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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的“面包自由论”(美国人来了,有面包也有自由)出处何在?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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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世界最洼地、茝奴。哎呀、这不 Dr. Who 吗?还是看看远处的《观察》吧、家人们。

既然许多回答已离开了「出处何在」这一攷据问题、俄也凑趣、搬运下「续胡适之后我国又一位著名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代表」(谢泳《储安平》)储安平先生关于《谁来了如何》的一些議论。

《评蒲立特的偏私的、不健康的访华报告》
美国前驻苏驻法大使蒲立特(William C.Ballitt),本年7月,衔《生活》、《时代》发行人亨利鲁斯之命,来华考察,10月10日在《生活》杂志发表访华报告(China-AReport to the American),长达万言。中央通讯社不惜工本,全部用电报拍回,各报纷加披露;官方及官方的报纸一致颂扬。吾人披诵之余,谨述其意见如下:
第一,我们统观全文,蒲氏的中心思想是反苏防苏。蒲氏以这一个中心思想为出发,他认为目前最有“统治中国的威胁者”就是苏联;他认为中共是“苏维埃强权政治的工具”,他认为苏联意欲利用中共这一工具把中国沦为“苏联的附庸”;他痛责故罗斯福总统在雅尔达(通译:雅尔塔)会议中的错误;他认为在1947年2月12日杜鲁门总统演说以前的美国政府一直采取着“可笑的态度”;他叙述马歇尔于1946年l月10日使中国政府与共党签订了停止冲突恢复交通的协定,但是“苏联的计划是利用马歇尔所斡旋的停战时间,尽量把共军自华北运往东北,而把接收自东北日军的大量武器,配备共军,利用停战时间,到中共军队装配齐全的时候,苏军再行撤退”;他又叙述马歇尔使华失败返美后,美国对华抱旁观政策,停止在军火上及财政上支持国民政府,但“苏联在另一方面却装备了我们的敌人”——蒲氏此处所谓“我们的敌人”,显系指中共而言,这表示蒲氏业已认为中共同时亦为美国的敌人——,蒲氏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政策”;蒲氏认为假如斯大林控制了东北,“对于中国将来的发展,关系异常重大”,最后对于美国本身也有严重的后果;因此,蒲氏认为美国必须对于国民政府作立刻的全盘的援助,“仅仅取销美国对华禁运军火的命令还嫌不足”,蒲氏认为杜鲁门总统应该像罗斯福总统在邓克尔克(通译:敦克尔克)撤退后英法严重缺乏枪炮弹药时所做的一样,采取迅速的行动;蒲氏述及现在美国有数十万吨积存的弹药,弃置在世界各地,任其霉烂生锈,他主张将这些物资宣布业已不适美军使用,作为废弃,然后以一元作价五分,售给中国。同时为避免中国的“通货膨胀瞬即会像脱缰之马”起见,美国政府应即在后此的30天内贷给国民政府7500万美元。除上述立刻的援助外,更就经济财政军事方面作全盘的援助,以三年为单位,在三年以内,由美国贷给国民政府13.5亿美元,其中6亿元作为三年计划中的信用贷款,用以购买美国的物资,如美棉、烟草、小麦、石油、汽油以及机车、铁轨、卡车等,另6亿元为三年计划中军事方面所需的费用,用以装配旧的军队,训练新的军队,再加1.5亿元作为外汇平衡基金。这是蒲氏援华方案的纲要,而所以要全力援华,其目的乃在“把每一个武装共产党徒驱除于中国领土”,“阻止斯大林霸占中国”。
我们无意在此讨论蒲氏所攻击苏联的种种事实是否正确的以及蒲氏所建议的各项办法能否实现,我们在此所欲讨论者,乃是蒲氏的议论的动机和态度,是否健康,是否公道?其间牵涉到许多问题:一、蒲氏不愿中国沦为苏联的附庸,然则蒲氏是否意欲把中国沦为美国的附庸?二、在过去几年中,到底是苏联控制中国的色彩浓厚,还是美国控制中国的色彩浓厚?三、今日美国,如蒲立特先生者,因为恐惧苏联,主张全盘的援助国民政府,反苏反共,但过去几年中,美国在中国势力的膨胀,以及这次像蒲立特先生这种建议,是否可以使苏联感觉愉快,感觉安全?凡上三题,蒲氏一字不着。蒲氏一开头就说:“防止任一国家统治中国而动员其4.5亿人民来对抗我们,这是最关美国切身利益的事情”。蒲氏既然可以如此说,苏联又何尝不可以说:“防止任一国家统治中国而动员其4.5亿人民来对抗我们,这是最关苏联切身利益的事情”?蒲氏可以说:目前有统治中国之威胁者是“苏维埃帝国主义者”,苏联又何尝不可以说:目前有统冶中国之威胁者是美国帝国主义者?蒲氏可以说:“我们(美国)必须采取行动以防止苏俄统治中国而动员其人力来对抗我们”,苏联又何尝不可以说:苏联必须采取行动以防止美国统治中国而动员其人力来对抗苏联?假定苏联亦发表与上列蒲立特所宣称的相同的议论,至少在我们看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间并无任何轩轾。然而假如每一个国家,都恐惧别的国家控制中间某一个国家,大家都要“采取行动”以防止对方国家统治这某一国家,则世界还有什么和平?实际上,在最近几年中,美国之在各方面牢牢的威胁着中国的独立与自主,业已成为一个世人共同感觉的事实。蒲氏在他的文章中,建议由美国贷款给中国,卖军火给中国,替中国训练军队,帮中国打垮共产党,监督贷款的用途,管理军队的给养,而且主张“派麦克阿瑟将军于现有职务及权力以外,加上大使衔的总统私人代表的称号,飞往中国,和蒋主席拟订一个共同的计划,以防止苏联的征服中国”……蒲氏之企图由美国来控制中国,已极明显。蒲氏一方面不愿中国陷入斯大林的“掌握”,一方面却企图使中国陷入自己的掌握;一方面在事实上美国业已独霸中国,一方面蒲氏还在大声疾呼,宣称苏联企图“独霸”中国,蒲氏这种议论,实在有欠公允。就我们中国人自身来说,我们久已苦痛于我们有这样一个落伍的腐败的政府,在20年的统治中,把国家搞得越搞越穷,越搞越弱,越搞越乱,以致引起强邻的窥伺。我们自己心里明白,一个略有野心的国家,不论是过去的日本和英国,或者今日的美国和苏联,哪一个不对中国转念头,打主意?不过彼此的方式不同,程度不同罢了。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有权利指摘对我们有野心的国家。老实说,美国和苏联,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大家都想牺牲他人,替自己打算,使中国成为他们的卫星,成为他们的附庸。而在这种情形下,蒲立特先生有什么面皮狺狺然一面倒的抨击苏联?蒲立特先生为什么要援助中国,他有什么理由要独爱于中国?拆穿了说,他不过是要利用中国,正如他在他的文章里开头所说的,动员中国的人力来对抗苏联,以保障美国的利益罢了。美国有钱,美国企图用金钱来收买中国,要中国人替美国牺牲,为美国而死;除此以外,他还有什么理由要独厚于中国,要借钱给我们,援助我们?统观蒲氏全文,我们认为蒲立特先生的整个出发点是偏的,而他的动机是自私的,甚至是不道德的。
第二,蒲立特先生主张援助中国,实际上,他要援助的不是中国,而是中国的国民政府。理论上,政府本来是代表国家的;但在历史上,政府常常是不代表国家的;目前的中国,就处于后一种情形。就对外关系上讲,今日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不愿意反美,也不愿意反苏,都主张同时与美苏友善,甚至希望中国成为美苏之间的桥梁。中国有无能力成为美苏之间的桥梁,这是另一问题,但至少表现于近两年来中国的言论者,大多数人都不愿中国成为美苏双方任何一方的尾巴。但是中国的现存政府,因为要维护他们个人或集团的权势利益,他们坚决排斥共产党;因为排斥共产党,连带仇视苏联;因为仇视苏联,所以一味的投入美国怀抱,甚至一部分人幻想挑拨美苏之间的感情,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这种做法,并不为大多数的中国人民所附和。至于在内政上,中国现存政府之业已失去人心,其明显确切,一如在太阳底下的影子.无须我们再在此处浪费笔墨。魏德迈将军在致美国援华会柯立芝夫人的函件中声称:中国人民只求能供给粮食与居住之任何政府,对于倾向苏联一举所包含之种种复杂问题,不暇顾及。(美国新闻处华盛顿10月16日电)魏德迈将军这种观察是正确的。对于中国一般穷苦的老百姓,国民政府也好,共产政府也好,或者其他什么政府也好,他们都“不暇顾及”,他们所急切关心的是能让他们活得下去,让他们有果腹之粮,御寒之衣,以及躲避风雨的房屋。这同时也就说明:这20年来的中国执政的人物,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尽其应尽的职责,甚或根本对于这种基本问题,没有作任何有分量的努力。20年来南京的官员所发生兴趣的,是政局的演变,权势的得失,而非一般社会经济生活的改革与改善。今日中国人民生活的艰苦与凄惨,业已到达为一个大文学家所无法描写的地步。在内地城乡以及偏僻的角落里,民生的艰苦,更不必说,就是在这个远东第一豪华的大都市里,一到晚上11点以后,许多街道上,在那冷冰冰的容易招致疾病的水门汀走道上,躺着手脚绻缩的无数贫民,就在这萧瑟的秋风之中,获取他们为维持他们像游丝一样的生命所必须的睡眠。这些人本身并无罪孽,然而他们却过着罪孽的生活;即使我在此叙述我每晚所目睹的这种凄凉的景象,我亦仍然不禁热泪盈眶,悲从中来。然而一切对于改善中国人民生活真正具有兴趣具有抱负的人物,他们无法获有机会为祖国服役,而掌握权力的人,则仅知如何巩固并发展他们自身的权势与利益。在政治生活方面,我们依然不能获得我们应有的各种基本的公民自由,而且一般反对派人物经常生活在恐怖与不安之中,政府经常用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来限制反对派的活动和存在,而其方则花样百出,巧妙无穷。然而政府还要扯着许多冠冕堂皇的大旗,表示政府的倾向民主和决心实行宪政。若从历史的眼光看,这个前后统治了中国20年的政府,实实在在耽误了中国的国运.它阻碍了中国的进步。而其一切过失之中,本文作者认为现政权最大最不能宽恕的罪恶,就是由于它的缺德的统治,大大的促成了中国人民道德的堕落。在这个政府的作风和统治之下,一切不守法的、不道德的、没有良心人格的人,都比一般奉公守法洁身自好的人,容易生活下去。在这个政府的作风和治理下,除了极少数坚贞的人物,仍能保持他们的人品、意趣和工作理想之外,大多数人都已趋于取巧、投机、幸进、不守信用、不负责任、不讲公道、强凶霸道、为劣作恶。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大家已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失去了努力的自信,失去了一切崇高的理想,结果是人的品格愈降愈低,社会的风气愈来愈坏。没有路轨,可以向外国买钢轨枕木,无法耕耘,可以向外国买种籽肥料,要发展工业,可以向外国买机器原料,要改革币制,可以向外国贷款,惟有道德的堕落,非一时所能回复,也非向外国借贷所能改善。因此我们很公平地说,这个政府确已与人民脱节!与人民的需要脱节,与人民的福利脱节,与人民的意愿脱节。在法律上,它迄今仍然是国内国外所公认的政府,但在政治上,它已不能代表中国人民,不能满足中国人民。这个政府不仅已与人民脱节,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种脱节的程度,也将愈来愈深。在它的统治下,人民将愈来愈没有希望,饿死的人必然愈来愈多,自杀的人也必然愈来愈多,而原有一块钱的,在它的统治下,亦将渐渐变成为五角,变成为二角五分,变成为一角二分五厘,以至终于变成赤贫。这个政府业已成为中国人民所不能忍受的政府,但这样一个政府,就是蒲立特先生主张美国支持援助的。蒲立特先生建议援助的,就是这一个“政府”,而并非中国这一个“国家”。蒲立特先生所以主张援助这个政府,就因这个政府是反苏反共的,蒲立特要使这个政府成为美国的工具,代美国来驱使中国的人民为美国牺牲,为美国而死。
蒲立特先生的动机既然如此,既然企图利用国民政府为保护美国利益的工具,因之他便大棒其国民政府及其领袖人物,一面倒的敌视中共,蒲立特先生可没有想到:共产党究竟是在怎样一个情形之下才能膨胀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本文作者个人的看法,国民党的腐败统治是造成共产党今日这样膨大势力的一个主要原因。假如 20年来政治清明,民生康泰,中国何致弄到今日这样民穷财尽的地步,替共产党造机会?假如20年来政治开明,胸度开阔,何致要把许多人迫到左派方面去,替共产党增加声势?假如20年来的统治,不是如此腐败无能,何致使许多人觉得前途茫茫,中心彷徨,转而寄托其希望于共产党?我个人很率直的说,我认为国民党的腐败的统治是“共产党之母”,它制造共产党,它培养共产党。制造共产党培养共产党的因素不先消灭,哪里能消灭共产党?照现在的样子,消灭了一个共产党,同时制造了10个共产党,消灭了10个共产党,同时制造了100个共产党。在蒲立特先生的建议里,他建议由美国来训练中国的军队,供应中国的军队,指挥中国的军队,但是中国共产党的兴起与膨大,并非由于国民党军事力量的脆弱,反过来说,并不因为国民党的军事力量增强后,共产党就将消灭。今日中国的问题之不是军事所能解决者,已为识者所公认,而这个曾经两度做过一个大国的外交大使的人,仍然这样近视,这样胡想,我们真是替近代人类社会文化水准的低落伤心!蒲氏又建议大宗贷款中国,以解救中国的财政危机。他主张在三年内贷给中国信用借款6亿美元,用以购买美国的食物、原料与机器;他实在是在间接替美国货做买卖。我们不相信在这种混乱的行将崩溃的局面下,单靠外国的贷款就可在根本上稳定中国的财政,改革中国的币制。在抗战中,政府曾经发行大批关金,企图稳定当时日益贬值的币制,但今日的关金价值如何?前车不远,昭昭可鉴。我们认为整个的局势不趋稳定,一切改革币制的努力都属白费。因之我们认为,在蒲立特先生的访华报告里、不尽他的动机是偏私的,就是他的看法也是不健康的。
总之,蒲立特这篇文章并无任何可取的建议。他是一个反苏人物,他之有他这一套,实极逻辑,而他之能洋洋洒洒发表其意见,在美国的立国精神下,亦极自然。然而我们要注意的,是他这篇文章在政治上却是一种投机。照最近各种趋势观察,美国殆将改变自马歇尔返美以后以迄于今的那种袖手旁观的政策。美国政府之将积极援助国民政府,虽其方式、数目、条件如何,尚不可知,但援助之来殆无异疑。蒲氏在这个时候,发表这种建议,又于来华以前,先访东京,其间机微,至堪寻味。
10月17日
原文1947年10月25日 发表于《观察》第3卷第9期

以及胡適博士对储先生《不平而鸣》的热烈赞赏。

胡适1947年4月11日的日记里没有记这一天应事接物的任何内容,只是抄了两段英文:
"A man that could look no way but downwards and with a muck rake in his land." Pilgrim's Progress p.4,II
"Man with the muck rake are often indispensable to the well being of society, but only if they know when to stop raking the muck." Theodore Roosevelt, Speech, Laying the Corner stone,Office Bodg.of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April 14,1906.
译成中文是:
一个眼睛只会向下看、手里拿着粪叉子(揭发丑闻)的人。(《天路历程》第2卷第4页。)
手里拿着粪叉子(揭发丑闻)的人对社会是必不可少的,是有益的,但是他们必须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掘粪。(T·罗斯福的演说《奠基》,众议院办公大楼。1906年4月14日。)[1]

参考

  1. ^https://book.douban.com/reading/10106759/
编辑于 2023-08-24 19:09・IP 属地北京
杜若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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