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对打猎具有浓厚热情和独特见解的许世友将军,根据许将军在广州的首任秘书孙洪宪回忆,在一次许世友将军出行打猎时,因枪声被山上值勤的森林警察拦住,同行人被迫告知了许世友将军正坐在车后,要求马上放行:
那是1974年5月初,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们几个工作人员又随许世友上了白云山。当年的白云山,已经列为广州市的重要旅游景点。盘山路两侧,古树参天,浓荫蔽日。除了山东坡的几处悬崖峭壁能见到裸露的陡峭岩石外,满山遍野都被高大的乔木和茂密的灌木丛覆盖着。与保持完好的原始生态相比,旅游设施却比较简陋。除了摩星岭、能仁寺、天南第一峰等几处能吸引人的景点外,方便游人的生活服务设施寥寥无几。上山的路也不像现在这样宽敞平缓,铺了沥青的路段,因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没有铺沥青的路段,路面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沟坎。道路狭窄处,只能容一车通过。
我们分乘两辆北京牌吉普车上山。保卫队长李经林带三名警卫战士坐第一台车在前面开路,并负责发现猎物。我和警卫干事陪许世友乘坐第二台车跟进。我们约定好,前车发现猎物时,只发信号不停车,后车跟上来,由许世友开枪射击。
汽车沿山路盘旋而上,一路上几乎没见到一个游人。那个年代的国人,没有休闲和旅游的概念,人们习惯于长年累月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的忙碌,游山逛水往往被看成不可思议的奢侈。过了山半腰的能仁寺,右前方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林中草地上,有一群斑鸠在觅食。许世友连连开枪射击,打中了两只斑鸠。
枪声惊动了在山上值勤的森林警察,他冲出来站到路中央,挡住了前车的上山之路。
先是严格检查每个人的证件,接着盘查为什么开枪。当他弄清楚是开枪打斑鸠时,便严肃地告知我们白云山禁止打猎的规定,并要求我们调转车头,按原路下山。应该说,这位警察看在我们是一群军人的分上,做这样的处理算是比较客气的。一直在跟警察交涉的李经林,出于对许世友的行动安全保密考虑,开始没有告知许世友坐在后面车上,只是讲在跟随一位首长执行任务,要求警察立即放行。可这位忠于职守的警察态度坚决,怎么说都不肯通融,坚持要我们调头下山。李经林见做不通工作,又不能在这里长时间耗下去,只好照实告知许世友司令员就坐在后面车上,要求他马上放行。
没想到这位部队转业的警察以为对方是在唬人,一下子火了:
李经林不提许司令还好,一提许司令,这位警察立刻火起来。他以为李经林是在拿许司令吓唬他,态度越发强硬起来,大着嗓门吼道:“别拿许司令来吓唬我!我也是部队转业的,白云山就是不让打猎,今天就是许司令真的来了,也不让打!”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许世友将军闪亮登场,和颜悦色的阐述了自己对于打猎的深奥且独特的理解,使这位警察深受教育,这个小插曲才就此结束:
双方互不相让的僵持着,这一切都被许世友看在眼里。他下了车,不声不响地走到警察背后,轻轻拍了拍警察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小同志,你说不许打猎,我打鸟总可以吧?”
警察回头一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真是许世友,他一下被惊呆了,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他连忙给许世友敬了个礼,结结巴巴地说:“首长,您不但打鸟可以,您打什么都行,白云山上您随便打,随便打。”
许世友又轻轻地拍了拍警察的肩膀,算是对他这番回答的赞许,两台车又继续上山了。
其实不止这位警察,同行的孙洪宪自然也倍受教育,后来许将军将这随口一说,但富有哲理的话语变为在“禁止打猎”文件上的重要批示,更是令他感慨不已:
跟随许世友外出打猎或郊游,常常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一些有趣的故事,这次在白云山上和森林警察发生的一幕,只是许许多多故事中的一个。事情过后,谁也没往心里去,很快就忘到脑后去了。
社会的发展进步,提出了人类和大自然和谐共存的要求,保持生态平衡和保护野生动物,日益被提到重要议事日程并走向立法,许世友对此似乎不以为然。在军区机关拟定的禁止打猎杀生的文件上,所有首长都签署了同意的意见。文件最后送到了许世友的案头,让他最后签发部队执行。许世友看完文件,既不签同意,也不签不同意,他提笔在文件上批示:“不许打猎,打鸟还是可以的。”
禁止打猎的文件下发后,许世友依旧外出打猎。对此,军区机关颇有微词。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打猎者毕竟是许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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