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哥哥,我的大伯,我觉得他是 传统意义上的狠人。
他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挑河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苏北里下河平原每年冬天,需要疏通河道、修建水利,挑河工是国家硬派的任务,农村家家户户都需要出河工,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取消,此为背景。
大伯的父亲我的爷爷早逝,死于三年自然灾害,剩下我奶奶带着三男四女七个孩子艰难唯生。那时候我大伯、大姑已经成年,其他的兄妹都年幼。奶奶在家操持农田以及家里家外,大姑打下手,作为行三当时已经半大小子的父亲已经跟着铁匠师傅去学手艺,所以大伯身上摊派了三个人头的挑河工任务,颇为艰辛。
从农历立冬开始,直到大寒结束。选在冬天挑河工,是因为农民冬天没啥农活需要操劳。很多河工,离家几十公里,那时候交通不便,大伯就夹着单薄的满是补丁的被褥,跟同村人被生产队的拖拉机,拉去一个离家老远 的工地,在河工工地上风餐露宿,辛苦劳作三个月,河工每天计算工分的,当时大锅饭时代,这个决定一个家庭能不能吃上饭的关键。
冬天的河工很不好干,里下河水网纵横,那时候没有现代化的机械帮助,全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