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被小主人用旧了大部分时间闲置的旧乒乓球拍,如今我躺在玄关的伞筒旁,胶面蒙着今秋的第三层灰。女主人总说要把我收进储藏室,就像收起那套积灰的露营装备,但每次小主人哭闹着要找,我又会被随手搁在门厅的第三级台阶。
维修工敲响门时,厨房水槽正滴落今早的第七颗水珠。女主人从烘干机里扯出校服的动作顿了顿,手指在围裙上留下两道潮湿的褶痕。门缝漏进的穿堂风带来年轻男人身上的松木香,让我想起储物间最上层那个褪色的蜜月相框。
"路由器在电视柜左边第二个抽屉。"她的声音像没拧紧的煤气灶,蓝火在金属管里明明灭灭。男孩的运动鞋底还沾着上周特训营的红土,在米色地砖上拓出半个模糊的脚印。工具箱开启的瞬间,六角扳手相撞的脆响惊醒了墙上的咕咕钟。
我数着他运动鞋的十九个透气孔,看他的影子爬上电视墙的结婚照。三十二岁的女主人穿着波西米亚长裙,脚边是塞满登山杖的旅行包。现在她的围裙口袋里装着哮喘喷雾和钢琴课收据,发梢挂着昨夜辅导奥数题时折断的铅笔屑。
"重启需要七分钟。"他说这话时正在研究小主人的书法作业,宣纸边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