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欧债危机深化时,欧盟和欧元区的青年失业率分别为23.5%、24.1%。(13年9月)
那时的国内报道是这样的:

看来现代化进程里的坑,大家该踩都会踩。别人踩坑时笑得小声点,轮到自己时不会太尴尬。
回到青年失业率,21.3%不算意外。
18年的青年失业率年均值是10.8%、19年11.9%;
20年上冲到14.2%,21年放缓到14.3%,去年再冲到17.6%。
而今年一季度均值就有18.3%,还是在惯例的上半年低位期。临近六七月毕业季,没有雷霆手段,过20%是大概率。
特别是7月,一般都是年内最高值,所以8月中公布的数据会更难看。
由于高青年失业率可能常态化,所以很多人关注另一个角度:到底多少青年失业。
没办法,咱这的统计标准比较宽。
按官方规定,就业人口是:
在调查参考期内(通常为一周)、16周岁及以上、为了取得劳动报酬或经营收入而工作了至少1小时的人口;
失业人口是:
16周岁及以上、没有工作但在三个月内积极寻找工作、如果有合适的工作能够在2周内开始工作的人。
且不说一周工作一小时到底能不能算经济上的就业,就那个失业标准,起码排除了一大堆“无就业意愿”的人,例如考公考研。
北大国发院副教授张丹丹前天发了篇文,《可能被低估的青年失业率》。
为了估青年失业率的理论最大值,她采取了一种非常激进的算法:
根据我们获取的统计局2023年3月城镇16—24岁人口劳动参与数据显示,全国城镇16—24岁人口约9600万。
其中非劳动力占比2/3,为6400万,劳动力占比1/3,为3200万(包括2570万就业和630万失业人口)。
总量为6400万的非劳动力中,在校生共计4800万,剩余1600万人为非在校生。他们大多选择“躺平”,不工作、“啃老”,即所谓的“全职子女”。
如果把这1600万非劳动力中的非在校生都考虑为“失业”状态,我们可以计算2023年3月青年失业率的最大值:
即(1600+630)/(1600+630+2570)=46.5%,远大于官方公布的青年失业率,即19.7%(=630/(630+2570))。
这个算法肯定不科学,但给了一个思路:
不统计意愿,只统计状态。
我不管你主客观有没有就业意愿,不管你是真的不想上班、或是因为在考公考研暂时无法到岗,总之你只要转入劳动力状态(例如毕业)、但没有进入就业状态,我就算你失业。
如果以这个标准来统计,数字就夸张多了。
但我个人倾向这种统计方向,因为这揭示了谁在承担青年失业成本。
说白了:如果青年失业后有社保和福利可吃,那可以统计ta的意愿。
如果青年失业后吃的是家庭的老本,那无视ta的意愿,只统计ta的状态。
这俩在家庭负债和社会心理上的差距巨大,需要的政策优先级完全不同。
再直白点:咱这的青年失业率过20%还能总体平静,靠的是消耗家庭存款。
尤其是非名校乃至大专毕业的小胖友,他们的父母总体上只能算工薪收入水平。
在过去十年消耗了不少教育投资后(包括买房的进城税),子女一毕业即失业,没法变现还要继续消耗家庭存款。这冲击的并不止是单个年轻人,还包括背后百万千万的中坚家庭。
这些家庭承受了青年失业代价,高青年失业率的社会成本被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所以我觉得这种只计状态不计意愿的统计在咱这更真实。
闲聊公号:王子君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