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时读《动物庄园》开篇那句"所有动物一律平等"，总以为那是人类文明的理想国。直到亲眼目睹城中村的孩子在建筑废料堆里找玩具，而国际学校的学生在模拟联合国谈气候变化——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割裂感，让我突然读懂了博尔赫斯说的"镜子与交媾都是污秽的，因为它们使人口数目增加"。
在纽约曼哈顿下城，华尔街精英和流浪汉共享着同样的哈德逊河风，但前者吹的是资本增值的海风，后者呼吸的是生存焦虑的咸腥。当法国大革命高呼"自由平等博爱"时，巴黎公社墙下的血迹还没干透；印度宪法废除种姓制度七十年后，德里的达利特清洁工仍在徒手掏下水道。
哲学家诺齐克提出的"张伯伦案例"堪称绝妙隐喻：即便初始分配绝对公平，自由市场终将造就新的罗马贵族。就像现代社会的教育军备竞赛，海淀妈妈们用百万学区房筑起的护城河，本质上和古罗马贵族的私人图书馆异曲同工。
但真正让我震撼的是南非金伯利钻石矿的考古发现：十九世纪的矿工在岩壁上刻下"我们在这里出生，我们在这里死去"。这些被困在地底的灵魂，与戴着蒂芙尼钻戒的手指触碰的是同一块碳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