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能有什么办法吞并农民的土地?
农民不嫖不赌,老老实实的种地,勤勤俭俭的过日子,地主能有什么办法侵吞农民的土地?直接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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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古时候都是宗族村子,都是以家族为单位奋斗,天天看你们意淫各种手段,村子里真要这么玩,哪个朝代能坚持100年?
一个村的都是亲戚,今年有荒了,村子的地主,他不救济搞你们说的这套玩意儿怎么在宗族村子里活下去?
你一个外地的敢买宗族村子里的土地?别人能卖你?买了你能拿到手吗?
教科书上天天跟你讲土地集中导致王朝覆灭,然后皇权不停的集权,你不想想这两个同时发生他不矛盾吗?
中国从汉开始任何朝代的覆灭都是官员阶层做大,把皇帝搞废,把政府吃穷,用税和加码把平民搞破产导致的。
只有这么一个主要原因,没人跟你们讲是因为咱们这里一直玩的这个游戏。
一元政治体系,任何政策,任何改革都是刮钱的渠道。
汉文帝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在一个中等的税负水平下,连续几十年降税,你觉得地方官员会按照降下来的税收吗?他还是按照原来的水平收,这里的税差很高,足够他们的贪腐,这样老百姓才有一个相对较低但是稳定的税负水平,获得一个比较不错的生活环境。
说句实话,我不想讲太多,搞马克思的这种对立体系的,合法性到处都能找,杀同胞也是历史一流。
咱们这段历史现在不好讲,过个两三百年肯定能说出来,当然了这段历史也是历史长河中最烂的部分之一,跟五代十国一样,最后没人什么人爱看的乐色片段。
编辑于 2024-01-08 18:26・IP 属地江苏查看全文>>
小尼尼兔 - 2 个点赞 👍被审核的答案
这傻孩子,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不嫖不赌,老老实实的打工,勤勤俭俭的过日子,资本家能有什么办法嘎你的韭菜,一千年的统治阶级是怎么剥削的,一千年后还是怎么剥削
发布于 2024-01-13 14:33・IP 属地江苏查看全文>>
Friedrich - 1 个点赞 👍
只谈合法的,马太效应,我家里存粮几万斤,荒年拿出来就能买地,你不卖歉收的地攒不出第二年的粮食,抱着你的地契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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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源 - 466 个点赞 👍
三年大旱,三年大涝,三年匪乱,三年兵灾,三年瘟疫……
只要地主抗住这个任一项,灾后必变大地主
国家加税,家人得病,生意失败,家宅起火,摊上官司…………
只要农民遇上这个任一项,田地只能归地主
发布于 2024-01-15 16:26・IP 属地福建查看全文>>
无所知小号 - 392 个点赞 👍
躺着就可以。
咱是个传说中的好地主,啥背良心的事都不干。照样能兼并。
就因为咱血厚啊。
路上有个坑,我跟隔壁老王都掉进去摔断腿了。我好吃好喝歇三个月好了,他把地卖给我了。他还感激得不得了,我不买他的地让他有钱治病他全家都要饿死。
但凡婚丧嫁娶需要钱,人有病牛有病,我都比他们能抗,他们都得乖乖卖地给我。借钱隔壁利滚利九出十三归,我就收3分利息,他们感激涕零跪地磕头。你以为他还得起吗?
更不用说灾荒年了。我是好地主,我开仓施粥立筷子不倒那种。他不卖地?他种子呢?他牛呢?
我营养好,我健康。他营养差,经常有病。
我有钱修水利,我收成好。他没钱,他收成差。
我社会交游广,抵抗力强。他不识字,处处被坑。
我有钱娶媳妇生儿子,他绝后。
看到没?哪怕我是一个道德上的完人,彻头彻尾的传说中的好地主。兼并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有一天穷鬼们冲进大院里把我扬了,我冤枉不?
我能不能指着穷鬼们说,不作安安饿殍,尤效奋臂螳螂?
马太效应是一个简单的底层逻辑。
你有一块钱,再赚一百千难万难。你有一百万,再赚一万轻轻松松。
现代的资本家们比地主更狠,他们2%的人占据了200%的财富,剩下98%的人背着200%的债务。
这一切都是在合法合理的条件下完成的。
同样都是人,为啥人家能去贷款买下工厂,你就只能下岗?
咱不考虑啥权力啥腐败之类,1000个人里头,就是有人能机缘巧合,他同学在银行里,他亲朋好友知道消息,他老爹比较有经济头脑建议他买股份,他不抽烟不喝酒有点闲钱。。。。。而剩下的900多个人注定贷不来款,买不了原始股。
你做题18年从小镇跑到北上广了,人家一个不识字的拆迁户租给你房子,把你大学生女朋友轻松搂到怀里。人家是个大好人,免了你押金还给你优惠,一点都不使坏,人家就是靠自然而然的吸引力和魅力。你不服?
分化就是这样“公平合理”的出现了。
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不断的让多的更多,少的更少,最终结果必然是一次次重启。
农业社会物质少,重启快。工业社会物质多,还能往亚非拉转移矛盾,重启慢。但是无论如何重启是注定的。
滚雪球合法合理,重启挂路灯也是天经地义。喊冤枉是没用的。
所以我为啥要给“公平合理”四个字打引号?
这有助于让你认识到为什么说(生产资料)私有制是万恶之源。
以及认识到“法理”“法治”的阶级性和虚伪性。
最后认识到革命的正义性跟地主和资本家的好坏没有半毛钱关系。
发布于 2024-01-09 15:07・IP 属地河南查看全文>>
lan8079 - 317 个点赞 👍
都2024年了,还有人替地主洗地,翻来覆去那是那一套“地主勤劳致富、穷人懒惰活该”的酸臭话术。
旧社会地主想要吞并农民的土地太容易了。
因为从古代到近代,基层的实际治理就在地主手中,中央虽然任命了县长,但“皇权不下县”,操纵乡里、掌控基层的人,基本上就是“豪绅地主”,封建地主很多都是有功名的举人、秀才,他们掌握了土地统计和人口普查的权力,通过数据造假来逃避赋税,他们甚至还能掌控基层的司法,可以巧取豪夺乃至于草菅人命……旧社会90%的农民都是文盲,连地契都不认得,地主勾结官僚,掠夺土地、逼民为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有人问,地主难道可以“直接抢”吗?对不起,还真可以,因为地主确实掌握着基层最强的武力,他们有家丁、团练,人多势众,真正还可以勾结土匪,有东北地区,就有大量地主私下与土匪往来,定期汇款,包庇土匪,劫杀平民……县太爷做不到的事情,黄老爷轻松就能做到。
真正的原始积累,全部是“掠夺”,比如在法制不健全的乱世,在政权控制不到的基层,一个人多势众、身强力壮的家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侵吞其他破产农民、孤儿寡母的财产,从而成为大地主……大家知道“吃绝户”是什么意思吗?只要这家人男丁死了,当地强势家族就能强行抢走他的一切土地和财产,如遇反抗,可以杀人满门斩草除根,反正也没人管。
对于普通农民来说,地主比你有钱,比你有知识,比你人多,比你强壮,比你健康,比你活的长,地主还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家族势大奴才打手狗腿子一大堆……普通农民怎么和他们斗?
地主甚至也不是对农民有什么意见,他们只是觉得,这方圆几百里居然有人不给他交租,“心里不舒服”……这差不多就是“杀死你,与你何干”了。
除了豪夺之外,还可以巧取,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自耕农家人丁稀少,抗风险能力差。只要遇上天灾、匪患、战争、改朝换代、减收、疾病、死人……那么就会瞬间沦落到任人鱼肉的境地。
封建时代的富人大户,在灾年到来的时候,他们有的囤积粮食、投机倒把;有的假装慈悲的大善人用粮食换土地,用最低廉的价格,抄底穷人的资产,加紧土地兼并,等灾年过去,大量的人失去土地,成为佃户农奴流浪汉,而地主们田连阡陌,更加富有了。
“1942年灾荒年间,广大贫苦农民为了活命,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土地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地主。有的地主为了掠夺农民更多的土地,肆意压低地价”。
“堰师县韦窑村有一恶霸地主,父子叔侄三人轮流担任保长长达12年。1942年春,他们利用灾荒之际,召集压低地价会议,和一些大、小地主约定,不到麦稍黄(也就是庄稼成熟前)任何人不准买地,这样一来农民没法周转,只能贱卖土地致使地价一跌再跌,这一年,韦家一户就掠夺农民土地四五十亩。这样一来,土地兼并的现象更为严重,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地主阶级手中。广大农民失去土地,只好租种地主的土地过活。地主不择手段地盘剥农民,地租高的惊人。一般多为对半分,有的高达四六、倒三七,甚至倒二八”。
“华北荒年期间,农民为了借粮度过春荒,必须拿地作抵押,两三年内无力赎回就完了。七口之家因此而有三、四口人饿死的是常事。土地集中的结果造成许多肥田的尸骨,但也造成千千万万要求土地革命的人们……”(美.白修德《中国惊雷》)
当农民租了地主的土地,就失去了一切反抗的能力,地主只出租土地,种子、肥料、人工、畜力和农具都由佃户负担,租田时就在契约上定下来每亩要交多少租粮,以后无论年成好坏、收成丰歉,订的租子一斗一升不能少。一般佃种7亩田,秋后要缴纳10石稻谷,夏季还缴纳部分麦租。
由于这地租、高利贷和各种苛捐杂税的盘剥,加之战乱不断,生产技术和生产工具又非常落后,旱、涝、病虫灾害频繁发生,因此农业生产水平极其低下,粮食产量很低。那年头麦子单产不足一石,水稻也仅每亩两石左右。而地租每亩要一石二斗五至一石五斗稻不等。佃户送租谷进仓,那些管家、账房或庄头还要从中作梗渔利,在验收租谷中百般挑剔,过数时用躬腰淌子刮斛、刮斗,刮过后这斛或斗里的稻子都是冒尖进仓,这样佃户从家里挑来一石稻子,三下五除二只剩八斗。每年交完租子,再加其他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还有什么虚田实租、尾欠租加利、看稻费、写田礼、高利贷滚利等,这样佃户辛苦一年,所剩已不足裹腹。秋后冬春,很多户只能连锅一担,泥门逃荒要饭(旧时拖家带口外出逃荒时,都用土墼塞门,再用泥封好,故叫泥门逃荒)。
地主家大年三十算账收钱收利息,往年的陈账加上本年的新账,逼着人还钱,不还钱就在大过年,别人来来往往拜年的时候把人绑在集市上,给别人看着。你要反抗,腿给打断了,你要是武德充沛,直接报你一个“通匪”,剥皮点天灯杀全家都有可能。
佃农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就被租子、高利贷一套连招之下,盘剥成卖儿卖女的杨白劳。地主和地主的后人还会说:这是你自愿的。
更重要的,地主阶级作为近代中国的基层统治者、作为社会精英、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却只顾不断积累土地和财富,不顾国家兴亡,不顾国家前途。他们掌握着巨量的生产资料,掌握着劳动力人口,却不肯为社会的进步做任何贡献,反而成为阻碍中国现代化、工业化的最大障碍。
当时的民族资本家想要在郊区开个工厂,都会被地主阶级百般阻挠、百般敲诈,最终一败涂地。
地主阶级是最虚伪、最狠毒的一个阶级,他们可能会装模作样行一点小善,可能会给他们忠实的佃户、长工、家丁、打手狗腿子们一点甜头,让他们产生“人身依附”关系,觉得自己“离开了老爷不行”。他们甚至也会修桥,但是会拉起铁索收钱,他们甚至也会种树,但主要是为了圈占土地,变公为私。
地主绝不会组织人工兴修水利,大家可能觉得奇怪,因为兴修水利会使得生产力更发达、粮食产量更高,大家收入都会增加,为什么地主不做呢?因为兴修水利之后,干旱洪涝少了,土地的产出增多了,大多数农民的收入也就增加了。那么,就不会有更多的农民因为灾荒卖出土地、成为佃农、甚至借高利贷、卖儿卖女卖自己了。地主就不能乘机侵吞土地、房产和劳动力了。
对于地主来说,发展生产力不重要,饿死多少人也不重要,趁机兼并田亩侵占生产资料才是最重要的。大规模兴修水利、生产化肥、农业机械化,根本上提高农村的生产力,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事情。
地主阶级不能主动解放生产力,不能普及教育,不能传播现代科学知识,更不能有效组织起规模化的生产,他们只会用积攒的财富,去购买西方的工业制成品。让中国继续在半殖民地的深渊中沉沦。他们建立的人身依附关系,让劳动人民无法认识到自己的人权,无法理解自由和平等的真正含义,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所以,无论他们为人好坏,都是时代发展的阻碍。
中国历史不是没有给过地主阶级机会,但近代二百年证明了,自私、短视、愚蠢的地主阶级社会精英不肯承担责任,不肯支持中国的现代化和工业化,而是更容易当买办和汉奸!他们像吸血鬼一样奴役当地百姓,草菅人命,他们兼并土地,隐瞒人口,抗税不缴,对农民却是敲骨吸髓一样的剥削。
你仔细去看看中国近现代的那些战斗英雄,比如抗美援朝的两位特级英雄——黄继光和杨根思,研究一下他们的“阶级仇恨”是从哪里来的。
黄继光7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被地主逼死。黄继光12岁的时候去河里摸虾子。结果刚好遇到地主家的毛狗死在河里,地主老财大怒,说黄继光竟敢摸他家的虾子,还打死了他家狗……逼着黄继光家孤儿寡母给死狗设灵堂,买棺材,做道场,还要黄继光背着死狗的尸体游街谢罪……你以为这只是在羞辱孤儿寡母吗?这是逼着孤儿寡母“花钱赎罪”,掏空他们家的财产,强迫他们背上债务,代代为奴。
杨根思6岁那年,父因地主逼债,积郁成疾含恨而亡,母亲刘氏被逼疯,不久含恨离世。杨根思8岁就到地主家去放牛,12岁就签了卖身契做童工……
你猜猜,这两位朴素的农民的孩子,在对旧世界作战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勇猛无畏?
编辑于 2024-02-12 16:13・IP 属地湖北查看全文>>
申鹏 - 227 个点赞 👍
近来在探讨
时,牵扯到了我之前的
把其相关内容迁移过来,探讨一下:以莫言小说中描述的民国时代背景,一个“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一个“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好地主”,一个不抢劫不乘人之危的“好地主”,能否合情合理合法地置田买地,吞并农民的土地?
在《生死疲劳》中,读过私塾、识字解文、堂堂的乡绅西门闹大喊:
冤枉!想我西门闹,在人世间三十年,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高密东北乡的每座庙里,都有我捐钱重塑的神像;高密东北乡的每个穷人,都吃过我施舍的善粮。我家粮囤里的每粒粮食上,都沾着我的汗水;我家钱柜里的每个铜板上,都浸透了我的心血。我是靠劳动致富,用智慧发家。我自信平生没有干过亏心事。可是——我尖厉地嘶叫着——像我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竟被他们五花大绑着,推到桥头上,枪毙了!……
……
三月扶犁,四月播种,五月割麦,六月栽瓜,七月锄豆,八月杀麻,九月掐谷,十月翻地,寒冬腊月里我也不恋热炕头,天麻麻亮就撅着个粪筐子去捡狗屎……靠着聪明靠着勤奋也靠着运气积攒了万贯家财……一妻两妾、良田二百亩、骡马成群……
不仅是西门闹自认为“冤”,作为仲裁者的阎王也认同西门闹“冤”,“只是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而以“六世不为人”来逼迫要求西门闹放下因“冤”而生的仇恨:
……在我连珠炮般的话语中,我看到阎王那张油汪汪的大脸不断地扭曲着。阎王身边那些判官们,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我知道他们全都清楚我的冤枉,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冤鬼,只是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他们才装聋作哑。……“好了,西门闹,知道你是冤枉的。……”
……
……我是一个本不该死却被枪杀了的好人啊,连阎王也不得不承认我是被枪杀了的好人,但这错误难以挽回。阎王冷淡地问我:“是的,错了,你自己说,想怎么办?我没有权力让你作为西门闹重生,你已轮回两遭,应该清楚,西门闹的时代早已结束,西门闹的子女都已长大成人,西门闹的尸骨已经腐烂成泥,西门闹的案卷,早已焚化成灰,陈年旧账,早已一笔勾销。你为什么不能忘记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去享受幸福的生活呢?”
“大王殿下,”我跪在阎罗大殿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痛苦地说,“殿下,我也想忘记过去,但我忘不了。那些沉痛的记忆像附骨之疽,如顽固病毒,死死地缠绕着我,使我当了驴,犹念西门闹之仇;做了牛,难忘西门闹之冤。这些陈年的记忆,折磨得我好苦啊,殿下。”
“难道那比蒙汗药还要峻烈千倍的孟婆忘魂汤,竟然对你没有作用吗?”阎王不解地问,“你是不是没喝那汤就冲下了望乡台?”……这个鸣冤叫屈贯彻了小说始终,直到最后也只是放下因“冤”而生的仇恨,仇恨淡了忘了;却从未说过西门闹不冤。
小说中buff叠满的描述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极清白、极无辜、极冤枉的地主。
但是,这样的地主可能存在吗?
……在华北,每当田间收获之后,即会出现大批的拾禾者,以致“作物根杆,搜括净尽,一次不足,且有继续数次者”,“有几处地方甚而至于收割小麦,不用刀割,而用手拔,罄其所有而去,所送还于土壤中的不过一点草木灰而已”(卜凯:《中国农家经济》1937年)。连收小麦都是用手拔了,“天麻麻亮就撅着个粪筐子去捡狗屎”并不为奇。但是,如此辛劳“勤俭持家”的成效是:30年代(民国工农业生产最高时期)山东的单产水平“民国《馆陶县志》载:包谷,上等地亩产130斤”。《胶济铁路经济调查报告》载“邑中地土膏腴”“山东省最富裕的县之一”的桓台县小麦“水浇地每亩收量,至少一百六七十斤,有收至四百斤者……非水浇地每亩收量百余斤”。
和平时期,兵头们多少忌惮人脉关系盘根错节的地主缙绅。但战乱时,在杨白劳眼中,黄世仁无疑是主宰生死的存在;在军阀土匪日寇面前,黄世仁也就是个屁。在某些地方,农税杂捐居然“预征”到了民国一百年(2012年)以后!当然,地主们都是提高地租把这些负担转嫁到农民头上;华北和山东地区许多地方的地主豪绅,把实际地租已经收到了七成,还在荒年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利用高利贷来盘剥农民……但是,土地上的出产就只有这么多,哪怕不给农民留下一粒谷子,能够搜刮到的粮食也是有极限的。
西门闹“接手家业时虽逢乱世,既要应付游击队,又要应付黄皮子,但我的家业还是在几年内翻番增值,良田新置一百亩,大牲口由四匹变成八匹,新拴了一辆胶皮轱辘大车,长工由两人变成四人,丫环由一个变成两个,还新添了两个置办饭食的老妈子。……靠着聪明靠着勤奋也靠着运气积攒了万贯家财……一妻两妾、良田二百亩、骡马成群……”……。
做个简单的四则混合运算:以200亩全是最好的水浇地在最好的年景一年每亩收获200公斤计(当时山东平均亩产为约100公斤),地租5成为100公斤/年.亩(毕竟是“好地主”就不应高于通常水平,但也没搞三七五减租),西门闹总收入为100公斤/年.亩×200亩×30年=60万公斤粮食。(注:西门闹的良田是从80亩增至200亩,为便于分析以始终200亩计算)
战乱灾荒年的粮食和金银同样是硬货,价格除极特殊情况外基本是同步涨跌,大致为黄金一两≈粮食1000±300公斤。
而西门闹的藏宝有“墙里藏着五十两重的银元宝四十个,一两重的金锞子二十个,还有白氏的所有首饰……缸里有一千块大洋……”,1两黄金≈10两白银≈10块大洋≈1000公斤粮食,首饰不计,其余金银就已经相当于320两黄金≈32万公斤粮食。
西门闹购置了120亩良田,以20年总产作为地价计算,每亩购价≈200公斤/年.亩×20年=4000公斤/亩,120亩良田就是48万公斤粮食。当然,“好地主”会不会灾年乘火打劫,压价买地就不知道了。
还有,章有义《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1927-1937)》:1912年各省旱地平均田赋占地价的百分率为1.8%;1931年为2.33%,1932年为2.48%,1933年为2.74%,1934年为3.26%,1935年则高达3.49%……假设西门闹魅力非凡,县太爷从没涨过他的田赋,也从来没有什么杂捐摊派和“预征”,每亩地价为4000公斤粮食,每年田赋就是4000公斤/亩×200亩×1.8%=1.44万公斤粮食,30年就是43.2万公斤粮食。当然,作为税基的地价在实际征收时往往会视人情而被低算,但就是只按一半算也有20万公斤。
此外,田赋在法律上是明确规定由地主缴纳,而作为“好地主”的西门闹会不会随大流将其转嫁给佃农就不知道了。
西门闹新置的大牲口、大车、农具……衣食住行、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等等耗费就都不计算了,仅这三项相加就已有:32+48+20=100万公斤粮食,远远超过了总收入!
即使不计入西门闹的藏宝,其余两项之和就已经超过了总收入。
就算那位“极清白、极无辜、极冤枉的乡绅西门闹”真的“靠着运气”有大神保祐隐于桃花源中,一直太太平平,年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无匪无贼无日寇,和一妻两妾四仆四长工一齐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攒下“墙里藏着五十两重的银元宝四十个,一两重的金锞子二十个,还有白氏的所有首饰……缸里有一千块大洋……”。
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大好人”,一个“我家粮囤里的每粒粮食上,都沾着我的汗水;我家钱柜里的每个铜板上,都浸透了我的心血”的人——他的藏宝是怎么来的?
更何况,“桃花源”是不存在的,现实是西门闹亲口所说的“乱世”,是苛捐杂税、兵荒马乱、日寇肆虐的“乱世”。在现实中,真有人能如此“魅力非凡”,真的能“等等耗费就都不计算”吗?
所以,如果只靠地里刨食,没有办法当汉奸或以祸害乡里来转移逃避捐税的话,200亩良田也只有风调雨顺之年才可能顿顿都吃白面馍馍,逢年过节吃一顿肉;至于积蓄、买地……想都别想。更何况,基本上每年都有流民和土匪前来串门,地主土豪们也时常拉起团练(联庄会、红枪会、铁板会等等)彼此攻打,你不花钱拉团练就是帮别人屯粮食留积蓄。那年头每一个能够保住家业的地主几乎都是打出来的“胜利者”,《红高粱》中余占鳌的原型曹克明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西门闹的藏宝是怎么来的?
所以
西门闹这种“极清白、极无辜、极冤枉的地主”是不真实,是不可能存在的。
即使是莫言小说,即使在这种为“好地主”鸣冤叫屈的小说背景下,“好地主”也无法合情合理合法地购田置业,吞并农民的土地。
所以
问题:地主能有什么办法吞并农民的土地?
答:至少在民国,没有非农资金还能购田置业的地主,其吞并农民土地的办法肯定不可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春过雪消:如何评价人民公社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工业化过程中的历史作用?
春过雪消:小农经济(包产到户)是否已到最后的末路?
春过雪消:农村的乡村振兴的根本怎么建设,农村的根本出路到底是什么?
春过雪消:为什么连续13年中央一号文件都是三农问题,但是农业却没明显的发展?
春过雪消:1949年,中国(大陆)的工业水平和规模在世界上能排到什么等级?
春过雪消:如何评价建国后、改革开放前中国的工业体系?(近现代史之核心:国家工业化——不能理解工业化的重要和困难的人,没有资格评论中国近现代史)
春过雪消:就中国而言,近代到今最伟大的人是谁?
春过雪消:平常都说印度的缺点,有没有人普及一下印度的优点及优势?
春过雪消:如果你可以改变你的国家一个政策或者法律,你会改变什么?
春过雪消:有哪些农业上的事实,没有一定农学知识的人不会相信?
春过雪消:中国整体的潜力有多大,尽头在哪里?
春过雪消:中美博弈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编辑于 2024-01-16 14:30・IP 属地四川查看全文>>
春过雪消 - 146 个点赞 👍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批评儒家虚伪吗?
他们用软弱无力的道德来约束有实际侵害能力的豪强地主,用严刑峻法来约束平时就受到残酷剥削的底层民众。
那么到了灾害之年,道德标准降低了,所谓事急从权,豪强地主落井下石,他们会进行有效约束吗?并不会,最大杀鸡儆猴,处理一两个兼并太狠而又不够狠、背景不够深的地主,意思意思就得了。
而农业时代灾害年景是特别频繁出现的。
特别是水利设施作为公共事业需要集体投入的情况下,治理能力稍微软一点就是灾害频仍、弱肉强食。
等于说儒家弄了一个看起来很高尚的外皮,做了拉偏架的事情。
平时搞平均主义,略微偏向豪强地主。
遇事做做样子,让豪强地主做点让步,还只是在平时欺负的基础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是地主欺负农民,就五天做做样子,也只不过是让地主欺负得轻一点。
那么这样一来,地主资本本来就要比农民雄厚,然后双方去面临同样幅度的风险波动。
譬如说现代,你月入三千,分配方式是基本生活开支一千五,应急储备一千,长期储备五百。你邻居月入八千,分配方式是基本生活开支五千,应急储备两千,长期储备一千。三个月后 ,你们同时遇到危机,收入来源没了。你最多有四千五的储备,实际只有两千五。你邻居最多有九千储备,实际是四千。然后你们两个都按照一个月五百开支。五个月后,你饿死了。你邻居还能再坚持两个月。
好,我们将这个时间换成秋收。
八月中秋,秋收以后,你有两千五的储备,五个月后,你花光了最后一个铜板。你邻居四千的储备,还能坚持到三月春暖花开,还可以出去拼一拼。如果是满储备呢?你能坚持九个月,端午节以后,你就只有卖青苗的路可走了。而你的邻居可以坚持一年半。
地主的收入常常可以达到农民十倍。如果遇到三年大灾,那么三年大灾之后,地主还有机会去造反。可是农民可能第一年就已经死了。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地主甚至不需要操作,只等天收就可以了。
这就是事实最残酷的地方。
所以为什么法家对民众要比儒家友善呢?因为他们真的会将地方上那些巧取豪夺占据广袤田土的豪强地主灭族。灭族以后的土地收归国家以后会怎么样呢?那就是重新分给民众。
很多人不理解秦汉法家为什么是对民众有利的。原因在于他们不理解当时的经济制度。知道当时的税收为什么叫租税吗?因为理论上来说,那些土地都是君王的封地,只不过是经过初祖禾、初税亩的改革之后,封君允许民众自行耕种封君的土地,但是要向封君交租。
理论上来说,当时的君王才是最大的地主。但是当时的君王收取的租税很低。秦朝号称是泰半之赋,这已经很高了。汉朝一开始是十一之税,后来改成十五税一,长期执行的是三十税一。
然而地主是八二。
有的人可能还想着七三。很多人记录古代地租,说有很多是对半。似乎对半就比八二好很多了。然而对半也不过是秦朝的税额。
法家实际上是通过树立一个真实的、独占一切的君主,建立了一个实际上没有大地主的国家。因为君主作为唯一的大地主,是没有可能对全国各地进行无底线剥削。他再能吃,也就是一顿饭。这顿饭再昂贵,也不过是几棵树上特有的茶叶,几亩果园特产的果子。供养他们的成本是很高,可那也比十里八乡一个对半的地主便宜。
编辑于 2024-01-17 21:32・IP 属地山东查看全文>>
风大 可稍息否 - 99 个点赞 👍
如果以民国为时代背景的话,一般不需要用强,不是说没有直接强抢的事,只是农村的破产速度太快,往往只需要等着农民来找你卖就好。实际上,即便是地主压低价格收田,也不需要担心农民靠加入匪队来重新威胁你,因为很可能他加入的匪队,就是地主养的一支外队……
再次声明一点,不是说强抢的事没有,如汝南仅一地就有军阀头子赵倜、恶霸头子(三完乡长)温经五两桩典型案例
赵杰带领的宏卫军,军纪极坏,驻防那里骚扰到那里,勾结土匪,诬良为盗,抢民间妇女做姨太太,赵倜的其他兄弟在汝南(他的家乡)强买民田,武断乡里,擅自杀人,汝南民众至今恨之入骨。
以温经五为代表,直接统治着周围10余里的160多个村庄。温经五干过国民党的甲、保、乡、区长20多年,外号“三完乡长”,即“土地霸完”(强迫买占了500余亩土地,和老君庙集半道街的房产),“生意做完”(老君庙集上的生意,开有油行、粮行、花布行,除此外没有一家生意里没有他的股份),“女人奸淫完”(连强霸民女共有3个老婆,除霸占外,全老君庙的青年妇女多被他糟踏,有的因不从而被逼死)。
一般情况下,对于农民来说,没有了土地就没有了一切,所以不到万般无奈的时候,农民一般不会出卖他们的土地。然而,在民国特殊的环境下,本来就境况严峻的农民甚至会陷入告贷无门的窘境。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奔走于高利贷者之门,以土地为抵押换来需要的款项;有时如果抵押借款无门,他们也被迫忍痛割爱,把土地典当出去。
河南土地抵押的手续十分简单,只要找中间人和债主说合,订立借契,将田单交给债主就算完事。每亩土地能够抵押的价格,因各地的地价而异,但值得注意的是,河南的田价下跌速度极快,这意味着土地市场长期处于买方市场,拥有更多财力、物力乃至武力的地主阶级拥有着更大选择权
民国20年以来,河南土地价格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如果民国20年的地价为100的话,则民国23年河南水田为86,平原旱地为95,山坡旱地为89;③民国25年水田为83,旱田为92,山坡旱地为87。④滑县的地价跌落得更加厉害,好地每亩20~30元,中等地每亩10~15元,下等地二三元也无人过问。⑤封丘县各种土地的平均价,也从民国20年的69元下跌到民国23年的37元。⑥总的来说,河南出现了普遍的地价下降的情况,正如巫宝三所说,“华北几省地价跌落的程度,比东中部更为剧烈。”⑦
在这种农村经济“天崩地陷的崩坏”的大背景下,田价的下滑,与地主的压价,都促使农民“连地也卖不出去”的窘境一再出现
农村经济完全是天崩地陷的崩坏,普遍的发生“没吃的”恐慌,富农都把种在地里的麦撇了到外去逃荒,小地主也把枪和牲口卖了来买粮食,贫农自不待说。—这种情形,在临东,郾北,鄢南,扶南一带特别利害,有许多屋子简直没人了。农民已经没饭吃了,捐税仍是毫不放松,农民要“卖地”“来出捐”可是连地也卖不出去。
这种每一天都活在死亡线上的恶劣生活,也为农民的土匪化提供了动力,在革命队伍1928年1月18日下发的《河南省委通告第二十九号—目前河南形势与我们的策略》里,就提到
很多农民已被逼买枪,成群加入土匪
这种现象在同年7月4日,《河南省委通告第七号—河南政治任务及工作方针决议案》,则更明确的依靠“土匪如毛,豫中黑杆蜂起”的现象分析“农民的愤怨与食粮的饥荒已到什么程度”
而实际上这种农民的土匪化并不会冲击到地主阶级的统治,因为这些匪队“大多数是在豪绅地主的领导之下”
农民土匪化的普遍现象确是很严重的问题,这使党在农民中的任务特别增大。豫西、河北的乡村可以说遍地是匪,他们大多数是在豪绅地主的领导之下,或成为军阀的工具,这会增加了农村工作的困难,妨碍革命的农民斗爭的发展。
而在土匪滋盛的豫西临汝、伊阳、宜阳一带 ,土匪盘踞之地 ,人民外逃 ,田地荒芜,荒地日久往往落入少数豪绅手中,学者们认为 “这是促成豫西南一带田权高度集中的主要契机 ”。同时,土匪活动也使富户不敢再购置土地扩大产业;绑票勒索 ,又使很多人为回赎不得不卖掉地产,土地价格呈下 降趋势 。调查显示,民十七年到民二十二年,被调查的地方 “汲县第一区的地价 ,五年中就跌落 了1 / 6; 修武六区、新乡四区、滑县九区,跌落得更多,几在50 % 左右 。”“豫南地价跌落更 比北部及西南部显著。信阳近城五年前每斗 (注: “斗”信阳土地单位,究竟多大说法不一,约略一亩 。) 五十元的地 ,近年来三十五元无人过问。”那些掌握民团武装的武人 、地主,有能力保卫财产 ,有条件购买土地 ,土地迅速向他们手中集中 。
故而在豫西和豫南,土地集中程度较高,农民贫困程度较深,生活可谓是举步维艰。 在豫西,洛宁、新安、渑池等县,几百顷几十顷的地主比比皆是。 洛宁河底张家占有土地 500 余顷,“形成富愈千顷,贫无立锥的贫富悬殊的现象。 在地主周围居住的人民群众,什九为贫雇佃农。 这些劳动人民,经常处在地主的奴役剥削之下,生活异常痛苦,阶级矛盾十分尖锐。 而这也是产生土匪的主要原因”。
据1933年南京农村复兴委员会在河南的调查,河南西部和南部大地主较多,北部次之,中部最少。 南阳内乡罗姓家族的几个地主,竟然拥有良田六万亩;信阳罗山的刘楷堂原有稻田几万亩,后来虽然因为分家和出让的原因,田地逐年减少,但其所有的田地,仍在一万二千亩以上。 豫南其他各县田权集中的程度与之不相上下,甚至更加显著。 因此,“豫南各县农村中近年来的‘动乱’,在这里不难找到客观的根源”
故此,我们可以基本建立一个很绝望的现实链:因为农村经济的崩溃--->农民破产卖田--->因为广泛的破产卖田行为--->田价每况愈下,土地市场完全出于买方市场--->因为,长期生存在死亡线上,农民的匪盗化积累了动力--->但是匪队“大多数是在豪绅地主的领导之下”--->匪盗化的农民在地主的领导下,不断袭击村落,致使田价进一步下滑和更多农民流离失所--->最后,在河南形成了一个典型封建领主统治下的畸形社会
发布于 2024-01-12 11:17・IP 属地重庆查看全文>>
公社记录委员 - 63 个点赞 👍
李逸民回忆,他爹一毛不拔。他堂叔生了重病,都不肯借一块钱。他要读书,他爹还是一毛不拔。他舅舅出学费,他爹这才同意他去上学。但是他爹气鼓鼓的,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他眼睁睁地看着堂叔病逝,堂叔临死前只吃了一块红薯,还是他偷偷拿去的。李逸民认为,他爹害死了堂叔。他爹特别生气。要不是他妈拦阻,他爹就揍他。
但是,村民遇到困难或者天灾,他爹特别热情,不仅借钱还请对方吃饭。当然,这不是免费的!驴打滚利滚利,还不起了,他爹就带人夺走对方的田地、住房。
李逸民忍无可忍,愤然逃离了这个地方,读了黄埔军校。建国以后,他被授予了少将军衔,好像是正军级干部,行政七级待遇。如果继续留在老家,他连中学都难以读完,更别提当部长、将军。
编辑于 2024-02-07 19:41・IP 属地上海查看全文>>
策马黄土岭 - 52 个点赞 👍
看问题描述,题主有个思维误区,那就是默认古代的土地产权是清晰的。
但我们的这种“下意识”,说白了是被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惯出来的。
其实,土地产权混乱才是古代社会的常态,“使用权”和“所有权”杂糅不分,“强抢”和“转让”的界限模糊不清,产权凭证缺失、记录混乱是家常便饭。
以混沌而非规则为基准思考,会更容易理解古代的土地兼并是怎么一回事。
1848年,在美墨战争中胜利的美国得到了墨西哥北方56%的国土。美国人在新领地上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处理极端混乱的土地产权状况。相互矛盾的宣称和地契,部落民、天主教会和大小地主之间的各种纠纷,习惯法和成文法的冲突和漏洞、墨西哥法律和美国法律的差异......这一切问题纠缠在一起,让美国人非常头疼。
美国人用了大约10年时间整顿产权——这个过程并非公正严明,一些裁定引发了当地人的反抗,甚至直到现代还有人在维权——但是一套契合资本主义法权的土地制度从此大致形成,为美国西部的后续开发提供了基础。
西班牙殖民时代一份作为诉讼依据的地契。绝大多数古代土地都没有如此严整规范详实的产权凭据。 那么,在前资本主义社会,土地兼并、纠纷是怎样发生的呢?看看墨西哥的情况就清楚了。
作为西属美洲殖民地的政治经济中心,16-19世纪的墨西哥产生了大量司法记录和土地交易记录,为后人研究土地占有情况提供了材料。从这些史料来看,地主扩张土地的手法大致有那么几种。
一是混淆对劳动力的人身权利和对土地的权利。殖民地建立时期,王室建立了“委托监护制”,把印第安人封给军功封建主作为仆役。当时土著人口锐减,劳动力远比土地重要,封建主不太关心土地产权。但是随着殖民地发展,人口恢复,土地重要了起来,封建主就开始宣称委托监护制当中并未明确的土地权利。
二是混淆土地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在古代世界,和“地主”相对的概念并不只有“自耕农”,一种更普遍的土地所有形式是乡村的公地。在殖民地美洲,印第安人的土地大多属于农村公社。地主们向村庄租赁土地,但是若干年后,租赁就变成了实质上的占有,租约和地契早已无处查考。
三是混淆贵族/教会土地和私人土地。美洲的一些土地属于西班牙本土的贵族,这些贵族远在海外,不能亲自打理土地,只能把佃户、土地委托给美洲地主或者“管家”。随着出现继承、转让或时局变化,土地的产权也就混乱了起来,最终实际落入地主手中。许多教会土地也有类似的情况。
四是混淆无主地和有主地。地主开发的许多“无主地”可能被印第安人村社宣称所有权,但是印第安人也拿不出符合西班牙法律的凭证。在很多情况下,大地主可以依靠暴力直接强占土地,即使并非荒地也可能被认定为“无主地”。
需要注意的是,上面四个句子里的“混淆”是从产权明确的角度来看的,仿佛地主完全是在恶意破坏某种规则。应该强调的是,“规则”本身就是混乱的,因此主观上的“混淆”也是因应客观条件产生的一种必然。“合法”和“非法”,在产权观念不清晰、物权法不完善的古代社会几乎没有明确界限。
19世纪墨西哥是全世界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全国大量土地被10000公顷以上的大庄园占据,同时期智利的大庄园面积普遍不过300公顷。墨西哥严重的土地兼并进程始于殖民地时代。 此外,西班牙政府出于财政压力对土地兼并的妥协又恶化了这一状况。1591年,西班牙王室开始向美洲封建主出售土地产权证明,地主们只要给政府交一笔钱,就可以把原本有争议甚至抢夺来的土地产权合法化。这种“上车补票”制度实质上合法化了对土地的非法侵占。在17世纪的一百年间,美洲的土地兼并大大加剧了,而且新兼并的土地基本都实现了合法化。
合法即非法,非法即合法,法律本身就是法律的反对者,这种“自律悖反”在拉丁美洲被称为巴洛克主义。在欧洲,巴洛克只是一种艺术风格,但是在美洲,巴洛克是一种生活方式。
实事求是来说,产权混乱的受益者并非只有大地主,普通农民当然也可以薅大地主的羊毛。在殖民地秘鲁,印第安村民们经常团结起来,占领被大地主宣称的土地,或是在地主管不了的地盘上耕种放牧。当纠纷产生的时候,法律往往发挥不了作用,对峙和械斗随即成为“产权”的决定因素。
在殖民地墨西哥,一些租用了地主土地的印第安人农民结成村社之后,便宣称部分土地按照法律已经具有公地的性质,地主不得继续收租。这些农民的倔强竟让一些地主不敢租地给印第安人。
在西属美洲隔壁的巴西,葡萄牙国王把一块相当于法国那么大的土地封给了一个贵族,但这块土地很快就被自耕农和小地主四处开发。当委屈的贵族向代表着至高法律的国王求助时,国王却只是耸耸肩,告诉他自己的土地要自己想办法。
但是,因为产权混乱吃亏更多的一方无疑还是弱者。法律固然是统治阶层意志的体现,但它也是对不同阶层权利的规范与平衡,往往充当了弱者的保护伞。产权混乱造成的不平等现象在英属印度最为突出,英国人由于搞不懂印度错综复杂的土地制度,就干脆把许多旧制度下的包税人直接认定为地主——例如“柴明达尔”——这些人一夜之间就成了超级大地主,整个过程完全“合法”。
古代社会法制不健全,法治更是无从谈起,“合法抢劫”当然随处可见。产权随私有制的诞生而诞生,却并没有因私有制的成熟自然完善。也难怪人们为如何改造社会提出了两派意见,一派希望弱化消灭产权,另一派要求强化完善产权。
但无论哪一派都应该至少抱有同样一个目标——那就是让古代农民经历过的苦难从此不再反复上演。
发布于 2024-04-02 18:37・IP 属地北京查看全文>>
莱茵行宫伯爵 - 50 个点赞 👍
这个问题提得好。
一般我会采取以下几种方法:
等待时机。
新朝刚建立的时候,人丁都很少,地是随便种的。此时最要紧的就是抓紧娶媳妇、生孩子,只要有足够的人丁,未来就可以多拿多占,不至于被人抢了东西还挨打。
但是世道太太平了,反而不行了。因为不光你能生,别人也能生,还一生就生六七个,你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你就是后生的,没你的开壶,你又怎么办?
只能撞运气,一半靠算计,一半靠赌。
人口爆炸带来的效果,不是憨蛋能想象的。
举例来说,我在乾隆中后期的时候,观察到了夫妻平均六七个孩子的现实,如果天下不发生死一半人口的恶战,等25年后,这批小孩长大了,会怎么样?
人多,地少,抢资源啊。
什么资源最贵?
当然是土地了。
乾隆六十年(1795)的时候,一分地400文,到了嘉庆十年(1805),就成了2000文了。仅仅10年,价格翻了5倍,试问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投资?我想没有哪个朝代的地皮敢这样涨价。
我在乾隆六十年的时候,零零散散买了人家几十亩地。一般卖地的,有各种理由,但总结起来也简单,清一色的“缺钱用”。真正好吃懒做的不多,异想天开的多,比方说王惠古、刘大棒槌,小买卖是你想干就能干的?
听人话开店铺,挑扁担,进货不要钱啊?进了货根本卖不出去,坑的就是你。负担又重,赶上征粮、要钱,就把地卖了。
零零散散的,耕作也麻烦,我还不一定愿意买呢!就有一种无本万利的好办法,雇佣原田主接着种,产出的粮食,除了交公,剩下的我与他们对半分。
你看这个办法中不中?
是可以的。
但是事先说好,荒年租子可照交哈。就跟往外赁房子似的,哪能你丢了工作就不付我房租?
还有就是娶媳妇、父母生病、媳妇生病、孩子生病的,就那几亩地,一年到头赚不到钱,着急治病没有钱,怎么办呢?
卖地吧。
但是乾隆年100个人,到嘉庆年400个人的大局势是不变的。那么田地的价格一定涨,我意识到了,你没意识到,或者你也意识到了,你运气不好,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那着实也怨不着我。
还有就是好地,一般人家舍不得卖,就需要上点手段。
年轻的好高骛远,年老的体弱多病,不肖子孙吃喝嫖赌,孤儿寡母软弱可欺。
都能成为破产的致命因素。
我的地到了几百亩,自己就不种了,拿了钱放贷更好一些,一般是一天3厘的利息,计算复利,年利率200%,像这种借100,还200的操作,我想是很划算的。
你也可以不借我的,借别人的,都行,反正差不多,到头来还是找我,因为我还算公道。
然后就是投资县城店铺,抽成分红。
钱再多一点,就打点一下官府,走走门路,把公家的地租下来。
公家的忘性大,久而久之,公家的地就成了自己的。
占用公家的地是这样一种方法:
先谋取个乡贤、乡约什么的职位,然后以干公益、好事的方式,伙同县衙官差,一并建设房屋,或者开辟土地作个什么用途。这片地方,说起来是做医馆或是育婴堂、养老院的,但是你假装大家都不热心,根本招不到善良的医生和免费的奶妈,只好独挑大梁,安排自家人过去管理。结果还是没有人献爱心,你管着管着就占用了。
这种地方还不用交税,俗称“黑地”。
以此类推,差不多的意思。
这时候,还是要关注地产。
什么时候闹灾了,这次闹灾,是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好办法:
你不确定这次闹灾是不是砸到底了,每次闹灾,就拿你所有存款的5%购买一块地。
或者再详细一点,你观察这次闹灾逃跑的人数,逃跑人口是百分之几,你就投百分之几买地。你要知道,你投入的百分比越多,地越便宜。
很多人砸这里了,因为你弄了地没人给你种,地是你的,税就得你交,你以为你跑得了?所以要判断,别抄底抄半山腰了。我也差点完蛋,但是朝廷有恩典,知道闹灾了,免了税,我就又活过来了,而且成了县里最有名的大地主。
人称 豆地主。
啊忒——!
我怎么把自己写得这么恶心?
发布于 2024-01-08 12:32・IP 属地山东查看全文>>
豆子 - 41 个点赞 👍
飞机上,一个焦急的农民紧抱着一个面有病容的老太太。
焦急农民:“空姐,能开下窗户吗?或者换下位置吗?我妈想吐。”
前排女乘客:“唉哟我的天呐,没坐过飞机吗?”
空姐:“那请问您是需要升舱吗?升舱费用1290。”
焦急农民看了看手机余额,只剩下53元了,他为难地说:“不了,不了。”
这时后排地主站了出来:“升舱的钱我来出。”
焦急农民又喜又为难:“这可不行。”
后排地主:“兄弟,把你的手给我。”
后排地主一番操作后,拿出15W现金交给农民。
焦急农民:“15万?这哪来的钱?”
后排地主:“这是我借给你的,拿你家里所有的田地做抵押。一个月五分利,利滚利。钱还不上地给我就行。要是没有地的话,还可以拿家里没出嫁的女儿抵债。刚才你不是把手给我了吗?手印我都帮你按妥了。不用客气,兄弟,我一向乐于助人,村里人都叫我黄大善人。”
发布于 2024-01-17 10:02・IP 属地陕西查看全文>>
申权认真生活 - 30 个点赞 👍
教科书隐藏的一个真相是在明清民国,农村土地交易大多数是所有权交易,并不涉及经营权。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明清民国农村的耕地,早已经实现了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
所有权和经营权是可以单独出售的。
甚至中明以后还出现了土地所有权和经营权分别转让,两者互不影响的情况。
比如A土地所有权十年内交易了五次,但是A土地的经营权一直牢牢掌握某一个家族手里。
清乾隆时期的广东学政李调元就在《卖田说》里详细记录了自己老家的发小,一个小地主是如何把自己土地的所有权卖给老家一个举人,然后又从这个举人手里买下了“永久经营权”的。
为什么这么买卖?
主要是普通没有功名的中小地主以此把土地挂靠在某有功名的官户名下,躲避地方无穷无尽的摊派。
单纯的土地所有权交易在明清都很便宜。
这也是为什么明清两朝佃户最多的四川和江南地区反而是帝国最稳定地区的原因。
真正地主与农民关系紧张的都是自耕农与富农小地主占绝对多数的地区。
自耕农多,意味着他们要比佃户承受地方衙门更多的盘剥和压榨,导致他们家庭的经济状况长期在破产的边缘;而富农与小地主则意味着他们都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本身抗风险能力很弱,稍不留神就会“返贫”,所以他们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是没有大地主和官僚地主那么温情脉脉,那么能够让利的。
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相信。
根据清代史料显示,清朝宗室亲王们在关外的庄园往往都以极便宜的价格把土地经营权卖给了当地佃户,甚至王府还签署了不能随意涨租,不能随意撤佃的“不平等条约”。
不仅仅是因为王爷们心善,而是土地收益远不如经商、放高利贷;并且作为高级宗室,每十年才能允许离京一次,他们本人很难到关外庄园视察,甚至不少王爷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庄园,这些庄园都是委托给管家负责。
而管家,大家都懂的。
能像范伟老师在《不成问题的问题》中扮演的那位管家都算是一等一的管家了。
所以,才会出现佃户逼着王府签“不平等条约”的事情。
发布于 2024-01-08 10:27・IP 属地北京查看全文>>
菜头会飞 - 27 个点赞 👍
继吹嘘安史叛军,吹嘘河朔藩镇,吹嘘蒋介石以后,菜头大湿又去吹嘘宋元明清的地主了,这是他的一贯风格,毫不意外。
当然,笔者依旧会继续反驳。
自耕农沉重的摊派到底来源于谁呢?
菜头大湿在他的回答里面说:
普通没有功名的中小地主以此把土地挂靠在某有功名的官户名下,躲避地方无穷无尽的摊派。
他的逻辑是,”地方官府摊派给小地主,小地主不堪重负,于是把土地挂靠在有功名的官户名下“。
而他不说的地方是,这些不均的摊派本身就是”有功名的官绅地主“自己一手导演的。
宋代的官僚地主与自耕农
南宋的朱熹就曾观察到一个现象:
“漳州。契勘本县日前经界,未及均税遽行住罢。后来一向不复举行,是以豪家大姓有力之家包并民田而不受产,则其产虚桩在无业之家,冒占官地而纽租,则其租俵寄于不佃之户。奸胥猾吏夤縁作弊,走弄出入,不可稽考,贫民下户枉被追呼,监系棰楚,无所告诉。至于官司财计,因此失陷。……乃者圣明灼知其弊,深加怜悯,特诏守臣相度经界利害,盖欲仰遵绍兴已行之故典,加惠此邦重困之痍民,务使田税均平,贫富得实,免致贫民下户困于兼并豪猾之手。 ”(这段话出自《晓示经界差甲头榜》)
这段话的意思是:
漳州。经勘查,本县前些日子经界时,没来得及进行均匀赋税就突然停止了。后来一直没有再执行,因此豪门大姓等有势力的人家将民田并入自己名下并不接受田税,而没有土地的民户却承担了他们的赋税。这些人冒领官地却将田税分摊给自耕的农户。奸诈的官吏乘机舞弊,随意操纵,无法查考,使贫苦百姓被追逼拷问,无处申诉。至于官府的财政收入,也因此而损失。……如今圣明的皇帝已经察觉到这种弊端,深表怜悯,特下诏让臣僚们讨论经界利弊,打算沿袭绍兴年间已经实行的旧制度,给这个困苦的百姓群体以恩惠,务必使田税平均,贫富得当,避免使贫苦百姓受豪门大姓与狡猾势力的盘剥。
南宋的官田是国家特地划分的产业,只允许在大灾之年,给百姓开放,平时都是当地政府官员的薪水来源、地方生产建设的花销预算来源,比一般土地肥沃,会遭到地主觊觎。
不佃之户,其实就是自耕农。
但是乡绅地主会把他们的土地兼并掉,变相让他们当佃农。
然后,让他们以自耕农的身份,说自己受灾了,没有粮食收获,用这个理由去报官。
官府通常会走流程,把一县之内的“官田”划分几块,给这些自耕农,规定在丰收年份,还了租借官田的钱就行。
但是,因为这些自耕农已经是变相的佃户了,他们还不起钱,实际上就成了地主抢夺官田的中间人。
大规模兼并的结果,就是地主不用按人头数量缴纳田租了,也就是“不受产”。
佃农更惨,再加一个地租,给地主的。连土地都没有了,还能有人身自由吗?(感谢 答主!)
此外,在明清,大多数民间土地交易并不去衙门登记,而是自己写个文书就完事了。所以朝廷基本不掌握土地的实际所有/占有情况,收税相当依赖于了解当地情况的书差小吏,这些书差小吏实质上就成了包税人,上缴一个定额,剩下挣多挣少就是自己的本事。法定的税额本身是长期不变的,于是土地的实际流转情况就和赋税情况分离了。(感谢 答主!)
在这种情况下,掌控了”书差小吏“的官僚地主阶层,还不是说啥就是啥吗?
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这种情况下官绅地主阶层,可谓是赢两次一直赢啊。
因此,菜头会飞说“自耕农被官府压榨”,问题是大地主恰恰是这种官僚地主和高利贷商人合一的呀,自耕农被压榨的来源恰恰是这些官僚大地主呀。
这和“是美国政府打压华为而不是拜登打压华为”一样搞笑。
官绅地主在微观层面是如何兼并土地的:以陆子遹和史弥远为例
对于官绅地主在微观层面是如何兼并土地的,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具体的案例来看看,那就是南宋的陆子遹和史弥远的例子。
答主在评论宋朝地主时引用了下面一段话:
溧阳宰陆子遹,放翁子也,窘无所措,乃以福贤乡围田六千余亩献时相史卫王。王以十千一亩酬之。子通追田主索田契,约以一千一亩。民众相率投词相府。诉既不行,子通会合巡尉,持兵追捕,焚其室庐。众遂群起抵拒,杀伤数十人……遂各就擒,悉置囹圄,灌以尿粪,逼写献契,而一金不酬。——《吹剑录外集》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可以看看百家号作者汉周读书先生的注解:
《吹剑录》记载:陆游去世不久,陆子遹被朝廷任命为溧阳县县令,为了能迅速升迁,他不遗余力到处钻营。
有人对陆子遹说:“宰相史弥远有意在临安城郊区建造别墅,倘若陆大人能把这件事给办妥喽,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陆子遹大喜,于是入京拜谒史弥远,史弥远原本对一个七品芝麻官没啥兴趣,陆子遹向门人透露,说自己老爹就是前朝的名臣陆游,史弥远这才勉强答应见他一面。
两人闲聊几句,陆子遹几次提到买地的事情,史弥远故意转移话题,无奈之下,陆子遹告辞后找到史府的管家商谈。
管家承认宰相曾路过溧阳县福贤乡,觉得福贤乡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打算将来在此地颐养天年。
管家说:“宰相大人不会亏待百姓,愿意以一亩地十贯钱的价格,在福贤乡购置土地六千亩,希望陆大人帮助促成此事。”
陆子遹喜出望外,虽然事情难办,但只要宰相大人有求于我,将来升迁就有了指望。
杭州城距离溧阳县福贤乡约三百里,算得上黄金地带,史弥远的出价远远低于市价,陆子遹索性下令,称朝廷有旨意,官府要征用土地六千亩,体恤百姓不易,特以每亩五百钱(半贯)作为补偿,限期完成交割。
百姓当然不同意,纷纷到官府控诉,陆子遹把百姓告状视为“刁民闹事”,和县尉率衙役到福贤乡强制执行,抓捕拒交地契的百姓数百人。
这伙人形同强盗,砸毁百姓家中器物,焚烧房屋。
有的人被强灌屎尿,被逼无奈交出地契。陆子遹再次下令,被动上交地契的农户,没有补偿。
这件事儿后来闹大了,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很多官员得知幕后指使竟然是当朝宰相史弥远,无人敢出面伸张正义。
富农比大地主和官僚地主的盘剥更严重吗?
在菜头大湿的回答里,还有一个论调,即:
富农与小地主则意味着他们都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本身抗风险能力很弱,稍不留神就会“返贫”,所以他们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是没有大地主和官僚地主那么温情脉脉,那么能够让利的。
这个观点同样很奇葩。
就拿上面的陆子遹和史弥远的例子说吧。
这明明是史弥远想借陆子遹这个白手套来强行兼并掉福贤乡老百姓的土地,史弥远作为丞相,难道就”温情脉脉“?难道就”让利于民“?
这是哪个位面的历史呀?
合着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就不贪污了?
合着宋子文和孔祥熙给老百姓,给自耕农和佃农”让利“了?
合着国民党在抗日战争以后到处搜刮,大官们各个”五子登科“的嘴脸就很好看?
那些”五子登科“的,难道是富农吗?
蒋经国在上海都打不倒的老虎,那是孔家人啊,孔家人难道是富农?
菜头大湿在发表这通谬论之前,真是连丝毫的历史都不看啊。
接着引用 答主的回答:
国民党党、政、军要员在接收日伪资产过程中,采取抢、占、偷、漏等手段,借接收之名,行贪污之实。在汉口发生的有:第六战区司令部副司令长官郭忏以40亿元接收物资作“赠品”案;国民党第14军军长邹平凡劫夺物资40—50亿元案;湖北省政府主席王东原在接收中贪污数十亿元等大案。因此,通过接收日伪财产,官僚垄断资本迅速膨胀起来,日益垄断湖北经济命脉。
具体到工业生产领域,官僚资产阶级与权贵家族通过接收日伪工矿企业,到1946年上半年,占全部产业资本的比重已达80%。如既济水电公司、南洋兄弟烟草公司被宋子文控制,华富卷烟厂则为孔祥熙所有。湖北官绅何成浚,巧取豪夺,当上汉口第一纱厂董事长。
由此,不少群众甚至直接蔑称接收为“劫收”,接收人员为“五子登科”。同一时期地方官僚也以权相挟持,致使湖北很多县的民生工厂、手纺工厂的厂长,由银行行长或要员兼任。譬如湖北省参议长何成浚,凭其握有的一纱厂的股票,于1947年6月占据该厂董事长职位。
在过往的回答里,菜头大湿一边吹嘘安史叛军是河北人民子弟兵,另一方面却对一个事实故意装作看不见,即:
安史叛军那些头目,在叛变前,其社会地位远远高于后来被他们屠戮的河北老百姓。
安禄山是三镇节度使,手下的史思明田承嗣是大将,这些人的社会地位绝对算是大唐99%的人都难以望其项背了。
明清的四川和江南真的“很稳定”吗?
另外,菜头大湿又说:
这也是为什么明清两朝佃户最多的四川和江南地区反而是帝国最稳定地区的原因。
真正地主与农民关系紧张的都是自耕农与富农小地主占绝对多数的地区。诶,难道江南奴变是不存在的吗?
倪明近在《明末的“奴变”风潮》中认为,明末地主阶级依靠封建特权垄断了大批土地,土地兼并十分严重,随着封建统治的更加腐朽,社会矛盾的尖锐和深化,社会恶习愈演愈烈,蓄养奴仆风气盛行,世家大族动辄几千甚至上万的奴仆,主奴地位悬殊,奴仆在科举、婚配等方面都受到极为严格的限制,断绝了奴仆改变命运的所有可能,只能世代依附于人,对人生的绝望和长期残酷的压榨积累了不可平息的仇恨。
同时,明末极其繁重的租税等各种苛捐杂税也导致像佃农一类的雇佣人群,在明末的动乱中,积极参与到奴变的浪潮里,形成合流,从而造成了更大的冲击,对江南地区带来了长久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似乎也启发了后来雍正朝直至光绪朝对于开除贱籍等一系列解放贱民的改革尝试。
旧西藏并没有成功的农民起义,所以旧西藏的农奴制压迫很轻很人道吗?非也。
另外,晚清以来的一个总体趋势就是地主的劣绅化。地主和土匪甚至互相勾结在一起摧毁自耕农的财富,使得自耕农沦为自己的奴仆。
这同样是宋以来官绅地主自导自演加重自耕农摊派破产沦为佃户的操作的延续。
这也是晚唐五代的藩镇作风的延续。藩镇军头把当地有组织能力的好人骨干杀光,然后强征农民充军,组建牙兵,然后反而把这些人用来反过来对付朝廷。
而且越是这样越不好对付,因为农民群体被分割,成为了一个个土豪劣绅藩镇军头手下的兵。
民国时期的地主与佃农的剧烈矛盾
这里就要推荐 和 答主的系列回答了:
一般情况下,对于农民来说,没有了土地就没有了一切,所以不到万般无奈的时候,农民一般不会出卖他们的土地。然而,在民国特殊的环境下,本来就境况严峻的农民甚至会陷入告贷无门的窘境。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奔走于高利贷者之门,以土地为抵押换来需要的款项;有时如果抵押借款无门,他们也被迫忍痛割爱,把土地典当出去。
河南土地抵押的手续十分简单,只要找中间人和债主说合,订立借契,将田单交给债主就算完事。每亩土地能够抵押的价格,因各地的地价而异,但值得注意的是,河南的田价下跌速度极快,这意味着土地市场长期处于买方市场,拥有更多财力、物力乃至武力的地主阶级拥有着更大选择权。
在这种农村经济“天崩地陷的崩坏”的大背景下,田价的下滑,与地主的压价,都促使农民“连地也卖不出去”的窘境一再出现。
农村经济完全是天崩地陷的崩坏,普遍的发生“没吃的”恐慌,富农都把种在地里的麦撇了到外去逃荒,小地主也把枪和牲口卖了来买粮食,贫农自不待说。—这种情形,在临东,郾北,鄢南,扶南一带特别利害,有许多屋子简直没人了。农民已经没饭吃了,捐税仍是毫不放松,农民要“卖地”“来出捐”可是连地也卖不出去。
而实际上这种农民的土匪化并不会冲击到地主阶级的统治,因为这些匪队“大多数是在豪绅地主的领导之下”。
农民土匪化的普遍现象确是很严重的问题,这使党在农民中的任务特别增大。豫西、河北的乡村可以说遍地是匪,他们大多数是在豪绅地主的领导之下,或成为军阀的工具,这会增加了农村工作的困难,妨碍革命的农民斗爭的发展。
地主一面经营寨墙,一面同匪勾结,欺压百姓,甚至匪队都只是地主的“外队”,土匪劫掠要给地主分成。
从晚清到民国,为了应对社会动荡、兵匪横行的局面,许多地方上的富户豪绅办团练(晚清)、编民团(民国),在这一过程中,原先的“防匪”“抗匪”很容易转变为“联匪”“济匪”。如同当时兵匪角色经常互换一样,“绅”与“匪”的身份也不时转换的。
如豫西南匪患的猖獗离不开地主豪绅的支持。大地主为自保计,往往暗中支持匪首,窝藏匪众,而土匪为生存安全计,也愿意与其发生联系。豫西南地区匪股横行,与富户豪绅暗中资助、勾结有关,后者目的是为了自保,同时也可以在与他人的竞争中获得匪股帮助。在匪股方面来说,完全是为了生存、发展,至少可以随时窝赃、逃避追捕。
在鄂豫边界打游击的周骏鸣曾做过“匪运”工作,他了解豪绅与土匪间的关系,并表示:
“到处闹土匪,国民党到处抓壮丁,老百姓种地也不能安生,很多地方打起了土围子,以后发展成建碉堡。土豪劣绅利用打围子修寨墙进行勒索,派款买枪,他当寨主。很多寨主还通土匪,把枪交给人家,这叫放外队,他坐地分赃。” 1937 年,他在给CCP的报告里说,在桐柏山地区,“多数绅士通匪,骚扰地方”。
而另一面伴随着,绅匪两家的沆瀣一气,地方的豪绅们在战乱年代拥有了更肆无忌惮的人身和土地控制能力。
土匪滋盛的豫西临汝、伊阳、宜阳一带 ,土匪盘踞之地 ,人民外逃 ,田地荒芜,荒地日久往往落入少数豪绅手中,学者们认为 “这是促成豫西南一带田权高度集中的主要契机 ”。同时,土匪活动也使富户不敢再购置土地扩大产业;绑票勒索 ,又使很多人为回赎不得不卖掉地产,土地价格呈下 降趋势 。调查显示,民十七年到民二十二年,被调查的地方 “汲县第一区的地价 ,五年中就跌落 了1 / 6; 修武六区、新乡四区、滑县九区,跌落得更多,几在50 % 左右 。”“豫南地价跌落更 比北部及西南部显著。信阳近城五年前每斗 (注: “斗”信阳土地单位,究竟多大说法不一,约略一亩 。) 五十元的地 ,近年来三十五元无人过 问。”那些掌握民团武装的武人 、地主,有能力保卫财产 ,有条件购买土地 ,土地迅速向他们手中集中 。
故而在豫西和豫南,土地集中程度较高,农民贫困程度较深,生活可谓是举步维艰。 在豫西,洛宁、新安、渑池等县,几百顷几十顷的地主比比皆是。 洛宁河底张家占有土地 500 余顷,“形成富愈千顷,贫无立锥的贫富悬殊的现象。 在地主周围居住的人民群众,什九为贫雇佃农。 这些劳动人民,经常处在地主的奴役剥削之下,生活异常痛苦,阶级矛盾十分尖锐。 而这也是产生土匪的主要原因”。
据1933年南京农村复兴委员会在河南的调查,河南西部和南部大地主较多,北部次之,中部最少。 南阳内乡罗姓家族的几个地主,竟然拥有良田六万亩;信阳罗山的刘楷堂原有稻田几万亩,后来虽然因为分家和出让的原因,田地逐年减少,但其所有的田地,仍在一万二千亩以上。 豫南其他各县田权集中的程度与之不相上下,甚至更加显著。 因此,“豫南各县农村中近年来的‘动乱’,在这里不难找到客观的根源”。
而未脱离豪绅统治农民,也不得不更加依附于豪绅的控制。
在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豫西南社会秩序崩溃,面临土匪蜂起的局势,乡间地主修筑寨墙,组织武装防匪自卫。普通乡民无以自保,被迫依附于居乡地主或村寨首领。
此外, 答主也有相关的论述:
看《寻乌调查》就知道,双半社会的富农很多都是依靠商品经济、高利贷剥削乃至直接暴力发家的人。如果能生存下来,不被土豪劣绅消灭,这些人大多数很快就转型为依靠封建地租剥削的中小地主,而中等地主就是土豪的主要来源。
然后,“抵御土匪和土豪劣绅”的军事活动是需要庞大的经费开支的。即便是根据地,在前期都需要不断地对内、对外打土豪来维持财政。那么“相对良性的富农阶层”组织的自卫武装(其实很多,比如各种会党武装最初都是自卫性质)如果只是坚持自卫、单方面“抵御土匪和土豪劣绅”的话,很快就会破产掉的。
所以,他们中大多数人走上了简单的道路:带领共同体内的农民去抢劫其他共同体,来维持本共同体的生存、获得自卫经费。又因为“相对良性的富农阶层”本质上还是一群半封建性质的人,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被消灭,就会转变为封建势力:采用军事手法暴力支配共同体内部的农民,同时转型为地主。也就是说,成功的自卫组织领导人就会变成土豪劣绅。
去翻翻民国时期很多土豪的历史,有不少就是中农、富农领导地方自卫组织起家的,但是很快就蜕变为抢劫别人、压迫村民的土豪了。
对于交租子的问题,答主同样有相关的论述:
“不平等条约”有例子吗?
菜头大湿又说:
根据清代史料显示,清朝宗室亲王们在关外的庄园往往都以极便宜的价格把土地经营权卖给了当地佃户,甚至王府还签署了不能随意涨租,不能随意撤佃的“不平等条约”。
首先,史料名称和内容是什么?
其次,这个“不平等条约”,有范本吗?有没有相关的案例?
然后如果涨租了,怎么举报,怎么惩罚涨租者?执行是怎么个流程?有相关判罚案件吗。
如果菜头大湿对这几个问题闭口不谈,那只能说它又在拿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胡编乱造了。
编辑于 2024-01-13 23:50・IP 属地山东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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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学#
【善良大地主的不可存在性】
在农耕社会时代,农村财富积累主要来源于土地,粮食和经济作物的种植是最核心的财富来源。
在当时,由于粮食的特殊性,存储、运输成本高,土地产出有季节性、灾害周期等等,导致粮食的波动价格极大,且在关键的时间节点有机会形成几十倍的涨幅或跌幅,那么粮食的庄家(最大的几家持有者们),可以利用操控这种差价来形成巨大的优势,使非庄家(自耕农和小地主)破产或陷入债务,从而实施土地兼并。
这个道理现在已经很清晰了,那为什么说跟“善良”相关呢?
因为在这个庄家规则下,从长周期尺度(以几十年为单位),地主阶级之间实际上在残酷内卷,更会剥削佃农和兼并自耕农的地主家族,会积累更多的土地和粮食存储,从而在巨大灾害(通常十数年一次)到来的时候,摧毁储蓄和土地较少的家族。
直白点说,谁对佃户更好,谁存有良知不去利用规则促使自耕农破产,谁就会在长期内卷中被干掉,导致阶层滑落,变成自耕农或者干脆破产。
当获得坐庄的优势之后,这些地主家族,会做一些“善事”,但一般来说都是对当地读书人有利的事情,因为读书人可以把“善事”写下来,粉饰洗白大地主们的原罪。
从这个链条看下来,善良大地主跟素食的虎狼一样,只存在于文人的笔下,现实中,即使个体有善良的,但家族一定充斥着恶行。
(本文首发于笔者知识星球【苍离的博弈与成长】)
发布于 2024-01-08 13:51・IP 属地北京查看全文>>
墨苍离 - 10 个点赞 👍
你答对了,就是直接抢。
朱德朱老总小时候曾经在老家荒山发现了一个池塘,从河里抓了一些小鱼放进去养,有一天地主发现了,就说河流是他家德,池塘也是他家的。说朱德偷了他家的鱼,把朱德老总打了一顿,还把所有的鱼霸占了。
发布于 2024-01-14 00:39・IP 属地浙江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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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不可能 - 6 个点赞 👍
权力主宰一切,其他的都是衍生品。改朝换代,推倒重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指数级的依附,指数级的坍塌,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人生没有意义,来世间就是走个过场,都是闹着玩儿的。别当真。
发布于 2024-01-10 14:23・IP 属地北京查看全文>>
实事求是 - 6 个点赞 👍
当初在群里聊这个话题,我很忙,也就说了下儒林外史严贡生的例子。
儒林外史虽然不能当做正史来看,但是里面写的很多讽刺的案例也都来源于生活。
关于霸占田地的故事,也有好几个。
除了严贡生,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案例,跟范进有关。
就是范进中举后,周边地主乡绅各种送礼,张乡绅就送了房子。
这范进的老母还比不过范进,看着满屋子好东西,还以为是借来的,当得知都是自己家的东西,嗷的一下就高兴晕死过去。
范进要办理丧事,过二七,让屠夫岳父去庙里请和尚。
在庙里遇见了僧官慧敏和尚,慧敏还是个地主,田就在寺庙附近,就经常来这坐坐。
而且这和尚和张乡绅也有田地矛盾,张乡绅看上了和尚一块田,想低价买,和尚不肯,就被张乡绅惦记着。
慧敏接了约僧众的事,拿了屠夫的钱就去忙。
路上遇见佃户,那佃户名字还挺好听,叫何美之,请僧管进家里坐坐,还让老婆陪酒。
这和尚荤素不忌,脱了衣服就坐人家家里吃肉喝酒。
突然就有七八个壮汉冲进来,说和尚通奸,用一根棍子把慧敏和尚与何美之老婆串在一起,绑到关帝庙前,到县衙里去了。
因为和尚是要给范老爷办事,就托人跟知县说了,范老爷面子肯定要给,就把慧敏和尚给放了。
但是那七八个混混却被关了起来,于是张乡绅来赎人。
这个小故事,你就是小地主,要是没点人脉关系,都能随便被人拿捏,更何况是普通农民呢?
后面有一段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严贡生和邻居猪的问题。
对了,还有一小段是范进虚伪的一面。张乡绅带着范进去打秋风,吃饭的时候,看到好杯子好筷子不用,张乡绅说范老爷家里办丧事,遵制丁忧不用银杯筷,汤知县换了象牙的,也不用,换了普通的,这家伙就用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虾吃。
真是虚伪至极,讽刺至极。
严贡生的故事,也很讽刺。
王小二是严贡生的邻居。
最初是严贡生家的小猪跑到王小二家,王小二送回去了。
严家说,猪跑到你家又送回来不吉利,就让王小二花钱把猪买了下来。
当王小二把猪养到百来斤的时候,又不小心走到严家。
于是严贡生一家就把猪关起来。
王小二一家去要猪,严贡生说猪本来就是我家的,你想要回去,按市场价买回去。
王小二和严贡生一家吵了起来,被严贡生儿子用门闩打断腿。
于是王小二就去县衙告状,巧了,还有一人也状告严贡生。
当下就把严贡生吓得卷铺盖跑路了。
这里严监生就出场了,严监生家里有钱,十万多银子。
是严监生花了银子把官司摆平。
这两个小故事,就把压榨农民的事写得淋漓尽致。
野史就有更多的例子了。
例如地主富田截断水源。
强买强卖,用差田换好田。
栽赃陷害啥的,都做得出来。
实际上,地主啥事不干,都能吞并农民土地。
因为很多地主不用交税,地又多。
农民要交税。
地主家的余粮只会越来越多,到了灾荒,农民只能卖田卖地成为流民,甚至卖身为奴。
这里有一点,是正经农民,良民,一般情况下不会卖身为奴,不会变更自己的户籍。
毕竟士农工商,农户身份在古代还是有一定自由。
发布于 2024-01-14 11:04・IP 属地江西查看全文>>
文刀半瞎 - 5 个点赞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应该有察今而知古,察古而知今,察人而知己,察己而知人的基本能力。
过去的狼吃不吃人,看看今天的狼就知道了。
过去地主好不好,怎么吞并农民土地我们没见到,但是今天有人侵占别人土地我们都应该听说过,还有不少亲眼见到的。
去年浙江平阳县一个村支书侵占邻居宅基地建房被杀一家的事全国都听说了吧。
分田单干后,亲戚邻里之间争夺宅基地和田地的事非常非常多,村村有,户户有,矛盾很大。不过绝大多数被欺负的都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不被大家所知。像浙江平阳那个愤怒反抗闹得世人皆知的很少。
今天还是法治健全,都受过良好教育的条件下都能出这种事,过去法治不健全,拳头就是法,教育不普及的年代会是什么情况?
今天还有很多企业家克扣工资,赖工资,坑蒙拐骗的,过去就没有?
打土豪斗地主时农民控诉地主欺压良善都是假的?
一听说过去的地主企业家都多么勤劳善良,他们的财富都是自己勤俭持家的结果,我就想笑。欺负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可是我们看不到过去的,能看到今天的啊。真想让我们以为死了的地主企业家都是好地主企业家啊?
发布于 2024-01-09 13:06・IP 属地江苏查看全文>>
郑庄公 - 5 个点赞 👍
直接上教员的《寻乌调查》就够了
10.土地买卖
据知事公署粮柜上当雇员的刘亮凡说,民国十四年全县把田出卖的有六百家(买田的不足六百家,因为有一家买几契田的),以全县三万家计(十二万人,每四人为一家),每五十家中有一家破产。至于典当,更多于卖绝,每百家有五家把田典出(典进的每百家有二家,因一家有典进几契田的)。即是寻乌近年每年有百分之二的人家破产,有百分之五的人家半破产。
田价:坑田每石租十七元到二十元,塅田每石租三十元到四十元。普通坑田二十元,塅田三十元。典当坑田每石租典价普通十五元,塅田普通二十元到二十五元。
典当分为“过手”、“不过手”。过手,是田主收了典主的典价之后,把田交了给典主,典主收了田或自己耕或佃给别人耕,都由他作主,田主不能过问。过手之后,典主也没有租送给田主了,田主除了保留收回权之外,简直和卖绝一样,因为主权的大半已在典主手里了。不过手,由典主将典价交与田主,而田仍由田主耕种,每年量租给典主,租率是照普通田租一样,每一石谷田交一石谷租(两档共)。譬如塅田典价每石租二十元,田主得了二十元,交出一石租,每石谷价普通四元,利率是年二分。为什么典田利率低于社会借钱利率呢(普通借钱年利三分起码)?因为一般富农(新发户子们)的心理,高利放债不如低利典田靠得住,“把钱放到泥里头”是很稳当的。
富农们为什么不买田而去典田呢?
因为农民和地主的破产是逐渐的不是突然的,“先典后买”,成了普遍现象。但“田就姓大,一典就卖”,也是普遍现象,故买田与典田仅仅相差一间。过手不过手二者,过手的占百分之九十,不过手的占百分之十。不过手的多半是包租(铁租),但也有法律上过手,而由原主向典主书立赁字成为东佃关系仍耕着这份田地的。这是于债主(典主)债户(田主)关系之外,再加一层东佃关系。
不过手典当的田,有些是偷典的。就是那些“嫖赌食着”的少爷们,当他们赌输了或者没有嫖钱了,欠了暗帐,不得开交的时候,便瞒了他的父亲把田秘密典给那些强房大姓的富农或地主之手,等到他的父亲死了,然后把田过手。为什么要典给强房大姓呢?因为只有强房大姓才不怕事,秘密发觉了,他就公开起来,也不怕他的父亲不依。
典田不过手,也是典主对田主的一种重利盘剥的机会。因为田主每年交租交不清时,典主就对那未清部分行起息来,年年加多,最后非把这份田完全卖给典主不可。这种欠租利息是三分以上的高利贷,而不是二分的典价利息。发布于 2024-01-13 20:08・IP 属地福建查看全文>>
戍录事 - 5 个点赞 👍
这不难,要是官老爷出手,一招断水催赋就能让地主都保不住自己的土地。
五代十国时期南唐的刘彦贞,转任定远军节度使、移驻寿州之后大发不义之财,看到集市和店铺不问贫富,都强行向其放贷收利息。
寿州有灌溉万顷田地的安丰塘,当时也被刘彦贞盯上。由于过往没有天灾年份,刘彦贞就假借疏浚城壕的名义,把安丰塘的水引入城壕,使百姓的田因为没水灌溉而干涸,同时更为急迫的催缴田赋,田主们迫不得已只好忍痛卖田逃离。而刘彦贞就将田主们忍痛抛弃的田地选取其中特别肥沃的以低价卖出,再将安丰塘恢复原样,年收入不可胜数,估计不止干一次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刘彦贞)迁定远军节度使,移寿州,始黩货自殖,市肆不问贫富,概出资贷之,而收其赢。州有安丰塘,溉田万顷,以故无凶岁,彦贞托以浚城壕,决水入壕中,民田皆涸,而督赋益急,皆卖田去。彦贞择尤膏腴者,以下价售之,乃复潴塘水如初,岁入不可胜计。
发布于 2024-05-15 14:18・IP 属地广东查看全文>>
花之芳緣 - 4 个点赞 👍
我是地主张三娘,长女进宫当女官,朝廷免了我家的差役。
邻家男丁去应差,修学宫40天,自带干粮挨鞭子干活,累得病倒大半年,拖得全家倾家荡产。
我这地主是大善人,借钱给他家买药。
病人不忍拖累老小,半夜一根绳吊死了,我又出钱给他家请阴阳先生、办丧事、买棺材。
他家还不起钱,把两个半大女儿典给我当丫鬟,五亩水田送给我抵债。
凡在京军民家,选中侍女进入内廷者,嘉靖二十六年准,收充女户,食粮、免差,仍各赏银五两,缎一匹
我可没亏待他两个女儿哪,送去府城王二麻王指挥家做下人。乡下毛丫头,有这见大官的机缘,真是祖坟烧高香。
她俩专门服侍我的次女,王指挥的填房夫人。
原本我女只是王指挥的妾,前年我的长男进学当了秀才,我女就扶正成了填房。
借着指挥女婿的光,我的田由小块变成大块,再从几个大块连成了面。
耕种时,县衙的耕牛全被我家租来,农民要高价从我手中转租。
灌溉时,公用水渠的水先尽着我家浇地,用够了再给农民。
他们农民在边角劣地耕种收割,其实比我这方方正正的成片良田多费许多力,又少收许多粮。
赶上天灾人祸,他们那点薄田顾不上温饱。
为了帮他们供给全家一天两餐野菜稀粥,我只有好心地借给他们钱花。
当然,这债上带了点小小的利息。
谁让他们总是不能按时还账,拖成利滚利呢?
最后不得不上门求我张三娘收下他的田抵债,口中善人长善人短地给我戴高帽。
农民总是这么欺负我心软,也不是事。
今年我下决心要变得狠毒、冷血,变成钮祜禄张三。
因为我的秀才儿子中了举,十里八乡的白身地主、村野富农争着来我家为奴,只为了把田产挂在张家名下避税。
我说,帮你们避税,要钱没趣,我要地。每百亩地,你们要割给我二十亩。
他们不愿意挂靠,纷纷要走。
当年被我送去省城寺庙出家的小叔子,已经当上了寺里管浴堂的浴主,正经的中等职事。
我让小叔子派来武僧,找出那挑事不服我的刺头,打了个满脸开花。
刺头去告状,县令批评他无理刁民,自行殴面出血,图赖举人之母,不受诉,赶出县衙。
回家的路上,又被我女婿王指挥手下几个赌博醉酒的兵丁围住,哄笑恐吓了一番。
再也没人不服,我想买哪块地就买哪块地,从此发了家。
编辑于 2024-01-08 13:48・IP 属地辽宁查看全文>>
虾蟆窟里做活计 - 4 个点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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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 - 4 个点赞 👍
不说黑招,只说走正道的办法。
客观条件:以前产量起伏特别大,流通水平低,普遍贫穷,以及地主血厚。
灾年拿粮买地就不说了,丰年一样有机会。流通水平低,丰年粮价会跌得匪夷所思。如果欠了债呢,拿什么还?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总有额外要用钱的时候,借了钱遇到丰年,完蛋。
很明显,在水运方便、普遍有商品化产出(如蚕茧)因而有现钱的地区,丰年没那么可怕。
发布于 2024-01-11 14:09・IP 属地广东查看全文>>
传说中的胖子 - 4 个点赞 👍
太多了。
说三个,第一个,出自彭德怀同志传记,他小时候发现地主和官绅把征税的文书和凭票藏起来,等马上要到期了再发下去,这时候农民根本没时间准备,只能借贷,有的还要被迫卖田,卖儿女。
第二个,《红旗谱》里的,地主冯兰联合其他乡绅恶霸,先将用于赈济灾年,固坝修桥的公田前后栽上柳杨,再在固坝时偷偷毁坝,等水一来,大家田都被淹了,别说税粮,吃饭穿衣都是问题,这时候他说把先卖公产抵税,将铭记有公田文书的铜钟砸碎卖掉,主角父亲就是为了护钟而死,父亲死后姐姐被流氓侮辱后自杀,少年主角闯了关东,再回来已经是当了爹的壮年。说回来,冯兰池卖完钟之后,和官府勾结,伪造地契,将公田据为己有。又逐步兼并其他自耕农土地,成为一个超级地主。
第三个,知乎曾有一位老兵爷爷讲过他自己家的事。他爷爷那辈四个兄弟,都很能干,都有一块地,但是除了他爷爷都绝了后,地都给了他爸爸。地主们不愿意看到新地主冒出来,这位老兵的哥哥意外去世,地主们立刻通告全村,要大办,随便吃喝,还请了戏班子,他父亲想拦根本拦不住,因为吃大户谁都愿意。最后算钱,他家根本掏不起,只能将田卖给地主,地主还压价,他爸爸被活活气死,他也离开家乡参了军。
编辑于 2024-01-12 16:13・IP 属地河北查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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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任何特殊手段,只要人活着就得面临婚丧嫁娶洪水干旱,这个时候地主有钱农民没钱,合理合法地贷款给你,总有还不上的——比如贷款还债期间突然摔跤,暂时失去工作能力且需要继续贷款买药。
这是第一级的手法。
那么再上一级:地主利用合法不合理的手段刁难农民。
官府的管辖只到县城,乡下由地方上的大人物自治。那么当政府摊派下一些活儿,大家都得出钱出力,但是地主把不好干、吃血亏的活儿优先安排给你,来上两次就得破产。
第三级则是不合法也不合理:直接把人打个半死说这块地是我的,不服你去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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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乡里乡亲的,很少下手太狠。
然而外地来的官老爷折腾百姓,那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此时主动投靠到地主下面,还能少受一点盘剥。这个时候土地的所有权归地主,但耕种权长期归属农民,地主不能换人种地。
编辑于 2024-01-08 15:43・IP 属地江西查看全文>>
Liuffett - 3 个点赞 👍
天灾了,借你高利贷。
你家有人病了,借你高利贷。
按古代的生产力水平,天灾几乎是隔年一次。按古代的医疗和营养水平,生病是大概率事件。
你生孩子了,很不幸,连生了8个女儿。等你挂了,亲戚就可以霸占你的土地了。女儿还能卖钱!
以上是有良心的地主,俗称良绅或者某大善人之类的。
昧良心的就简单了,养一群土匪下山把你家抢了就行。然后借你高利贷。
反正这些土匪平时就是用来保卫它们家围子的,这也就是个兼职。
勾结县令说你家偷了它家东西。搜查的捕快在你都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赃物,然后就是一顿板子加水牢。
还有很多,不过很多都是以上方法的变种。万变不离其宗。
发布于 2024-01-09 18:52・IP 属地上海查看全文>>
威武大将军朱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