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总是一边骂我作精,一边把我宠上天。
直到,他发现我把他当做别人的替身。
他甩了我,任我哭晕在他家门前也决不回头。
后来家里破产,我再见到迟墨。
这次我终于死心,选择和别人平淡一生。
他却在我结婚前一晚,红了眼。
“你对我不公平,任莺,你对我从来没有公平过。”
1
“林总换任何人来我都应您了,只有她,不行。”
众目睽睽下,迟墨不紧不慢道。
“这不是任家的女儿吗?家里都破产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呢?”
“切,这人不仅脸皮厚,还是个心狠的。”
“据说啊,她欺骗别人感情,弄得男方差点跳楼,就这样她后来还有脸去求复合呢……”
越来越多的闲言碎语传入耳中,我却只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迟墨。
林哥把我带出主厅,又懊恼又心疼地摸我头。
“不好意思啊莺莺,之前迟墨答应得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些个人还真是嘴碎!”
擦了把眼眶,我仰头扯出个灿烂的笑容。
“没事的林哥,这事是我自己问题,那些人就是看别人惨了他们就爽了,我不在乎他们。”
我真正在乎的,只是说那番话的迟墨。
从前迟墨知道我要强,哪怕我当着人面前犯错也都是维护我。
只有等到人后,才会耐心哄着我,和我说理,直到我认识到自己错误为止。
可如今却是。
“林总,只有她,不行。”
2
进厕所洗了把脸庆幸了下,
刚出门,就看到远处打电话的迟墨,和……瞥见我,正想要挡住迟墨的许慎。
我冷笑一声,走过去毫不掩饰讥讽。
“许慎,你这媲美小猪佩奇的身高想挡得住谁?”
一米八七的许慎一僵,转过身瞪我,却和以前一样敢怒不敢言。
我在大学时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家世殷实,许慎和学校大多数人一样怕我。
“许慎,你去和王总说一声,一会我在二楼等他。”
仍是不缓不慢的语调,嗓音像大提琴演奏叮咚泉流般引人入胜。
话音刚落,迟墨就要从我身旁经过。
下意识扯住,我仰头,难以置信望他。
“你就这么走了?”
他顿了下,看向我的眼里疏远淡漠。
“还有什么事吗?”
一股浓烈的委屈冲上心头。
我咬唇质问:“迟墨,你刚才就非得让我这么当众下不来台吗?你故意针对我!”
他拧了眉,语调却温和:“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是林总当面这么问了,我如果不回答之后可能就会被大家默认答应,可我并不想答应。”
我死死捏住拳头,红了眼,差点脱开而出为什么不能答应。
迟墨明显看懂我神色,欲言又止,最后扯下我手。
“任莺,我们现在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你不能随意再冲我发火。”
“我没有理由再纵容你,知道了吗?”
3
“迟墨,你不能这样纵着任莺!”
“她现在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脾气又大,你走了谁还肯要她?”
和迟墨在一起的第一个中秋,我爸怒气冲冲地训迟墨道。
迟墨全程低头认错,半句不辩驳。
我爸没好气瞪他:“你光嘴里说是是是,哪回真的做到了?!”
迟墨笑着递茶,让我爸消气。
“伯父,您以前自己也舍不得,没道理到了我这就非要我狠着心去管啊。”
我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迟墨又赶紧追加保证。
“伯父您放心,除了日常我多做一些外,小莺学业方面我一直都抓严抓紧。”
“真的?你赶紧让她先把CPA给考过了……”
一旁的我对此全当没听见,安安静静吃着迟墨剥好的小龙虾。
完了,还毫无形象地打个饱嗝。
……
脑海中浮现的回忆恍若隔世。
我重新拽着他衣服,泪珠不受控地往下掉。
“没有理由就再找一个啊,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迟墨,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和你说过了,那件事就是个误会,我没把你当任何人的替……”
他却无声挣脱我手,淡淡打断我。
“任莺,我累了,分开也不只是因为那件事。”
“总之,别再打扰我了。”
我望着迟墨离去的背影,胃里绞着的疼。
分手那年,那种无所适从的绝望感、半夜惊醒的恐慌再次遍布全身。
4
“任主管,您现在有空吗?林总说麻烦您拿医药箱去下VIP休息室。”
看清里面的人,我脚步一顿。
迟墨缓缓转身,见是我,也一愣。
但很快,他冲我点了点头。
“麻烦了。”
我沉默着处理他的伤口,没说话,还沉浸在一周前被他无情拒绝的伤痛里。
良久,是他先开了口。
“最近有几支很不错的股票,我帮你买了几支,维持你和伯父伯母日常开销应该是够的了,之后我也会安排人……”
手上动作一顿,我抬头看他,扯了嘴角。
“干嘛?想报答我们家然后彻底断情关系吗?”
没有犹豫,他点头:“是。”
硬生生掰断手中的棉签,我面无表情站起:“不用了,换作是其他优秀的贫困学生我们家也会资助,不是对你例外。”
“但人情还是还清的好,以免节外生……”
“嘭——”
我狠狠砸上了门。
厕所人来人往,我选择到杂物间缓口气。
刚整理好心情打算出门,后面忽然伸出一只胖手。
“小莺,你怎么在这?是来陪哥哥了吗嘿嘿嘿!”
5
草!
大白天在公司还能遇到这糟心事。
我忙边挣扎,边回过头去看脸。
是公司一个董事,深得林爸爸喜爱,林哥不想刺激他爸也一直忍着。
没想到已经胆大包天到这地步了!
靠着记忆里迟墨教的防身术技巧,我随手拿起拖把攻击他的脆弱处。
好不容易挣脱开,我一身凌乱地推开杂物间。
谁知,刚推开,外面也恰好被人打开。
“嘶!任主管,你没事吧?”
亲近的同事忙扶我,而也有其他一些同事在窃窃私语。
我看向林哥旁边的迟墨,刚想开口解释。
他皱眉,眼神复杂。
“还是股票好吧,任莺,别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说不上委屈还是愤怒占了上风。
我气极反笑,挤出一个字:“滚。”
可没想到,迟墨是滚了,这次还要带上我。
傍晚,林哥忙完叫我进到办公室。
“现在公司情形不稳,我暂时把你留在迟墨那安全些。”
“我和迟墨都谈好了,我答应他把交款时间延长到下半年,他同意你过去他公司,职位和在咱公司一样。”
“另外,”林哥顿了下,眯眼,“今天那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那孙子。”
6
林哥从小和我亲近,帮了我很多,我原意是想留下来帮他。
可看他这两次费尽心思,我想林哥大概也有自己的考量。
因此哪怕这会有些不乐意,我还是点头。
周一,我到迟墨公司报道时,没想到还能碰到旧人。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出:“我找熟人问一下,任莺的工资银行卡号应该还是能问到的。”
迟墨的声音传出:“好,麻烦你……”
我猛推开门,办公室里两人一同看过来。
原本坐在办公桌上的女人一惊,连忙跳下站好。
“她为什么在这?”
我瞪向迟墨,抿紧了唇,双手攥紧成拳。
迟墨顿了下,看着我,语调和我进办公室前没什么变化:“她是我公司主管,你这段时间可以跟着她。”
随手把旁边柜子上的东西直冲迟墨砸去。
一声尖叫,迟墨头上当即渗出鲜血。
金暮暮先是惊恐捂住嘴,再是愤怒冲上来:“你疯了?跟你有仇的是我,你冲迟总做什么!”
我一脚踢在她膝盖下处,金暮暮吃痛倒地。
刚捏起她脸,扬手就想扇去时,手被人半空截住。
“这不是你家,想闹什么?”
我转头,对上他眸底的冷漠。
我满腔盛怒,咬牙道:“迟墨,你是故意恶心我吗?非要和我仇人勾搭在一起才甘心是吗?”
7
“人都会做错事,任莺,你自己以前什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何况金暮暮她也是一时心急,想拿到那笔奖金救人才不小心伤了你的手,你后来不是也伤了她手么?这事早翻篇了。”
我蹙眉摇头,只觉可笑。
“所以啊,她惨我就活该无辜受伤吗?她做错了事受罚有什么不对?”
“迟墨,是你一辈子不会离开我,随我闹的,你现在要拿这个来压我吗?”
迟墨松开握住我的手,唇抿成直线。
“任莺,变成这样不是我本意,也更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出去吧。”
金暮暮边挑衅地看着我边站起,我此刻恍如一条被人羞辱的落水狗。
出了门还没走远,里面传来迟墨无奈地声音。
“她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麻烦你多担待些了。”
“她性子娇气,别给她安排难缠的客户,她不愿意做就让她待着。”
“别跟她较真。”
……
校道上,我一屁股坐在路过的长椅上。
“迟、墨!你买这鞋是故意想疼死我是不是?”
彼时迟墨一身白衬衣,蹲下身子看我被磨破皮的脚,眼里都是心疼。
“我的我的,我去给你买个创可贴好不好?”
我冷哼:“马上要上课了怎么买?你是不是想迟到然后赖在我身上?”
其实那会我压根不是因为鞋子生气,而是被划水的小组成员弄得恼火。
迟墨那会答应我,只要我期末绩点在全级前三,他寒假就推了兼职陪我去国外疯一星期。
我那段时间卷绩点卷得都要魔怔了,只是刚好借题发挥爆发出来。
8
一旁许慎不知情,看不下去了。
“任莺,迟墨为了给你买这双鞋又坐了一份兼职,最近觉都不够睡了,你能别娇气了……”
“许慎。”
迟墨冷冷叫了声,许慎不甘心地闭了嘴。
“那你先走吧,我跟老师请假,免得别人说我娇气。”
我扫了眼迟墨黑眼圈,也有点心疼,但又没心情哄人就这么说了。
已经在想找什么借口请假了,却不想下一秒,迟墨直接把我背起来。
大概下一节课是体育课,不少人在广场聚集,加上迟墨本来就是惹人注目的存在,广场上顿时掀起一片惊呼。
我虽然不要脸,但那都是在熟人面前,那会那么多人看过来,我也吓了一跳,连忙拍他背让他放我下来。
迟墨却颠了下调整姿势,一手稳稳托在我屁股下,一手手指勾着我鞋子。
“任莺,在我这怎么娇气都可以,只要是我在这。”
……
我坐在工位上,看着迟墨和金暮暮成双成对的出入。
没忍住,又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