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在统一天下仅仅15年后，就轰然倒塌，土崩瓦解，连保住经营了数百年的关中本土都不可得。

直接原因：丞相李斯和宦官赵高扶立二世皇帝胡亥，统治集团的激烈内斗，面对关东六国复国军的应对失策，军事惨败导致帝国灭亡。

根本原因：秦始皇生前的权力布局，让秦朝统治集团的权力分配严重失衡，皇帝名为集权，其实已经失去了统治根基，彻底空洞化。

一个王朝要稳固，统治集团必须充分吸纳帝国各个阶层、各个地域的优秀代表，把权力集中到皇帝身边的一小撮亲信的手里，排斥一切可能对帝国构成威胁的政治势力。

在宋朝科举制大行，平民官僚占据朝堂主导地位之前，一个皇帝如果没有强大的私人班底支撑，根本就无法也无力控制整个帝国。

因此，在唐宋科举制之前的历代王朝，宗室、外戚、宦官这些内廷势力、外朝的士人官员、军功世家的武将勋贵，一直是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他们共享权势和利益，当然，也有此消彼长的时候。而每到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加剧，政坛就会风暴不断。三大势力的此消彼长，直接决定了历代王朝的兴衰存亡。

商鞅变法以来，秦国统治集团，数百年来都由王族宗室，军功勋贵和关东士人客卿三足鼎立。每个集团都英才辈出，为大秦的威震天下，贡献良多。

宗室王族（樗里疾）、关东客卿(公孙衍)、军功勋贵（白起）

如果秦国统治集团是一棵大树，宗室就是深埋地底的树根，军功勋贵是树干，关东来的士人客卿则是树枝和树叶，没有他们大树不可能枝繁叶茂，但如果树根枯萎了，树干朽化了，树枝和树叶又怎能独立支撑帝国大厦？

然而，从已知的历史资料来看，当大秦王朝完成了轰轰烈烈地一扫六合的大一统之后，军功勋贵和秦国宗室并没有得到实际的利益。环顾朝堂之上，哪还有宗室的影子？哪还有外戚的影子？即便是军功贵族，也所剩寥寥无几。

只因丞相李斯力主、秦始皇认可的全面郡县制，除了不分封皇子，还不给功臣实际封邑，宗室力量被严厉限制和打击，秦国军功贵族的实力也被严重削弱。

数百年来，一直活跃在秦国政治舞台上的嬴氏王族们，反而随着秦始皇统一大业的成功，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他们既没有得到封国，也没有得到封邑，嬴氏宗室的权势和利益，不但没有从秦国统一中获得好处，反而因此没落。

正因为秦朝皇子和宗室都无尺寸之封，扶苏这个唯一有存在感的皇子轻易被杀，二世胡亥继位后，一道诏令就将自己的兄弟姊妹轻而易举地全杀光了，因为他们都没有实力，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同样，胡亥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而当刘邦2万军队杀到咸阳城下的时候，秦王子婴已经束手无策。只因为秦国宗室已经被打压得奄奄一息，没有任何捍卫帝国的力量。

所谓“老秦人”的军功勋贵，曾经主导秦国政治数百年。而秦始皇统一后呢？他封了一批功臣为侯，没有滥杀功臣，与他们结为儿女亲家，看似颇为恩宠。但另一方面，帝国推行的是郡县制，这些封侯没有自己的封邑，权势和利益都被严重限制。

旧秦的军功勋贵，如郿城孟氏，夏阳司马氏，陇西李氏，皆因此没落。南征大军主帅屠睢、赵陀都是关东人士。当蒙氏被灭门，六国复国军举兵后，秦廷仓促之间，让谁来统率大军？只能让章邯这个一直担任文职（少府）的官员仓促上阵。

宗室和军功勋贵被打压后，到秦始皇去世的时侯，朝堂上只剩下以李斯为首的关东士人客卿了。李斯更为一己私利，力主焚书令与禁私学，只为断绝后来者的挑战，杜绝新的商鞅、张仪、范睢、吕不韦的出现。李斯此举，在维护自己一党作为朝堂既得利益者的同时，让整个客卿集团后继无人，没有新血，断绝了这股势力的发展和根基。

大秦王朝统一天下之初，统治集团三大势力三足鼎立的稳固局面就没有形成。在帝国短短十五年的历史中，无论是北伐，还是南征，还是东征平叛，在史书上看到的秦军统帅，除了蒙恬、王离，其余的“老秦人”军功勋贵和嬴氏宗亲，可还看到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秦始皇要建立空前未有的大一统帝国，要皇帝一人独尊，要巩固这个帝国和皇权，必须限制乃至摧毁旧有的宗室外戚和勋贵，但秦始皇忽略了，这些势力既是皇权的威胁，同时也是皇权的守护者。帝国大厦的根基本挖空了，就没有挽救的余地。它们被摧毁，必然导致赢氏皇朝自己的毁灭。

因此，正是秦始皇对一切可能威胁他皇位和权力的因素的绝对限制，因为忌惮宗室叛乱和内斗而拒绝分封皇族和重用宗室，因为忌惮外戚专权而拒绝册立皇后和太子，因为忌惮军队勋贵而大力用外来客卿新人，

表面上看，秦始皇的权力空前强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秦朝皇帝的权力空前的孤立和脆弱。

所以，父祖为韩国五代君主国相的张良，竟也能知道秦始皇的车队行程详情，实施刺杀并安然逃脱；

与秦军死战的楚国大将项燕，他儿子项梁这样的亡国贵族首脑，直接就被秦朝官吏从监狱轻易放走；

秦始皇灭魏后，重金通缉张耳（赏千金）陈馀（五百金）。结果此二人改个名字，就到不远的陈县，逍遥自在地做了十多年守门小官。

陈胜起兵反秦后，秦朝的会稽太守主动拉项羽造反，秦朝的沛县县令主动拉刘邦造反。秦朝的南征大军主帅任嚣对属下赵佗说【秦为无道，天下苦之】，直接据守岭南立国。

这些就是秦始皇郡县制下，秦始皇任用的这些新生官僚的作为！是他们忠心大秦，还是秦国500年来的“老秦人”宗室勋贵，更忠心大秦？这是一个基本常识。

而且，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没有爱惜民力，令久历战乱的天下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而是征发上百万人，南北征伐，并推行各种大型工程，如修筑万里长城、骊山陵墓，并广修宫室无数，沉重的赋税和徭役，已经令包括“老秦人”在内的天下百姓，全都“苦秦久矣”。

亲近儒生学说的皇长子扶苏，看到了帝国潜在的巨大危机，屡次提出谏言，秦始皇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父子二人产生巨大的政见分歧，导致了扶苏被放逐到蒙恬的长城军团。

当秦始皇死去，权力已经集中在他的一小撮亲信，如李斯、赵高手里，帝国的权力大厦已经中空而且失衡了。而这个大厦的惨烈内斗，更把大厦本身给挖空了。宗室完了，勋贵完了，士人被清洗了，内朝外朝各路势力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李斯和赵高杀了扶苏蒙恬，赵高和胡亥杀了李斯，赵高杀了胡亥，子婴杀了赵高，成为这一系列养蛊式内斗的最终胜利者后，新任秦王子婴却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如南飞乌鹊，无枝可依！

秦帝国创立的中央集权制度，自然有它的先进性，前瞻性，但明显脱离了时代，脱离了实际，这就是秦帝国不可避免地灭亡的根本原因。

秦始皇有生之年，实现了自己绝对集权的政治理想，但帝国太年轻了，中央集权的制度太年轻了，新兴官僚阶层更是太年轻了，同样也严重缺乏对帝国的忠诚度，帝国的大厦因此脆弱不堪，在他死后迅速崩溃。

秦始皇倒下，大厦的顶梁柱倾覆，一阵风便把大厦化作了废墟，大秦帝国和帝国统治集团的既得利益者，都将随着咸阳的冲天大火而毁于一旦！

（本文大部分观点，为笔者好友【长乐夜未央】 原创撰文 | 授权【狐狸晨曦】重新整理发布，此致感谢）

实际上，刘邦入秦，遭到秦军不断阻击，甚至一度被秦军打崩。

刘邦军入秦的起点是昌邑，经过高阳遇到了郦食其。

郦食其让其弟郦商部加入到了刘邦麾下，协助刘邦拿下了陈留，获取了秦军在这里囤积的大量粮草，让刘邦军在短时期内不必为粮草发愁。

拿下陈留之后，刘邦军开始进攻开封。

开封地处交通枢纽，是秦军的重要据点，所以开封战役刘邦军打的很艰难。

三月，攻开封，未拔。《汉书·高帝纪》

史书中记载的两字“未拔”，说明刘邦军并没有攻下开封。

无奈之下，刘邦军只得放弃开封城。

刘邦军侦查发现了驻扎于白马一带的秦军杨熊部，正要南下与开封秦军赵贲部会和。

为了免遭杨熊部和赵贲部的夹击，刘邦军只能先发制人，在白马对南下的杨熊部发起进攻。

西与秦将杨熊战白马，又战曲遇东，大破之。《史记·高祖本纪》

杨熊部在曲遇遭到大败之后，无力和开封的赵贲部汇合，无奈之下只能向北退去。

刘邦军继续追击，在阳武一带，成功将杨熊军击溃。

杨熊率领残部向西退往荥阳，秦国朝廷派出使者，将杨熊斩首示众。

原本退守开封的赵贲部，收到秦国朝廷严令，进攻刘邦军，在尸县被刘邦军打败。

击赵贲军尸北，破之。《汉书·曹参传》
击赵贲军尸北。《汉书·周勃传》
绝河津，东攻秦军尸乡。《汉书·樊哙传》

刘邦军大破赵贲部后，却又在雒阳以东被不知名的秦军打得大败，而且败的很惨。

南，战雒阳东，军不利。从轘辕至阳城，收军中马骑。《汉书·高帝纪》

之所以要“收军中马骑”，表明刘邦军被秦军击溃，所以才要在逃跑途中收集失散的军卒。

虽然这支不知名的秦军击溃了刘邦军，但可能由于自身的损失比较大，也可能是秦国朝廷有其他命令，所以这支军队放弃了对刘邦军的追击，给了刘邦军卷土重来的机会。

从雒阳退到三川郡内阳城后的刘邦军，在韩王和张良的协助下收拢散兵，逐渐恢复了元气。

此时的刘邦军不敢再从雒阳东进，只能绕道南阳郡，避免与雒阳那支不知名的秦军主力交战。

秦军南阳郡郡兵在郡太守齮的率领下主动出击，于犨县以东一带和刘邦军展开激战。

六月，与南阳守齮战犨东，破之。《汉书·高帝纪》

南阳郡的郡兵虽然被刘邦军打败，但只能说是失利，绝非溃败，仍然有战斗力，退入了宛城。

刘邦军突袭宛城，一夜之间将宛城迅速包围，宛城成一座孤城，甚至连发出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南阳守欲自刭。《汉书·高帝纪》

南阳郡郡守齮绝望得想要自杀，最终在其舍人陈恢的说和下，率部投降刘邦。

七月，南阳守齮降，封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至丹水，高武侯鳃、襄侯王陵降。还攻胡阳，遇番君别将梅鋗，与偕攻析、郦，皆降。《汉书·高帝纪》

攻下宛城之后，刘邦军杀向武关。

就在刘邦军即将进攻武关之时，秦军最后的主力章邯军投降项羽。

刘邦攻打武关和章邯军投降项羽这两件事，震惊了赵高。为了自保，赵高杀掉了秦二世胡亥。

八月，沛公攻武关，入秦。秦相赵高恐，乃杀二世，使人来，欲约分王关中，沛公不许。《汉书·高帝纪》
九月，赵高立二世兄子子婴为秦王。子婴诛灭赵高，遣将将兵距峣关。沛公欲击之。《汉书·高帝纪》

赵高拥立子婴上位，结果反被子婴诛杀。

子婴派遣军队进驻峣关，企图将刘邦军挡在关外。

刘邦饶过武关，在蓝田大破秦军。

沛公引兵绕峣关，逾蕢山，击秦军，大破之蓝田南。遂至蓝田，又战其北，秦兵大败。《汉书·高帝纪》

秦军在咸阳战区的最后一支军队灭亡。

远征岭南的赵佗军路途遥远，来不及挽救帝国，也不想挽救帝国。

赵佗选择自立为王。

至此，秦帝国再无生路。

虽然秦帝国最终灭亡了，但秦军确实尽力抗争过，只不过天命难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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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个穿越成章邯的推演：

假设你开了上帝视角，穿越成为巨鹿之战的章邯，一起来推演：

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中军营帐。

忽听斥候来报：“将军，大事不好。王离将军率领的十万长城军，被项羽的五万军队打败。王离将军被活捉；苏角将军被杀；涉间将军自焚而死。十万长城军全军覆灭！”

你立刻召集手下将领司马欣、董翳、章平，商议军情。

你手下的将领们被项羽打败过，提起项羽面有惧色。

你也知道打不过项羽，便说：“敌军来势汹汹，应当避其锋芒。”

众将皆称：“善。”

于是，你退守棘原。

虽然王离的十万长城军覆灭了，但你手中还有二十万刑徒军，棘原后方还有秦国最大的敖仓粮库，无数军粮物资正从敖仓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你决定不与项羽硬碰硬打野战，而是全力守住棘原，全力保护好粮道，等待机会。

你的二十万刑徒军，本来就是修建骊山的囚徒，挖掘修建是本行。

你立刻命令二十万刑徒军，日夜不停轮换着修建棘原的城墙、护城河、角楼、瓮城等等各种防御工事。

果然，即使是项羽，也无法在短期内攻下一座有二十万守军的坚城。

你和项羽进入了相持阶段。

到了三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刘邦在开封打败了秦将杨熊，杨熊退守荥阳，被秦二世派出的使者斩首示众。

不久，秦二世的使者也来到了你的军营。

还好他不是来砍你的头，而是来责问你为什么不尽快决战，反而屡屡退却？

使者口气非常严厉，估计下次再来，就要砍你的头了。

长史司马欣主动要求回咸阳，面见秦二世为你辩解。

你对司马欣说：“棘原回洛阳路途遥远，十分辛苦，一路上危机四伏，恐有性命之忧。眼下军情紧急，防守棘原不能缺了你，还是让我弟弟章平回咸阳求援。”

于是，你派你弟弟章平返回咸阳。

临行前你附耳告诉章平：如此如此。

章平携重金返回咸阳，求见丞相赵高，赵高不见。

章平实施你的计划，用重金贿赂赵高的女婿咸阳令阎乐。

通过阎乐说情，疏通关系，章平见到了赵高。

章平恭敬谦卑地对赵高说：“请丞相给我二万军队，攻打司马卬，平定河内，保证棘原粮道安全。五个月内，我兄弟二人一定歼灭所有贼寇。如若不然，宁愿全家受死。灭寇之功，归功于丞相。宫中如若有变，我兄弟二人听命于丞相，为丞相效力，万死不辞。”

赵高微笑点头，说：“可。”

于是，章平带领秦国最后的二万军队，从咸阳出发，攻打河内的司马卬。

你派出董翳带五万军队，从棘原出发，配合章平，两路夹攻司马卬。

五月，章平、董翳大败司马卬，斩杀司马卬，平定河内。

自此，咸阳至棘原的道路复通，敖仓至棘原的粮道，不再受到威胁。

你立刻向赵高报捷，献上司马卬的人头。

平定河内的捷报让赵高有点高兴，他立刻把捷报告诉了秦二世胡亥。

胡亥放心下来，不再派出催命的使者。

六月，项羽派蒲将军率部在三户津渡河，打算偷袭你的汙水防线。

还好，你开了上帝视角，知道蒲将军会来偷袭。

你提前派出重兵在三户津设伏。

趁着蒲将军刚刚渡河，立足维稳，你突然发起攻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围歼蒲将军全军，斩下蒲将军的人头，向赵高报捷。

听到蒲将军全军覆灭的消息，项羽心中焦躁，破口大骂：“章邯竖子，不敢与我作战，龟缩棘原，真是懦夫。”

虽然项羽野战无敌，但面对固守坚城的你，却也无计可施。

七月，项羽军中开始缺粮，范增建议项羽退兵回临济修整，征集粮草，项羽犹豫不定。

八月，项羽军粮将尽，军心不稳。

忽然传来消息，刘邦攻打武关，即将入秦。

楚怀王熊心和项羽刘邦等众将曾有约定，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

按照之前的约定，刘邦如果攻入秦地，就可以称王。

眼看刘邦快要入秦称王，项羽急得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

范增对项羽说：“上将军无须急躁。刘邦即将攻入秦地，秦国都城咸阳危在旦夕，秦国朝廷定会令章邯回师救援咸阳。待那时，上将军可全力出击，章邯可擒也。”

项羽深以为然。

于是，项羽时刻关注你的动向，一旦你有回师咸阳的迹象，项羽便要全军出击。

与此同时，刘邦攻打武关的消息，令赵高惊惧万分。

赵高隐瞒消息，稳住秦二世，派使者来到你的军营，严令你急速回师，救援武关。

你满口答应下来，打发了使者，但却按兵不动，仍然坚守棘原。

你的部下司马欣、董翳，还有你的弟弟章平，都惶恐不安，来问你：“章将军为何不救援武关？”

你说：“项羽勇猛，我军依托棘原坚固的城防工事，尚且只能自保。倘若我军放弃棘原，回师救援武关，项羽必然追击。到时候，前有刘邦，后有项羽，前后夹击，我军必败！”

司马欣说道：“即使我军守住了棘原，挡住了项羽。但违抗了朝廷救援武关的命令，按照秦律，章将军和我等必被腰斩，如之奈何？”

董翳说道：“不如投降项羽。章将军可称王封侯，我等可免死。”

你微笑道：“我等皆是秦人，怎能背叛秦国。尔等不必忧虑，天下即将大变。我等只须坚守棘原，既不会被朝廷诛杀，还可称王封侯。”

司马欣、董翳、章平面面相觑，对你的话半信半疑。

十天之后，你仍然坚守棘原，纹丝不动。

此时，项羽军已经断粮三天，全军士气低落，皆有怨言。项羽烦躁不安，夜不能寐。

次日，项羽不顾一切，强令手下的五万军队，全军出击，攻打棘原。

你不慌不忙，率领二十万军队坚守棘原。

项羽虽然勇冠三军，但他只有五万兵马，且断粮三天，士兵饥饿疲乏，面对坚城，久攻不下，损失惨重。

项羽无奈，只得下令退兵。

战机出现，你立刻派章平率精锐部队出城掩杀。

项羽军饥饿疲惫，无心恋战，被章平冲得七零八落。

章平趁乱射杀英布，范增死于乱军之中。

项羽力战得脱，逃往临济，五万兵马，只剩二万。

此时，刘邦已经攻克武关，进入秦地。

秦二世胡亥得知，派使者狠狠责骂赵高剿寇不力。

赵高惶恐不安，怕被秦二世胡亥诛杀，便召来女婿咸阳令阎乐、弟弟赵成一起密谋，杀掉了胡亥。

赵高派使者告诉刘邦，他杀掉了秦二世胡亥，想要和刘邦平分关中秦地而称王，刘邦不同意。

九月，赵高立子婴为秦王，结果反被子婴诛杀。

子婴不敢即皇帝位，以秦王身份，派军队进驻峣关，暂时将刘邦军挡在关外。

同时，子婴派使者封你为棘王、封你弟弟章平为巨鹿侯、封司马欣为河内侯、封董翳为阳武侯，急令你回师，守卫都城咸阳。

你立即率二十万军队，星夜急行军，赶回咸阳。

回到咸阳，你下令全军休整。

三天后，刘邦率五万军来攻蓝田。

你亲率二十万大军奔赴蓝田，与刘邦正面决战。

你大破刘邦军，刘邦单骑逃遁。

你率得胜之师，重返咸阳，拥立子婴即皇帝位，是为秦三世。

秦三世子婴进封你为楚王，领大将军事，统管天下军务，专心剿灭天下贼寇。

秦三世二年五月，你率军破刘邦残军于彭城，斩杀刘邦，割刘邦首级献与秦三世。

十月，你率军破项羽军于云梦，项羽逃遁，自刎于乌江。

你在败军之中找到落魄不堪的韩信，以礼待之，起用为大将。

韩信感激涕零。

你在韩信的辅佐下，南征北战，扫灭群贼，再次一统天下。

你率军回师咸阳，路过蓝田，军士哗变。

韩信、章平、司马欣等一众将领大呼小叫，要你即皇帝位，否则就要造反。

你大惊失色，慌忙派使者将此事告知秦三世子婴。

秦三世子婴自知无兵可用，便下旨效仿古之尧舜，将帝位禅让于你。

你推辞三次，宁死不受，子婴不许。

你无奈即皇帝位，是为秦四世。

你封子婴为关中侯，封韩信为齐王，封章平为秦王。

于是，天下归心，四海升平，秦帝国以章为国姓。

刘邦建国之后，第一个全国命令是承认所有秦人在之前取得的军功和爵位

包括当年砍魏人，砍楚人拿到的爵位

他的后勤供应是秦人，后勤运输是秦人，骑兵军团除了夏侯婴都是秦人

最离谱的是蜀地山区的少数民族没帮秦朝政府打仗，帮刘邦打仗冲前面

大家都知道汉承秦制

区别只在于执行

相同的制度，不同的执行是两种结果

史书没记载到了秦二世，秦军的军饷能不能保质保量

但是记载了章邯在前线被赵高断绝后勤供应的故事

前线他都能断绝后勤

我不信其他部队的军功和军饷都能按时发放

如果大家不缺钱，守关的军官未必一被忽悠就和谈

秦军战斗力的快速下降，最大的可能还是欠薪

刘邦被大家批评的点有很多

但是他从不欠薪

钱给够是整个西汉前中期的特点

老刘家从来不缺黑点

除了欠薪，几乎什么丢人的事情都干过

但是我觉得最丢人的老板还是抠

我才不关心他能不能打，帅不帅，有没有亲情，有没有文化之类的浮云

我想当时老百姓的看法和我一样

1.“老秦人”这一每天喊口号把自己喊得热泪盈眶的群体是小说虚构。现实中的“老秦人”都被章邯交了投名状，为50年前的长平赵卒还福报去了。

2.秦始皇之所以可以统一六国，一方面是秦国国力当时来看确实碾压，再一方面也是其他六国内部几乎已经全面崩盘，且同时期的君主几乎都缺乏防止庙堂失控的手段。但其实秦国内部崩盘失控的程度其实不比六国差到哪儿去，从秦简公初步变法算起，“秦国”作为一个封建王朝已经存在了200年左右，也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政权。按照王朝周期律的观点来看，秦政权也已经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了。

从“荆轲刺秦王”“博浪椎”的历史事件来看，秦始皇在世的时候，安保系统和御史系统已经出现了公然不作为甚至里通外国的行为，这其实已经证明了秦廷内部的失控。

秦始皇虽然用强力手腕给秦国续了一波并且推动了六国的崩溃速度，但是他并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扭转历史的必然走势。

甚至可以这么说，赵孝成王，魏安釐王，楚考烈王哪怕有一个能多活20年，或者秦始皇能力差点意思的话，没准秦廷真能崩在六国之前。

3.“横成则秦帝，纵和则楚王”。

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始皇与其说是一个大一统国家的帝王，毋宁说是一个统领36个郡县（每一郡县均可看做是独立的一个政治实体）的“横方领袖”

以战国时期的历史规律来看，在横方消灭掉需要打击的目标之后，横方本身通常会陷入到无止境的勾心斗角，内耗，相互兼并当中。

在“纵方”解除了合纵对象带来的危机之后，“纵长”也通常会成为盟友们的下一个打击对象。

所以，在秦帝国时期，曾经多次出现御史系统公然不作为行为，地方官员窝藏逃犯行为，官员集团集体伪证行为，皇帝身边工作人员泄密行为等恶性案件，但号称“秦法之严”的秦帝国却在处理这些案件时相当敷衍；

所以，秦始皇死了之后不到三年，秦政权彻底灭亡；

所以，项羽在“西楚霸王”的高光时刻后没过几年，就“乌江自刎”了；

所以，汉高祖刘邦称帝后的后半辈子一直奔波在平叛的路上。

4.所有初通战国历史的朋友应该都是把塑造了“老秦人”这一群体，虚构了“赳赳老秦”这一口号的小说当成笑话书看的…

如果你被电视剧洗脑了

我可以用电视剧的角度和你说。

献公之前，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献公之后，从孝公到秦始皇嬴政，商鞅变法的成功

整个国家逐步通过层层垄断压榨，变成战争机器

你以为的秦法是惠民政策，其实不然，最受屈的就是老秦人

约法三章的内容，你们可能忘了

我找来了

《史记·高祖本纪》：“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

前两句都明白，最重要的就是这最后一句

翻译过来就是

我会废除残酷的秦朝刑法。

约法三章，就是刘邦在关中最大的惠民政策

可以类比一个事件

为什么日本老百姓拥护麦克阿瑟

一个道理，和天皇的封建统治比，麦克阿瑟就是妥妥的给日本老百姓谋幸福。

幸福不幸福，老百姓心里不清楚么？

同样作为老秦人，和接受赢氏的统治比，不如开门迎沛公

这个问题倒不是很复杂，但是说起来就话长了。

1.秦朝统一六国过程中的长期战争和劳役造成关中人口减少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这首汉乐府表达了长期的战争导致士兵超期服役，家庭破产，家破人亡的悲惨境地。

首先咱们要回顾一下秦朝统一六国的战争过程。从公元前236年攻打赵国开始，到前221年灭齐国结束，共计15年的时间，先后按顺序消灭韩、赵、魏、楚、燕、齐六国。整个战争过程中秦国动用了举国兵力并行出击，耗时15年才完成了灭六国的任务。

其中灭韩耗时两年，出动兵力10万。

灭赵从秦王政13年打到19年，出动兵力30万，在肥和番吾之战中被李牧歼灭10万。

灭魏从秦王政13年打到22年，出动兵力45万。与灭赵同步进行。

灭燕是在赵灭亡后跟灭代一起完成的，从秦王政二十年至二十五年(公元前227年—前222年)，出动兵力二三十万

灭楚是从秦王政20年至24年（公元前225年—前223年），秦国攻灭韩赵魏之后进行，20年-22年出动20万大军两次攻楚，23年出动60万大军，两年时间完成了灭楚。

灭齐则是是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完成的。秦国以压倒性兵力从燕国突袭齐国空虚的北部领土，齐王建不战而降，至此六国全部灭亡。

以战国后期全国总人口2500万，秦国人口500万计算，秦国的从军人口也已经接近20%这个动员极限了。而整个战争过程中，秦国遭受的重大伤亡包括赵国李牧歼灭的10万人，以及被项梁两次击败损失的十几万人，再加上其他战争损耗，秦国损失的士兵至少也得40万以上，其中大部分的战争消耗和伤亡都是由关中和巴蜀地区秦国的老百姓来负担的。

我们可以从云梦秦简中黑夫和惊这两位征楚的士兵寄回秦国给自己哥哥衷的书信中，看到当时的士兵负担情况。

从信中可以看出这个家族中有老母亲和三兄弟——衷、黑夫和惊，以及惊新娶的妻子妴。这个家庭三个重劳力的两个都已承担了出征任务，而且还需要负担出征过程中的相关消耗——两个士兵的衣服以及出征路上的花费（书信中要求家中给两人寄去做衣服的布，以及在当地需要花的钱，因为两人已经没钱可用，向借贷的钱也已经花完）。而且我们注意到在信中没有提到这个家庭有第三代成员——无论是在家的大哥衷，还是长期的出征的两个兄弟黑夫和惊，都没有养育后代。这或是因为长期的战乱而导致贫困无法娶妻，或是因为娶妻之后长期两地分隔而无法怀孕，总之这个家庭因为战乱原因，虽然第二代拥有三个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但是却连一个第三代成员都没有。

所以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秦国15年的统一战争中，由于战争伤亡、适龄男子长期出征无法生育，以及巨大的经济压力导致无法婚育的共同原因，关中的出生率必定是处于一个长期低迷甚至负增长的状态，这不但导致了关中人口总量的下降，也导致了这15年统一战争中关中的人口结构老龄化。所以这段时间能出生的适龄兵员是锐减的。

而在统一战争结束之后随着士兵的复员，合理想象是战后两三年的时间会迎来一波生育高峰，也就是俗称的战后婴儿出生潮，但是从始皇帝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到秦末农民战争爆发的始皇帝三十七年也就是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只有12年时间，那也意味着在秦末农民战争爆发的这段时间里，战后出生的这波补偿性增长的人口还处于10岁不到的年纪，根本不能作为兵员补充。

而原来参加过15年统一战争的这些老兵们，即使开战时只有20岁，到战争结束时也已经35了，经过12年就已经47岁了。按照统一战争前秦军平均年龄30岁估算，参战的秦军平均年龄现在应该是57岁。这么一算就知道，参加过统一战争的秦军到了秦末农民起义的时候能剩下一半还活着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就活着的这些，估计也大部分到了或接近60岁“免老”的年龄，大都年迈力衰了。

所以可以推测的就是，在秦末农民起义的这个时间点，秦朝的关中基本盘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节点——原来参加过战争的老兵已经老迈凋零不堪使用，15年战争期间出生的青壮太少难以补充兵员需要，而战后出生的这波孩子又还没长成，而就在这个最衰弱的时间关口，秦朝迎来了大泽乡起义。

2.秦统一之后的扩张和人口迁移导致关中地区空心化。

“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前秦苻坚徙关东豪杰及杂夷10万户于关中，而将关中氐族15万户分镇各地，造成氐秦对关中的控制力削弱，为前秦后来的祸乱埋下伏笔。

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付出了高昂代价在15年时间内统一天下之后，秦始皇并未执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反而变本加厉的发动对外扩张，虚耗民力，使得关中日益空心化。

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秦始皇废分封而置郡县，将天下分为36郡，每郡置郡守、郡尉、和郡监，又徙天下豪富於咸阳十二万户。

三十二年（前215年）始皇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三十三年（前214年） 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適遣戍。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以为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河取高阙、山、北假中，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　　

三十四年（前213年）　適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

三十五年（前212年）　使扶苏北监蒙恬於上郡。发隐宫、徒刑七十万人造阿房宫和骊山陵。徙三万家于骊邑（今西安市临潼区以东24里），五万家于云阳(今淳化县西北)。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秦始皇置天下36郡1000多个县，郡县官员由朝廷直接任命。这些官员基本上都是从关中地区的官吏抽调过去，一个郡需要官吏属员百来人，一个县需要各种官吏36人，这些官吏及其家属都需要移到新占领地区生活，这就意味着有数万户的人口迁出关中到各地落户，而为强化各地的控制力，又必须抽调大量关中人口兵力到各地作为郡县兵的基干，否则各地郡守县令估计晚上连人头都保不住。就当36个郡每郡保留一千老秦兵，这已经抽去3万6的兵力了。外加1000多个县总得下放几十人，这就是5万人了，这么算下来，天下郡县维系最基本的管治，都需要不下10万老秦军。这些秦军也可能有在当地落户不再回关中生活的，必然导致关中人口大量迁出。

关中人口的减少和大量迁出，必然导致劳力不足的问题，秦朝对此的解决方案就是：大量使用战争奴隶、以及征发关东地区的刑徒、隐宫来补充劳力不足。除了大量使用“隶臣妾”和“人奴产子”等官奴和私奴以外，还大量征发建造宫室陵墓150万人，守南越50万人，防御匈奴兵30万人，筑长城50万人，加上修筑灵渠、开凿五岭和各地的驰道等其他工程，总数不下300万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5%，这300万刑徒戎卒也必须从关中抽调大量兵力进行控制，没个三十万盯不住。也就是说各地分布的秦军会有近50万，光这些监视刑徒的部队，就足以抽干关中地区所有的适龄兵员了。

而关中地区迁入的人口包括于公元前221年“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以每户5口计算，至少增加60万人口，后又于公元前212年，徙三万家于骊邑（今西安市临潼区以东24里），五万家于云阳(今淳化县西北)。这就是近20万户，按照每户5人计算，就是百万人口迁入关中成为当地的常住人口。关中原来的人口根据吴镇烽《陕西地理沿革》估算，秦鼎盛期，陕西境内人口近300万人，这就意味着近1/3的人口都是从关东地区迁入的。而按照政策，这些人员享有10年豁免免劳役的优待。那就意味着在关中迁入的人口中，因为不用服赋役的原因，青壮年的留存比例是非常高的。

所以关中地区原有人口和适龄兵员的大量抽离，再加上外来人口的迁入，使得关中地区的人口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也使得秦朝对于关中地区的管控能力下降的厉害。

3.胡亥赵高的沙丘政变导致秦庭统治的不稳。

其下者则巧言令色，献媚人主，窃弄国柄，荼毒生民，如秦之赵高，汉之十常侍，唐之卢杞、李林甫，宋之蔡京、秦桧、韩侘胄，明之刘瑾、魏忠贤，穿窬斗筲，无足比数。——梁启超

秦始皇三十七年，秦始皇病死沙丘宫，胡亥联同中车府令赵高、丞相李斯一起发动政变，假传圣旨赐死了世子扶苏并囚禁了将军蒙恬，胡亥登基成为秦二世。

由于秦二世得国不正，所以对内实施高压清洗，先后处死了始皇帝其他所有的儿子和公主，功臣蒙恬蒙武兄弟，将军冯劫、右丞相冯去疾以及左相丞相李斯等与赵高不是一党的忠臣，赵高趁机将自己的党羽安插在各要害位置，自己先担任郎中令，后担任丞相，弟弟赵成担任郎中令，女婿阎乐担任咸阳令。

胡亥为了贪图享乐，继续大量征发全国的农夫修骊山墓地和阿旁宫，为了增强统治力还从全国调发五万士卒来京城咸阳守卫，同时让各地向咸阳供给粮草，而且禁止运粮草的人在路上吃咸阳周围三百里以内的粮食，必须自己带粮食。

由于秦二世和赵高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内部，造成了外部控制力的下降，同时横征暴敛也造成了民众的困苦，各地盗匪丛生，如英布就是逃跑的骊山刑徒，彭越则是在巨野的盗匪。亭长刘邦也是因为押送刑徒快逃跑光了而不得不逃亡。

4.秦末农民起义的迅速蔓延导致秦军事力量的分散

大泽乡的篝火与狐鸣拉开了秦末农民起义的序幕。　——沃德.兹基硕德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陈胜、吴广起义于蕲县大泽乡，为“张楚”。胜自立为楚王，居陈，遣诸将徇地。

陈胜起义军在占领陈县建立张楚政权后，初期采取了分散扩张，派遣诸将徇地的战略，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势力扩展到了整个中原地区，赵、燕、齐、楚故地纷纷独立。陈胜以吴广西征荥阳以图夺取洛阳打通从函谷关入关中的通道，以宋留向西南进攻南阳郡以通过武关进攻关中。同时派武臣、邵骚、张耳、陈余北攻赵地，稍后又命令周巿北攻魏地，命令邓宗向南攻打九江郡，各地起义军纷纷响应加入，陈胜起义军的实力迅速壮大。

山东郡县少年苦秦吏，皆杀其守尉令丞反，以应陈涉，相立为侯王，合从西乡，名为伐秦，不可胜数也。武臣自立为赵王，魏咎为魏王，田儋为齐王。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九月，沛公起沛。项梁举兵会稽郡。

当时秦军的军事实力，大致分为咸阳的京师兵、郡县的郡县兵以及边境的边军三个体系组成。

秦军京师军由有卫尉、中尉和都尉三支军队组成。卫尉军乃是掌宿卫的宫廷近卫军，人数只有一万，不可能抽调。中尉军则是守卫都城咸阳的近卫精锐，人数约两万人，轻易动用不得。剩下都尉军，是守卫咸阳周边关中地区的京师防护力量，人数大约10万左右。这也是秦国最后的防护力量。

秦军边军主力一南一北，北方为大将蒙恬率领的三十万戍卫边军专门防备匈奴，这支军队在蒙恬受冤而死后由王离接任，苏角、涉间等人担任王离的副将。而南方则是进驻南越的五十万戍边军由任嚣、赵佗统领，在闻秦国国内生变后绝南岭而自守，不肯回师平乱。

秦军郡县军是各郡的自卫武装力量，按一尉千人一将万人的规模设置。分守各地，力量分散成分复杂。

当秦末起义军起义之初，秦二世和赵高错误判断了形势，认为起义军只是各地的盗贼而不是能推翻朝廷的反抗力量，因此仍将重心放在内部斗争上，将镇压起义的任务交给了各地的郡县军，因此早期的起义镇压任务主要由郡县军完成。但是郡县军兵力分散成分复杂战斗力参差，镇压起义过程中非秦军系统的关东子弟往往逃散甚至倒戈，剩余的忙着到处灭火疲于奔命，给义军发展创造了极好的时机。

但郡县军中也不乏作战勇猛的存在，如三江郡守李由（李斯之子）召集了两万五千余人守卫重镇荥阳，抵御住了吴广的进攻。颍川郡杨熊与韩王成及张良的起义军在颍川郡展开了拉锯战，起义军攻占了几城又被秦军反攻收复，韩王成和张良被迫在颍川打游击。

由于吴广攻荥阳不下，转为围困，陈胜另派大将周章绕过荥阳一路扩充军队，到函谷关（今河南灵宝东北）时，已经有战车千乘，士卒数十万。秦二世二年九月，周文挺进到戏潼关东面的戏。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10月）陈涉所遣周章等将西至戏，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群臣谋曰：“柰何？”少府章邯曰：“盗已至，众彊，今发近县不及矣。郦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击破周章军而走，遂杀章曹阳。二世益遣长史司马欣、董翳佐章邯击盗，杀陈胜城父，破项梁定陶，灭魏咎临济。

至此不过4个多的时间，各地起义军已经扩张到近百万之众，整个中原地区已经完全糜烂，局势失控。秦庭被迫作出应对，赦免骊山刑徒和人奴产子，打开府库配发装备，临时组织了一支大军，并以少府章邯、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为将出兵镇压起义军。这三位章邯出身少府，是内廷官员。司马欣原是主管刑名的官吏出身，任职长史，董翳是齐国董狐后裔，税吏出身。这三位出身都不高而且都是内廷和地方文官系统升迁上来的，与原来秦军旧有的将领体系没有什么联系。可猜测都是赵高信任的党羽。

章邯10月率军出潼关破周章，灭田臧（吴广之前已被田臧所杀）、李归的西征起义军，解了荥阳之围，并在12月分兵击陈，击败了陈胜起义军，陈胜兵败后被部将庄贾所杀，吕臣再立张楚旗号并诛杀庄贾从新占领了陈县，但很快又被击败。起义短短6月的张楚政权覆灭。

章邯灭掉陈胜之后，北上进攻魏国并围困魏王魏咎于临济，楚将项它、齐将田巴率军救援。章邯击败联军，杀死了魏相周市和齐王田儋，魏王魏咎自杀，魏豹逃跑，章邯又追围田荣至东阿。

项梁率军救援田荣，在东阿下击败章邯，章邯向西撤退。楚军分兵刘邦项羽攻破城阳并屠之。楚军项梁主力在濮阳东再次与章邯交战，再次大败章邯。

至此章邯的骊山刑徒军已然损失得差不多了。秦朝不得不调动王庭军和边军增援章邯，章邯得到增援后军势复振，守濮阳、环水。刘邦、项羽绕过濮阳、环水进攻定陶、雍丘，破雍丘三万秦军，诛杀三川郡守李由。而项梁却在秦二世二年九月于定陶被章邯军埋伏突袭，项梁战死。

楚地盗名将已死，章邯乃北渡河，击赵王歇等於钜鹿。　　

章邯这时作出了一个重大军事决定，让王离率领边军30万出井陉关攻打赵地，留下部分兵力继续平定楚地，则带领主力挥军北上，配合王离消灭赵地的赵王歇、张耳、陈余等起义军势力。

于是就有了项羽刘邦兵分两路灭秦的故事。

这里随便LOAD了个图，在上面加了点标注。

三年（前207年）项羽率军北上渡漳河救赵，于巨鹿大破秦军，是为巨鹿之战。章邯撤退到殷墟投降项羽，两军合军行军到新安时，军中粮尽且降兵多怨，项羽于是坑杀20万秦军降卒于新安。

趁着项羽北上的时候，刘邦也引兵进攻巨野县昌邑，收编彭越义军1000余人；接着采纳郦食其建议，攻取交通要道陈留，为西击秦创造了条件。尔后，攻秦军于曲遇(今河南中牟)，攻占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县)，北至平阳(今河南孟津北)。在洛阳以东与秦军战不利，便向南迂回，出轘辕关(今河南偃师东南)，包围宛城(今河南南阳)，迫降南阳郡守吕（齿奇）。八月，攻占武关(今陕西商县东)，秦相赵高逼杀二世，立子婴为秦王，子婴又诛杀赵高，派出咸阳最后的5万秦兵防守峣关(今陕西蓝田东南)天险，企图阻止义军入关，刘邦军先诈劝降再行偷袭歼灭峣关守军于南田东。　

汉王元年（前206年）十月，刘邦至霸上，秦王子婴降，秦亡。

以上就是整个灭秦战争的过程，回到最初我们的问题上来，对于问题的透视其实已经相当清楚了：15年的统一战争使得秦国本土的合格兵员正处于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时期，统一后12年的扩张使得关中进一步空心化。秦朝内部的政治斗争导致对外部的控制力进一步减弱，然后爆发起义之后抽调了几乎所有兵力出关镇压叛乱结果几十万大军先后被项梁项羽等杀光，导致关中空虚至极，就这样刘邦也花了10个月的时间先后歼灭了十几万秦朝军队才完成了灭秦的大任。

因为老秦不是傻X。

秦代有军功爵制不假，问题在于权利跟着的是义务，而且这义务比权利可怕多了。秦始皇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连你家牛生不生小牛都管：

牛大牝十，其六毋（无）子，赀啬夫、佐各一盾^[1]

现在问题来了，灭六国的时候你有军功可以封爵，可以冲抵这些傻X法律，现在六国没了，你拿啥去抵？

拿命？

我跟你讲，老秦已经是很走运的那波了，因为“新地”之民连以前的军功都没有，上来就是真实伤害，直接掉血条的那种——不然你以为为啥都说暴秦暴秦的？因为他真的很残暴好不好！

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曰：“窃闻公之将死，故吊。虽然，贺公得通而生。”范阳令曰：“何以吊之？”对曰：“秦法重，足下为范阳令十年矣，杀人之父，孤人之子，断人之足，黥人之首，不可胜数。然而慈父孝子莫敢倳刃公之腹中者，畏秦法耳。今天下大乱，秦法不施，然则慈父孝子且倳刃公之腹中以成其名，此臣之所以吊公也。今诸侯畔秦矣，武信君兵且至，而君坚守范阳，少年皆争杀君，下武信君。君急遣臣见武信君，可转祸为福，在今矣。”^[2]

老秦又不是傻X，你刘邦打进来要是跟白起一样降卒皆坑，那我肯定跟你死战到底啊！可问题是刘邦那是gai溜子出身，我说脏话睡娘们纵酒放歌但我知道自己是个好男孩——起码没事把人都砍了那不是有病吗？

这就是为什么刘邦可以入关，项羽就不行的主要原因——项羽是旧贵族出身，他的观念中底层人口那就不是人，是会动的牲口而已。项爷爷来干你们，你们不识抬举，那™就给爷死。

当是时，秦兵强，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项羽怨秦破项梁军，奋，愿与沛公西入关。怀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僄悍猾贼。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阬之，诸所过无不残灭。^[3]

看到没？

秦兵强。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依然能打，大家普遍意识到了秦兵的战斗力依然惊人，但是也同样意识到了秦人不是傻X这事：大伙以前不了解秦国的运行机制，但是现在大家都了解了——那踏马秦律的强度确实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所以为什么不利用老秦自己内部的矛盾让他们自相瓦解呢？这时候被公认为“宽大长者”的刘邦就成为了一个好选择：

不如更遣长者扶义而西，告谕秦父兄。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诚得长者往，毋侵暴，宜可下。今项羽僄悍，今不可遣。独沛公素宽大长者，可遣。^[4]

很多时候某地的坚决抵抗是因为信息不通畅，守城方以为投降必死——而项羽在这方面的记录是非常糟糕的。但是刘邦不一样，我™是个gai溜子，又不是什么荣耀的六国贵族，你秦人也好楚人也罢跟我没仇啊，为啥我要把降将都杀了？给我整俩娘们舒坦舒坦，然后部队就地改编那不挺好吗？

於是沛公乃夜引兵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彊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5]

这就是没有历史包袱的好处，项家世代为楚将，这是铠甲也是软肋，好处就是他起兵的时候振臂一呼就有人云集景从，坏处就是他必须要按照旧贵族的游戏规则来争夺天下，当然他本人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在他看来这些人臣服自己是天命使然，作为楚将杀秦人那是理所应当，为什么项羽会“屠烧咸阳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破”？因为在他的构想之中灭了暴秦之后大家依然要像战国时代一样各过各的，所以在秦地掠夺屠烧那是削弱秦地战争潜力的一部分，是非常正常的一个程序。

从楚汉战争来看，昔日为嬴政夺取天下的赳赳老秦恰恰构成了汉军的主力。而刘邦非常聪明的继承了秦代的军功爵制，保留了秦制中最能激发底层战争动力的一部分，却砍掉了繁复严苛的秦律，仅用“约法三章”来作为最基本的约束，因此在楚汉相争、彭城大败之际，萧何甚至可以“发关中老弱未傅者悉诣军”。

赳赳老秦再赴国难，只不过这次他们赴难之国，已经更名为汉了。

参考

1. ^睡虎地秦简·秦律杂抄
2. ^史记·卷八十九
3. ^史记·卷八
4. ^史记·卷八
5. ^史记·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