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996并不比955提高总产出。
本来我还以为这个是根本不需要讨论的东西。
要证明这点的方法很简单:因为很多美国的互联网和软件企业也是有末位淘汰制的。
如果加班就能提高总产出,那么绩效靠后面对被淘汰风险的程序员就会自然进入自愿加班模式,来保护自己的工作。某种程度上,大家会看到排位靠后的程序员会出现自发的内卷形成至少轻度的996。但是这种现象没有普遍出现,说明大家都认为这是无效的。
很多美国互联网大企业甚至推行小于955的工作时间当然并不是因为美国资本家更有良心,而是他们对于怎么样提高程序员最后的产出(达成更大的剥削)有更深的研究。
这其实就是一种自发的市场有效证明。
补点数据:
谷歌1998年成立,12万7千员工。Facebook 2004年成立,5万2千员工。
阿里巴巴1999年成立,12万员工。腾讯1998年成立,6万2千员工。
就算我们假设阿里的整体软件产出和谷歌相同(从提出Hadoop这个云的雏形到alpha go到无人车到安卓,谷歌虽然技术到产业转化一塌糊涂,但是其实软件产出量比阿里那可是高多了)。谷歌的产品线要比阿里巴巴长的多。莫非阿里的程序员需要996才能匹敌谷歌的程序员?所以72小时才顶人家35个小时?
你们觉得可能吗?实际上程序员技术水平差异大概是中美差距最小的领域了。如果有人觉得996是有效的,那么实际上,就是说在955下中国程序员的平均小时效率只有美国程序员的一半?如果这个不叫自恨,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叫自恨了。
其实大家翻一翻互联网对标的中外企业就知道,其实员工数差不多的。但是中国程序员的总工作时长却长的多?
50年前软工圣经<人月神话>说软件开发进度会随着人数增长指数下降:“向一个已经拖延软件项目追加人手会让它拖延的更加严重”。这个有点违反直觉的结论今天已经是公认的计算机行业真理了(简直和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一样)。里面有一个让我当年醍醐灌顶的分析总结:
当项目人数增长的时候,虽然总开发效率会线性上升,但总沟通成本指数上升。当追加人员导致沟通成本上升大于开发效率上升时,项目会更加延误。
人月之后,软件工程的方法论就走向如何降低开发中人际通讯成本这个方向。
而996的开发效率大概随着时间增长大概是线性下降的,所以996带来的额外时长应该是被单位效率的下降抵消了。否则的话,就是自恨的认为中国人干程序员还不如印度人了。
软件工程永远是人际协作的工程艺术,而996除了满足中国互联网行业人民富豪的人上人的控制欲以外,其实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