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晚年曾反复推荐马克思的著作,特别要求全党读《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和《法兰西内战》。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与《法兰西内战》是两篇在内容上紧密联系着的著作,也可以说后者是前者的续篇。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马克思分析了法国不同社会力量之间的阶级斗争,如何造成了这样的局势—使得一个“空手套白狼”的金融集团得以掌握法国。
而在《法兰西内战》中,马克思则分析了法国国内外形势的发展,又如何创造了这样的条件,使得巴黎无产阶级可以独立地掌握政权,并能够实现无产阶级专政。
1799年11月9日,拿破仑·波拿巴发动雾月政变,推翻了波旁王朝的复辟,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1804年,法国经公民投票成立帝国,拿破仑被选举为法兰西帝国皇帝。随后,欧洲的封建势力组成了七次反法同盟,与拿破仑领导的法国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反法战争的实质是:由于拿破仑事实上要摧毁金融家集团对于欧洲的统治,所以欧洲的金融家集团不得不坚定地联合起来打倒拿破仑。如果说拿破仑领导的是一支由获得了土地的翻身农民组成的军队,那么,在反法联军背后、全力为他们提供战争经费的,则是以罗思柴尔德家为首的银行家集团,银行家才是滑铁卢战役的总指挥。而最终是资本武装起来的军队,打败了翻身农民组成的军队。
1814年拿破仑被放逐后,波旁家族“肥头肥脑的路易十八”再次复辟,而此时,拿破仑的侄子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正在欧洲各地流浪。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是拿破仑的弟弟路易·波拿巴的次子,他的母亲是约瑟芬皇后与其前夫所生之女奥坦丝,“小拿破仑”在幼年时代曾经在拿破仑皇帝身边短暂生活过,拿破仑被推翻后,这个“小拿破仑”就一直打着伯父的旗号在欧洲各地招摇撞骗。这个人具有异想天开的冒险家性格,1840年,他找了几个伦敦仆役穿上拿破仑时代的法国军装,在布伦登陆,宣布起义,但随即就被抓进了监狱,还在监狱里写下了《拿破仑思想》。1848年,法国爆发资产阶级革命,波旁王朝再次被推翻,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成为五位总统候选人之一,并奇迹般地得到崇拜拿破仑的广大法国农民的支持,继而当选总统。
在担任总统期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充分利用议会与内阁之间、立法与行政之间的矛盾,充分利用法国各阶级之间的矛盾,采取了对各种政治力量各个击破、“互相削弱的政策”,最终成功地把大权揽在了自己手中,并在1852年复辟帝制,成立法兰西第二帝国,自己加冕皇帝,成为拿破仑三世。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完全依靠金融投机家执政,他希望通过发行国债刺激法国经济,并把国债的基础建立在法国小农的小块土地的抵押之上,法兰西第二帝国是一个金融帝国,是金融家执政的王朝。结果在经历了短暂的繁荣之后,金融泡沫破灭了,法国的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危机。这时,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希望通过对外战争摆脱国内的经济危机,他与英国联手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并开始了对普鲁士的战争。不过,正如马克思所说,“小拿破仑”只是拿破仑拙劣的仿制品、冒牌货,这个人丝毫不具备拿破仑的军事才能。1871年普法战争爆发后,路易-拿破仑·波拿巴亲临前线指挥,随即法国全面战败,“小拿破仑”自己也在色当被俘,接着被囚禁在威廉堡,最后在囚禁中死去。法兰西第二帝国灭亡,“小拿破仑”执政期间已给法国带来了沉重的内债,而战败的法国又面临着巨额的战争赔款。为了让法国履行赔款,在战胜国普鲁士的支持下,法国成立了以梯也尔为首的临时政府,不过这个政府的构成非常奇特,因为它的主要成员是那些在法国的历届政府中因贪污腐败或者其他丑闻被迫下台的、声名狼藉的旧官僚,因此,临时政府几乎是一个由罪犯构成的组织,而这个政府的唯一功能就是代表法国履行割地赔款的“义务”。
法国战败后,唯一一个没有倒下的城市就是巴黎,这主要是因为巴黎这个城市延续了大革命中“武装自卫”传统,它有一支叫“国民自卫军”的民兵。面对空前的赔款,巴黎拒绝承认临时政府,更拒绝承担赔款“义务”,而是选举产生了一个自治政府,与临时政府和普鲁士军队对抗,这个选举出来的自治政府就是巴黎公社。巴黎公社是由法国劳动者组成的政权,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劳动者的政权。巴黎劳动者能够登上历史舞台,首先就是因为自1789年以来,法国社会历史的发展就如同一幕幕高潮迭出的大戏,而最终却是把法国社会的各个阶级都折腾得精疲力竭。于是,到了1871年,竟然没有一个阶级能够再有力量负起领导责任了,而在法国各阶级中,如果说还有一个阶级没有获得过领导权,没有尝试过执政的力量,那么这个“最后的阶级”也就是劳动者阶级了。所以,欧仁·鲍迪埃在《国际歌》中把这个“最后的阶级”的斗争称为“最后的斗争”
列宁曾说,劳动者阶级只是在连统治阶级自己也不愿统治下去时方才登上历史舞台。实际上,无论是在1871年的法国还是在1917年的俄国,情况都是如此,因为那时两国出现了统治的真空,没有任何统治阶级有能力实行统治。这也就是马克思所指出并要革命者紧紧抓住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