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请了尊石像回来,每晚抱着他睡觉。
渐渐地,嫂子肚子隆了起来。
哥哥怒不可遏,掐着嫂子的脖颈骂她不守妇道。
嫂子却满脸痴迷地盯着石像。
「你不记得他了吗?」
1
嫂子和哥哥结婚五年没有孩子。
爸妈嫌丢人,又没钱让哥哥再娶,只能给嫂子灌下一碗碗苦药,动辄辱骂殴打。
嫂子浑身是伤,披头散发像狗一样窝在房间,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时常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
可这天,她一反常态把自己收拾干净,朝我招招手,「袁小敏,跟我去个地方,回来后我保证给你家生个大胖小子。」
其实我不在乎袁家会不会绝后,对爸妈的恨意也不比她少,答应她纯粹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最好搞得这个家天翻地覆!
我跟着她来到破庙,她让我在外面望风,扭着腰肢进了庙里。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难耐的呻吟声。
我大惊失色,嫂子这是找人借种?
那为什么让我也跟来?
况且村民大多相熟,破庙又很邪乎,没人敢在晚上逗留。
我悄悄透过门缝往里看。
嫂子衣衫不整地攀着一个男人,眼神迷离,脸颊潮红。
「我、我要生个男孩。」
男人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宽大的手掌抚着嫂子嫩白的腰摩擦。
「袁正伟就是个、孬种,他、他根本不行又不敢承认,还帮着别人欺负我!」
「那我这样算欺负你吗?」男人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戏谑。
嫂子呼吸急促,「不、不算,我喜欢你这样。」
「你一定要让我生个儿子,气死袁正伟这个绿毛龟。」
男人凑近嫂子耳垂,声音轻得像羽毛,「满足你!」
月上树梢,嫂子才满脸餍足地出来。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嫂子反问,「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袁正伟的妹妹?还是袁家的仇人?」
我心头一跳。
嫂子拍拍我的肩膀,「刚才你不找人来捉奸,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他们想卖了你换彩礼,给袁正伟再娶个媳妇,我听说那个人打死两个老婆了,年纪比你爹还大。」
「要是我早点怀孕,你也就不用嫁了,对你我都好。」
沉默片刻,我还是答应帮她隐瞒。
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是兄妹,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哥哥。
他游手好闲,我必须包揽全部家务。
他自尊心极强,用殴打我来证明他的强大。
我拼命学习想要远离这群家人,爸妈却说家里没钱,让我辍学供养他。
我跪下来求他们保证会自己挣学费。
哥哥用烟灰缸把我脑袋砸出血,恶狠狠地问:「你挣的钱也是我家的,你凭什么用?」
爸爸跟着搭腔:「败家子,这么好的烟灰缸砸碎了怎么办?」
妈妈也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等将来正伟娶媳妇,你这个妹妹也要帮衬他。」
「现在的女人都物质,张嘴就要彩礼,把我们老两口的骨头都榨干了,哪来的钱让你浪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有看一眼头破血流的我。
最后还是哥哥踢了我一脚:「你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滚去做饭。」
在我面前,他向来都高高在上,不知道发现嫂子背叛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很期待。
2
那晚之后,嫂子每天都去破庙,打扮得愈发花枝招展。
哥哥眼睛都看直了,嫂子娇嗔着撒娇。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蜜里调油的日子。
只有我知道,嫂子对哥哥很不耐烦。
她喜欢攀着破庙里那个男人,娇滴滴地说喜欢。
「还是你好,那个废物只会弄我一身口水。」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我不想听他,你亲亲我。」
「吃醋了?」
男人默不作声,更加卖力。
嫂子声音破碎,「你和他计较什么?他只有给你养儿子的份!」
「你怀孕了?」男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家,爸妈也喜不自胜,只有哥哥脸色阴沉,把嫂子拖到房间。
「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嫂子咯咯咯笑了起来,「我可只有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孩子?」
哥哥低声咆哮,「我根本就不行,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嫂子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可不能乱说,你厉害得很,天赋异禀!」
这话无异于在哥哥心上捅刀子,他狠狠扇了嫂子一巴掌。
嫂子偏着头,发丝遮住脸颊看不清表情,只有笑声尖锐刺耳。
「难不成我说错了?你爸妈还在张罗着给你娶媳妇呢!万一让他们知道这辈子都抱不了孙子,不是让他们寒心吗?」
哥哥双眼充血,「把这个孽种打掉!」
「好啊!」嫂子满口答应,「我这就出去说你不行,让他们别忙活了,看着你家绝后。」
哥哥拦住她,额角青筋暴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嫂子慢慢咧开嘴角,望着他的眼神嘲讽又鄙夷。
「我被别人打骂的时候你装死,好不容易怀孕你又不甘心,你怎么这么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只要你忍着点就可以相安无事,你非要找人鬼混,你就是个荡妇!离了男人活不了吗?」
「活不了!」嫂子声音很轻,「认识他我才尝到身为女人的快活,你这个残废怎么会懂?」
哥哥目眦欲裂,抓着嫂子的头发把她按在床上拳打脚踢。
嫂子笑声越来越大。
「急了?」
「这些年我替你背锅,比这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才这么两句你就受不了了?」
「看来你不止是残废,还是个窝囊废。」
哥哥理智全无,死死掐着她的脖颈,「贱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嫂子脸色涨红,依旧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动静闹得很大,爸妈却视而不见。
妈妈磕着瓜子说:「女人就是要调教,别以为怀孕就可以当大爷了,我当年怀着正伟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她嫁到我家已经够享福了。」
爸爸眉头紧皱,「让他们小点声,这么吵我怎么看电视?」
妈妈装模作样地用指甲敲了几下门,「方欣欣,我儿子是个老实人,你让着点他。」
没有人回应。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把门打开。
嫂子双眼翻白,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妈妈吓了一跳,赶忙拉起哥哥上下打量,「没吃亏吧?怎么闹成这样?」
哥哥喘着粗气,气得手都在抖。
妈妈心疼坏了,拉下脸指责嫂子,「你都怀孕了怎么还这么作?要是气坏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嫂子咳得天昏地暗,带着泪水的眼依次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哥哥脸上。
「他是太高兴了。」
妈妈嗤笑,「只要正伟在,要多少孩子没有?你别得意得太早,要是生不出儿子,我家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嫂子笑盈盈道:「妈说得对,这胎是女儿我就继续生,生出儿子为止!」
妈妈诧异扬眉,「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不是说不会给我家当牛做马吗?」
嫂子笑容愈发灿烂,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才知道生孩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哥哥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妈妈脸色惊疑不定,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转,「你们……」
「够了!」
哥哥粗暴地打断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很晚了,去睡觉。」
妈妈走后,房间重归寂静。
嫂子拍拍哥哥的脸,「这就对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
嫂子开始整宿不回家,哥哥牙都要咬碎了,愈发阴郁沉默。
妈妈想让哥哥看着嫂子,但每次靠近都会被训斥。
她只能掐着我的耳朵警告。
「你给我盯着方欣欣,要是她敢做对不起你哥的事,你就嚷嚷得整个村都知道,我看那个骚蹄子还有什么脸活着!」
我连连点头。
可一出门就撞上了哥哥。
他眼圈青黑,眼珠爬满红血丝,「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往房间看了一眼,他突然死死抓着我的头发。
「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方欣欣那个贱人是一伙的,你们女人都是婊子!」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我低声求饶,「我不敢,是妈让我看着她。」
他往我脸上啐了一口,「你是她的狗吗?赔钱货,要是坏了我的计划,我饶不了你!」
我左右为难,只能把他们的算盘告诉嫂子。
嫂子很不屑,「袁正伟那个猪脑子能做什么?你只管帮我望风,有事我担着。」
我屁颠颠跟着嫂子去了破庙。
这些日子,我找了许多角度想要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但都只能看到一条黑影。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人,离破庙远远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我连忙藏在暗处,学猫叫提醒嫂子。
嫂子似乎没听到,欢愉的呻吟越来越大。
来者已经到了破庙口,正是我哥。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浑身都在颤抖,「贱人,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他向来如此,外强中干只会窝里横,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在门外就大声嚷嚷,企图吓跑里面的人。
但嫂子没有如他所愿惊慌失措,反而用蜜似的颤声跟奸夫调情。
「好像有人来了。」
「那不更刺激?」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响在耳边。
嫂子闷哼,「你坏死了,当着我男人的面还不停!」
「他算男人吗?」
「当然比不过你!」嫂子呼吸急促,带着浓浓的戏谑,「他恐怕连进门都不敢!」
「窝囊成这样?」
「要不赌一把,要是你赢了,我明天也来陪你。」
「这么快就想着明天了?」
凌乱暧昧的声音不停刺激着哥哥的神经。
他双目猩红,理智彻底崩断,嚎叫着冲进破庙。
我悄悄跟上去,看清里面的景象时却傻了眼。
嫂子躺在供桌上,难耐地扭动身体,身边空无一人,好似我们方才听到的都是幻觉。
哥哥粗暴地扯起嫂子,凶恶得很,「奸夫呢?」
嫂子这才清醒,手忙脚乱地推开哥哥,「你干什么?别惊扰了大仙!」
她熟练地跪下祭拜,供奉一碗血淋淋的生肉。
哥哥怒喝,「少装神弄鬼,你再包庇他,我把你和奸夫一起砍了!」
嫂子急出了冷汗,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
「大仙见谅,不知者无罪,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惊惶空灵的声音在破庙回荡,哥哥眼里染上了慌张。
恰巧夜风吹过,撩起嫂子的衣角,点点红痕扎眼得很。
哥哥正想发作,嫂子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乱吃飞醋,我只是向神仙求个儿子!」
哥哥气笑了,「你当我白痴吗?」
嫂子拿出一尊石像,巴掌大小,赤身裸体,雕刻得极为精细,连皮肤纹理都清晰可见。
「这就是赠子的神仙。」
哥哥满眼狐疑。
嫂子没好气道:「你只知道怀疑我,刚才你亲眼看见我跟人厮混了吗?」
的确,破庙一眼就能看到头,那个男人到底藏哪去了?
「那可不是普通人,是神仙,被我的诚心打动每夜入梦助我生男孩!」
哥哥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