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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小约翰可汗的【神奇组织19】“苏联人如何搞互联网”?

朝内 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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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认为大体没有问题,虽然小约翰可汗明显还是做成了某种网络榨菜…想要更全面的入门了解OGAS和苏维埃控制论历程,我推荐看的是How Not to Network a Nation The Uneasy History of the Soviet Internet.该书一段阐述相当清晰地表明了斯大林主义和控制论的关系:

Amid abundant American accolades follow-ing the publication of Wiener’s Cybernetics, or Control and Communication in Animal and Machine in 1948, the Soviet press poured on insults. In 1950, at the same time that the American Saturday Review of Literature was trium-phantly proclaiming that it was “impossible for anyone seriously interested in our civilization to ignore [Wiener’s Cybernetics]. This is a ‘must’ book for those in every branch of science,” the leading literary Soviet journal Liter-aturnaya gazeta was calling Wiener one of those “charlatans and obscuran-tists, whom capitalists substitute for genuine scientists.” In a 1950 article titled after the computing machine developed by Howard Aiken, “Mark III, a Calculator,” Soviet journalist Boris Agapov ridiculed the sensational-ist American press for its exultations about the coming era of “thinking machines,” styling Norbert Wiener as an unknown figure “except for the fact that he is already old (although still brisk), very fleshy, and smokes cigars.” Commenting on a Time magazine cover of a computer dressed in a military uniform, Agapov continued, “it becomes immediately clear in whose service is employed this ‘hero of the week,’ this sensational machine, as well as al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America!” After Agapov’s 1950 article, Wiener’s Cybernetics was officially removed from regular circulation in Soviet research libraries; apparently only secret military libraries retained copies into the early 1950s.

至于有些人谈到斯大林时期的苏联不反对控制论,然而事实是斯大林时期的苏联从内到外公开攻击诋毁控制论,包括一些指责控制论是美国资产阶级nazi联合反动的统治设备。

苏联反对控制论的宣传画

当控制论在得到维纳系统性提出后于全球引发讨论热潮时,当时在法国有相当大影响力的法国共产党特别明显地追随苏联脚步反对控制论,苏联内部也有许多文章直接批评控制论。

1950年5月苏联《文学报(LiteraturnaiaGazeta)》将维纳称为“资本主义用来替代真正科学家的反启蒙主义者和鼓动家(charlatans andobscurantists)”,称美国对计算机的宣传是“一场蒙蔽大众的运动”。此后报纸、学术期刊和流行杂志上出现大量批判控制论的文章,称其为“美国伪科学”、“现代奴隶主的科学”、“关于机器、动物、人和社会的伪科学”等等。控制论和维纳的相关著作被全面禁止出版。在苏联1954年出版的《简明哲学词典》中专设控制论词条,称“控制论为现代机械论的一种形式……鲜明地表现出资产阶级世界观的几个基本特征——毫无人性,力图把劳动人民变成机械的附属品,变成生产工具和战争工具。”

的确,斯大林从未就此问题下达过什么命令,然而正如战后时期的其他被压制的科学争论一样,斯大林主义科学的教条观念和苏联社会科学充满意识形态的论述毫无疑问导致了苏联对控制论近乎一边倒的排斥,这可能是因为控制论因维纳书中的人机语言卷入了遗传学争论。最直观的表现是“生物控制论”(Biological cybernetics)(遗传学)挑战了生物学中的李森科学派(Lysenkoism),“生理控制论”(physiological cybernetics)反对生理学中的巴甫洛夫学派,“控制论语言学”(cybernetic linguistics)(结构主义)反对传统的比较语文学(comparative philology)和历史语言学(historical linguistics)。控制论在苏联同样表现为反斯大林主义的政治运动,在这里斯大林主义是指代斯大林从1928年到1953年或多或少统治苏联的时期。

军方和科学家都希望在不受西方意识形态影响的情况下,利用美国的控制论和计算机技术。因此在军方内部的语境中,控制论中生物科学和社会科学的部分都被小心翼翼的剥除,被修剪为一门关于计算机和通信的应用技术。在1952年译为俄文的《高速计算设备》一书中,就删除了所有关于控制论中人和机器类比的内容。

至于有的知友提及的阿克塞尔·伯格(Aksel Berg),可能不知道他担任控制论委员会主席的时间是1959年,也许斯大林主义者相信斯大林可以在死后任命一个人?伯格在大清洗期间被以间谍罪关进监狱,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重返研究工作,1953年起担任负责雷达和无线电工作的国防部副部长,从而有机会利用学术和行政职务与其他苏联科学家共同兴起对控制论的兴趣。断定伯格是苏联控制论研究的领袖显然是无稽之谈,他不是一个一线的控制论专家,而更多是为控制论研究提供行政支持。如果谈到战前的苏联与控制论有关的网络语言,那么很不幸的是,最早设想一种控制全社会的技术的共产主义者波格丹诺夫在三十年代那些同样被斯大林主义者认定有错的网络语言讨论之前就不幸身亡了,传统上他的死被高度与当时的斯大林绑定。需要注意的是波格丹诺夫也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重要的哲学家与红色小说创作者,一度作为布尔什维克内部对列宁的挑战者,其在党内一段时间内的地位不亚于斯大林。

必须要强调的是,即使是在斯大林主义的压制下,控制论依然作为一种科学得到了部分学者的私下关注,从而为苏联随后控制论迅速发展奠定了某种基础。但这绝不意味着斯大林将控制论作为国家机密来推进,这无疑是荒谬的和不现实的。一旦提出这一观点不仅首先违背了现实,同样也是在质疑斯大林主义者是否对他的人民和同志保持真诚。

另外,有些人宣称苏联没有资本主义自由竞争就绝不可能有实现OGAS之类设想的可能,但关于控制论的故事恰恰具有深刻的讽刺意味:美国拒绝控制论,但实现了控制论的愿景,而苏联却恰恰相反:它口头上支持控制论,却搁置了实际的控制论项目。甚至于在具体的科研工作与预算投资工作,美国表现出了社会主义要求的合作精神(阿帕网和大学合作项目),苏联却无时无刻进行着某种程度上比资本主义更残酷的竞争。与现代记忆中被讽刺的僵化的等级制度完全不同,苏联经济生活的日常中充斥着无处不在的非正式竞争和反复无常的做法。当然,这种状况的出现也是符合控制论计划经济学家的预判的,随着苏联经济系统在增长中运行,无法被计划经济控制的次级经济将会越来越多——以至于一些判断认为六七十年代时影子经济占苏联GNP的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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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4-04-17 00:47・IP 属地河北
胡蝶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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