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一道数学选择题，问21世纪是从哪一年开始的。经历过千禧年的一些人可能还有印象，这个问题当时社会上有两种观点，第一是2000年，第二是2001年，取决于是否存在公元0年。所以当时我选择了2001年。
但考虑到这是一道数学题，数学里有0，并且不知道为啥当时全球有相当一批人从2000年开始庆祝跨世纪。特别是官方，2000年元旦在中华世纪坛举行了仪式点燃“圣火”。以防老师判我错，我特地在作业本该页处夹上了一张关于这个问题为什么选2001年的相关文章的剪报（现在中小学生可能已经不知道啥叫剪报了）。这就相当于给出了参考文献。现在想想，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篇参考文献，还是我在小学时代独立（造轮子）发明的做法。
第二天作业本发下来，剪报还在。
掀开剪报，鲜红的叉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深到什么程度呢？20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对这段我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和官方意见不一致且选择坚持真理遭受处罚的经历记忆犹新。
我那时候年轻，从此以后再没看得起我数学老师。
回到题中这个事儿，有好几层。
第一层：应试教育不完全是求真的教育。应试教育里莫名其妙、需要学生依据指定范围知识点猜测出题人意图的题目是海量的，甚至是应试的核心。
第二层：该答案可能不符合出题人意图，但在小学生的平均知识面范围内，逻辑上是成立的，从教育理想的应有之义上罪不至于扣分这类负反馈。
第三层：该答案实际上是错的，体温下降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等同于病快好了，如果选择描述客观信息而非推断结论更好。
另外中小学阶段的题目甚至知识点较不得真，特别是涉及复杂系统的。比如生物，知乎上曾经有一个问题是：“高中生物的结论是怎么被证明出来的”。罗列了5、6条高中生物知识点，严格起来说，80%是错的。原因就是生物太复杂了，进行简单归纳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