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这个数据,我们再回头看主流媒体的三个争议性很大的文章和视频:孔乙己的长衫,工地打灰,保时捷与劳动致富。当然这三个问题分别对应了一些深层次的经济发展问题:
1)经济发展阶段与产业升级
我国从一穷二白到现在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很多课是要补的,比如从依靠人口密集型产业起步,牺牲一定的环境代价,高速的城镇化和工业化都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但也有发展阶段的限制,我国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但过去的利润来源非常依赖高性价比的劳动者,即现在已经成为贬义词的劳动力红利。大量的财富都是这些产出高,拿走分配少的低需氧劳动者贡献的。
逐渐的,人口结构上移,每代人经历的教育和对经济发展的观念是不同的,但既得利益者可不会放手路径依赖,利润还是非常依赖劳动力红利,在高附加值产业发展起来之前,利润就这么多,叠加分配问题,劳动者想要多拿就得多干,愿意多干的人多了,内卷激烈了,多分到的利润其实边际递减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是穷尽精力的加班,但自己却分不到与劳动产出相匹配的收入,同时带来更多的岗位消失。
这个问题的关键有三个,一个是发展阶段和产业升级的速度,决定了利润的上限,另一个是分配与内卷,带来劳动岗位的下降,第三个是产出的东西卖给谁,当然是出口了。工业地位就是建立在一个个产出大于消耗的低需氧劳动者的贡献。
2)高门槛与低欲望
除了经济发展阶段的问题,还有重要的是经济环境对年轻人的友好于否,我国税源上,重间接税、劳动税,土地税,轻资产持有税、遗产税,尤其是地方财税的规模太过庞大,每年往往要收取大几万亿的税收,而谁是刚需呢?当然是有婚育意愿的年轻人,但房价收入比高,年轻人就业率低,劳动收入又赶不上资产收入积累,门槛太高。
内卷的主体是中年人,中年人没办法啊,房贷车贷孩子教育,即便知道内卷对于劳动者议价权不利,也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内卷环境,这也是为什么25岁~59岁的失业率往往不会太低,也是疫情放开后开始恢复的趋势,没得选,一旦失业,负债摧毁几乎所有东西,包括房子和家庭。
但年轻人面对经济环境的恶化时,多了很多选择,比如婚育延后,注重个人生活质量,也没有靠几十年劳动加班才能偿还的负债压力,所谓的软肋不存在,结果就是中年人和年青一代的选择分化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扩大,生育率只是低欲望社会的其中一个表现。
又到了解决问题的建议环节:
1)加速产业升级,限制投机类经济金融事件,今天的热点是伤害一套房的预期收益,读者可以翻看下规上企业的利润,深刻的阐释了什么叫做投资办厂根本不如投机赚的多,大家都想分配别人蛋糕的时候,这样的经济潜力也就不大了,不能指望新一代的年轻人都甘愿成为低需氧和柴薪吧。
2)改善劳动保护,限制恶性内卷,这个此前讨论比较多了,大家都只有能力维持生存基本开销,根本就不可能有服务升级这一说,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消费升级和带来的就业,这几年竟然发生了与消费升级相反的消费降级,很多现象级产品深入消费群体,不是不想升级和带来高附加值就业机会,高负债和高隐形税限制了服务业升级,而三产是最大的就业吸纳行业。
3)打破阶层固化的趋势,让年轻人重回更公平的竞争环境,现实是朝着阶层进一步固化去的,有人天生享受最优的公共资源,比如京户口的优先录取权利,同样的居民和祖国的花朵,从生下来就要受到歧视,大概也不是最早的发展初衷,不要求公共资源的绝对公平,但也不能在不公平上继续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