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版网红文来了
1、“四人帮”被捕过程[1]
(1976年10月6日)晚6时40分,汪东兴带领执行任务的警卫人员已经来到怀仁堂各就各位。
晚7时,华国锋和叶剑英的红旗轿车几乎同时到达怀仁堂院门前。
华国锋和叶剑英一道来到怀仁堂的正厅。正厅的摆设变了样:一扇屏风,将整个大厅隔成了前后两个厅。前厅仅留下两张罩着白色的套衣的高背沙发,斜对着门,其余什么也没有。
叶剑英和华国锋分别坐在沙发上,汪东兴带着几个警卫退在屏风后面,注视着门口,负责“会议”的安全。
张春桥:事前真的不知情
7时55分,院内传来了脚步声。第一个走进怀仁堂大门的是张春桥。在张春桥身后紧跟着他的贴身警卫。当张春桥走进怀仁堂大门时,第一个行动小组的负责人纪和春迎上去,不动声色地恭迎着张春桥。张春桥上下打量了一番就问,叶剑英和华国锋是否到了。此时此刻,汪东兴、叶剑英和华国锋早已在大厅等候了。
正当张春桥的警卫想跟着张春桥一起进正厅时,被两位卫兵拦住了。张春桥为之一震,觉察到不对劲。纪和春忙解释说,这是汪东兴的指示,所有的警卫都在大厅中休息。张春桥无可奈何,只好让警卫在大厅等他。
张春桥随着纪和春朝里走去,刚刚进小门,拐了两个弯之后,张春桥便被紧紧扭住。没等张春桥完全明白过来,纪和春等人已经将他带到正厅里。
早已做好准备的华国锋起身宣布了逮捕张春桥的“决定”。“决定”揭发了自毛泽东逝世后,“四人帮”趁此机会,相互勾结,秘密串联,阴谋篡党夺权,犯下一系列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中央决定对张春桥、王洪文、江青、姚文元进行“隔离审查”。
华国锋念完“决定”后,纪和春就给张春桥戴上手拷,把他从怀仁堂的后门押走了。
张春桥的警卫似乎听见外面的动静了,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时,在座的一位警卫团副团长见时机已到,随即将张春桥的警卫摁倒在地,立刻缴了他的枪。
王洪文:临了猛扑叶剑英
不一会儿,王洪文来了。王洪文刚进院子时,随身警卫即被留在院外。王洪文感到事情不大对头。当王洪文快走近正厅大门时,专门对付他的行动小组立即走了过来。
王洪文有一点挣扎,当行动组的几个卫士在走廊里把他扭住的时候,王洪文一边大声说 “我是来开会的,你们要干什么?”一边拳打脚踢,拼命进行反抗。但是王洪文很快就被行动小组制服了,被扭着双臂押到大厅里。华国锋把“决定”又念了一遍。
还没等华国锋念完,王洪文突然大吼一声,挣脱警卫人员的扭缚,由五六米远的地方向叶剑英猛扑过去。
在这个紧要时刻,一旁的警卫猛冲上去把他扑倒,死死地摁住,给他戴上手铐。
姚文元:没有争辩、没有反抗
秘密逮捕的第三对象是姚文元。姚文元住在家里,他那地方是由卫戍区管的。此时,汪东兴也事先安排好了,如果姚文元不来怀仁堂,就让吴忠带人去他家里解决。
结果,姚文元也来了。汪东兴怕再发生意外,经请示华国锋和叶剑英同意,没有让姚文元进正厅,只让人把他领到走廊的大休息室,由警卫团一位副团长向他宣读了中央“决定”。姚文元听完后,没有争辩,也没有反抗,只说了声“走吧”,就随行动小组的几名卫士出了门。
江青:借口上厕所,拒交保险柜钥匙
就在怀仁堂主战场打响的时刻,李鑫、张耀祠、武建华几位负责在江青、毛远新的住处采取行动,把这两个人也抓起来了。
在秘密逮捕江青的过程当中,张耀祠于10月6日8时30分奉命带领行动小组到万字廊201号,江青此时就住在这里。
张耀祠作为汪东兴的助手,多年来一直掌管着中南海的安全保卫工作。张耀祠对这里的每一处环境,每一个哨位,都了如指掌,十分熟悉。当张耀祠带人走来时,守卫在门口的两名警卫竟然没有阻拦他们。
张耀祠连忙提着手枪,带领两男两女四名行动小组队员疾步冲进客厅,没有发现江青。张耀祠连忙又沿长廊奔进书房,也没有发现江青。正搜寻中,一名队员押来江青的秘书刘真,张耀祠从刘真口中得知了江青的藏身之处。
张耀祠急忙把枪一挥,几个箭步蹿到江青的卧室门前。张耀祠镇定了一下,推门进入室内。
江青见张耀祠猛然闯入,不由一怔,知道情况不妙,忙怒声质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张耀祠并不回答江青的话,只是目光警觉地将卧室扫视了一遍,见无他人,这才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大声对着江青念道:“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趁毛泽东逝世之机,相互勾结,秘密串联,阴谋篡党夺权,犯下了一系列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中央决定对以上4人进行隔离审查。”
还未等张耀祠读完,江青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慌了神。蓦地站起来连问:“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张耀祠并没有正面回答江青的问话,只是用命令的口气让江青马上跟他走,江青并没有服从。
此刻,江青更主要的是借此拖延时间,冷静一下头脑,想想对策。这时,她要求进一趟厕所。
大约过了一刻钟,江青从厕所里走出来,神情沮丧,但仍故作镇静。
张耀祠向江青提出最后要求,请她立即交出保险柜的钥匙。
江青不答话,拒绝交出那把象征权力和地位的保险柜钥匙。双方进入高度紧张的对峙状态。
行动组的等待是有限度的,不断催促江青交出钥匙。江青说:“要交,也不能交给你们。”
随后,江青要了一个大信封,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装进去,在信封上写上“华总理亲启”几个字,交给了行动组人员。
在解决江青之前,李连庆就已经奉命带着四名行动小组的队员,于10月6日晚赶到中南海毛远新的住处,对毛远新采取“保护审查”的措施。迟群、谢静宜等则由北京卫戍区派出力量负责具体解决。
在“文化大革命”中,新闻机构的特殊作用是人所共知的。在重大行动面前,对新闻机构的掌握决不可掉以轻心。
10月6日晚9时许,汪东兴指挥各行动小组将“四人帮”全部关押之后,按照事先制订的计划,华国锋立即命令耿飚、迟浩田等人火速赶到怀仁堂,并且亲自下达了接管中央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光明日报等新闻机构的命令。
这样,前后不到一小时,没费一枪一弹,没流一滴血,叶剑英、华国锋等人就从组织上打垮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结束了历时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的灾难。
2、王洪文的穷奢极欲[2]
邓小平主持中央工作,党、政、军一把抓,他在大力整顿:“军队要整顿,地方要整顿,工业要整顿,农业要整顿,商业要整顿,我们的文化教育也要整顿,科学技术队伍也要整顿。文艺,毛主席叫调整,实际上调整也就是整顿。”邓小平大刀阔斧地整顿一切。他的整顿,就是整顿被“文化大革命”搞乱了的各条战线,恢复中共八大的路线。他的整顿,实质上也就是彻底否定“文革”。王洪文成了闲人。他的工作,按毛泽东的安排,只是抓抓党校的工农兵读书班,如此而已。
王洪文牢骚满腹。本来就是杜康之徒的他,此时此刻,他更借酒浇愁。三杯黄汤下肚,牢骚脱口而出:“妈的,什么副主席,空头支票一张!”“什么主持中央工作,权全给邓小平夺了。哼,我只落得个抓抓读书班,比弼马温还不如!”他是个看不进书、坐不住的人,闲得无聊,无法打发那漫长的时光。他从“文艺旗手”江青那里借来一部又一部外国“参考影片”,看了起来。看罢电影,余兴未尽,有时还找来外国小说“研究”一番。看电影,看小说,还算安安静静。实在太闲了,闷得发慌,他去钓鱼了。钓鱼还不够味,他打鸟。这时候,他刚当副主席那阵子的拘谨、小心,一扫而光,露出了他的“原形”。消息传入毛泽东耳中。毛泽东对王洪文作了安排:三分之一时间在中央,三分之一时间下基层,三分之一时间调查研究。实行这“三三制”之后,王洪文不能在钓鱼台逍遥了。他选择了上海作为“调查研究”的场所,给毛泽东写了报告,回上海去了——为时三个半月,也就是差不多相当于一年的三分之一。
1975年8月,王洪文回到了他的“基地”——上海。王洪文在上海是怎么“调查研究”的呢?上海市委招待处五位负责接待王洪文的工作人员何关明、葛健、陈世章、朱友生、王珏,曾回忆如下:
王洪文,1975年夏天来上海三个半月,一家五口住在高级别墅,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资产阶级生活。几乎每餐都要喝名酒,经常要吃山珍海味,名菜佳肴,新鲜水果,时新蔬菜。什么鱼唇、鲍鱼、干贝、海参、蛤蜊、鹌鹑、野味……他想啥就要吃啥,而且要求苛刻,非要弄到不可。一次,要吃田螺,就要农村动员农民下水摸,要吃小豆苗,到生产队组织人采摘,他要吃鲜荔枝、香蕉、菠萝,由广州用飞机带来。儿子要吃石榴,也专人到苏州去买。此外,到南通搞过蛤蜊,到宁波搞过青蟹,派人到处去买。王洪文经常设宴请他的“小兄弟”、亲信吃喝,三个多月就请了20多次。他以视察为名到工厂,到农村,到部队时,事先安排吃喝,要人家准备名酒名菜,每到一处都大吃大喝,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丑态百出。
王洪文几乎整天吃喝玩乐,钓鱼、打鸟、下棋、玩牌、打弹子、看电影,成了他每天主要活动。100多天之内,看了80多部电影。他还常常硬拉着工作人员打扑克、下军棋,玩通宵。他不仅白天去打猎,有时晚上也去打,专门让人特制了聚光搜索灯。他钓鱼,让工作人员用麻油、茅台酒和面粉作鱼饵。钓不到鱼,他就挖空心思要工作人员做两只木筐浮在水面,筐里放上青草,引鱼上钩。王洪文一贯作威作福,钓鱼时,不仅要为他准备烟、茶、水果、橘子汁,还要工作人员把烟递到他嘴里,为他点烟,拾鱼,装鱼饵,擦汗,扇扇子。
他在上海三个半月,穷奢极欲挥霍,据不完全统计,就花了二万余元。……
王洪文如此吃喝玩乐,半是政治失意,半是本性如此。到了上海,人们的心目中,他还是“副主席”,还是“接班人”。他乐得借这迷人的光环,悠哉游哉。他的“小兄弟”马振龙,成了他的“后勤部长”。据上海市轻工业局三位工作人员韩仁和、刘恩仁、吴行慎回忆:
王洪文非法攫取大量国家财物。他成为副主席后,串通上海市轻工业局的马振龙,利用职权,以“硬性索取”、“授意试制”等手法,巧取豪夺了大型彩色电视机、红旗牌高级照相机、高级气手枪、高级手表、石英电子表、太阳能打火机、高级香烟、啤酒、糖果等大量轻工产品。就以食品一类来说,一次就拿高级雪茄烟35条、酒心巧克力糖60盒、酱菜罐头20多瓶。
王洪文为了打猎,硬要给他仿制美国“奇异牌”的聚光搜索灯。工厂只好停止部分正常生产,日夜赶制,突击一周,造出20只,王仅选去2只,耗费国家资金1万多元。又如,为王洪文专门精制5块高级钻石牌双日历手表,调动了7个工厂、一个商店的40余名技术人员,花费国家资金11000多元。王洪文用的保温杯,也要给他特制,加工单位仅为制杯盖,花了半个多月时间,专门制了两套模具,这一项就耗费国家资金1600多元。
如果说,在北京慑于毛泽东的威望,王洪文还不得不有所收敛的话,在上海他无所顾忌了。一班“小兄弟”围着他转,捧他,吹他。就连那个“老干部”马天水,也在宴会上举起酒杯,走到他的面前,献媚道:“洪文同志,你到中央以后,进步真大啊!”王洪文不忘“马老”在中共十大那关键时刻对他的帮助,赶紧举起酒杯,以吹还吹:“马老,在老干部当中像你这样的精神面貌,在全国都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