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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物价指数连月上涨,部分行业工资亦现罕见增长,投行判断「日本经济摆脱通缩」,日本真的要走出通缩了吗?

经济观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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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模式的基本特征是:宽财政政策、宽货币政策。

还记得之前列举的组合么?

宽松的财政政策结合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经济效果最迅速,但成本也最大往往对应是资产泡沫,通胀水平,且往往积累极高的政府负债。

日本很长一段时间只有第三个代价,也就是主要经济体中最高的政府杠杆率,美国政府杠杆够高了,即便这几年高通胀因素下降了一些,但依旧有120%以上,而日本政府杠杆比美国要高一倍以上。

资产泡沫和通胀呢?

资产泡沫来源于投机过热,出清,居民杠杆维持高位,约70%的水平,和我们现在的央行口径统计居民杠杆差不多。日本则通过加息主动刺破了泡沫,进入长期且痛苦的企业、居民去杠杆周期,按照传统的经济发展趋势,很可能在资产泡沫破裂后还要迎来二次冲击,经济陷入衰退。而日本模式就在于用政府负债扩大支持,比如维持公共福利的支出,来给企业和居民修复杠杆提供可能,房地产进入了长达15年的出清,而日本现在的居民杠杆率不到60%。

资产泡沫出清后,也就是俗称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便政府和央行维持宽松的政策环境,居民和企业都不再去参与投机活动,且信贷主要去了政府部门扩大支出,不会带来投机性资产泡沫。最重要的是,经济衰退来源于泡沫本身,而不是刺破泡沫的方法,不加息也得迎来出清,无非是晚一些,摔得更痛一些,后续更难救一些罢了。

既然没有投机,会不会去通胀?

这就必须提日本模式的支撑点,核心在于工业制造业,一个经济体的产出决定了其居民可以平均享受的物质服务水平,注意这里用的是平均,如果分配做得好,则普通人的生活质量越高,产出决定上限,分配结构决定大众的生活质量。

日本过去用高附加值的商品去全球购买廉价产能,用于本国居民的消费,论资源的稀缺性,日本属于极差的那一档,但可以靠着经济全球化从各个经济体赚钱,除了这几年,长期处于贸易顺差国,外汇储备也是万亿规模,和我国轮流成为美国国债的最大国外投资者。

这也是日本模式最神奇的地方,在宽松的货币政策和宽松的财政政策下,包括安倍经济学,无非是在宽松前面再加个“更”字,无非是经历过资产泡沫出清,制造业依旧稳定再给经济造血。才能维持较低的通胀和较稳定的资产泡沫,表现为政府负债激增、利率水平为负、通胀率低。

要说值得参考的,日本的分配是在战后发展初期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之前就定下来的,虽然是发展最早的,但贫富差距至今却是东亚最好的经济体之一。

日本要走出通缩吗?可能会出现,如果商品相对需求不足来源于居民的消费意愿提升,或者说居民收入增加超过通胀,这种情况下略微分通胀是可以接受的。但日本的通胀来源于居民消费突然转好了吗?

所以要看通胀的来源,能源冲击也可以带来通胀,但未必是好事,比如欧洲,日本很喜欢把自己绑在欧美的战线上,美国之前还可以维持2%左右的通胀,这几年最好可以达到9%以上,是好事吗?日本的能源进口支出大涨,原油和天然气进口增长双双超过90%,同时在站位上和俄罗斯对立,供给冲击的影响可能比居民消费意愿增长对通胀的贡献要更大一些。

此外支撑日本货币和财政政策宽松环境下依旧维持低通胀的核心在于制造业和外循环,2021年日本的贸易赤字5.37万亿日元,到了2022年则飙升到21.73万亿日元,创历史新高,外循环经济体往往表现为贸易顺差,而日本的开始出现连续的逆差。

如果日本的外循环受阻,双宽松环境的极低通胀也会受到冲击,尤其是其本身很拿手的造船、汽车、机电产品等,都在受到来自其新兴经济体的挤压,没有实体利润支撑,对于日本模式是致命的,政府可以靠金融创造钱,但变不出廉价商品和利润,还是要去国外拿商品和服务去换的,这种情况下通胀增加也未必是好事。

日本模式本身是没有长期未来的,得益于分配和资金使用效率,玩了30多年了,还在继续维系着。但客观上政府负债基本锁死了央行的加息操作,只有一条路宽松下去,而货币、财政双宽松还能维持低通胀非常高附加值的制造业和外循环,一旦外循环受阻,且叠加供给冲击,表现出来的通胀并非居民收入预期和消费活动增强带来的,“经济摆脱通缩”倒是容易,但可能掉入另一个更危险的大坑,所谓的丧事喜办。

编辑于 2023-06-27 16:05・IP 属地广西
王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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