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就如人和社会的操作系统,而科学,艺术,宗教,和各种社会学科就如各种应用软件。
因此,马克思说哲学是一切科学的概括与总结,是一种错误的论断,哲学属于战略层面的认知和实践,而科学则属于战术层面的认知和实践,哲学与科学,本来就不属于同一层次的认知和实践,科学比哲学低了一个层级。
认知与实践,是有层级的,在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中将认知与实践分为道,法,术三类。哲学就属于道的层级,而科学和宗教,则主要属于法的层级,各种技术,各种社会学科则主要属于术的层级。
一个人,从生下来,到接受教育,主要都是从法,从术的认知实践开始的,就如最开始学习电脑,都是从某几个应用软件开始的,没有谁一开始就研究操作系统。
但是,学习使用某几个应用软件,操作系统也一定在运行,同样,学习某些法和术层级的认知与实践,道这个层级的认知和实践也同样在运行。
哲学认知,主要有两类,一是对未知的好奇,二是对已知的怀疑。
哲学实践,也主要有两类,一是改变自己,二是改变世界。
好奇,怀疑,改变自己,改变世界,几乎是人人都具备的能力,因此,哲学不需要学习,也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就如天生内置的程序,只不过大多数人的哲学程序主要是隐性的,而学习哲学,研究哲学,就是将哲学程序显现出来。
例如最简单的哲学三问——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要到哪里去?
这三个问题,既是好奇,也是怀疑,如果只是回答具体是谁,具体来自哪里,具体到哪里去,并且复合事实,复合逻辑,那么,好奇与怀疑,也就化解了。
如果回答不符合事实,不符合逻辑,或者不具体,而是抽象起来,那么,好奇与怀疑,就难以化解。
因此,哲学最大的特征就是不确定性,或可能性,而哲学的使命就是认识世界,改变世界,也就是在不确定性之中,寻求可能性。
可能性主要有三类,一是更多的可能,二是更大的可能,三是更适合的可能。
中国古代的老子说,道生万物,因此,更多的可能,即为道,由此类推,更大的可能,即为法,更适合的可能,即为术。
确定性,可能性,不确定性,就是认知实践的层级产生的根源。
法,和术的认知实践层级,主要属于确定性,而哲学的认知实践,则已经上升到了可能性,甚至不确定性。
无论认知,还是实践,一旦置身于不确定性之中,就是危险的,这也是很多哲学家不结婚,甚至自杀的主要原因。
之所以产生这种现象,应该是好奇心,和怀疑心太重,又难以改变自己,改变世界,因此,好奇怀疑,必须要与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相呼应,不能相互脱节,更不能相互背离。
哲学认知,主要有三大类,一是感性认知,二是理性认知,三是知性认知,不同人,不同群体的认知各有不同,各有偏重。
感性认知,最大的特征是独断论,强调感觉和意志,宗教社会更偏重感性认知。
理性认知,最大的特征是决定论,强调抽象和具体,古希腊的形式逻辑,和近现代欧洲产生的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都属于理性认知,西方哲学实质就是理性主义哲学。
知性认知,最大的特征是辩证论,和系统论,强调独立和整体,中国哲学就是典型的知性哲学。
哲学领域最大的错误,就是将西方哲学,或理性主义哲学等同于所有哲学,感性哲学,理性哲学,知性哲学本来就属于哲学的不同派别,将西方主流的理性主义哲学,凌驾于感性和知性之上,甚至说感性和知性不属于哲学,则是西方傲慢与偏见在哲学领域的充分表现。
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外在表现主要是人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而内在实质就是人有哲学,而其他动物没有哲学。
也就是说,哲学是生命质变,或涌现的产物,其他动物没有实现这种质变,或涌现,其他动物的认知和行为,无法越过确定性,进入可能性,进入不确定性。
进入可能性,进入不确定性,不是目的,而主要是手段,主要是为了扩大确定性,发展确定性。
确定性就如一个孤岛,扩大发展确定性,实质就是在扩展生存空间,丰富生活质量。
钱学森曾经说学习马列主义,对自己的科学工作帮助很大,曾经以为他只是随大流的说说,后来发现,钱老属于战略级的科学家,他对国家的很多建议,已经超越了法和术的层级,而是上升到了道的战略层次。
钱学森晚年说,中国缺乏领军型科学人才,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改开后丢掉了好奇和怀疑精神,丢掉了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志向,而过于迷信西方。
你对未知有过好奇,对已知有过怀疑么?
如果有,恭喜你,你已经哲学入门了。
你能改变自己,改变他人,改变更多人更多事么?
如果能,恭喜你,你已经哲学大成了。
学习哲学,研究哲学,最大的失败在于有好奇,有怀疑,却难以改变,正如鲁迅先生说的,人生最大痛苦是梦醒了,却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