨进村借宿一晚。
「不管了,我们先进村躲雨!」向导当机立断,率先一脚踹开吱呀乱响的村门,这东北汉子嗓门比雨声还大,
「管他死人村活人村,总比在外头淋成落汤鸡强。」他防水靴踩在泥地上,溅起的水泥花里感觉混着股焦臭味。
我没哼声,摸了摸急救包里的肾上腺素针。这趟进深山考察暴雨滑坡,谁能想到会这么倒霉。
上个月刚因为手术失误被患者家属投诉,要是这回科考再出岔子,医院肯定得让我停职。
02
整个村子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向导领着我们找到了村里的祠堂,雨下得太大,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好好观察一下就跑了进去。
祠堂里霉味弄得呛鼻子,破供桌上半截红蜡烛晃着绿火苗。
直到这一刻,我们就应该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大家都急着整理装备,反而忽略了这一点。
我拿着手电筒四处探照,直到扫到正中央神龛,差点没把电筒扔了。
一具穿大红嫁衣的骷髅新娘坐着,头盖骨上还盖着块绣金钱的盖头。
嫁衣下头露出半截腿骨,左脚套着只红绣花鞋,鞋头缀的珍珠都发黄了。
「卧槽牛逼啊。」陈琛的相机快门咔咔响,闪光灯在骷髅眼窝里打出两个黑洞,
「这摆拍道具够专业,赶明儿我要发短视频。」
他绕着供桌转圈拍视频,运动相机都快怼到骷髅脸上。
「陈琛,我劝你不要乱拍。」器材小哥郑毅扑过来要抢相机,
「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你就完蛋了。」
他脖子上挂着三台GoPro,像个人性监控器。
陈琛躲开他,嬉皮笑脸地把自拍杆伸长,似乎是打算和骷髅新娘来张合照。
「你懂个屁,这叫沉浸式探险vlog…哎我靠?」他声音突然卡壳,相机闪过一片雪花,再亮起来时,照片里房梁上吊着个人。
黑冲锋衣、短寸头、脖子上缠着麻绳,舌头耷拉到脖子下。
这人是陈琛自己!
郑毅吓得直接后退三步,后腰撞翻供桌,未烧完的纸钱哗啦啦掉一地。
「你们在惊讶什么?」向导凑过来看,脸色唰地白了。
我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但我的注意点不在陈琛身上,而是右下角的时间点。
「你们手机现在几点?!」我不安地问。
五台手机齐刷刷亮起,屏幕上的23.59分像被固定住了。
郑毅的苹果手机甚至关机了又重启,时间依然死死卡在午夜前最后一分钟。
03
我们终于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就在这时,祠堂木门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原先就受到惊吓的陈琛终于崩溃了,他抓起洛阳铲去撬门,金属剐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放我出去,我他么刚谈的百万粉推广合同还没签呢!」
铲头在木门上划出深痕,木屑里竟然渗出血一样的暗渍。
「省点力气吧。」我被砖墙上莫名出现的湿痕所吸引,凑过去用指尖蹭了蹭,黏糊糊的。
手电筒照亮一看,我的手上满是黑红,恍惚间明白是这面墙在渗血。
那些血渍像是活了一样,顺着砖缝渗出,爬成几行字。
「子时拜堂,新人合影。」
我猛地后退几步,与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靠近那行字。
郑毅突然嗷一嗓子,手指着陈琛后背打哆嗦。
他冲锋衣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张黄符纸,上面用血画着囍字。
符纸边角还往下滴血,顺着衣角蔓延,在地上汇成一摊小水洼。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琛扭曲着脸撕下符纸用力扔地上,靴子用力碾上去却打了个滑。
老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颤巍巍举起手电筒:「你们看房梁…」
我顺着光线看去,只见一根麻绳套晃晃悠悠垂下来,正好悬在陈琛头顶。绳子是崭新的,可房梁上积的灰得有半指厚,根本不像有人动过。
陈琛也留意到了这一变化,他往向导身后躲,那个绳套就跟着他挪动,像是盯上了他。
我浑身发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04
「要玩是吧?老子陪你玩!」陈琛像是逼急了一把夺过自拍相机,把设备绑在头上,
「不就是合影么!」他胳膊抖得跟筛糠似的,还是把自拍杆怼到骷髅新娘旁边。
闪光灯亮起的那一瞬间,房梁上空莫名嘎吱一声。
陈琛在我们几人面前真的吊上去了。
不是电影里那种慢镜头,就是唰地一下,像有人操控绳套把他拽上去一样。
冲锋衣领子勒住脖子,他两条腿在空中乱蹬,登山靴甩飞一只。
相机还绑在头上,自拍杆啪嗒掉下来砸在供桌上。
「快救人!」我很快反应过来,抄起供桌上的烛台往绳子上砸,金属碰撞溅起火星子。
老王抱着陈琛的腿往下拽,可他惨叫一声又松开了手。
陈琛的皮肤烫得像烙铁。
郑毅举着三脚架要砸窗户从外面找梯子,被向导一把拦住:「安静,外头有东西。」
像是验证他的话,木门缝里渗进暗红色的雾,混着股烧纸钱的焦臭味。
我脸色瞬间惨白,这股味道不就是向导原先踹村门时,自己闻到的那股味道吗?
还有一件事…
我看着倒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烛台,突然想起一个后知后觉的细节。
如果这里没人的话,那这些燃着的香烛到底是怎么来的…
外头暴雨声里混着唢呐声,调子喜庆得沉瘆人,吹得居然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05
陈琛的抽搐停了。他脚尖离地二十公分,僵直得像条风干腊肉。
我们谁也不敢闹出动静,那唢呐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似乎就在门口。
等声音逐渐变小,我才敢让向导把陈琛放下来。
除了我,其他人都吐了。
陈琛的舌头紫黑紫黑的,眼珠子快瞪出眼眶,头上的相机还在。
我拿下相机,屏幕自动了起来。
里面只有一张合影,骷髅新娘的盖头掀了一半,露出半张腐烂的女人脸。
陈琛在笑,嘴角以夸张的弧度咧到耳根,手里比着傻乎乎的剪刀手。
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和恐惧。
「鞋!他鞋呢?」老王瞪大了眼鬼叫。
我们这才发现陈琛光着左脚,脚底板却沾着泥,可等郑毅战战兢兢抬起那只脚。
看到他脚上套着只红绣鞋,竟和骷髅新娘脚上的一模一样!
鞋帮上绣着的鸳鸯眼睛像是两颗黑纽扣,被手电筒光照得能反光。
忽而一声惊雷,我才发现自己在抖。
向来信奉唯物主义的我,终于信了一件事。
我们撞邪了。
周遭环境一下子变得有压迫感,房梁掉下来的东西突然砸中了我的肩膀。
我弯腰拿起一看,是块烂木牌,焦黑的边缘还沾着纸钱碎屑。
我用袖子擦掉灰尘,勉强能看见「李翠兰」三个字,底下小字写着「光绪二十三年卒」。
外头的雨刚停,唢呐声也随之消失。
没等我们缓一口气,村里却响起了犬吠。
犬?
可我们进村时根本没看见有任何活物生活的痕迹。
06
这里没信号,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纬度。
大家都很丧,加上潮湿的空气搞得人心更烦躁。
祠堂地上的血还没干透,陈琛的尸体用防水布盖着,却怎么也挡不住那只刺眼的红绣花鞋。
向导蹲在门边啃压缩饼干,咬得嘎吱响:「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你现在能不能闭嘴!」郑毅猛地站起,一脚踹翻地上的登山包,运动水壶滚到骷髅新娘脚边。
他已经在崩溃的临界点:「陈琛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别慌张,陈琛肯定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你们还记不记得那行血字出现前他做了什么。」我把手电筒光再次照到了那行血字上。
「新人合影……」老王把头从账本上抬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喊,
「对,他一开始拍了不少照片。」
「嗯。」
我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乱碰,等天一亮雨停了立马离开这里!」
老王刚才在墙角找到了一本旧账本。他事无巨细地查看起上面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信息。
泛黄的纸业上密密麻麻记着「光绪二十三年够红绸二十匹、银簪三十支」,他突然啊了一声,
「你们快来看这个!」
账本最后一页粘着张发黑的婚书,新郎名字被虫蛀没了,新娘那栏明明白白写着「李翠兰」。
纸角还印着个血指印,看大小像小孩的。
我们沉思间,屋外又惊响一声雷,雨点子砸在瓦片上像撒豆子。
又下雨了。
向导呸掉嘴里的饼干渣,一把夺过婚书用力撕碎:「装神弄鬼!等天一亮老子就…」
他话没说完,整张脸就涨成猪肝色,手指头死命扣着自己喉咙。
我抄起手电筒照过去,差点把晚饭呕出来。
三条蜈蚣正从他嘴里往外爬,黑红相间的节脂刮着牙床,尾巴还勾在喉咙深处。
07
「靠!」郑毅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王,按住他。」我反应过来,急忙扯出急救包里的压舌板,向导牙关咬得死紧。
老王扑过来掰他下巴,被向导一胳膊抡倒,后脑勺磕在桌角发出很大一声响。
「郑毅!」我大声吼,「过来帮忙啊!」
「哦哦…好。」郑毅爬过来抄起三脚架当撬棍,金属腿硬塞进向导嘴里,「向导哥,对不住了。」
蜈蚣腿刮蹭牙齿爬行的声音听得人反胃。等最后一条蜈蚣被拽出来,砖墙又开始渗血,这次拼出的字更吓人,也验证了我起初的猜测。
「秽语者,植阴木」
阴木……那就是。
我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到向导不挣扎了,喉咙里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
手电筒往他嘴里一照,悚得我差点没把手电筒扔掉。
向导舌头上冒出一截槐树枝,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蹿,树皮裂开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刀!快拿刀过来!」我扯着嗓子喊。
这槐树绝对是要拿他当养分。
郑毅慌慌忙忙地翻出瑞士军刀,手抖得根本掰不开刀刃。
「林、林姐…刀…刀给你。」我用力夺过瑞士刀,咬下刀鞘,却发现这刀没开刃。
我闭了闭眼叹息。
蠢货。
老王跑到供桌后面,不知道在找什么。
下一秒,他举起把生锈的斧头跑过来:「林医生,这里有。」
斧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刃口还缺了好几条。
向导被我们按在地面上,他痛苦得眼珠子快瞪出眼眶,颈侧青筋暴起。
槐树枝已经长得捅到上牙膛,树皮裂开渗着黑血,再晚几秒树枝就会从他鼻腔里钻出来,到时候无力回天。
我扯了卷纱布塞他嘴里:「忍着点。」
斧头砍下去那刻,鲜血喷溅到我的脸上,也听到向导的惨叫变成了女人的尖笑。
发布于 2025-03-28 13:00・IP 属地海南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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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王子阳重伤住院,伤害他的是他家养的一条狗。
它是王子阳最好的朋友。
医生说从业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狗。
它不是在咬人,更像是在吃人。
1
此刻我站在病床前,听着医生的惊叹。
看着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王子阳。
我在心里不住地感慨,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听着医生描述他的伤势,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小黑。
小黑是王子阳家的一条狗,也是凶手。
第一次看见小黑,是去王子阳家做家访。
家访的理由也很简单。
那是一次体育课,我问八岁的王子阳。
「小子阳,我对你这么好,你长大了要怎么报答我啊?」
本来我只是想逗逗他。
他一脸认真地回答我。
「杜老师,我会把你送给小黑。」
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奇地问他。
「小黑是谁?」
他仰着脸,纯净的眼神看着我。
「小黑是我家的大狼狗。」
由于王子阳比较特殊,我和他他走在操场的一角。
他的回答让我感觉有些别扭,但我并没有生气。
只因这个孩子有些不正常,几年前落水。
被救上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伤了脑子。
在这个班里,我格外关照他。
希望他不被歧视,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王子阳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能把人送给狗呢?
我心中莫名地闪过一句歇后语。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生气。
这孩子都这样了,家长居然还教他骂人。
王子阳家境不好,再加上脑子有问题,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
除了家长,我想不到他会从哪里学到这样的话。
明天周五,我决定明天下午放学之后,去王子阳家里家访。
刚踏进王子阳家的大门,剧烈的狗叫声吓我一跳。
我扭头看过去,一条膘肥体壮的黑狗正对着我龇牙咧嘴,口水滴在地上。
铁链子拉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扑到我身上。
我连忙向另一边退了几步。
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总感觉这狗的眼睛有点红。
王子阳赶紧跑上前,踢了它一脚。
「小黑,这是我的老师,不是坏人,你乖一点。」
我的眼角跳了跳,看着眼前的大黑狗,怎么看都跟「小」字不搭。
进屋刚坐下,王子阳的父母回来了,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人。
看到我,他们有些诧异,有些紧张,王子阳的母亲一直用围裙擦着手。
王子阳的父亲给我倒了杯水,有些忐忑地问我。
「杜老师,子阳是不是闯祸了?」
说完瞪了王子阳一眼,吓得王子阳缩了缩脖子。
我见状连忙开口。
「你误会了,子阳很乖很听话。这次来家访主要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老师费心了,只是这孩子这样,我们也熄了让他成才的心思,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王子阳的父亲一脸黯然。
简单聊了几句,感受到王子阳父母的真诚,我心中很是欣慰。
王子阳或许难以成才,但一定会快乐。
拒绝了他们留我吃晚饭的好意。
出门的时候,小黑仍然冲我狂吠,被王子阳的父亲一棍子抽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几个村子里的人,我也同他们交谈了几句。
打听了一些王子阳家里的信息。
他们除了同情王子阳的遭遇,都会称赞他的父母。
2
周末眨眼就过,又到了周一。
这天我感觉到王子阳明显的不开心,小脸皱成一团。
课间我问他原因,原来是他干爸很久没来看他了。
教了王子阳这么久,从来没听他说过,他还有个干爸。
我问他,他也说不清,最后哭出声来。
一整天他都神游天外,恹恹无力。
下午放学,我再次来到他家。
这次小黑没在院子,不知道被他爸妈拴在哪里。
我向他的父母说明情况。
王子阳的父亲瞬间苦着脸,皱纹堆叠。
「子阳的干爸是我家的大恩人,多亏有他,不然子阳早就没了。」
接下来,王子阳的父亲给我讲起了这段过去。
王子阳四岁那年,不慎落水,身边的小伙伴全部吓跑了。
一个叫张权的男人路过,下水将他捞了起来。
当时正值深秋,河水冰冷刺骨。
被送回家的王子阳高烧不退。
家里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才把命保住。
可惜脑子留下了毛病。
治好王子阳,家里一贫如洗,拿不出像样的谢礼。
王子阳的父亲东拼西凑,买了好烟好酒,拉了一扇猪肉送到张权家里。
自此两家开始走动。
父母对孩子的命都有些迷信,王子阳的父母认为张权命里带煞,能镇邪气。
他也和王子阳有缘,索性就让王子阳认他为干爸。
张权无妻无子,对王子阳视如己出。
虽然在外务工,但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来看他。
王子阳因此也和张权的感情很好。
但张权已经有三个月没来了。
听完王子阳父亲的讲述,我在心里由衷地替王子阳感到高兴。
世上多了一个关爱他的人。
但我也没有按捺住心中的疑问。
「你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没有打电话问问他?」
王子阳的父亲脸上泛起难色。
「杜老师,这电话怎么打呢?来不来全凭人家自己的心意。」
我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来是情分,不是义务。
王子阳的父亲喝了口黑乎乎的茶水,掏出一个老年机,手指翻动。
愁苦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子阳他干爸还是很有心的,特地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近期有事,等忙完再过来。」
我提醒了他一句。
「你早跟子阳说明这个情况,他就不会不开心了。」
王子阳的父亲尴尬地挠挠头,讪讪一笑。
「我以为小孩子忘性大,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说完他叫来王子阳,跟他说了他干爸的事情。
王子阳的小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走的时候,我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小黑呢?」
「关在后面菜园子那,它太吵人了。」
想到第一次见到小黑时,它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仍旧心有余悸。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小黑那红红的眼睛,总感觉不寒而栗。
3
接下来的一周,班里风平浪静,王子阳还在盼着他干爸回来看他。
转眼又是一个周一,王子阳没来上学。
他的父母也没有打电话说明情况,我问了下王子阳同村的孩子。
他们说他好像不在家。
我拨打他父亲的电话,没人接听。
我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我跟其他老师换课,火速赶到王子阳的家里。
他家的大门没锁,进到院子里,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看来都不在家。
我正准备出门去找人问问,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像是血迹。
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我立即快步往外走,正撞见王子阳的母亲脚步匆匆地回来。
我拦下她的脚步,简单询问了几句。
王子阳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他爸在医院忙着。
问清楚具体的科室和病房,我立即赶到医院。
我看到了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王子阳,和他那趴在病床边憔悴的父亲。
见我进来,王子阳的父亲站起身,意外地看着我。
我俩一起来到病房外,轻轻地关上房门。
出于对王子阳的关心,我直接开门见山。
「子阳这是怎么了?上周还好好的。」
眼前的男人双手抱头,痛苦地揪着头发。
「被家里的狗害得,都怪我没有把狗栓好。」
「小黑!」
我不自觉地惊叹出声。
此刻小黑的样子浮现在我眼前,我分明觉得那双眼睛更红了。
「小黑为什么要伤害子阳?」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当时他俩都在菜园里忙活,子阳和小黑在院子里玩耍。
等他们听到孩子的哭嚎赶到院子时,子阳已经血肉模糊。
看着子阳父亲自责痛苦的模样,我安慰了几句,让他进去陪着孩子。
我找到子阳的主治医生,想问问具体的情况。
「钟医生,我是王子阳的老师杜月,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杜老师,这孩子伤得有点重,幸亏送得及时,命肯定能保住。」
我听出了医生的言外之意,命能保住,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我心里更加心疼王子阳这个苦命的孩子。
现在已经备受歧视,回头身上再多一些丑陋的伤疤,以及现在还不知道的缺陷。
他的未来该怎么办?
4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钟医生出声了,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杜老师,说来也奇怪,我见过被狗咬的病人,但从来没见过咬得这么严重的。患者身上多处皮肉消失。据患者的父亲所说,咬伤患者的狗是家狗,不是什么野狗疯狗。真是闻所未闻。」
钟医生的这句话何尝不是我的疑问,家里的狗就算咬陌生人,也不会这样。
钟医生接下来的一句话,将我震惊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这狗哪是在咬人,分明是在吃人。」
王子阳被纱布包裹,看不到伤口,具体有多严重我并不知道。
听完钟医生的描述,我才知道,王子阳这是险死还生。
我拿出一些积蓄,交给医院当做王子阳的医药费,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乐观。
下午还有课,我匆匆忙忙赶回学校,强打着精神给学生讲课。
下午放学之后,我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离去。
作为一个薪水不高的小学老师,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想着躺在病床上的,像木乃伊一样的小小身影。
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了小黑。
它通红的眼睛盯着我,口水滴落在地上。
我拼命往前跑,它离我越来越近,最终它追上我了。
它张开大口,我似乎能闻到它嘴里的臭味。
我从梦中惊醒,打开台灯靠在床头,睡意全无。
至此我仍然不明白,小黑为什么要伤害王子阳,这可是它的家人。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到天亮。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决定做些什么。
同学里有专门研究动物的,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向他详细描述小黑伤害王子阳的情况。
「老同学,家养犬类伤害人,要么是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要么是病变。根据你的描述,我推测病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认同他的推测,按照小黑的体型,八岁的王子阳很难威胁到它的性命。
想到这里,我给王子阳的父亲打了个电话,问他小黑去哪儿了。
「杜老师,当时我光顾着救子阳,没有注意到那死狗跑哪了。」
听到他的回复,我心里一个咯噔。
这狗连喂养自己的人都会伤害,更别提其他人了。
尤其是村里那些老人和小孩,面对它基本没什么还手之力。
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赶紧报警,向警察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赶紧找到并控制住小黑。
我则火速赶到村子,提醒村民小心王子阳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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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西北跑大车运煤。
那天早晨,我们正在排队装车。
忽然听到有人高喊。
「不好了,煤堆下压住人了!」
我们一帮人跑过去帮忙。
可把煤山都翻到底儿了,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那名高喊的工人都慌了。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不对啊,我明明看到了,煤堆下面压着一双皱巴巴的人手!」
1
那工人被他队长叫到旁边去一顿训斥,可他还是坚称自己没有看错。
人群无奈散开,我跟同来的几个人一起去了矿区的洗手间。
这座煤矿也算是老矿了,设施都比较陈旧。
卫生间的灯很暗,木头门也不结实,有一扇玻璃窗还是破的。
我们凑在厕所隔间外面的洗手池旁,就着冰凉的水擦洗脸上的煤灰。
也不知道是外面起风了,还是哪里震动。
男厕这面的门突然开始来回晃悠,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
老张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还道,「可别是起风了啊,要是刮风了可就不好走了。」
我们运煤的路上要经过大片的戈壁,别的不怕,就怕风大。
「不能吧,我看天气预报了,今儿是晴天。」
王城挤在前面,最先洗完了,正要往外走,人刚一转身,忽地定住了。
「龙、龙哥!」
我听到王城抖着嗓子叫我,我抹了一把脸,顺着他僵住的方向看过去。
正好看到那扇碎掉的玻璃窗外面,贴着一张黑乎乎的人脸!
像是人脸,仔细看却又不太像。
因为有点儿太大了,比篮球都要大两圈。
脸上还皱皱巴巴的,满是沟壑,像是五官的地方都挤在一起。
下一秒,那东西呼啦一声就不见了。
「什么东西?」
老张只看到窗外有东西一闪而过,没有我和王城看得清楚。
但到底是什么,我也做不得准。
王城脸色煞白地回头看我,「龙哥,那东西不会是,是——」
「说不定就是块儿破布,别瞎想。」我打断他。
老张一看王城惊恐的表情,连忙提醒他,「你可别瞎说啊,没看刚才小刘都挨训了?我跟你说,矿里最忌讳这些,人家天天下井都是有讲究的……」
这边老张还没嘱咐完,那边大顺冲进来了,「龙哥,不好了,伍德发他们要插队!」
2
我跟老张、王城、大顺几个其实不是一个物流公司的。
我以前有自己的物流公司,在跑大车这一行干了十多年。
但后来被合伙人坑了,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
最近几年,我都在耍单帮,干些杂活儿还债。
大顺是我以前的员工,也是我好兄弟,他现在的老板彭友跟我也是老相识。
这次也是彭友找我,他签了到西北运煤这趟活儿,但不能亲自来,不太放心。
他跟我说,「龙哥,这次的活儿不止咱们公司干。那矿挺大的,但有点儿犯说道。当地的物流都不愿意接,招了好几伙外地的运输队。」
「这天南海北的人凑在一起抢活儿干,只怕事儿挺多。你就帮我去压压阵,车和费用都我出,我再给你多抽三成,你看行吗?」
我本来不太想去的,因为我家里就剩了一儿一女和老岳母,去西北一趟太远了。
但考虑家里需要钱,孩子们都在读书,岳母也劝我不用多担心,我还是答应了。
到了西北这边,果然矿上来了好几伙运输队。
其他人都还好说,唯独伍德发那一伙人经常生事。
我们运一趟煤,要走两天半的路程,中间得在一个叫库利的休息站过一夜。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村镇,公路两旁都是戈壁荒滩,现在又是深秋,大家都不想多走夜路。
为了能尽快装车,我们几个特意早起了一个多小时去排队。
现在眼看要装上了,伍德发那一伙儿人姗姗来迟,竟然上来就要插队。
3
我们赶到装车点时,几个年轻的司机已经快跟伍德发那伙人打起来了。
老张、大顺看到,连忙冲上去把他们拉开。
伍德发是个光头,长得膘肥体壮,手底下有十来个人,以前总在南洋一带干活,说话口音很重。
一见我来了,伍德发倒是变脸变得很快,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龙老弟,你带这帮小孩子不懂规矩啊。这些天都是我们先装车的,他们这么堵着路算怎么回事?」
「你放屁!」
邵星是我们一伙人里年纪最小的,进彭友的公司也才两个月,正是不肯吃亏的时候,「路是你家建的啊?我们都排了一个多小时了!」
「行了!」
我让邵星闭嘴,转头看向伍德发,「我们按规矩排队,伍兄弟要是有矿上的特许可以先装车,那让运输部的人过来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可以让。要是没有,那大家还是先来后到的好。」
伍德发见我没给他面子,脸上顿时不大好看。
跟着他的一个小弟,直接梗着脖子道,「我们就他妈的要先装,一帮食狗屎的,想怎么样?」
「你是嘴巴欠抽了?还是没人教过你怎么刷牙?」
我冷脸往前迈了一步,黑压压的影子投在伍德发身上,「你要是管不好手底下的人,我不介意代劳。」
伍德发离我近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这人天生异相,长得骇人,身材也远超常人的高大魁梧。
在这大西北被风沙吹了十来天,越发像那些山村野庙里的修罗恶鬼了。
这时,伍德发身后一个干瘪的老头靠近了他,低声说了什么。
伍德发皱了皱眉,再抬起头时,神情都变了,笑呵呵地对我道,「不好意思,龙兄弟,是小孩子们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这样,你们先装,我们后面排队就是。」
伍德发利落地带着人走了,我又看了那老头一眼。
他好像很得伍德发重视,穿着都比别人矜贵,这些天也没看他干什么活儿,就整天跟在伍德发身边。
4
我们终于顺利出发了,我们车队一共五辆车,赶着装完就赶着走,我跟王城是最后一辆。
临走时,路过伍德发的车,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伍德发还在下面抽烟,他的驾驶坐上却放着一个小黑坛子,像是某种摆件。
只有人的拳头那么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开上公路后,视野变得非常宽阔,戈壁荒滩,是在内地看不到的景色。
但是看的时间长了,人的心也会变得非常空,尤其是在一条笔直的公路上,有种一直开不到头的感觉。
我跟王城上午、下午换着开,晚上十点左右到了库利。
这边天黑得晚,跟内地还有时差,这个时辰天还没全黑透呢。
库利不是什么大的休息区,只有几栋两层的石头房子,一伙牧民在这儿卖些吃的喝的。
这边也很少有私家车,基本都是大车司机路过休息。
我们到了没多久,伍德发一伙人也到了。
伍德发还带着那个老头,见到我时还笑了笑,但碰到邵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邵星也是个刺儿头,捧着刚打来的饭,堵着路也不让,被我喊了一声才动了一下。
伍德发瞪了他一眼,回头走了。
5
晚上,我们留了一拨人在车上看煤,其他人都在石头房子休息。
我跟老张一个屋,睡到半夜突然醒了。
不知道几点,外头的月亮很大,我也没拿手机,借着月光去卫生间。
我这边刚推开卫生间的门,背后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龙哥!」
我猛地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
老张还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四周都很安静,也许是我听岔了?
我这么想着,转头走进卫生间,可门都没来得及关,又听到一声,「龙哥——」
那声音分明,仿佛就在耳边。
这次我听清了,是大顺的声音!
可大顺明明睡在一楼的房间,怎么会突然喊我?
我顿觉不太好,赶紧拿起打魂鞭就往外走。
打魂鞭是小时候,一位老道人送给我的。
我在水沟里救了他,他对我说,「修罗相,菩萨心,你这辈子注定要吃阴阳饭。」
我这几年为了赚钱还债,接了不少邪门的活儿,这根打魂鞭也帮了我很多次。
6
我到了一楼,敲了敲大顺房间的门。
敲了半天,却是睡眼惺忪的邵星开的门。
「你大顺哥呢?」我问他。
邵星揉着眼睛道,「我晚上不太舒服,大顺哥去帮我看车了。」
我一听,连忙往外走。
此时应该是后半夜,惨白的月亮挂在天上,把四周都照得白花花的。
大西北的夜晚安静得吓人,这里地广人稀,除了风吹过荒野的呜呜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我穿过几栋石头房子,走到我们停车的广场上。
我们怕人偷煤,几乎每辆车上都留着人。
可也不知道是太晚了,大家都睡了,还是怎么着。
我一路走过来,连点手机的亮光都没看见。
7
等接近了大顺的车,我忽然听到了一点说话声。
那声音很小,很细,似乎是:「饿啊……好饿……饿。」
我快步走到大顺的车前,就见一个白花花的影子,趴在驾驶座那侧的窗户上。
它双腿直立,身体细长,脸紧紧压着玻璃。
我也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打魂鞭一甩就抽了过去!
空气里「啪」地一声!
那东西似乎是被我吓到了,猛地转过头。
我心里跟着一惊!
因为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大顺。
那张脸上的五官跟大顺真的很像。
但是,那东西的皮肤明显不对劲,没有毛孔也没有纹理,光滑得像吹起来的气球一样。
我担心这东西把大顺给害了,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东西却瞬间四肢着地,头仰在背上,像蜘蛛一样,速度飞快地爬进了车底。
我绕着车子追了它一圈,但它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8
我赶紧回到车前,打开车门,就见大顺脸色苍白地仰头靠在座位上,人像要窒息了一样,嘴唇都紫了。
我喊了两声,没叫醒他,又试着按了按他的人中。
大顺这时才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我等大顺缓了一会儿,问他刚刚怎么了。
大顺惊魂未定,「龙哥,我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我本来想眯一会儿,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有人敲车门,说他饿了,问我有没有吃的。」
「我说有,我正准备给他拿呢,余光就瞥见车窗下面伸上来一张惨白的脸。」
「我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那东西根本就不像人脸,更像一张平铺的面饼!五官都是瘪的,嘴却能动,还在说话。」
「我紧接着就脑袋一昏,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安慰了大顺几句,把他送回了石头房子休息。
接着,我又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我绕着大顺的车子检查了一圈,没再看到什么诡异的东西。
但是,我在后车轮旁边发现了一块儿有些奇怪的深色印子。
我稍稍弯下腰,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是大顺开车时压到什么了吗?还是在哪里沾到的?
我有些疑惑,因为这味道很像某种发臭的鱼。
在这干燥的大西北真的很难闻到。
9
我用水冲掉了那块儿印子,然后替大顺在车上守了一夜,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
第二天,临出发前,我们又遇到了伍德发一伙人。
伍德发笑嘻嘻地看着我问,「龙老弟,昨晚休息得好吗?」
「挺好的,」我回答道。
这时我又看到了那个老头,他双手捧着那个小黑坛子。
发现我看他,就把那小黑坛子用袖子盖上了。
「龙哥,水我打好了!」
邵星拎着水壶跑过来时,伍德发好像愣了一下。
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走了。
我们顺利地把煤送到了安和火车站,休息了一夜,又赶回了矿场。
矿里也给我们运输司机准备了过夜的宿舍,跟矿工们的宿舍都在一栋楼里。
但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晚上吃饭时,我们跟一个相熟的老矿工打听,才知道我们在路上这几天,矿里又出怪事了。
10
那矿工姓袁,我们都叫他老袁,他在这座煤矿工作七八年了。
跟我们几个算是老乡,所以熟悉得很快。
老袁偷着告诉我们,「井下发现煤傀了,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啥是煤傀?」王城愣愣地问道。
「就是煤里长的一种东西。老一辈人说,煤里压过人骨,就会长出煤傀。」
「那东西黑乎乎的,就像几块骨头撑着一块儿皱巴巴的人皮。」
王城脸色顿时白了,我知道他肯定是想起那天我们在厕所里看到的东西了。
「这东西祸害人吗?」老张问道。
「祸害人倒不至于,就是吓人,而且不吉利。」
老袁皱着眉道,「要是别的矿还好说,咱们这边的矿在当地本来就犯忌讳,你们没看当地人都不愿意来吗?」
「这边的矿怎么了?是死过人吗?」王城又满脸惊悚地问道。
「何止是死过人啊。」
老袁压低了嗓音对我们几个道,「我听当地人说,这里以前是什么古国的祭祀场,常用活人祭祀,搞出了很多邪门玩意儿。」
「你听他吓唬你们吧,」这时另一个老矿工阿桂走了过来。
他算是半个当地人了,娶了当地的姑娘,在这附近生活了很多年。
「当初要修建这条公路时,就有很多人说修不成,说地底下埋着魔鬼。」
「可结果呢,军队开进来,别说这条公路了,天边的山都凿开了。」
「这些年,虽然时不时闹些小动静,但终归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就是这边地理太偏,本地人都不方便回家,所以不爱来。」
老袁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11
跟老袁、阿桂聊了一通,我本来以为王城应该不怎么害怕了。
结果这二愣子,非大半夜的叫我起来,陪他上厕所。
宿舍这边的厕所都是在走廊里公用的,王城一路上打着手电,人都还哆哆嗦嗦的,生怕再看到什么东西。
矿场夜里倒是比库利亮堂不少,外面的广场上都亮着灯。
听说这边的井下经常三班倒,夜里常常都不休息,但最近好像因为闹煤傀的事,工人们夜里都不下井了。
此时,宿舍楼周围是很安静的。
我还在等着王城上厕所,却突然隐隐听到,窗户外面似乎有大车启动的声音。
我们的车停得离宿舍楼都不远,可谁在大半夜开车?
我有些好奇,就到窗口看,果然看到一辆卡车开出了广场,似乎往装煤点那边去了。
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是谁的车,心想可能是矿里有什么其他安排也说不定。
第二天,我们照常去排队装车。
这次伍德发他们倒没闹出什么事来,只是我无意中发现,伍德发车队里好像少了一辆车。
12
这次出发,我多少有些担心,因为天气不太好。
我们刚离开矿场,就已经有些起风了。
等快到中午时,风已经扬起了戈壁上的沙子,视线被阻碍,我们不得不放慢车速。
好歹我们开的是大车,而且装满了煤,不怕被掀翻。
但四周越来越模糊的视野,加上大风呼啸的鬼叫声,总不免让人心惊。
我怕王城开得不稳当,跟他换了位置。
到了下午时,天也阴下来了,沙粒时不时地刮在玻璃上。
连一向嘴碎的王城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看不到前后车了,车载对讲机也只是滋啦滋啦地响,完全听不见人声。
忽然,我在后视镜里瞥到个怪异的影子,像是某种动物,四脚着地在路面上跑。
但因为风沙大,看不清,影子晃了一下又消失了。
我稍稍踩了一脚油门,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老张断断续续的声音。
「……戈壁上……有东西……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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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奇异闻录 - 1 个点赞 👍
五一放假,我挑战偷藏在家三天不被父母发现。
父母早起早睡,我昼伏夜出,像个老鼠一样在家偷吃偷喝,东躲西藏,连睡觉都用床单堵住门缝。
视频发在网上,弹幕有人劝我快跑。
【快跑!你家里藏了人!】
【不跑,你们全家都会死!】
1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在父母回家之前偷偷摸摸藏起来过?
躲在角落看他们急的满头大汗到处找,惊慌害怕无措之际,你突然蹦出来吓他们一跳,给他们一个 surprise。
这种行为在小时候可能会挨一顿打,但对于长大后因为工作等等原因不得回家团聚的打工人来说,简直是……
太有趣了。
放假前夕,我遗憾的给我妈打去电话,「妈,我可能要过年才能回去了,机票来回 4000 多太贵了,动车也买不到,只能中途换站,路上就要十几个小时。」
我妈有些失望,却还是安慰我,「没事啊,放假本来就几天,你好好休息,睡几天懒觉,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
我嘴上嗯嗯的挂了电话,实际上已经坐在了回家的飞机上。
我专门选了凌晨 3 点到达的飞机,确保我爸妈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我用钥匙小心翼翼打开了门,轻手轻脚钻回了自己房间。
我回来带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小包就装的下。
我做贼一样偷溜去厕所洗漱,回到房间后小心翼翼用毛巾塞住门缝避免漏光。
小时候半夜偷偷玩手机的孩子懂得都懂。
睡床上太不安全,容易被发现,我想了想把衣柜最下层略微整理了一下,侧躺刚刚好。
我把今天拍摄的视频传到网上,一下就爆了。
【前几天预热我还不信,原来是玩真的。】
【真有你的,这么小的赛道的事都让你找着了。】
【剧本吧?主播敢不敢开直播记录?】
我当然敢了!
我当场开直播,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给网友看我房间的布局。
有条弹幕飘过。
【这个房间一直有人住。】
2
弹幕跟了质疑,【主播不是说自己 1 年多没回家了吗?】
【这房间这么干净,生活气息好浓,不像是一直闲置的。】
【对对对,住过的房子都有人味。】
我摆了摆手,「这个正常,明天早上你们就知道了。」
早上 7 点,房门被打开,我妈进来开窗通风,又拿了拖把开始拖地。
我躲在柜子角落打着哈欠,悄悄露出摄像头,局部记录了我妈忙碌的背影。
【主播妈妈好勤快啊,没有人住的房间还每天打扫。】
【这就是妈妈!】
【主播要不然别挑战了,仅有的放假时间陪陪家人多好?】
我有些犹豫,一方面舍不得暴涨的流量,一方面又真的想陪爸妈。
其他弹幕集思广益给我提了新的点子。
【或者主播改一下挑战?在家悄悄藏一些给爸妈的礼物,定一个数字然后和礼物一起出场。】
【藏的东西更多了,我喜欢。】
【买东西要出门吧?更有趣了哈,说不定碰到邻居一下就暴露了。】
【没有点风险,怎么叫挑战?更何况主播每天也要吃饭的呀。】
我原本是准备了礼物的,就在几天后派送,和我一起华丽登场。
但在家里偶尔发现点小惊喜,或许也不错?
找出来就是惊喜加倍,找不到也可以留作一个小彩蛋。
我接受了挑战,可爸妈不出门,我就只能和直播间的人大眼瞪小眼。
众所周知,躲猫猫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和安静,在一个角落长时间待机。
这是一个很无聊枯燥的过程,没人乐意看。
更绝望的是,我妈为了通风换气,把我房间的门打开了。
我现在能听到客厅里他们看电视的声音,离我那么近。
我连姿势都不敢换,人都要木了!
更难受的是,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快 20 个小时没吃东西,9 个多小时没喝水了。
嘴里的感觉已经黏黏糊糊,要咽不下口水,嘴唇干的要命。
可我爸妈还没有要出门或者睡午觉的意思。
不行,我要自救!
我给爸妈发了消息,说因为回不了家倍感歉意,现在定了豪华双人套餐,邀请他们出去吃饭。
中午 11 点,爸妈终于出门,我狂奔出去觅食,顺便买了几瓶水和火腿肠面包外加一包垃圾袋。
我把手机摆在浴室门口拍镜头,「我现在稍微去冲个凉,时间把握绝对准准的!」
因为害怕父母回来,洗澡的时候我都没敢把门关死,水流也没敢开到最大,生怕听不到他们回来的动静。
「啪嗒,啪嗒……」
很轻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光脚从浴室门口路过。
我一把把水关掉,赶紧凝神去听,外头又没动静了。
「听错了?」
我又打开花洒,外头传来更加响亮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对方好像故意让我听到,压根没有压低声音。
脚步声停在了浴室门口。
3
我冲掉泡沫裹起来浴巾,心说我这个挑战算是翻车了。
我认命的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爸妈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定的那家餐厅是不是……」
味道还不错?
打开浴室门,家里空空如也,我爸妈根本没有回来。
这怎么可能?
冷风一吹,我身上还没干的水渍渗透了凉意,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拿起厕所里头的拖把,手机已经按上了 110,只等打出去。
可我举着拖把转遍了家里 4 个房间,把床底下和柜子里这种能明显藏人的都搜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大门也是关着的,我试了试,再轻微也有响动。
对了!
手机上我还录了视频,一直都没关,正对着浴室门。
我立马打开视频,因为我本身紧张再加上门口有声音,这个战斗澡洗了还不到 10 分钟。
我加速播放了整段视频,家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动静,也没有人出现在我的浴室门口过。
爸妈马上就要回家,我飞速打扫了战场,躲回了柜子里。
我把剪辑好的视频上传,里头有我自说自话叫爸妈的行为。
在格外安静的家里,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我把我在浴室听到脚步声的事说了一遍。
直播间有人说我可能神经紧张,有人说我编噱头骗人,在演剧本。
看来看去,有一个稍微靠谱点的。
【会不会是你爸妈发现你回家了,或者刷到了你的视频,再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他们其实已经发现你了?】
【果然,这种恶搞是基因遗传。】
我视频的确现在挺火,我爸妈喜欢刷同城软件,说不定真能看到我。
那就解释的通了。
我松了口气,突然看到的一条血红色弹幕。
【主播快跑!你家藏了人。】
4
【然后你想说藏着的就是主播本人对不对?】
【老梗了兄弟,没人会信的。】
【对啊,小说看多了吧?主播拍摄家里就两室一厅,她妈这么勤快每天打扫,谁会想不开藏到她家去?】
【有的,她自己哈哈哈!】
弹幕格外活跃,我也说明自己刚刚在家搜寻了一圈,确定了家里没人。
【你家绝对有人,只是你没有找到,对方在你家躲藏的时间比你更长。】
【你快和你爸妈躲出去,现在跑还来得及。】
对方说的信誓旦旦,再加上我真的听到了脚步声,有几分信了。
我一边从柜子里往外爬,准备去找爸妈摊牌,一边顺口问,「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家有人?」
对方沉默良久才打出一句。
【我给你算了一卦,你家农历四月初四那天会大祸临头,搞不好全家惨死。】
算了一卦?
大祸临头?
全家惨死?
我动作顿住,表情一言难尽。
因为我翻他说的日期,今年的四月初四,好巧不巧是五一劳动节当天。
这么阳光全民挥洒汗水的日子,和我家就犯冲了?
编也好歹编一个七月半,编个上元清明节对不对?
我啼笑皆非,「你的意思是我们全家不离开,就都会死在这个房子里,在五一当天?」
对方肯定了我的话,我嗤笑一声,立刻钻回了柜子。
「信了你的邪!」
对方显然还没放弃,一直在劝我。
【你们全家都属猪,今年为蛇年,你们属性相冲,并且全家都没有躲春,对吧?】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对方说出我们家属相而惊讶。
毕竟我的头像是佩奇,资料上也写了岁数,名字还叫三只小猪。
「你不会说我们家是因为没躲春,所以要召来杀身之祸吧?」
我是嘲讽,对面却立刻认可了这句话。
【蛇年十二月排序分别为,一月虎、二月兔、三月龙、四月蛇、五月马、六月羊、七月猴、八月鸡、九月狗、十月猪、十一月鼠、十二月牛。】
【四月为蛇,又在蛇年,和你们全家相冲,又是春尾,是冲上加冲!】
见我表情鄙夷,对方又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妈当初生产的时候没有去医院,你是在家里降生的。】
【就在这个房子里。】
我皱起眉头,因为他说对了。
我妈是在家突然摔了一跤导致的早产,120 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生,脐带都是在家里剪的。
因为并不是啥趣事,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爸妈也没大肆宣扬,我家有的亲戚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劝你们离开这间屋子,是因为屋里的东西会要你们的命。】
【事已至此,我直说了吧,盯上你们家的根本不是人,是鬼!】
5
如果我刚刚还信他八分,现在就只剩下荒诞。
他真的很像骗人被揭穿之后,慌不择路的开始信口胡诌。
「我家到底有什么让你惦记啊?」
「你一会儿说我们家藏着人,一会又说我们家被鬼盯上了,你自己扯谎的时候,口径能不能统一一点啊?」
「要不吃袋方便面呢?」
我点进去对方主页,嘿,还真是个道士模板。
id 叫清风,背景是古风,头像是道士带帽侧身背影图。
签名写的还是普度众生。
【我一开始说你家藏着人,只是想让你和家人离开,毕竟藏人比藏鬼更能被大众接受。】
【罢了,多说无益,你今晚好好躲藏,过了亥时千万不要出躲藏之地,要不然就算四月初四离开屋子,也神仙难救。】
骗子大概是被我戳穿,实在编不下去了,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就下了线。
其他网友劝我不要太当回事。
【这个骗人有道行啊,时间说的那么晚,夜深人静万籁此都寂了,她出去干嘛?】
【主播,你晚上开直播打他的脸,我给你刷火箭。】
【对呀,他说的是躲藏之地,那你的柜子也算吧?又不出门,你在房间里转一圈就行。】
在房间转一圈得一个火箭,我当然是乐意至极。
反正我压根不信那人所说的话。
爸妈每天睡得早,10 点前必定上床,我躲在柜子里又熬了一会儿,估摸他们大概睡熟,才在网友们不断的催促下打开直播。
柜子门关的紧,里面黑黢黢的,唯一的光是手机屏幕折射出来的,打在人脸上沟壑都加深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屏幕里的我不是我。
【主播终于上线了,都快凌晨 12 点了。】
【嘿嘿,这种探险游戏 12 点开始才有意思啊!】
【主播,你爸妈睡了吗?】
我小声回答,「已经睡了,但保险起见,我今天晚上就不开灯了。」
家里放着应急的充电灯泡,电量正好卡在不亮但还能用的临界点。
这下方便了,连门缝都不用堵。
我爬出柜子,晃着灯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连书桌上的摆件都拿起来给网友们仔细查看。
很多人都好这一口,窥探别人的隐私会让他们心情愉悦。
屏幕上如约刷上火箭,我兴奋的道谢,钻回柜子里。
「各位,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也知道我妈起的很早,我得在她起来前换地方藏。」
我一边打哈欠,一边和他们说拜拜,弹幕却接连闪过。
【主播后面柜子上贴的什么?】
【好像是一张纸,之前柜子里有吗?】
【等我去翻翻录屏……】
【我翻过了,主播出柜子前还没有。】
【卧槽,上面好像写了字。】
我转过头去,脑袋旁边果然贴着一张白色的便签纸。
上头白纸黑字,赫然写着。
「我找到你了。」
6
我随着文字低声念出,话音刚落,手中的应急灯泡一下熄灭,好像是谁从我手上按灭了灯的开关,吓得我不由一抖,手机连着灯都砸在了身上。
等我捡起手机,许多人在用手尖叫,直播间屏幕飘着一串的啊啊啊啊啊。
不止我被这突发的一幕吓了一跳。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比他们还要惊恐百倍。
因为这张纸条上的字迹,不属于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我爸喜欢写连笔字,像便签上我和找这么相像的字,他写出来就会难以分辨。
我妈写出来的字又细又长,短的句子她从来不留标点符号,只会在结尾的时候点上一个点。
最让我觉得恐惧为之颤抖的是,我可以 100% 的确定,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房间门是关闭的,柜子里我更是躲了一下午。
我人又不老实,在里头来回翻面摊煎饼又葛优瘫,如果有标签早就被我蹭下来了。
更何况,网友已经翻看了录屏,纷纷表示在我出柜子前,里面还没有标签纸。
他们怀疑是我自己做的手脚,在钻进柜子那一刻偷偷贴的。
只有我知道,我没做过。
并且,我钻入柜子的时候,柜子里也没有贴便签纸。
我家柜子是咖啡色的,内外一色,这么明显的白色夹在中间,我刚刚钻进来不可能看不见。
除非……
这张纸是在我钻进柜子那一刻,被谁贴在了我的脑袋后。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我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否认,再努力回忆。
奇怪,我突然又不是那么笃定了。
说不定这个便签纸是早就在的呢?
我又在脑子里面努力复盘,记忆里的场景却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否定。
小时候丢失东西,记忆会第一时间锁定位置。
但东西找不到,于是怀疑记忆,质疑记忆,再次回忆。
直到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播间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我脸色惨白的摇头。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的房间也没有人,大家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把手机伸出柜子,给直播间的网友看屋子里的情况。怕他们看不清,中途我还贴心的又打开了应急灯泡。
手机再缩回来的时候,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卧槽!】
【你们都看见了吧?】
【我看到了,刚刚有只手伸出来,给柜子顶部贴了张纸条。】
【我吓死了,那只手是青灰色的,上面好像还有尸斑。】
【那不就是……】
【主播,别给我们看外面了,快跑啊!】
【这个柜子里有鬼!!!】
7
我浑身一震,猛地低下头。
同样的白色标签纸就贴在我胸口上面的位置,这次纸上的字迹是红色的。
【来抓你啦~】
与此同时,私聊有粉丝给我发了录屏。
在我把手机放胸口上找灯的那几秒,有只泛着青色的手从柜子侧面伸出来,把便签纸贴在了柜子顶部。
我彻底绷不住了,一骨碌从柜子里钻出来,直直往爸妈房里冲。
「呜呜,爸,妈,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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