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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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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全文已完结,发布在个人主页文章,评论区可直达。)

上海租界的雨洗不掉罪孽,

戏台上的《霸王别姬》唱碎两代人,

我以索命而来,到头来,却成了藏着最深秘密的那个“鬼”。

1

民国二十六年,上海公共租界的雨总带着一股子黏腻的湿冷。

黄浦江的汽笛声混着电车铃响,打在沈府老宅斑驳的朱漆大门上。

我叫沈清媛,踩着绣着暗纹的缎面鞋站在“翰林第”匾额下。

铜环生满绿锈,叩上去的声响沉闷得像敲在棺木上。

老管家忠伯撑着把油纸伞从门后钻出来,佝偻的背直不起来。

他年轻时是猎户,后来才进沈府当的管家。

“小姐,您可算来了,

老爷临终前特意吩咐,沈府的东西得有个正经主子接手。”

“忠伯,一直辛苦你了。”

我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几分久别归家的生疏与客气,“祖父走的时候,安详吗?”

他的声音沙哑,“说是……突发心疾。

老爷年纪大了,又总爱熬夜看书,巡捕房的人来查过,没发现异常。”

但浑浊的眼睛里藏着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没再追问。

2

出发前,我在法租界的公寓里把所有线索捋了三遍。

三个月前沈敬之暴毙,传言说他是被冤魂索命,因为沈府后院的戏台上,二十年前吊死过一个红极一时的坤角;

也有人说他藏了前清的宝贝,被人灭口;

还有人说,是被抛弃了的外室回来复仇了。

而我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真相——至少,不是全部。

跟着忠伯往里走,沈府的庭院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荒草丛生,墙角爬满了爬山虎,湿冷的霉味扑面而来。

穿过月亮门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假山后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勃朗宁手枪——那是我花了三个月积蓄从黑市上买来的。

回头却只剩下摇曳的荒草和湿漉漉的石阶。

“小姐,怎么了?”忠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没什么,许是看错了。”我收回目光,指尖却沁出了冷汗。

其实我没看错,那身影穿着一身月白戏服,领口缠枝莲纹样。

与我临行前在真正的沈清媛遗物里找到一张老照片,长得有七分相似。

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玉容”二字,那是沈敬之的女儿,我的姑母,沈玉容

二十年前,唱的《霸王别姬》名动租界。

却突然消失,对外只说嫁去了南洋,从此杳无音信。

直到沈敬之暴毙,我从那本日记上得知,她死在了沈府的戏台上。

3

“小姐,您住西厢房吧,那边收拾得干净。”

忠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西厢房的门推开时,一股霉味混着脂粉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窗台上摆着一盆早已枯萎的兰花,墙壁上挂着幅《牡丹亭》的戏画。 

杜丽娘的眉眼竟和姑母沈玉容有几分神似。

“这画……”我指着戏画,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有些年头了。”

忠伯的眼神闪烁:“是……是您姑母当年留下的,她走后,老爷一直没舍得摘。”

我心中冷笑。

沈敬之的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他最恨姑母唱戏,认为戏子低贱。

当年沈玉容执意登台,他险些打断她的腿。

怎么可能会保留她的戏画?

这老管家,从见到我的第一刻起,就没说过一句真话。

“小姐一路劳累,先歇息吧,我让人把晚饭送到房里来。”

他说完,躬身退了出去,脚步匆匆,像是在逃离什么。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柔和神色瞬间褪去。

我走到墙边,仔细端详着那幅《牡丹亭》。

我轻轻叩了叩画框,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声——这画框里,藏着东西。

我没有立刻拆开,而是走到床边坐下。

床榻上铺着浆洗得发硬的被褥,带着阳光和卫生球的味道,显然是最近才收拾过的。

枕头底下压着本线装书《论语》,扉页上有沈清媛的娟秀签名。

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是她写给沈敬之的信,说在法国留学一切安好,等学业结束就回国侍奉祖父。

看着这封信,我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真正的沈清媛,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对当年的往事一无所知。

可她偏偏……

书桌上的黄铜镇纸下压着几张宣纸,上面是沈敬之画的写意兰花,笔触苍劲。

我拿起宣纸翻看,突然发现其中一张的背面有淡淡的墨迹,像是被人用毛笔蘸水写上去的,隐约能看到“玉容”“戏班”“宝藏”几个字。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停在门口迟迟没有动静。

“谁在外面?”我迅速将宣纸放回原位。

“小姐,是我,给您送晚饭来了。”

忠伯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白粥,一碟青菜和一个白面馒头。

“老爷走后,府里的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老弱妇孺,饭菜简单了些,小姐莫怪。”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托盘也跟着晃动。

“忠伯,辛苦你了。”

我轻声说道,“府里就你一个老人了,以后还要多劳你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忠伯连连点头,转身要走。

“对了,忠伯。”我叫住他,“我听说后院有个戏台,是真的吗?”

忠伯的身体猛地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

声音干涩:“是……是有个戏台,当年您姑母总在上面唱戏,后来她走了,戏台就荒了。”

“我想去看看。”我说道。

忠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姐,算了吧,那戏台年久失修,又在下雨,路滑得很。”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像是在阻止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没关系,我就是好奇。”

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雨停了就去。”

忠伯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知道,那座戏台里一定藏着当年的真相。

4

当晚,雨下得更大了。

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敲打。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沈敬之日记里的内容。

日记是从民国六年开始写的,那时沈玉容刚满十六岁,第一次登台唱戏就一炮而红。

沈敬之在日记里写道:“玉容登台,辱没门楣,沈氏列祖列宗蒙羞,吾当除此孽障。”字里行间,满是愤怒与鄙夷。

后来的日记,大多是关于她和戏班老板林风眠的事情。

沈玉容爱上了林风眠,执意要嫁给他,沈敬之坚决反对,两人大吵一架。

“玉容被奸人所惑,执迷不悟,扬言要与戏子私奔,吾断不能容!”

再往后,日记的内容变得断断续续,字迹也变得潦草,像是在极度愤怒和恐慌中写的。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民国十六年八月十五,也就是沈玉容消失的那天。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玉容已死,戏班不散,宝藏不现,永无宁日。”

后面的几页被人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宝藏?什么宝藏?

母亲在信里提到过,沈敬之当年辞官时,从皇宫里带出了一批珍宝,藏在了沈府的某个地方。

难道这宝藏和姑母的死有关?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戏曲声突然响起,咿咿呀呀,悲悲切切,正是《霸王别姬》的唱段。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耳畔,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在寂静的雨夜里回荡。

我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湿了睡衣。

这声音……分明是沈玉容的嗓音!

我曾在那个地方找到过一张留声机唱片,上面刻着“玉容亲唱《霸王别姬》”,那婉转凄凉的唱腔,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她的声音?难道真的是冤魂索命?

我壮着胆子拿起桌上的油灯,轻轻推开房门。

戏曲声是从后院传来的,穿过长长的回廊,在雨夜里回荡。

廊下的灯笼在狂风中摇曳,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个扭曲的怪物。

后院的戏台孤零零地矗立在雨雾中,木质的戏台已经腐朽,台柱子上的红漆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像是老人干枯的骨头。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雨水顺着洞口往下灌,在台面上汇成一滩滩积水。

戏台上空无一人,可那戏曲声却依旧源源不断地传来,像是从戏台的每一个缝隙里钻出来的,缠绕着我的耳膜。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戏台的横梁上飘了下来,悬在半空中。

长发披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嘴角淌着黑红色的血,正是照片上的姑母沈玉容!

她穿着那身月白戏服,领口的缠枝莲纹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双目圆睁,眼神空洞,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唱着:“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我吓得双腿发软,手里的油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灯油泼了一地,火苗瞬间窜了起来,照亮了姑母狰狞的脸。

那脸上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的积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我转身就跑,身后的戏曲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一双冰冷的手,正在一步步逼近我的后颈。

跑回西厢房,我“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

窗外的雨还在下,戏曲声却突然消失了,只剩下狂风呼啸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

“小姐,您没事吧?”忠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定了定神,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油灯。”

门外沉默了片刻,忠伯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就好,小姐早点休息,这宅子里……晚上不太平。”

他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我强装的镇定。

这老管家,他明明知道宅子里有问题,却偏偏不告诉我实情。

他在隐瞒什么?难道姑母的死,和他有关?

5

接下来的几天,宅子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我房间里的镜子总会莫名其妙地蒙上一层雾气,擦掉后,镜面上会出现一行血红的字迹:“还我命来”。

那字迹娟秀,像是女人写的,透着一股阴森的怨气。

衣柜里的衣服会自己移动,明明前一天叠好放在左边的旗袍,第二天却出现在了右边,领口还沾着一根长长的黑发。

半夜时分,总能听到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咯吱咯吱”,像是有人被困在衣柜里,拼命想要出来。

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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