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常识的都知道,莫言是夸张的说法,目的是说六七十年代非常穷困而已。
莫言原话:
“一直到18岁的时候就是一条短裤……在15岁以前,非常抱歉没有穿过衣服。当时因为饥饿,一到夏天的男孩都是一丝不挂。不是因为有暴露身体的癖好,而是我们没有衣服可以穿。每个人都晒得黑黝黝的,像煤炭差不多。”
莫言接下来明确说了“一到夏天的男孩都是一丝不挂”,这里应该理解的是没怎么穿过正经的衣服。不要断章取义。

这张照片,莫言自己都写过是怎么回事,在他的散文《从照相说起》中,亲自讲述了童年时拍这张照片的过程和经历:
“这是我二十岁之前惟一的一次照相,时间大约在1962年春天,读者可以看到,照片上的我上穿破棉袄,下穿单裤,头顶上似乎还戴着一顶帽子。棉袄上的扣子缺了两个,胸前闪闪发光的,是积累了一冬天的鼻涕和油垢,尽管吃不到什么油水。裤腿一长一短,不是裤子的问题,是不能熟练地扎腰所致。
……那时我正读小学二年级,课间休息时,就听到有同学喊叫:照相的来了!大家就一窝蜂地窜出教室……这时我堂姐走到照相师傅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三角钱,说:我要照相,围观的学生和老师都感到很惊讶。照相师傅问:小同学,你家大人知道吗?堂姐说:俺娘让我来照的。马上有人在旁边说:她父亲在供销社工作,每月一次发工资呢!于是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那天我堂姐穿得很板正,读者朋友可以从照片上看出来。别忘了那是1961年,绝大多数农村孩子都穿不上一件囫囵衣裳,能穿得像我堂姐那样的,已经是凤凰毛了。
我堂姐昂着神气的小头,端端正正地站在照相机前,等待着照相师傅发号施令。这时,好像是有人从后边推了一把似的,我一个箭步窜到照相机前,与堂姐站在一起。我骄傲地对照相师傅说:我们是一家的!照相师傅大概不相信这样一个小怪物跟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是一家的,就转回头去看老师。我的班主任老师说:没错,他们是一家的。我堂姐也没提出反对,这件事至今让我感动。”
莫言的堂姐只比她大四个月,但八十年代就去世了。据莫言回忆:
“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病,肚子痛,用小车往医院推,走到半道上,脖子一歪就走了。”
莫言全家十三口,没饿死一个人,在当时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他认为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从爷爷到母亲,都是非常能干的庄稼人,
“爷爷去开荒种地,他开出的荒地粮食亩产比生产队里的熟地都高。但这种事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人民公社没收了爷爷的地,还要拉他去游街,我叔叔在公社里找人说了情才免了这一难。不许开荒,爷爷就自己制造了一辆木轮小车,推着去割草。割草晒干,卖给马场,换回一些地瓜干,帮家里度过荒年。爷爷其实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他会结网,会捕鸟,会拿鱼,还会耍枪打野兔……”
另一个原因是莫言的叔叔在公社里工作——
“叔叔从供销社里弄回来一麻袋棉籽饼,那玩意现在连猪都不吃,但在当时,连草根树皮都吃光了的时候,无疑是人间最美的食品,岂止是食品,简直就是救命的灵丹妙药。我们吃着棉籽饼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但即便如此,莫言饿急了还要抢别人的饭吃:
“我是她最小的儿子,相貌奇丑不说,还有一个特大的饭量,分给自己那份儿,几口吞下去,然后就看着别人的饭碗哭,馋急了还从堂姐的碗里抢着吃。我一抢,堂姐也哭,这就乱了套了。最后必是母亲给婶婶赔不是,并且把她碗里那点省给我吃了。母亲的痨病其实是饿出来的,饿,还得给生产队里推磨,推磨的驴都饿死了,只好把女人当驴。”
莫言堂姐一家,因为莫言叔叔在供销社工作,家境还算不错。但在当时也仅能保证十三口人没人饿死而已。
编辑于 2024-01-14 14:41・IP 属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