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喜欢他。
但我知道，他喜欢我最好的朋友。
和他在一起，他只把我当作朋友的替身。
我以为自己可以让他爱上我，但当我清醒后，分开才是更好的选择。
1
第一次见齐哲是在初升高的暑假，我被琪琪拉去篮球场看比赛，一眼就看到了穿白色篮球服8号的他。
中场休息时，他径直走过来，我的心漏掉半拍。
「来这么晚？」
「昨晚熬夜追剧，今早没起来。嘿嘿，我这不是也没错过多少嘛！」琪琪嘻嘻哈哈的笑着。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夏夏，这是我发小，齐哲。小哲，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夏伶。」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他的刘海被汗渍浸湿，眼睛黑黑的又像是有碎开的星光揉在里面。我客气的说了声「你好」，他对我点了下头。
休息时间结束，他跟琪琪挥挥手，转身走向球场。
那场比赛，琪琪一直在我身边呐喊加油，他进球时琪琪还会拉着我的手挥舞。
他帅的就像黄濑凉太，我满心满眼全是他。
2
高一开学后，以中考成绩排班。
我和琪琪依旧在一个班级，而齐哲也跟我们同班。
琪琪说，齐哲从小贪玩，中学时被他妈找人塞私人学校去了，考上省重点让齐爸齐妈都高兴坏了。
关于中考，琪琪在刚开学时问过齐哲。
「齐大哥帮你补课了吧？」她转头问他。
那时我和琪琪同桌，齐哲坐我们斜后排，和琪琪隔着过道。
「我才不用他帮。」
「你以前还吵嚷着要去艺校，怎么突然决定考一中？」
「想考就考了。」齐哲胳膊支在课桌上，手托着腮，脸侧过去看窗外，一副你好烦不想理人的样子。
琪琪没在意的转身，但我看见他藏在黑色发丝间，微微泛红的耳朵。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喜欢琪琪。
可从琪琪嘴里听到最多的，不是齐哲，而是他哥。
每次提到齐大哥，齐哲总是默不作声。
3
齐哲这个人，篮球好，人缘好，长得好看，学习也是稳定在班级前十。
琪琪活泼开朗，人缘和齐哲不相上下。
而我，不懂得怎么跟男生相处，交友圈仅限身边为数不多的女生圈子。
我不羡慕琪琪，因为最初是她带我走出一个人的世界，给我温暖。
她是我的小太阳，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我只要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不让任何人发现就好。
我还有琪琪。
三年转瞬即逝。
高考前他们俩大吵了一架，原因是琪琪打算出国读书。
「陈瑞琪，你真的要出国？」
「嗯。」
「因为他交了女朋友，你连A大都不考了吗？陈瑞琪，你出息！」
「齐哲！出国留学是我家里做的决定！」
「你要是拒绝，陈叔叔不会强迫你。」
「我为什么要拒绝？理由呢？」
「理由，你要理由是吗？我想跟你一起上A大。」
「陈瑞琪，我努力学习考一中是因为你，考A大也是因为你。」
「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我躲在拐角阴影里，没有听到琪琪的回复。
她没参加高考，直接飞去了国外。
高考如约而至，齐哲还是考上了A大。
4
我在高考后的那年夏天只见过齐哲一面。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齐哲18岁生日。
琪琪不在，我没有理由去找齐哲，也没有途径能知道齐哲会在哪。
巧的是，家里大人聚会定在一家KTV，包间里姨父唱着「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我打开房门想出去透口气。
KTV的走廊灯都不太亮，但我还是一眼认出前面那个背影是齐哲。
他走的踉跄，我没忍住，上前扶住他。
「去洗手间吗？」我小声问他。
但包间虽有隔音效果，走廊上也还是能听到临近房间传出来的歌声。
我的声音好像被淹没，他没回我，而是愣愣的看着我。
然后，他把我按在墙上，低头吻我。
我瞪大双眼，近距离的看他浓密的睫毛，闻他身上独有的气味。
那是我的初吻，也是我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
我晕乎乎的，耳畔是隔壁屋唱着最近大火的追光者。
我听见他说：「琪琪……」
心像被谁狠狠捏了一把，身体反应更快，我用力推开他，低头跑了出去。
我站在街边店铺的橱窗外，看向玻璃中自己的身影。
这裙子，是我跟琪琪一起买的闺蜜装。她是粉色的，我是白色的。
我捏紧裙摆，最终还是哭了。
5
大学，齐哲依旧是那个天之骄子，从军训开始就备受瞩目。
八卦的女生多了，尤其我们寝室有一位，我能从她口中听到不少齐哲的情报。
于是我开始出现在各处他能出现的地方。
他们班的课表，我烂熟于心。
他加入了乐协，组了个乐队。
我知道齐哲玩乐器，听琪琪说他吉他弹的很好，当初说去艺校也不是开玩笑，他可能想去学音乐。
我总是远远的看着他，跟着他，偶遇他。
但我们从来没打过照面。
大多数都是我一个人在看他，有时偶遇对上眼神，我也会先错开，然后迅速离开。
他从没叫过我的名字。
齐哲的乐队偶尔会在livehouse或酒吧演出，我每次都会去。
我喜欢站在台下看着舞台上耀眼的他。
10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我穿着卫衣，站在人群中等他上台。
一如当年球场见他比赛般，我隐没在人海，才能放心的、专注且大胆的注视他。
曲毕，我挤到人群后面，拿手机刷乐协公众号看节目单。
确认没有感兴趣的，我戴上卫衣帽子往外走。
6
回学校要坐地铁，格外幸运的是，我在地铁碰到了齐哲。
夜晚的地铁人不多，座位有一两个空的。
我站在车厢衔接处，他在隔壁车厢车门旁随意的靠着。
我偷偷看他，可能是走神了看的时间有些久。
他抬头往我这瞥，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赶紧低下头，心加速跳个不停。
视线里多了一双马丁靴，我听到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你。」
我抬头，视线对上他的。
他挑眉：「你是陈瑞琪的朋友。」
我回他：「是。」
「你喜欢我。」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表情是怎样的，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脑子中像爆炸般，本该想很多，说些什么，但却一片空白。
我抿了抿唇，依旧盯着他说：「是。」
揣在兜里的手紧攥着，手心都是汗。
他笑了。
「做我女朋友？」
我听到自己克制的声音：「好。」
车到站了，他拽着我的胳膊出站。
地铁口，路灯昏黄，秋风萧瑟。我打了个冷颤，他环住我的身子。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到女寝楼下。
我恍惚着跟他说再见，他拉住我。
「就这么回去？」
「啊？」
他又笑了，然后突然抱住我，低头吻了下来。
结束后，他说：「回去吧。」
我看着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等他回答，我继续说：「我叫夏伶，夏天的夏，伶俐的伶。」
我转身，戴上帽子回寝室。
鼓足的勇气在转身的瞬间就泄掉了。
我多怕他叫不出我的名字。
可我是认真的，齐哲，我想你知道，你亲吻的女孩是夏伶。
7
在一起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有空我会去看他排练。
今天意外见到高中同班同学，是跟齐哲关系还不错的男生。
齐哲介绍说，我是他女朋友。
中途我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听见走廊有人说话。
「哲哥新交了个女朋友，感觉和陈瑞琪还挺像的。」
我站在楼梯口，没再往前。
听男生继续说：「具体哪像我也说不清，不过性格应该不一样。要不周末有空聚一下，你们也看看？」
我没再听下去，给齐哲发信息说有事先回了。
男生好像没认出我是他同班同学，也不奇怪，毕竟我高中三年基本没主动跟男同学说话。
我跟琪琪从初中开始同班，成为朋友。
我们喜欢的东西确实有交集，小姐妹也总喜欢买一些相同的东西。
文具、笔记本、发夹、钥匙扣、背包、衣服……
我和她，像吗？
8
周末齐哲约我去看电影，我翻出衣柜里琪琪很少穿的风格——修身高领针织衫加小香风毛绒外套。
以前她就说小香风不适合她，我笑着说她就是不喜欢。
化了淡妆，其实就涂了遮瑕和口红。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见齐哲。
他见到我，愣了愣，没说什么。
我们并肩往校外走，他突然说：「以后别这么穿了。」
心里酸的厉害，眼泪马上就能落下。
我落后一步，抬手擦了擦眼角。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刚迷眼睛了。」我快步走到他身边。
那天我选的寻梦环游记，结局的时候一直在哭。
我没有哭出声，在影片结束大家欢唱时才偷偷低头擦了擦脸。
本以为齐哲不会知道，但他把座椅中间的扶手抬起来，牵我的手。
我转头看他，被巨幕画面晃的，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温柔，让我沉溺。
他叹了口气，伸手抚摸我的脸，然后低头亲在我湿润的眼角。
9
临近元旦，各大社团都很忙。
齐哲忙着排练校元旦晚会节目，我则是在动漫社忙着社团晚会。
我们再见面时，齐哲的乐队正在闹矛盾。
主唱不喜欢乐队的选歌，想要换风格。但齐哲不同意。
乐协会长和社联主席来也没协调出个所以然。
主唱脱团，节目演不成，主席很闹心。
恰好我来到排练室。
「我有打扰你们吗？」
「没事。」乐协会长认识我，叫我进来。
我走到齐哲旁边坐下，看他一脸不爽。
「等下！」社联主席突然出声。
他看着我问：「你是动漫社的吧？前段时间我去过你们活动室，正好听到你唱歌。」
社联主席看向乐协会长：「让她试试？」
乐协会长看我，我转头看齐哲。
齐哲：「你唱歌不错？」
「啊……」
排练室里，我问齐哲要唱什么，他说随意。
「那就最近练的这首吧。」
我拿出手机问齐哲，能不能连音响上播放伴奏。
他接过手机帮忙弄好。
我站在麦架前，看着面前站的几个人，最终视线落在齐哲身上，闭了闭眼。
齐哲不记得了。
高中的时候，琪琪过生日叫大家一起去唱K。
我看齐哲在，没怎么点歌。
琪琪帮我点了好几首，还嚷嚷着要跟我一起唱。
唱完，她还炫耀似的说，我们家夏夏唱歌真好听。
我笑了，然后下意识的看向齐哲。
他在看琪琪，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知道，关于我的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10
我的试唱到第一段结束。
以我现在翻涌的情绪，这首黒い涙再唱下去真的会崩溃。
「我去趟洗手间。」
伴奏还在继续，我没管，直接走出排练室。
要不怎么说，影视剧中配乐尤为重要。
我以为我控制的很好，但背景音乐一响，那些随之而来的酸楚与悲伤，藏不起来。
我冷静了一番后才回去，屋内只剩齐哲。
音响没关，我手机里的音乐一首一首的放。
他似乎在沉浸式听歌，闭着眼坐在那，仰头靠在墙上。
我关门，走过去拿起手机，关掉音乐播放器。
室内突然安静，我听到齐哲说：「乐队这边没问题，元旦晚会靠你了。」
「好，我尽力。」
「动漫社什么演出，我没听你提过。」
「NANA的舞台剧筹备，我不上台，就录个歌。所以没跟你提。」
「你就唱这一首？」
「不一定，要看社长安排。我会把OP、ED都练一遍。」
他意外：「好几首吧，你都要学？」
「不用新学，我以前就喜欢，大部分都会。」
「你很厉害，唱的也好听。」
被夸奖后心情舒畅了不少。
「元旦演出你选歌吧。」
「我？其他成员同意吗？」
「嗯，你先选，明天我们碰一下。选定了好排练。」
「好。」
11
最终，我还是选定了NANA里的歌，黒い涙和LUCY。
用我社长的话来说：「这两首歌我们不演，让给他们。」
朋克摇滚被接受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练习。
越了解他，我越会被他吸引。
他的专注、认真、自信，无论是哪点，都可以让我奋不顾身。
对他的喜欢像是要溢出来，只能拼命的往下压，拼命的装作云淡风轻。
如果不克制，我怕这份感情，有一天，会成为利剑，伤的我体无完肤。
圣诞节到了，我准备好送他的礼物：一副耳机。
我也收到了礼物，是一条围巾。粉蓝格，是活力少女会喜欢的配色。
「谢谢。」
我实在说不出口那句「我很喜欢」。
这条围巾的配色，一看就是琪琪会喜欢的。
我一直都知道，在齐哲的心里只有琪琪。
但我喜欢他，喜欢了三年。
所以在他跟我告白时我没有拒绝。
我很清楚的不是吗，一次次的被当作琪琪，我只是琪琪的替代品。
我曾试图反抗，但遭到了他的拒绝。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主动权永远在他。
12
元旦晚会当天，我穿上搭配好的黑色吊带、皮夹克、酒红色格子短裙、渔网袜、马丁靴、铆钉腰带。
长发被我剪了，齐肩中分。
妆是社长帮忙画的，沾了假睫毛，眼线上挑。说是亚裔辣妹妆。
乐队成员都是皮衣系。
齐哲只穿了简单的圆领T恤，外套皮夹克，下身一条破洞牛仔裤，穿着跟我同款的马丁靴。
后台候场时，他看着我。
「剪头发了？」
「嗯。」
他没再说话，我也没。
我知道，琪琪不会这样，齐哲可能不喜欢。
但我就是想剪。
我还想问他好不好看。
可，有什么意义吗？
我在台上宣泄着，余光看见他站在我的右后方。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娜娜，而他是为我弹贝斯的本城莲。
可梦醒时分，齐哲弹的是吉他，即使他是本城莲，也是站在蕾拉身后，TRAPNEST的莲。
他不是我的。
13
演出很成功，结束后我甚至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拦下，想要加微信好友。
正不知怎么回绝，我就被齐哲搂住肩膀。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接下来的时间只属于我。」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带出后台的。
在器械间门口，我背靠着墙，他单手支在墙上，另一只手捧住我的脸，吻了下来。
他的吻和之前不一样，冲动，带有侵略性。
他在生气？
室外气温很低，我穿着大衣还是觉得冷，但牵着的手是热的。
我们去学校后身吃烧烤，叫上乐队另外两个人。
等人的时候齐哲出去了一趟，然后拿了杯奶茶回来。
「热乎的，暖一暖。我记得你们以前爱喝。」
「谢谢。」我笑着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很甜，甜到发苦。
我不怎么喝奶茶，不是不喜欢，而是喝了奶茶后心脏会加速跳动，让人坐立不安的难受。只能喝大量的水缓解。
高中时，琪琪喜欢喝奶茶，齐哲总会给她买。
琪琪当然不会忘了我，会给我带一杯没有茶底的牛乳或者果茶。
但齐哲从来没在意过我，所以他不知道。
他给我买了奶茶，带珍珠、7分糖，细心的连茶底都改为了乌龙茶。
那是琪琪喜欢的，不是我。
14
放寒假，琪琪没回国，她冬季假期很短，没等过年又要回去。
趁着元旦假期，我们打视频电话。
我一眼就看到她挂在衣架上的围巾，蓝粉格，和我那条一摸一样。
心里疼的厉害，想问，却又不敢问。
「夏夏，我好想你！」
琪琪冲我撒娇。
「我也很想你。」
我们聊了各自的大学生活，她嘻嘻哈哈的跟以前一样。
「你和小哲进展顺利吗？」琪琪突然问我。
她一直知道我喜欢齐哲。
出国前她跟我说：「夏夏，我知道你喜欢小哲，喜欢就勇敢一点。我们夏夏这么好，他是瞎了才会不喜欢你。」
谁都不知道，我偷听到了那场告白，是齐哲对陈瑞琪的挽留。
可他还是没留住她。
感情世界里没有对错，琪琪只想做齐哲的嫂子。
她甚至跟我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可以当妯娌哦~」
我和齐哲交往后，斟酌良久才告诉她。
我们说过要和彼此坦诚，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失恋，不管开心难过的事都要分享。
但，我无法和琪琪诉说我的痛苦，因为这痛苦的一部分来源于她。
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承担这些。
我只能跟她说：「嗯。」
「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敢欺负我们夏夏，我弄不死他！」
「好。」
15
寒假，我和齐哲一起回老家。
他偶尔会约我出去，散步、吃饭、看电影、陪他练吉他。
心血来潮的时候，他还会教我弹。
我的手指笨的可以，而且好像有点短，总是按不住弦，蹩不过来。
我再一次懊恼的放下吉他。
「不玩了？」
「我练不好。」
他伸手捏我气鼓鼓的脸蛋，我拉过他的手，跟我的做对比。
他的手大我不止一圈，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你的手可以包住我的，你看。」
我抬头看他，他笑着低头吻我。
我们掌心相贴，然后十指紧握。
他说：「给我录首歌吧，我想做专属铃声。」
回家的时候，下雪了。
齐哲一直不爱戴帽子，耍帅，怕压到头发。
我想了想，摘掉帽子。
他要说什么，我没理，牵着他的手跑到外面，任下落的雪花铺满我们的头顶、肩头。
这也算是，一起白了头。
16
年三十晚上，小区里开始放烟花。
我录了一段视频发给齐哲，没一会，他发来语音通话。
「你住哪个小区？」
「福瑞家园。怎么了？」
「我二十分钟后到小区门口，你要来接我吗？」
我掐着时间出门，跟爸妈说要给琪琪视频拍烟花，等会回来。
心跳的速度暴露了我此刻的情绪，尤其是当我看见站在灯下向里张望的身影。
我加快脚步，甚至开始小跑。
他也看见我，抬腿迈向我，说：「别跑，地滑。」
我扑到他怀里，清冽的专属于他的味道，很好闻。
他笑着帮我戴好帽子。
「着什么急，我就在这。」
「你冷不冷？等得久吗？」
我看他耳朵和鼻头都有些红，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
白色的简单款，跟他的黑羽绒服很搭。
「有你的味道。」他突然说。
我一时间没听懂，问了句：「什么？」
他指了指围巾，然后把围巾提到鼻子下方。
我脸红了，埋头在他肩上。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黏在一起，我的手插在他的兜里，他的手握住我的。
17
「你怎么来了？」
「想跟你一起看烟花。」
「已经放完了。」
「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一会吧，要去我奶家吃饺子。你冷吗？」
「不冷。」
我侧着头脸贴在他胸口，院里不远处有人在放置烟花筒。
「齐哲你看，他们要放烟花了！」
夜空被绽放的绚烂点亮，坠落时只留点点余光与丝丝烟雾。
齐哲好看的脸被光映的明明灭灭，我突然想抓住此刻的他，就像想要留住这火树银花。
我叫他：「齐哲。」
他转头凝望我。
我踮起脚亲在他的下巴。
他好看的眉眼闪烁着烟火的颜色，眸子里映出我的样子。
「笨蛋，不是这样亲的。」
他低下头，轻易的找到我的唇，吻了上来。
零点，跨年的钟声敲响，我给他发了一个音频。
是我录的追光者，是他第一次亲吻我时的歌。
「新年快乐，齐哲。」
「新年快乐，夏夏。」
18
再开学我们都很忙。
课突然多了起来，闲暇时间我还要参与动漫社对舞台剧的筹备。
社长下学期换届，她最后一个舞台剧要圆梦，大家都没意见。
剧本写的差不多了，我和负责配音的成员去录音，其他时间就哪里需要哪里搬。帮忙做道具，帮忙彩排。
齐哲的乐队参加了市里举办的校园乐队比赛，空闲时间都在排练，偶尔跑跑livehouse。
他们的新主唱是大二学长，听说他参加过校园十佳歌手得了名次。
四月底，动漫社演出，齐哲跟我一起去的。
他没怎么来过漫展，我打算帮社里忙完后，带他去转转。
不靠谱社长突然跑过来抱住我。
「完蛋了夏夏，我报了宅歌比赛忘跟你说了！」
「啊？」我呆住。
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看你练的那么好，只录音太可惜啦。恰好看到宅歌比赛，我顺手就给你报上去了啊。」
「可我竟然忘记跟你说比赛的事，夏夏我对不起你！」
她又扑到我身上，我只能拍拍她说没事。
「什么时候比赛？」身旁的齐哲突然开口。
「今天下午第三个节目。」
「走吧。」齐哲牵过我的手。
「去哪？」
「回去换装。」
19
坐上回学校的地铁，我心跳得厉害。
车厢角落，我们面对面站着。
「怎么了？」
他捏捏我的手，我才发现他又牵着我。
「我……有点紧张。」
他笑。
「来，跟着我做深呼吸。」
他带着我一呼一吸，让我逐渐平静下来。
「好些了吗？」
「嗯。」
「元旦晚会那天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他打趣我。
「那不一样。」我认真的摇摇头。
「为什么？」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在台上。」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我很在意外界的眼光，也缺乏自信。
我一直习惯于呆在安全的位置，藏于人群。
像中学时的班级大合唱一样，只要被安排在队伍中，我就会放松。
如果我被叫到讲台，一个人面对全班同学，就会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
20
齐哲也许不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一家乐器行。
我会因为喜欢棋魂而去学围棋，喜欢网王去学网球，喜欢free去学游泳，喜欢泰去学架子鼓。
虽然不一定学的多好，但我感兴趣，就想试试。
那天在乐器行，我跟着老师的指点打鼓。
鼓放在了公共区域，来买其他乐器的人都能看到我。
这让我很没有底气，我无法隔绝外部一切信息，专心的练习。
我从来都很不自信。
练习的时候，我打了一段，好像有些忘我，然后突然分心，就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男生清朗的声音：「打得很好，怎么突然停了。」
然后他没再理我，跟老板讨论吉他。
我看他随手拿下一把琴，调了两下，然后开始弹。
光落在他周身，自信又张扬。
是齐哲。
他合该是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
而我，不是。
21
我回寝室换上元旦晚会的演出装扮。
出去见到齐哲时，他背着吉他，还拿了个手提包。
他说：「我陪你。」
漫展现场，齐哲和社长一起去找工作人员，沟通一些细节。
社长回来就拉着我说个不停。
「你男朋友很帅啊，在那跟人沟通三两下就搞定了。」
「还好我机智，报的是黑色眼泪。」
「弹吉他的都这么帅吗，你问问他要不要来玩cos呀？」
我：「……」
我知道齐哲很好。
他没化妆，只是穿着演出服，不知道在哪搞到个墨镜挡住半张脸，依旧有很多妹子过来合影。
他开始是拒绝的，但社长说这样不行，还给他科普了很多注意事项。
我没顾得上齐哲，被社里闲着没事的妹子抓过去一顿操作。
也不知道妆怎么样，反正结束后先是团里挨个自拍，再是被陌生人要求合影。
「拍完了吗？」齐哲突然搂住我的腰。
「差不多了吧，怎么了？」
「我饿了。」他把墨镜摘下来给我戴上。
「早知道带两副好了。」
我还在思考他这是什么意思，社长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占有欲挺强呀。」
午饭从简，团里一起吃的麦当劳。
我和齐哲席地而坐。
我问他：「听歌吗？」
「好。」
我们十指紧握，头靠着头，耳机里流淌出相同的音乐。
外界的嘈杂都与我们无关，我享受着他的体温与气味，他带给我的安心与甜蜜。
22
上台前，大家聚在一起加油。
我和齐哲在候场区看完整个舞台剧。
齐哲问我：「这里，你喜欢谁？」
「泰。」我指给他看。
「因为他一直守护着娜娜。」
我也想有个人会一直爱我，做我的镇定剂。
我们上台，齐哲调音，我看他准备ok了对我笑。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杂念都消失了。
因为有他站在我身边。
此刻的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迄今为止，我像不停撞着灯泡的飞虫，追着光，却一次次的受伤。
但我想以后，我可以勇敢自信的，和他一起站在光里。
下台后，我带着齐哲逛摊位。
期间遇到一些想拍照的，我拉着他一起。
遇到要微信的，他就会搂着我的肩膀拒绝，说我是他女朋友。
他给我买了一个猫耳发箍，黑色的，两边带铃铛。
我其实有这种发箍，以前逛展子的时候总会买很多头上的小装饰。
但我没告诉他。
我戴上后问他：「你喜欢这种？」
他侧过头，手抚着脖颈。
「就是想看一下。」
「看了之后呢？」
「挺可爱的。」
「你也挺可爱的。」
他的耳朵红了。
这细节让我心情愉悦。
他拉着我走到略微冷清的角落，附近有几个临时搭的摄影棚。
他用长臂将我整个人环住，低头吻了下来。
我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23
七月，迎来了考试周。
齐哲他们系比我们先考完。
本来说好一起回家，但他临时有事，要提前回去。
我知道琪琪回国了。
琪琪跟我说，齐大哥分手了，她正好放假，要回来追爱。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后，我和齐哲的感情会更近一步，可此刻好像又被打回起点。
我压下心底细细密密的疼，专注考试。
暑假，我去了乡下的姥姥家。
我想理清自己的情绪，也有点逃避的意思。
B站刷视频突然刷到仙剑一，听阿桑唱着一直很安静，突然就代入然后难过起来。
小时候很讨厌林月如，觉得是她破坏了灵儿和逍遥哥哥的感情。
可现在想想，感情上哪里有谁对谁错，都是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
姥姥做的菜口味清淡了不少，以前都是重油重盐。
姥爷之前最喜欢肥腻的猪肉，现在也多挑青菜吃鸡吃鱼。
「年纪大了，也不能为了口腹之欲把自己搭进去。而且慢慢的养成习惯，就也不会觉得有多难以接受。」
这是姥爷的原话。
我深以为然。
24
回家以后，我跟琪琪见过一面，她说过几天打算告白。
哪知没过多久，琪琪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今晚的飞机，要走了。
我去地铁站送她。
隔着十几米远，我看到地铁口拥抱的两个人。
女生的头埋在男生肩膀，男生的背影太过熟悉。
那一刻，我开始埋怨琪琪。
这样的念头让我崩溃。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夏夏！」
琪琪叫我的名字，她推开齐哲，快步走到我身边，紧张的看着我。
「夏夏，你不要误会。我……我昨晚跟齐大哥表白，被拒绝了。刚才齐哲只是想安慰我。」
她眼眶通红，我心疼的摸摸她的脸。
「我们琪琪这么好，他是瞎了才会不喜欢你。」
「是啊，他真是瞎了眼……」琪琪抱着我开始哭，我只能不停的安抚拍她的后背。
抬眼，是不远处守着行李箱的齐哲。
我难过的将头埋在琪琪的肩膀，让眼泪氤氲。
送走琪琪，只剩我跟齐哲。
我们并肩走着，他突然开口：「我刚才只是看她哭的太伤心了……」
我停下来。
「齐哲，我们谈谈吧。」
25
咖啡厅包间。
我们沉默的对坐着，没人说话。
服务生把点好的咖啡端上来，我摸着温热的杯子，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从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开始，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像黄濑，很帅。
我喜欢在球场意气风发的他，喜欢在琴行随意却充满魅力的他。
我喜欢排练时专注认真的他，也喜欢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他。
我甚至喜欢，因为喜欢琪琪努力学习考上跟她同一所学校的他。
……
可我不喜欢，跟我在一起，是因为琪琪的他。
我希望，他只因为，我是夏伶，而全心全意的喜欢我。
齐哲，我喜欢动漫，喜欢二次元，喜欢摇滚乐，喜欢唱歌。
我喜欢的穿衣风格很多，不只跟琪琪相似的那种。
我喜欢红白黑，不喜欢少女粉和蓝色。
我喜欢喝果茶，不喜欢喝甜腻腻的奶茶。
我喜欢你，像追着光一样，想要站在你身边。
可当我站在那，为什么那个我看起来这么不像我。」
「我累了，齐哲。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想做回自己。」
26
包间里静得可怕。
我起身打算离开，却被齐哲一把拽住。
「你想分手？」
齐哲看着我，眼中揉碎的星光好像都黯淡了，只剩一片黑。
「我不同意。」
他问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因为琪琪。」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高考后，在KTV，你亲吻我叫琪琪的名字。」
我感觉他拽着我的力度慢慢变松。
「我那天……以为喝醉了在做梦……」
「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挣脱他，但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她！
你以为我会随便的告白，随便的亲吻一个女孩？」
他用拇指擦拭我的眼角，他的额头抵上我的。
「你偷偷的看我，自以为躲得很好。
但我也在观察你。
我见过你灼热的眼神，像是要烧掉我，让我悸动不已。
只要注视着这双眼睛，我就能看见自己。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为你跳的。
做我女朋友的只能是你，夏夏。」
22
我又哭了，哭的很凶。
我能感觉到，他是有在一点一点喜欢我的。
但他从没问过，我除了喜欢他，还喜欢什么。
「齐哲，你说不要再穿小香风的衣服，我再没跟你一起的时候穿过。我以为你是不喜欢看我穿琪琪从来不会穿的风格。
你给我买的粉蓝格围巾，是买了两条，另一条送给琪琪了吧？你知道，她最喜欢这种配色。」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呢？
从知道他喜欢琪琪，初吻时又被当作琪琪开始，我就像陷入了一片泥沼。
以为自己被当作替身，在乎关于琪琪的一切细节。
它就像一根刺扎在喉咙，不敢咽下去，又不想拔出来。
「不是的，夏夏！那个围巾我只给你买了，是我哥说这种款式的女孩子会喜欢。
至于你说的衣服，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小香风。如果我说了伤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但这些跟琪琪没关系。」
23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齐哲。
你和琪琪从小就在一起，漫长的时间与陪伴，你会清楚的记得她的喜好。
你买的奶茶，7分糖加珍珠、乌龙茶底，是琪琪最爱喝的搭配。
高中三年，你从来没注意过我，所以不知道我喝什么。
这很正常。
可我就是难受，我患得患失。
你放假提前回家，我会想你是不是着急去见琪琪。
刚才你抱着她，我心里甚至产生了讨厌琪琪的想法。
这一切这让我变得越来越奇怪。
我不想再这样了。
齐哲，你可能对我是有感情的，但感情有多深，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
你是真的想了解夏伶这个人，并且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你对琪琪的感情现在理清了吗？」
他抿着唇不说话，眼角泛红。
我搂住他的脖子，亲在他嘴角。
「齐哲，我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的爱我。
但我知道，这是个很奢侈的愿望。
如果达不成，在一起只会让我遍体鳞伤。」
「我们分手吧。」
24
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我不清楚。
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深爱一个人，然后放弃一个人。
我给琪琪发信息，告诉她我跟齐哲分手了。
「琪琪，我本以为暗恋一个人很累。
但当暗恋结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我感觉更累呢？
我跟齐哲分手了，我提的哦。
这些跟琪琪无关。
我只是太累了。
琪琪，我真的很喜欢他。
但我不能没了自己。
等你下次回来，我们通宵吧，买一堆酒和零食。
怎么办，你刚走我就已经想你了。」
那天晚上，琪琪回来了。
开门时看见她拖着硕大的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另一只手拎着兜子冲我晃，边晃边说：「好沉呀夏夏，快搭把手接一下。」
我接过兜子，一把抱住她。
她改签了机票，买了酒和零食，陪我通宵。
我跟她说偷听到高中时齐哲让她留下来。
她跟我道歉。
「对不起。」
我安慰她：「琪琪，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
我没有给她讲其他的事，没有必要再多生纠葛。
我们一起发疯，嗨了就彼此控诉齐家兄弟。
「好男人有的是，让齐哲和他哥都见鬼去吧！」
「敬失恋！」
「敬失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KTV不算明亮的走廊。
齐哲亲吻我，充斥着啤酒味的吻很是醉人。
然后他喊我的名字：「夏夏。」
25
想避开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就和我之前一样，只要记住齐哲的课表与其他活动时间，就能错开。
学校很大，那么多人，想见不到就真的见不到。
新生入学，社团纳新。
我被迫穿上女仆装，和其他三位女仆一起招新。
社长已经换届，但无良还是那个无良，来摊位跟我们一起忽悠新生。
有可爱的学妹学弟想合影，四个女仆就被派出去。
送走一拨，我坐回椅子上。
「夏夏，乐协摊位就在隔壁，你不去串个门？」前·不靠谱社长问我。
「我们分手了。」
「是吗？」她靠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某人过来了，看样子找你的。」
我抬眼，见齐哲背着吉他迈着长腿走过来。
这还是分手后第一次见面。
我握紧系在腰上的白色小围裙，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躲掉。
前·不靠谱社长拍了拍我的手：「去聊聊吧，有事回来找我，我不走。随时为您排忧解难，我的女仆大人。」
我好笑的推了她一把，也不纠结了。
齐哲站在棚子外面叫我：「夏夏。」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指着后边的林荫路说：「去那边吧。」
26
实验楼门口的喷泉广场两边种了很多高大的树，不知道是不是梧桐。
我只觉得秋天泛黄的落叶铺满这条路很美，踩上去是枯叶发出「吱呀」的声响。
正是上课时间，外面的人很少，气氛很安静。
直到齐哲开口。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我从小就认识陈瑞琪，我们家里关系很好，小时候因为年龄相同也总在一起玩。
初中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回家路上碰到她被外校男生纠缠，我直接过去把人揍了。
我突然意识到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兄弟们口中很好看的那种。
然后不由自主的，开始下意识的关注她的变化。
我也想离她更近一些，这样可以近距离的保护她不被别人骚扰。
然后我考到了一中，连上A大也是因为她。
她出国前我挽留过，也跟她袒露了我的感情。
我让她看一下身边人，不要老惦记我哥。
你知道陈瑞琪说什么吗？
她说，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让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的人。
还有，她对我只是对弟弟的感觉，因为她的目标只有我哥。
她还真是，一丝情面不讲，直接击碎了我怀春的懵懂初心。
KTV那天是我生日，成人礼喝多了。
我确实有些难过，以为做梦亲了她，然后清醒后认命结束这场所谓的单恋。
情绪都没持续多久。
我们和以前一样，她还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那个样子。
而我对她，或许也不需要再进一步。
陈瑞琪说我对她不是真正的情侣间的喜欢，她说我不懂爱情。
直到我遇见你。
我知道你和她是闺蜜，同桌，关系很好。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我们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可我对你的印象非常少。
可能真的是瞎了吧。
在学校，我总能发现偷看我的你。
你慌张逃跑的样子会让我觉得很可爱。
再见你是在酒吧演出，你坐的端端正正，一直注视着我。
常去的那家店，连服务员都记得你，每当我们有演出你就会来。
地铁告白那天，我是跟着你走的。
你可能没发现，那天太晚了，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知道你在盯着我，你的眼神，我真的招架不住。
可当我望向你，你总会逃避。
那一刻，我只想靠近你，直视你，想看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我走过去。
你不知道你当时的眼睛有多美。
眸子里闪着水光，柔和的却带有很强的温度。它直接烫到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在你眼中，我看到了我自己，也看到了爱。
我想试试。试着跟你在一起，试着去触碰爱情。
越靠近你，我越会看到不一样的你。
你在自己的世界里充满了魅力，全是我不知道的。
我开始只想把你禁锢，不想让你打扮的异常漂亮，不想让你被别人看见。
可我关不住你，所以我选择陪你一起。
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就好了。
过年那天，收到你录的烟花视频，我却看到的都是你的脸。
想见你，想抱着你，想和你一起跨年。
虽然到最后，我们还是没有一起到零点，但我想我们还有以后。
我越来越见不得你哭，你每次哭都不出声，呜咽着，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挠的我心里疼。
可害你哭的人，好像每次都是我。
你说分手后，我只觉得世界一片空白。
不管看什么，做什么，但凡和你有关的事，我总能不经意间的想起来。
感觉心里很平静，可是一想到你离开我了，就难过无法呼吸。
我一直在回想你说的话。
我很抱歉，从来没问过你想要什么，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没真正的了解你。
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已经在走近你，对你好，却没想到是在伤害。
我没有给你带来安全感，才会让你患得患失。
我补了黑篮，虽然有些看不下去，因为他们篮球打得有点神奇。
NANA我也看完了。
你不是娜娜，我也不是本城莲和高木泰士。
你是夏伶，而我，是喜欢上夏伶的齐哲。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让我追求你。
可以吗？」
他停下来，拿出吉他。
「我知道你喜欢OOR，我学了wherever you are，想唱给你听。」
下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此刻的我们站在树荫里。
没有舞台，他只是随意的站着，没有观众，他只是唱给我听。
我最喜欢的男孩唱着我最喜欢的歌。
「夏夏，这首歌我录好了，给你做专属铃声好吗？」
「这是你追我的第一步吗？」
我擦了擦眼泪，然后伸手递到他面前。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夏伶，夏天的夏，伶俐的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