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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夺嫡,为什么最后四阿哥赢了?

鱼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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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找到夺嫡密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雍正一个人而已。

康熙朝的九龙夺嫡,其实也不复杂。

最后的赢家出场之前,我们先来看看那些被淘汰的参赛选手。

·1

嫡长子老二,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子,有一部分原因是康熙真的很喜欢他娘,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康熙要完善立储制度。

老二算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康熙这个人吧,对老二也向来很好,为他请最好的老师,给最好的待遇,自己有的恨不能让太子也全都有,大臣里谁敢对太子不敬,康熙那比对自己不敬还生气。

出门在外,恨不能一天给太子写一封信,完事还抱怨太子,说你怎么不给父皇写信呢?

太子:……

太子本人也争气,小时候就贼聪明灵敏,长大后更是文武双全,只不过这种环境下长起来的太子,当然就会娇纵一些,他习惯了予取予夺,掌控生杀大权。

比如跟康熙出巡的时候,但凡哪个官员敢不来见他,不给他送钱,太子就能找个由头把他弄死。

简而言之,太子越大,就越长歪了。

这个过程里也不是没有人留意,康熙给太子找的老师里面也有正臣,也会告诉康熙太子长歪了,需要教育。

奈何康熙不信。

或者说不愿相信。

康熙:老子一手带大的崽,你告诉我长歪了?那是朕的错咯?

不存在,完全不存在。

而与此同时,朝廷上的党争愈演愈烈,明珠一党跟索额图一党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

无独有偶,这两位大臣背后恰有太子跟大阿哥的影子。

太子是嫡长没错,但大阿哥才是康熙真正的长子啊。

索额图是太子母妃的亲戚,明珠则是大阿哥母妃的亲戚。

当然这两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朝廷里有什么政策推行了,比如明珠免除某年江南赋税,那明珠一党就会说这是明珠的功绩,你们这些江南官员,该给明珠大人表示表示。

索额图家里更是巨富,对汉臣那是真当奴才看,自家兄弟犯了事,就连康熙都忍不了了,他还能从轻发落。

就因为这些党争,太子那几位老师既然是正臣,难免会说些公道话。

然后就被明珠一党给翻着文字狱来打,最终一一被康熙罢了,顺带把这些老师举荐的其他正臣也给罢了。

剩下谁来教太子呢?

索额图本事很大,但人比太子还娇纵,让他来影响太子,那可不就长歪了。

康熙口口声声说爱太子,却放任太子的老师被卷入党争而牺牲,也放任太子作威作福,等到太子党的势力只知太子而不知康熙的时候才想起来发怒,他从前的爱未免太自我感动了些。

康熙从没认真想过,怎样让太子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太子本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不断给予,又不断试探。

直到太子党势大,康熙某次出征,感染风寒,索额图都试图推太子上位了,他才痛下杀手。

擒了索额图,断太子一臂。

大阿哥见状,自然以为有机会了,发动他的大臣开始攻击太子党羽。

这里面你说有什么手段,讲什么权谋,其实都是假的。

真要夺嫡,就两条路。

一是讨你父皇的欢心,洞悉你爹想让你怎么做;二是证明你的能力,在父皇交代的事务里做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当然,要做事肯定要有帮手,要笼络大臣。

但太子本末倒置,他不是为了做事而笼络大臣,他是以为笼络了大臣,自然就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大阿哥的思路就更清奇,人家不觉得夺嫡是要走上面那两条路的,人家另辟蹊径——只要跟我争的人都完蛋了,我就能入主东宫。

康熙:???

自从明珠死后,索额图倒台,康熙看着大阿哥跟太子直接抡拳头在朝廷里打口水仗,又留意到各地贪腐的银子流向大阿哥,内务府的银子流向太子,心贼累。

康熙四十七年,令康熙更累的事发生了。

那年康熙出塞围猎,带着大阿哥、太子,还有他们的一个年轻的弟弟。

这位弟弟半路病死了,大阿哥还知道嚎两声,太子连哭都不哭。

康熙顿时就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生过一场重病,那会儿各个儿子都面带忧虑,只有太子像没事人一样。

康熙忍不住大骂太子品性凉薄。

太子还敢顶嘴,说塞外苦寒,弟弟身体不好本就不该来。

康熙瞪大了眼,说这是朕的错了?

太子能怎么办,太子只能说儿臣不敢。

可康熙看来,这位太子岂止是不敢,简直是太敢了,他敢沿途勒索官员,他敢劫留蒙古进贡的马匹,还敢在自己训斥他以后,当夜偷偷跑到自己这位父皇的营帐外窥探。

更深露重,康熙惊出一身冷汗。

太子是怎么过来的?

朕帐外的人手为何没有通报?

太子要杀朕,到底有多容易?

这一夜的惊惧过后,康熙心中对太子的愤恨便再也压不下了。

九月初四,康熙召集心腹重臣,当场废了太子,并令大阿哥严加看管。

这才正式拉开了九龙夺嫡的大幕。

跟废太子的消息同时传回京城的,还有两桩案子。

有个是大案,康熙提八阿哥胤襈为内务府总管,审理前总管——也就是太子乳母丈夫凌普的贪腐巨案。

还有个是小案子,宫中有太监曹之璜向工部索贿,又手段残酷,时常鞭打宫女,致使后妃下葬之时,摔坏了棺材。

曹之璜已被关押,康熙令四阿哥胤禛去审。

比起四阿哥,八阿哥存在感远远要高。

八阿哥胤襈,是朝野皆知的贤王,对读书人彬彬有礼,处理政务能平衡各方关系,与人交谈则使人如沐春风,闲来无事还会接济贫困学子。

此时太子被废,由他来当这个内务府的总管,自然引人注目。

从前太子在时,能跟太子一争的只有大阿哥,可如今太子不在了,八阿哥一下就露出锋芒,令所有人都不能无视。

至于四阿哥胤禛,那除了十三阿哥胤祥与他关系密切,是没多少人关心的。

怎么说呢,当时胤禛的形象在他人眼中还不全是老阴 x 雍正。

十几年前,胤禛飞扬跳脱,爱一个人就要抵足而眠,恨一个人绝不会留他性命到第二天,做事雷厉风行,醒了就一定会起床。

然而康熙不喜欢这样。

康熙说他,喜怒不定。

这四个字从此记录在册,无论以后胤禛变成什么模样,这四个字都会钉在他的身上。

十三阿哥胤祥想过,如果是自己少年时遇到了这样的事,多半会自怨自艾,乃至破罐破摔,反正总归是天潢贵胄,我醇酒美人过一生,同样没什么不好的。

然而胤禛没有。

他回书房写了四个字,就挂在卧室之中,每日都要多看几遍。

这四个字就是「戒急用忍」。

从那以后,胤禛精研佛法,还找人代自己出家,往来的都是高僧大贤,连废太子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能惊动他。

其实从前老十三跟老四,对太子都很恭敬,他们不像老八,老八的养母是大阿哥的生母,两人因此走得近,这可能也是康熙点老八清查内务府的缘故。

老十三去急匆匆找四阿哥胤禛的时候,胤禛还在卧室里躺着。

老十三急了,说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老八已经是内务府总管了,四哥你再不主动点办案,不跟太子划清干系,焉知父皇不会降罪于你?

这会儿胤禛终于开口了,他望着「戒急用忍」这四个字,淡淡道:「其实我从没想过夺嫡,你信不信?」

胤祥点了点头,说我信,但这当口还不争一争,我都替你憋屈。

胤禛默了片刻,忽然一笑,从床上起身道:「连你都信我,那我这十几年就不算憋屈。」

老十三一脸懵逼,还没揣摩过自家四哥话里的玄机,就被四阿哥拉着去审曹之璜了。

路上四阿哥或许对老十三讲过,又或许没有,但四阿哥对这个小案子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八阿哥清查内务府。

四阿哥比其他人都更冷静,更清晰,他知道夺嫡之路只有那么一条。

讨父皇欢心,并切实办事。

讨父皇欢心说来简单,其实比办事要难多了。

四阿哥这十几年的观察,只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家这位父皇,惯会给自己立慈父仁君的形象,你不能有损他这个形象。

所以太子固然被废,康熙绝不会放任大阿哥一党持续打压太子。

那康熙必然会另外找一个中立又有本事的人,与大阿哥一起看押太子。

康熙的这些儿子,有本事的可太多了,除了自己跟老八之外,三哥文治一绝,耳目众多,老九惯会理财,老十四武功卓绝。

反观胤禛自己,文不如三哥,武不如老八老十四。

只是三哥以前跟太子走得太近,老九老十四又与老八走得太近,自己占了个中立的便宜,成了康熙心中的首选。

那此时曹之璜这个案子,就是康熙的试探。

能否处理好曹之璜案,就决定了废太子到京以后,会不会由胤禛来协同看押。

至于协同看押太子,会对未来的夺嫡之路有什么帮助,胤禛还不清楚,但既然舞台已经搭建好,无论你怎么演,至少都要确保自己能被人看到。

大幕拉开,四阿哥跟八阿哥的第一场戏,就是两个案子。

八阿哥掌管内务府,重新梳理清查的时候,才发现内务府贪腐案实在牵连太广,无论是宗室还是大臣,都有人从这里拿了银子。

换句话说,都有人从这里收了废太子的钱。

如果要严惩凌普,那这些人也会心惊胆战,而且严惩了凌普,不牵连一两人,也实在说不过去。

可太子被废,储君之位动摇,八阿哥想了很久,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人心向外推。

于是八阿哥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没有严惩凌普,而是下狱待罪。

反观四阿哥那边,仅仅处理一个曹之璜,上来就扣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开刀问斩,并牵连几位工部官员,纷纷问罪。

无论这个太监是否在宫里帮过太子,又能扯出多少污垢,四阿哥一视同仁。

这消息传回去,落到康熙耳中,他仿佛听到老四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儿臣的心中,只有父皇一个太阳,父皇交代的事便是唯一的事。」

哪个皇帝不喜欢孤臣呢?

还是一个潜心钻研佛法,不结党,不营私的孤臣。

康熙不仅大喜过望,还在回京之后,面对四阿哥时说起了往事,说这十几年里,确实没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之前这话,不必记录在册了。

就这样,四阿哥初步登上了夺嫡舞台,顺利与大阿哥一起看押废太子。

京城的清晨里,四阿哥一睁眼又看到了卧室里戒急用忍这四个字,是啊,是要忍,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谁都无法回头。

走吧,步入夺嫡的下半场。

·2

四阿哥醒来之后照常在床上躺了会儿,他想到自己能去看押废太子,那说明所料不错,无论是康熙想立人设,还是二十多年养育之情无法尽消,总之父皇对废太子还有那么点或真或假的疼爱之心。

那天四阿哥吩咐厨房,多做了一碗羹汤。

四阿哥带着羹汤,去狱里看废太子,门卫自然是大阿哥的人,还笑着脸过去拦,说四爷您何必如此呢,这当口可得小心利害。

四阿哥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沉声道:「我只知兄弟之情,不知利害得失!」

狱里的废太子遥遥听见这句话,身子一震,几乎忍不住淌出泪来,从前当太子时,他向来看不起修佛的老四,可如今却是老四来为他送这碗羹汤。

废太子含泪喝汤,心中五味杂陈,无以言表。

这碗羹汤入了废太子的腹,同时也进了康熙的耳中,只是令大阿哥一党意外的是,康熙并没有什么斥责的举动,反而唏嘘喟叹,随口夸了两句四阿哥仁义。

奈何有了这碗羹汤,废太子好像又支棱起来了。

似乎从这碗羹汤里,废太子得了一种「我爹依然是那个宠我的爹」的错觉。

当康熙把祭告天地,废黜太子的文书拿给废太子看的时候,太子傲娇起来,说太子之位本就是父皇给的,父皇要收就收,何必告天,何必告我?

这态度顿时就激怒了康熙,说太子这么狂悖,以后他的话也不必奏了!

大阿哥大喜过望,这么一来,断绝了废太子跟康熙的沟通,日后成事的怎么算都在他这一党之中。

废太子在牢里冷静了几天,聪明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他对大阿哥说:「大哥,父皇说我千错万错,我都是认的,但唯独谋逆的心思,我半分没有,还请替我奏明。」

大阿哥似笑非笑,看废太子道:「二弟,父皇已有旨意,你是怎么以为我会帮你呢?」

「你就等着在牢里了此残生吧。」

大阿哥大笑着扬长而去,还在跟八阿哥等人的聚会中提起了此事,席间只有大阿哥在笑,笑得眉飞色舞,笑得肆无忌惮。

八阿哥跟九阿哥对视一眼,不由叹出口气。

大阿哥以为自己离储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殊不知已经越走越远。

既然老四能送羹汤,既然父皇还给废太子看祭告天地的文书,那证明康熙总是对自己这位一手带大的孩子留有余情。

这时候隔绝两人的交流,康熙事后知道,他只会想着给废太子多些补偿。

不如此刻立即上奏。

但瞅着大阿哥的神色,八阿哥就明白这事不能跟老大提,他在宴席散后拉住老九,说你去找四哥,四哥的差事也在废太子那,由他来奏再合适不过。

四阿哥潜心修佛,不问世事的人设再一次为自己赢来了机会,那会儿的老八老九完全没把胤禛当竞争对手。

这样一个机会,就落在四阿哥手中。

四阿哥跟老九一起去找大阿哥,说要为废太子代奏一事,大阿哥想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心说我好不容易扳倒他,岂能给他喘息之机?

大阿哥硬是不奏。

老九这会儿也没办法,毕竟论朝中势力,老八老九还要仰仗老大。

四阿哥却没这个想法,方向错了,势力越大越没用,难道太子的势力就不大吗?

四阿哥向前走了一步,直视大阿哥的双目,平静道:「大哥,你不奏,我就奏。」

大阿哥呼吸一滞,指着四阿哥想骂,最终又颓然放弃。

成成成,奏就奏罢。

这次上奏过后,废太子一直带着的锁链就去掉了。

康熙甚至还下了旨意,说太子被废,政局不稳,诸皇子如果有穷极钻营,欲为太子者,那就是国之大贼,法所不容。

大阿哥这会儿再怎么上头也看出不对了,但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父皇只是碍于情面,不能干以父诛子的事。

他发动自己麾下的大臣,试探父皇关于储君之位的想法。

比如太子之位总不能一直空着,您看大阿哥还有机会吗?

康熙:绝对没有。

康熙:大阿哥秉性燥急顽愚,并无大阿哥之意。

这话大臣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大阿哥回。

大阿哥的势力仍旧是最大的,军功也是皇子里最高的,可他却在几个瞬间觉得,似乎自己连老四都不如。

老四最近这段时间,还常被父皇挂在嘴边,怎么自己还燥急愚顽了呢?

大阿哥决心放手一搏。

成,反正我是没戏了,那斗了这么多年,你废太子也别想好,老子推兄弟上位,日后怎么也能混个亲王退休。

于是大阿哥基于康熙「出于情面人设,不能以父杀子」的判断,主动建言,私下里偷偷拉着康熙,目光灼灼,说父皇想杀胤礽(废太子),不必出自父皇之手,儿臣虽秉性不堪,也愿为父皇分忧,八弟曾遇相人张明德,言及八弟日后必大贵,父皇也不必担忧后继无人。

康熙心头大震,身子却没动,他定定望着大阿哥,见到大阿哥目光里铁一样的坚定。

康熙想问问他,兄弟手足,何至于此?

康熙还想问问自己,一生使大清大治,仁君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这些疑问还没出口,周身的血就涌上了康熙脑门,他一把甩开大阿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凶顽愚昧,凶顽至极!朕明白告诉你,若你真跟老八合谋,聚集党羽,杀害胤礽,无异于乱臣贼子,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

大阿哥被骂得灰头土脸,踉跄出了大殿。

那几天里,八阿哥正在忙内务府的案子,凌普一案牵连甚广,比四阿哥办的曹之璜案要严重太多,多少皇室宗亲,朝廷大臣都从凌普这里拿过钱,八阿哥刚刚得势,真要清查严办,得罪的朝臣恐怕不在少数。

更何况康熙向来以仁君自居,八阿哥深思熟虑,认为自己的处理手段也该像父皇看齐。

老九跟老十四围在他身边,说若是惹父皇不快,八哥会不会有麻烦?

八阿哥摇摇头,他说内务府之所以交给凌普掌管,就是因为凌普是二哥的人。当时二哥还是太子,在内务府予取予夺,父皇都装作不知,今日父皇既然把内务府交给我,目的就是宣告废太子的态度,重点并不在于我如何处置内务府。处置好了,父皇更赏识我些,便是处置得不满意,父皇也没道理发雷霆之怒。

这确实很有道理,前提是大阿哥没当那条悍跳狼。

当八阿哥对内务府的案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之后,他去查没凌普家产,只查出了很小的一个数字。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是交给老九做生意了,还是洗白去送给某些大臣,这种小手段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阿哥强势发言的第二天,康熙将诸皇子叫进了乾清宫内。

康熙先问了问八阿哥,内务府的案子,究竟查得如何了。

当八阿哥把此案的结果呈上,康熙面沉如水。

八阿哥忽然觉得乾清宫的气氛不太对。

这时康熙的声音响起来,淡淡的,像藏着喷薄的火:「凌普之贪,众所周知,尔等如此敷衍朕,博取虚名,归功于己,不怕朕斩了尔等的脑袋吗!」

这话说完前两句,康熙平静的声音便掀起波澜,至博取虚名,归功于己,则有如惊涛拍岸,到了最后一句,更是震得乾清宫嗡嗡作响。

八阿哥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他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远处的四阿哥也不理解,但他也没想理解,就静静看着,看了会儿猛地低下头,轻轻蹙眉,脸上写满了「不忍,却又不能为弟弟去顶撞父亲」的复杂心绪。

这大概就是影帝的自我修养。

该骂的也骂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处罚。

康熙扫视殿下群儿,深深吸了口气,自己废太子时所说的话,看来这些孩子都不愿听啊,那成,那就杀鸡儆猴吧。

康熙指着老八道:「废胤礽时,朕就告诉过你们,有钻营为太子者,便是国贼,法所不容。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又与大阿哥党羽相结,意图谋害胤礽……」

话说到这里,八阿哥一脸茫然,扭头去看大阿哥。

大阿哥眨眨眼,很无辜。

「把胤襈(八阿哥)锁起来,交议政处审理。」

康熙的话音落下,透着股浓浓的疲惫,然而殿前的皇子们却没留意这种疲惫,锁了八阿哥去审,那待遇跟废太子相似,如何能东山再起?

九阿哥跟老十四对视一眼,老九一咬牙,你我此时不言,等什么呢?

老十四重重一点头。

八阿哥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两人越众而出,跪在地上说八阿哥实无此心,儿臣愿为八阿哥担保。

原本已经把情绪压下去的康熙终于大怒起来,他指着二人道:「你以为你们都是好汉子,都是义字当头的好兄弟吗?以朕看来,不过是梁山泊的义气,是反贼的义气,不过是想着等老八成了皇太子,日后熬死了朕,好封你们当亲王,是也不是?」

老九面对父皇暴怒,身子抖了几抖,不敢说话。

老十四习武之人,性情刚烈,当即仰头发誓,说儿臣要是有依附他人谋求亲王的想法,愿一死以报父皇!

康熙气极反笑,拔刀丢在老十四身前,说好啊,那你死啊!

眼瞅着事情要闹大,五阿哥才上去抱着康熙,请求宽宥,四阿哥不当出头鸟,就跟着诸皇子一起跪下求情。

老十四的目光飘过来,四阿哥看都不看他。

这两人是一母同胞,只是自幼不在一处长大,兄弟感情淡薄,可老十四也没想到自家这个修佛的亲哥哥,能淡薄到这种程度。

四阿哥:……废话,这会儿我再给你出头你死得更快。

总之在老十四没有继续顶撞,所有皇子都叩头求情的状况下,康熙打了老十四二十板,把老大老九老十四逐出宫外后,终于结束了这次召见。

不久后,八阿哥的案子收尾,八阿哥承认自己听了张明德的相面,凌普案也有力不能及之处。

显然,康熙不信。

你八贤王的名号那么响,你告诉我是因为你力不能及,才没查出来?

康熙没理会他后面这条,只以「贝勒胤襈听张明德狂悖之言,竟不上报」为由,革去了八阿哥的贝勒爵位,从此成了一名闲散宗室。

四阿哥人在贝勒府中,敏锐得察觉到这事并没有结束。

·3

之后的几天里,老十三又来找过四阿哥。

老十三压低着声音,说最近京城的风是真冷啊。

四阿哥吃着瓜果,说跟你我何干啊?

老十三皱着眉头,说我总觉得这个气氛不对劲,父皇肯定还会做些什么。

四阿哥点了点头,乾清宫里老十四以命作保的那一幕,在父皇心里必然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四阿哥对老十三说,父皇为了不让咱们真走到自相残杀的地步,只敲打一个八阿哥肯定是不够的,像三哥,像你我,或许也会受到惩处。

老十三差点被瓜种噎到,他说那你还这么悠闲?

四阿哥淡淡道:「不悠闲有用吗?父皇一念之间的打压,不妨事的。」

老十三还是有些不安:「我听人说了,老八那边的大臣已经在相互串联,准备重扶老八,四哥你不准备结交些大臣吗?万一你陷进去,也好有人搭救。」

四阿哥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嘲讽。

大臣搭救皇子,还是那么多大臣串联起来搭救皇子,这是想做什么呢?即便父皇能妥协一次,过后也一定会来翻旧账。

目前这些皇子里,没人能当李世民,父皇也不是李渊。

四阿哥深深明白一点,如今想要夺嫡,那就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能越雷池半步。

至于结交朝臣,现在还不急。

四阿哥又望了一眼卧室里的「戒急用忍」,把眼角眉梢的嘲讽也压下去了。

不久后,老十三的担忧果然成为现实,由于跟太子走得近,三阿哥、四阿哥跟老十三分别被关押起来,审理是否与废太子结党。

四阿哥很坦然,就说自己一直潜修佛法,二哥从前看不上我,这是众所周知的。

主审人问他,那为何你要替废太子上奏,为何要送那碗羹汤?

房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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