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和刘阿姨是一体两面,秦晖是更有文化学识、更懂礼貌、更温和的刘阿姨,刘阿姨是没有直接经历GPCR时代的秦晖。二人在诸多方面有远超“共识”级别的相似点。当然,他们在路径结论上存在重大差异,就像某嵩的悲观法西斯与某曹的“乐天”存在区别一样。
在中华古代史层面,阿姨很多方向可能就取自秦晖。秦晖发明周秦之变、关中模式,以及被网络吹捧为“凭一隅窥王朝全景,以单地谋宏观问题”的《王气黯然》,实际上都只是在做同一件事情。共同体概念,本来起源于亚里士多德,家庭从一个自然属性单位独立出来变成一个“小共同体”就是所谓政治形成的标志——然而这个过程的意义被西方政治学、社会学过度回溯性解读了。秦晖将大小共同体直接化为国家-宗族之对立,并且提出近代西方是小共同体本位,东方是大共同体本位,中国历史上宗族势力代表的小共同体不但不是“传统”,反而是随着东南沿海等外向型地区商品经济在近古代才发展的,小共同体一直受到大共同体的高度扭曲。他寻章摘句找各种大牛、哲学史学前辈的论文背书,四处讲学,唯一目的就是宣传拆解大共同体本位,建成个人本位。但是他又时而退却,说在现代化进程中需要市民社会与小共同体联盟的过渡阶段。
比如秦晖的著名演讲提及:“从表面上看,中国很早就出现有人称之为准现代化的因素,很早就出现了土地私有制、自由租佃制度及以科举制为代表的文官制度。人与人之间很早就开始自由市场交易,尤其是商鞅变法以后。商鞅变法不是要搞土地私有制而是搞国家一元控制,秦代的土地制度是典型的国家授地制,但相对于宗族公社小共同体而言是鼓励土地私有的。它把社会高度原子化,使小共同体纽带瓦解到最大限度。但小共同体瓦解的背后不是公民个性和个人权力的成长,而是大共同体的膨胀。“这一段论述,翻译翻译实际与刘阿姨还装作正常人时发表的”土豪散失的流沙社会“是基本类似的。

在秦刘火影对谈(划掉)中,二人的重大共性与最终分路展现无遗。
秦晖和刘阿姨,当时互相欣赏之处,乃是”摆脱大共同体至上的路径依赖“,近代化就是摆脱秦制,现代化就是去大共同体化,制造散沙化的个人——即个性解放、个人权利成长。这场对谈中秦晖的本性差不多都能看出,例如日本扭曲自由主义、俄国扭曲社主义、对这事件那人物的评价等等;倒是刘阿姨过于谨慎,放不开。
同时访谈为我们提供了秦晖为何剪裁史料为暴论服务的缘由:(秦对刘说)我很赞同你在一篇文章里提的一个说法,有些东西不是材料的问题,是直觉的问题。在这里我们不用凭借材料,用常识就可以判断。你讲的直觉很对,我觉得我们研究历史应该有中国人的直觉。所以我觉得在西学中很流行的那种中西比较我们要警惕,有一些人他们是不太了解情况的,有一些人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理论的完善有意的回避了一些东西。
——可以说是十分爆笑了。
那么二人有什么根本区别呢?
刘阿姨认为历史已经决定将来,节点A-B-C-D-E的路径确定了洼地;秦晖认为历史是掷骰子的,他宣讲、游学正是为有人在新的可能性出现时做出”理性选择“。一个不相信希望,一个认为有希望。
他们的水平远超B乎上泛滥的大V,然而也不过是证明生物多样性存在的证据罢了。2021年你如果还信他东一榔头西一剪刀拼出的体系呢,那你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