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不是好人,但我很高兴中国有他这样的人。
因为这关系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中国总能起死回生,罗马却一蹶不振?
有一个因素一直没有人提起,那就是中国人比意大利人能打。
意大利人也曾经很有武德,但是自古罗马衰落以来,他们就成了鱼腩,两千年来从无例外。
中国则长久保持了武德。
请注意!我说的不是复兴的时候,而是做了亡国奴的时候。
中国人即便做了亡国奴,当狗腿子也是个能打的。
所以满清用的是绿营和湘军;忽必烈用的是汉世侯;后赵用的是乞活军。
你可以想象查理曼大帝用意大利部队征服北非吗?或者某个法国王子用意大利部队攻陷了巴黎?再或者西哥特王收养的意大利孩子有一天突然把西哥特人杀个干净?
为什么我们这里就会有这种事情?我们被征服,然后就加入到兽群之中,比野兽更能撕咬。
这说明我们从未丧失兽性!
什么叫兽性?
挣扎求生,浴血厮杀的本能!
很多人,特别是很多还挺聪明的人是缺乏这个本能的。他们看不惯这个,觉得野蛮。
倒还真的是野蛮,所以未被阉割,生机勃勃!
冉闵就是这样一个未被阉割的兽人。实际上,他是一个汉族版的石勒,经历父子两代,从奴隶到帝王。
我也并不完全妖魔化石勒。
不管怎么说,我们抓人家做奴隶,怎么能指望别人心中没点怒火?怎么敢以为人家不会报复?
后来他得势了,所作所为远超过正当复仇,我也不想指责!
哭哭啼啼是没用的,难道真的能板着指头数着人头,一碗水端平的杀人?
真正应该做的是奋力杀回去!
“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战阵之上,砍出的每一刀都是最大的敬意!
这个事情原本应该是祖逖、刘琨、桓温这些人来完成,但是很不幸,他们才能不够!
还好我们还有个冉闵,这个喝狼奶长大的孩子。
他本已自居为狼,视人类为两脚羊。
只是在狼窝之中,也必然经常被人提醒,“你其实原本是羊,把毛染成灰色也成不了狼。”
甚至当他立功,也不过是被拍着肩膀说:“嗯!不错!越来越像是狼了!”
如果狼群不发生内讧,石闵就得一直忍受这样的生活。
可是苍天饶过谁?当初西晋要是不发生内讧,怎么也轮不到石赵来统治中原。别人乱得,你乱不得?
然后形势一步步地推着冉闵,突然有一天晚上,他发现自己成了狼窝里最能撕咬的那一头。宝座金灿灿的就在眼前,从东汉末董卓开始,谁又能抗拒这个诱惑?
那就去争抢吧!
这时候他自认有百分之多少是羯族,百分之多少是汉族?
最无聊莫过这个问题了!
谁知道?谁关心?
最关键的是,羯族人不把他当做自己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个汉人成为他们的君主。所以他被逼着成为了一个汉人,转而寻求汉人的帮助。
冉闵发布了一个歧视性的命令
“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
于是一夜之间,征服者丧失了武力,反倒成为待宰的羔羊。
然后他想要试探一下民心。
“与官同心者住,不同心者各任所之。”
事实证明,羯族人都逃了出去,而汉族人却纷纷涌进城内!
就这一条就说明冉闵是民族领袖,代表了最广大的民意,代表了千万人蓄积心中的怒火!
他是投机也好,真心也罢,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之际,他站在潮头,挥斥方遒!
“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官乘拜牙门。”
说明一下,这里的赵人就是汉人的意思。石赵的政治术语,汉族人为赵人,羯族人为国人,“隔离但平等”。
赵人们不这样想,他们受欺负的时候爱说五胡“人面兽心”,其实他们自己心中也有一头嗜血猛兽。这野兽被冉闵放了出来,一天之内就杀了数万羯族人,整个事件大概是二十万人被杀。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羯族很可怜,汉族也很可怜。大家都是得势时不知收敛,又不能保住优势,所以也都很活该。
问题在于,羯族很小,她经不起这种程度的失败。
他们自己认识不到这一点,是智力问题,怨不得别人。
汉族也不太高明,高明就不会被人家叫做“一钱汉”、“两脚羊”了。
这几千年来,我们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做亡国奴不止一次。
可是每一次,都有冉闵这样的人!
论人品反复无常,心中未必有什么大义,高低跳梁,刀头舔血,没有道德上的审美价值。
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是——
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看到
“这帮子有几个狼灭,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希腊先贤的教导:
“势均力敌才有是非对错,而强者对弱者为所欲为!”
冉闵让我们有资格谈论是非对错。
为了这个,武悼天王,我为君酹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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