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后的儒家”,自认为肩负着“世界精神文明复兴”重任的梁漱溟,有时就自信到自恋的地步:
一九四二年,自日军炮火下逃生后,他写了一篇〈香港脱险寄宽恕两儿〉的文章,自我期许说:“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
(ps:骄傲是儒家士大夫的通病,人人自以为可“为天地立心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群抱残守缺的儒家文人在一个小圈子内享有赞誉,其实对中国现代化历程的影响其实微不足道。)
而梁漱溟的第一任妻子黄靖贤出生于没落满族贵冑之家,念过初级职业学校,粗通文字。
像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家庭一样,梁漱溟在外拓展事业,黄靖贤在家抚养孩子、照料老人。在他们结婚的十多年中,离多聚少,她先后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们的婚姻生活
说不上甜蜜,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根据梁漱溟的说法,婚后若千年,夫妻关系一般,只是在最后两年,是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
他们的儿子梁培宽回忆说:“父亲没有一个春节是在家过的,母亲去世的那年春节父亲在广西出差,最后一个团圆节也没有能和母亲过。”
一九三0年冬、一九三一年春,黄靖贤两度小产后,身体已相当亏弱,曾表示不愿再生产,梁漱溟亦表示同意,因此有三年多不曾怀孕。不料,一九三三年身体渐好,末免大意。
梁漱溟曾戏言:“我们有两个男孩,本已满足;但我更希望得一小女儿,到我年老时侍候我。”黄靖贤再度怀孕,不幸“前置胎盘”,邹平医疗条件落后,卒以不治,一九三五年八月二十日病逝于邹平周村
进德医院,年仅四十二岁。
梁漱溟的传记作者艾恺赞扬说:“这位女士是位真正的圣女,将全身心献给了文夫。”
然而,梁漱溟对黄靖贤的爱远远不够。黄去世后,梁漱溟破天荒地写了一首〈悼亡诗〉,读来却令有情有义之人难以苟同:
“我和她结婚十多年,
我不认识她,
她也不认识我。
正因为我不认识她,
她不认识我,
使我可以多一些时间思索,
多一些时间工作。
现在她死了,
死了也好;
处在这样的国家,
这样的社会,她死了
使我可以更多一些时间思索,
更多一些时间工作。”
这种深入骨髓的薄幸与冷酷,“傲娇“到了违反人性、令人齿冷的地步。