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划从粪道，挖进银行的金库。
老大却伸手阻拦：
「这么脏的下水道，狗都不下。」
接着，做了违背祖宗的决定：
清洗下水道，做好新风除臭，铺上精美地砖。
优雅！太优雅了！
最离谱的是，他还给大家专门配了个厨师——
因为，挖到金库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架好锅，做饭！先吃点好吃的！
1 「我要抢银行」
时间拉回到 1976 年。
地点：法国尼斯。
44 岁的阿尔伯特·史帕盖里，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创业」故事。
他是本次抢银行项目的 CEO，咱们可以称他为老大。
抢劫的目标，是兴业银行的金库。
老大当过伞兵，加入过恐怖组织，还坐过牢。
人脉广，技术硬，业务能力杠杠滴。
他之所以要抢兴业银行，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法国最大的银行。
欧洲顶级富豪的贵重物品，都存在这家银行的金库，价值超过 10 亿美金。
在那个年代，这简直是王多鱼一生一世花不完的财富。
另一方面则是，他听到一个消息：
兴业银行尼斯分行，最近打算升级一下金库报警系统。
因为，旧的报警系统太拉胯了，基本就是个摆设。
可银行的办事效率，大家都知道。
那跟《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先生，简直是一毛一样。
听到这，老大两眼放光。
他决定，趁着银行疯狂摸鱼的间隙，干一票大的。
说干就干。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验证一下，看看传言靠不靠谱。
咋验证呢？
看完老大的操作，你肯定要疯狂摇 999——因为 6 翻了。
他首先找到了银行的经理，租了个保险箱。
保险箱里，啥也没放，就放了个闹钟。
定时晚上 11 点半，到点就响。
存完闹钟后，老大一直蹲守在银行外面。
一直到后半夜，银行也没有任何动静。
闹钟在保险箱里，保险箱在金库里，金库在银行里。
闹钟响了，银行没反应。
说明，金库的隔音杠杠好，而安保嘎嘎差。
有戏！
但为了万无一失，老大又做了 2 次尝试。
他在保险箱里放了个收音机，调好频道，晚上三点多定时放广播。
银行依旧没反应。
他又来了波更狠的，在里面直接塞了个自制炸药，定时爆炸。
两天后再去看时，保险箱内部被炸得焦黑，外部完好无损。
银行还是没反应，压根没人搭理他。
老大彻底放心了。
这充分说明，金库的安保系统，跟银行本身一样不靠谱。
那抢银行这事儿，就变得非常靠谱！
老大又花了 500 块，贿赂了一个城建部的雇员，要来了一张尼斯下水道的分布图。
一看图，老大脸都笑开了花。
你说巧不巧，银行不远处，正好就有一条下水道！
那抢劫金库，就变得十分简单了，只需要两步：
第一步，从下水道挖个洞，进到金库。
第二步，把金库里的珍宝运出来。
比步步高点读机都简单。
老大当即就敲定，把抢银行当成创业项目。
开搞！
当然，这事老大一个人干不来。
你出场的时候，到了。
2 「创业」第二步：招人
众所周知，「创业」公司不好招人。
老板画的饼太大，很容易消化不良。
更何况，抢银行是个掉脑袋的活儿。
兴业银行更是银行中的头部。
但老大表示：
「劳资打的就是他娘的精锐！」
老大深知，这种事儿，得找一些法外狂徒。
他首先想到的，是尼斯街头的一群流氓小混混。
「我们是想搞钱，但我们怕死，别闹。」
小混混们一听老大的计划，撒腿就跑，赶紧溜之大吉。
老大不死心。
他又跑到马赛，联系了当地最大的黑帮。
没想到，黑帮比小混混还怂。
「疯了吧，还抢银行？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啊？」
当场就把老大轰了出去。
眼看着，项目即将胎死腹中之际，老大突然悟了。
这事儿，不是要找法外狂徒，是要找亡命之徒。
他突然想起，此前自己参加过的 OAS 组织。
那是一个由法国极右翼人员组成的恐怖组织，全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
老大尝试着联系了一下。
果然，成了！
很快，他就通过 OAS，组建了一个 20 人左右的团队。
这个团队，那老鼻子牛了。
里面，不仅有水电工、电焊工、钻孔工、机械师这种基本配置。
还有 4 名地质勘探学家，3 名专业锁匠、2 名珠宝鉴定师。
看到没，这个就叫做专业！
但是最专业的，还在后面。
在这个队伍里面，居然还有一名——厨师！
对，你没有看错，就是厨师。
小朋友，你肯定很多问号。
抢银行的团队，要厨师干嘛？
但很显然，老大有自己的考虑。
不该问的，别问。
总之，这个厨师，在将来会发挥关键作用。
现在，团队组建完毕。
老大又做了一段时间的思想建设和行动策划。
万事俱备。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抢银行环节了。
3 开干
1976 年 5 月。
老大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开动员大会。
你以为，会是啥慷慨陈词，激动人心的演讲吗？
当然不是。
咱老大是个实在人，他就说了几个字：
「兄弟们，开干！」
根据计划，大家要从马塞纳广场的井盖下去。
然后顺着下水道，走到兴业银行附近，挖一条通往金库的地道。
大家撸起袖子，正想往里冲。
老大却突然伸出手阻拦：
「这么脏的下水道，狗都不下。」
不下去，咋挖？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咋办的时候。
老大找人，拉来了一大堆泡沫浴剂。
他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清洗下水道。
这个举动，不仅你懵逼，我迷茫。
它简直是把内卷发挥到了极致，震惊同行一百年！
以往的抢劫犯，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抢劫居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工作环境。
但老大却一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态度。
更卷的还在后面。
清洗完下水道后，老大又觉得，下面太黑，带手电太费事。
于是，大手一挥，拉了一根电线，给下水道装上了电灯。
当然，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这电线，是从马塞纳广场下面的停车场里，偷拉过来的。
此外，老大还实行轮班制，坚决不让任何一个员工加班。
每天只挖 15 厘米，挖完就下班。
下班后，集体在他租的大别墅里休息。
工作餐，是老大从全市最豪华的餐馆里订的外卖。
并且，每天强制要求，所有员工都得睡满 10 小时。
简直比你妈都更关心你的健康。
老大给的关怀，你不要也得要。
当然，也会有一些限制。
比如，工作期间不能喝咖啡和酒。
总之，整个工作环境和流程，要多正规有多正规。
除了没给大家缴纳「五险一金」，哪哪都比很多企业强出了半个太阳系。
挖了 2 个多月后，终于刨出了一条 8 米长、130 公分高的隧道，直通金库外面。
（按这进度，我有理由相信，他们还都是周末双休的。）
这隧道，也是充满了老板的人文关怀。
每隔一段，就有一根金属或木质支柱支撑。
有些地方，还用水泥做了加固。
目的，都是为了防止塌方。
这些安保措施，比煤老板们的矿洞，都要周全一万倍。
不仅如此，隧道的通风，也是一级棒。
里面附带安装了一条直径 15 厘米的通风管，空气比吃了绿箭都清新。
更离谱的是，老大还命人，在隧道里铺上了精美的地板。
看到这，你甚至会开始怀疑，你们是不是来抢银行的。
但前方坚固的金库外墙，让你瞬间清醒。
看到这个墙壁，就意味着，胜利就在眼前。
大家都无比激动。
「老大，挖不？」
但老大却并不着急。
「不急，再等等。」
等啥呢？
老大有自己的考虑。
他在等一个，重要的节日。
同时，也是最佳出手时机。
4 最佳时机
7 月 14 日，是法国的国庆节。
法国的国庆节，跟咱们国家的不太一样。
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他们只放一天假。
这天，大家集体放假，载歌载舞，举国狂欢。
看起来，是个非常好的出手机会。
但老大却不这么认为。
这天是星期三。
这些刚放完假的人还没爽够，回去上两天班，又到周末了。
所以 15、16 日两天，肯定疯狂摸鱼。
老大不愧是天生当老板的料，把员工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7 月 16 日，周五。
这天一下班，银行员工全部跑得比兔子还快。
银行仅剩的保安，心也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随着老大一声令下，大家正式开搞！
你们带齐所有工具，钻进隧道。
事实证明，这个金库的安保，真的脆的跟纸一样。
银行对外号称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只有 30 公分，妥妥的豆腐渣工程。
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穿了这面墙壁。
甚至都没触发任何警报，就轻而易举进入到了兴业银行的金库。
大家很激动，但老大思路很明确。
一进金库的第一件事情：把门焊死。
这样，万一有人发现，可以靠大门拖住，方便跑路。
同时，也能延缓后面的案发时间。
至于第二件事，那可真是文身师闭眼———秀了我一脸。
你肯定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们辛辛苦苦挖洞进到金库。
老大下达的任务，居然是：
架好锅，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